抖音新上热文颜玉英纪流云(姻缘青鸟)-抖音热推小说颜玉英纪流云姻缘青鸟全文免费无弹窗阅读

时间:2023-05-06 17:10:48   热度:37.1℃   作者:网络

嫡母拉长的脸色稍缓。
原来父亲跟院子里那些客人无异,一旦被发妻找上门,就把一切的错归咎到女人身上。
嫡姐纪慕云上前,一巴掌甩在我脸上。
「啪」的一声响。
我还没说什么,她先「哎哟」呼痛。
「勾栏瓦肆长大的,脸皮就是厚,把我手都弄疼了。」
脸红肿一片,我愤然发问:「为何打我?」
父亲皱眉看我,越发厌恶:「没有规矩!往后你姐姐教训你,不可顶嘴。」
果然,好运从来不会眷顾我。
父亲离开后,嫡姐捏着我的下巴:「记住,这门婚事是我不要,才赏你的。你一个娼门贱女,能有这样的福气,这辈子无论何时见我,都该给我磕十个响头。」
他们都离开了,偏厅里只剩下冰冷的风。
我伸手一摸脸,掌心一抹鲜红血渍。
想来是嫡姐的指甲太长太尖,将我的脸刮破了。
半月后,我被草草下嫁给病秧子安国侯世子颜玉英。
他十三岁那年落水,足足在床上躺了一年才缓过来。
自那之后,身体便不好。
回春堂的大夫断定他活不了多久,他是侯府独苗,侯夫人几番催促父亲,履行当年婚约。
订婚时,是纪家高攀。
那时安妃正得盛宠,安国侯战场立功,世子聪慧绝伦,前途不可限量。
然订婚后不久,前朝侯爷指挥失利,生死不知。
都传他被北狄俘虏,投敌叛国。
安妃那时正有身孕,得了这消息后惊动胎气,最后一尸两命。
而世子也在此时落水,坏了身子骨。
此后,安国侯府一落千丈。
父亲舍不得亲生嫡女嫁过去,于是将我认回。
反正当初只说结亲家,只要是个女儿,嫁过去都能搪塞过去。
因着世子身体不好,我与一只大公鸡拜堂过后,就被送入新房。
后院寂静,我听到屋外两个侯府婢女在低声议论。
「瞧着嫁妆盒子多,都是不值钱的玩意。」
「好歹也是五品官员之女,就没听说嫁妆里还放五十斤白面的。」
……

「咳咳咳……」

撕心裂肺的咳嗽打断了婢女的议论。
脚步渐近,红盖头被掀起。
我壮着胆子瞧了一眼,男人形销骨立,脸色苍白,唇被却鲜血染出一片艳红。
因为五官过于惊艳,活脱脱是画册里走出的艳鬼。
他垂眸看我一眼,面色讥诮:「咳咳咳……侯府落魄,连个五品小官都敢用冒牌货糊弄我。」
红盖头自他苍白指尖滑落。
我捏紧帕子,想起今日出门时,嫡姐笑眯眯地威胁:
「你若是被退回来,那便像你生母那样,回窑子被千人骑万人踏吧。」
03
我鼓起勇气,一把拽着他绯色衣袖,怯生生道:「我,我的确是纪家女。」
他站我坐,拉扯下,吉服衣袖下坠,露出我满是伤痕的胳膊。
颜玉英长眉蹙起,神色愠怒:「纪家人打的?」
「不是。」
我出嫁在即,所以嫡姐和嫡母施暴的时候很刁钻,不会弄出这么明显的伤痕。
这些旧伤,都是生母打的。
每每喝多,又或者被其他姑娘抢了风头,她便会打我。
「都是你,若不是生你这个贱种败了身材相貌,我依然还是千万人捧的头牌。」
新砍的藤条狠狠抽在身上,细刺嵌进后背。
夜深人静,我用手摸索去拔,往往要数次才能成功。
不能哭。
哭会被打得更狠。
后背便这样好了伤,伤了好。
如此一直持续到十二三岁,我能赚点零碎钱,且抽条了,她才打得少。
但经年旧伤,痕迹却难以抹去。
夫君与我喝了合卺酒,和衣在我身侧躺下。
一定是厌恶我浑身伤疤,出身低微,所以才不与我洞房吧?
我难以入眠,却也不敢乱动。
到了夜半,感觉到床在重重抖动。
我壮着胆子睁眼一瞧,见他背对着我紧紧捂住嘴唇,脸被憋得酱红,背弯着,像是一只被炙烤的虾米。
我赶紧给他拍背顺气。
「咳咳……吵醒你了?」
「我……咳咳咳……去书房睡!」
说着他要强撑着起来。
我手比脑子快,一把将他拉住:「夜深露重,你不要命了吗?」
「再说你若睡书房,我以后便真无地自容。」
夫君轻轻叹息:「我本不愿成婚误人,又实在不忍看母亲苦苦哀求。」
「我命不久矣,我们若无夫妻之实,来日你说不定还能许个好人家。」
04
来日?
我这样的浮萍,哪里又有来日。
我颤抖着手从背后抱住他,缓缓贴上去。
「听老人说,咳嗽多半是因为过凉。我自幼火气旺,便如此睡吧,或许你会舒缓些。」
外面下雨了,滴滴答答地砸在屋顶瓦片上。
夜更冷了。
屋内寂静,只有红烛「噼啪」作响。
一开始,他像是一块冰。
又凉又硬。
后来,他的体温渐渐回转,呼吸也变得匀停。
天色将明,我坠入沉沉的梦里。
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院子里传来低低对话声:
「怎生还没醒,要不老奴去看看?」
侯夫人道:「玉英难得睡个好觉,莫要吵醒他。」
「纪家此番太欺负人了,不知从哪里找了个女儿也就罢了,嫁妆还如此寒碜。」
侯夫人沉默少许:「想必她在娘家也从未被重视过,吃过不少苦。吩咐下去,往后不可难为新夫人。」
侯府如今落败,合府上下的奴仆,加起来也不过八人。
饶是如此,我敬茶过后,婆母仍吩咐厨房,今日的燕窝多煮一盏,也给我补补身子。
发现我胳膊上的伤后,她更是红了眼眶。
立马吩咐管家去回春堂买价格昂贵的玉容膏,看看能不能消去一些疤痕。
「母亲,不必了,不值当的。」
「你叫我一声母亲,便也是我儿,怎么就不值当?钱财乃是身外物,人才是最要紧的。」
夫君盖着厚毯子,望着我浅浅一笑。
「依着母亲吧,她素来爱花钱买买买。」
婆母嗔了他一眼:「你个没良心的东西,为了哄媳妇拿娘开涮。」
我以为,没落的门庭,日日被人轻视和议论,侯府的气氛一定是压抑敏感的。
却万万没想到,婆母如此豁达,夫君又心软良善。
是老天爷,突然眷顾我了吗?
连着三日飘雪,天寒地冻。
夫君体弱,受不得凉,也吃不住热。
若是睡热炕,他第二日不止咳嗽,还不住流鼻血。
每一年入了冬,他总是格外难熬。
夜间床凉得很,我从背后抱着他入睡,我们便一起慢慢暖和起来。
如此下来,他夜里能有一半的时间睡安稳,气色瞧着倒是好了点。
很快,到了回门之日。
雪重难行,夫君不能出门。
可我还是得回去。
婆母张罗好了一应事务。
出门时,夫君在我鬓间插入一根和田玉六尾青鸟簪。
「咳咳咳……青鸟是姻缘鸟,这簪子是姑母盛宠时,陛下赐给她的……今日与你撑撑场面。」
回了纪家,嫡姐盯着这簪子,嫉妒得眼珠子都红了。
簪子是宫制,又唯有这一件。
贵重至极。
她绝对接触不到。
「别以为戴个簪子就真的飞上枝头,野鸡就是野鸡,永远也成不了凤凰。」
「听说你们这三日都没有同房,可见世子并不喜欢你。」她挂着笑脸,说出的话让人心惊,「你说,若这簪子碎了,世子会不会很生气?」
话音一落,她伸手拔下我头上的玉簪,狠狠朝地下掼去。
这簪子的尾部本就薄如蝉翼,哪里受得住这样的力道,立马就断了一尾。
我蹲下去捡,身后响起熟悉的咳嗽声。
一回头,夫君正站在回廊尽头。
嫡姐佯装不知,娇娇软软开口:「妹妹,就算你怨恨世子不与你同房,也不该拿这么贵重的簪子出气,如今这簪子断了,可如何是好?」
05
雪大风急,廊下薄薄积雪尚未来得及清扫。
夫君踏雪而来,留下浅浅一行足印。
他伸手将我扶起,嫡姐目光闪过嫉妒,做作开口:「世子何时来的?世子不要责备妹妹,她自幼缺乏教导,是以性子急躁了些。」
从前在府内,仰她鼻息。如今外嫁,难道还要任由她欺辱?
我心念转动,拉长脸漠然道:「簪子就是我摔的,我的确心存怨怼。反正我与世子尚未圆房,这门亲事尚有回转的余地。」
「不如换姐姐嫁给世子。」
嫡姐脸色变了。
她威胁我要将我送进窑子,恰巧暴露了她心底的恐惧。
咱们就来赌一赌,到底谁更害怕。
夫君眉头微蹙,看我一眼。
他素来聪慧,立马明白了我的意图,附和道:「当初我们两家定亲时,侯府尚不知纪家还有个二小姐。算起来,这门亲事,牵的应该是我与大小姐才对。」
「如今改正错误,倒也来得及。」
大雪的天,嫡姐额头却出了细汗。
她绞紧帕子,讪笑道:「世子莫要玩笑,你与妹妹都已拜过堂,哪能轻易更改。」
「可你妹妹将我赠的簪子都摔了。」
嫡姐不得不道:「其实……是我不小心摔的。」
「哦……」夫君拖着长长的调子,睨向嫡姐,「既如此,那纪姑娘须得给我家夫人道个歉!」
嫡姐眼睛瞪大,嘴角因为愤怒抽动不止。
要她朝一向瞧不起的庶女弯腰,比折了她胳膊还难受吧?
此时,自我回门起便一直在书房的父亲匆匆赶来,训斥我:「不懂事,你姐姐素来孩子气,你也不让着点。」
更是垮着脸下逐客令:「风大雪急,世子还是早点回去,免得出什么差池,纪家担待不起。」
寒风凛冽,夫君咳得厉害,语气却不卑不亢:「纪大人,摔了陛下御赐的簪子还要轻轻揭过,传出去怕是会说您教女无方啊。」
父亲脸色沉了,胡子气得发抖。
嫡姐知这事不会再有回环余地,只能弯下膝盖,咬牙切齿:「妹妹,对不住。」
我舒了口气:「罢了,只消姐姐把簪子修复原貌,还我即可,毕竟这是陛下赏的。」
嫡姐急了:「这如何修复得了?」
06
天下本就难寻两块一模一样的玉。
且断了更不可能接回。
父亲和嫡姐气得牙痒痒,却也只能赔了二百两银子,让我自行想办法去处理簪子。
回去路上,夫君绷紧的弦松下来,咳得惊天动地。
我一边给他顺气一边埋怨:「你真是胡闹,身体这么弱,为何还在雪天出门?」
他望着我笑,眼底似有星辰:「要给我家夫人撑腰啊。」
「终究是我太弱,不然可以让你指你姐姐鼻子骂一顿的。」
我眼眶都热了:「夫君信我护我,比任何权势都让我欢喜。」
回了侯府,我将银票给婆母。
婆母塞回给我:「给我作甚?这是你的私房钱,拿去买吃买喝。」
我愧疚:「是我没护好簪子。」
婆母哈哈笑:「当年你姑母盛宠时,这样的东西不知拿回了多少。因为是宫内物件,只能看,不好换钱。」
「你下回回娘家多戴一些,让你那嫡姐摔碎了多换点钱回来。」
嗯?
还能这样操作?
后来我果真这般穿金戴银回娘家,故意在嫡姐面前晃来晃去,她嫉妒得眼睛冒烟,却再也不敢胡摔。
哎。
她胆子也太小了,让我错过一项好进账。
婆母爽朗豁达,不似寻常世家小姐。
我也是入府时日长才知,原来她本是商户女,当年公公打仗奄奄一息,被她救下。
两人因此结为夫妻,且公公从未纳妾,对婆母也宠爱得紧。
侯爷没落,如今应酬也少。
有时同街的高门显贵宴请,帖子都不会递过来。
这日与婆母从偏门出去,恰逢有管家带着小厮,给隔壁院子送请柬。
小厮年幼不懂事:「安国侯府与国公府仅一墙之隔,为何没给侯府下帖子?」
寒风送来管家轻蔑的回应:「安国侯生死不知,安国侯世子是个病秧子,指不定哪天就没了,这辈子也不可能有出息的。安国侯府过几年还不知在不在呢,没有结交的价值了。」
婆母气极了。
冲出门跳起来甩了那管家一巴掌。
「我撕了你的嘴,我儿一定会长长久久地活着!」
管家吓坏了,不住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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