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罚?程静薇你真是活腻了吗?”
大病初愈来求责罚,程静薇不把他人的命当命,连她自己的命竟然也可以这么不在乎!
心底涌起一股无名之火,他伸手拽起程静薇,“你害死了一个活生生的孩子,一句知错就能抵了你所有的过错吗?”
她敛眉,“不能,所以臣妾会如王爷所愿赔给柳侧妃一个孩子。”
柳欣薇惊讶地看向她,一脸不敢置信。
程静薇口中怎么可能会说出这种话?
江北慕微微低头对上她的眼睛,棱角分明,冷硬俊美的脸旁笼罩上一层寒气,“很好,程静薇。”
程静薇毫无所惧的对上男人幽深的黑眸,心底冷笑。
江北慕不就是喜欢柳欣薇的那副惺惺作态的温柔样吗?
行,她也可以。
柳欣薇从她手里夺走的东西她要一个一个全都拿回来!
一身劲装ггИИщ的侍卫走进来,对着程静薇行了礼,附耳在江北慕耳边,低语了几句。
江北慕的脸色越来越黑,看了程静薇一眼,完全忘了柳欣薇,甩袖离开福安殿。
她又怎么得罪他了?
柳欣薇看着江北慕的背影恨的牙痒痒,果然只要程静薇还活着,他就算中蛊再深对着程静薇还是会有反应!
江北慕离开,福安殿便只剩下她和柳欣薇两人,她走近柳欣薇,靠在她耳边,低语:“柳欣薇,我不管你做了什么,你记住,我的东西终究是我的,你拿了也拿不了多久。”
程静薇唇边浮起一丝讥诮的笑,“别忘了,你是什么身份。”
闻言,柳欣薇果然顿时脸沉了下来,平时装出来的一副娇弱温婉的模样,此时是一脸尖酸刻薄。
柳欣薇的反应在她的意料之中。
这才是柳欣薇真正的样子。柳欣薇是大胤身份最卑微的戏子,本该混迹在青楼那些肮脏之地,被权贵玩弄。
只是她不知道柳欣薇究竟是耍了什么手段让江北慕对她情迷到这种地步。
依她对江北慕的了解,他就是再不喜她,也不应该喜欢上一个戏子!
被戳到痛处,柳欣薇整个人都不好了,一双杏眼没了平时装出的温柔,此刻看在眼里,程静薇突然觉得柳欣薇的这双眼睛与她的脸格格不入。
她还觉得这双眼睛莫名的熟悉。
柳欣薇不知想到什么,脸上的阴鹜顿时消散,嘴边又挂上了让人生厌的假笑,“我知道你是想激怒我,程静薇,你凭什么说是我偷了你的东西。”
“你觉得你这样说,王爷会相信吗?在王爷心中你可是个十恶不赦,心思歹毒,心狠手辣的人,你觉得王爷会相信你说的话吗?”
程静薇的笑容淡了几分,“柳欣薇,你最好一直装成现在的这样,千万别让我抓住你的把柄,到那时我会新帐旧账一起算!”
柳欣薇顿时有些心虚,眼底闪过一丝慌乱,虽然很快被她掩饰,程静薇还是看到了。
她勾了勾嘴角,柳欣薇果然藏着什么秘密!
第十九章和缓
骄阳初升,银装素裹的未央殿别有一番味道,清透的亮光沿着树隙撒下,落在洁白的雪霜上,渲染出一种虚幻的璀璨。
未央殿没几个下人,周围安静极了,只偶尔有鸟雀飞过,留下一丝痕迹。
“吱呀一声,”未央殿的宫门被推开,一道声音伴随着脚步声出现在程静薇眼前。
“王妃好兴致!”
他穿过腊梅,发梢沾染上雪霜,华服随着微风拂动,踏雪缓步走向她。
程静薇忽略了他带着嘲讽的话,顿时陷入恍惚,原本就不灵光的脑子卡壳了,瞬间陷入一片空白。
她还记得为什么会喜欢上江北慕。
那年也是一日风雪初霁的日子,她和花织去相国寺上香。
相国寺的后院是一片梅林,她一直喜爱梅花,那日赏了许久的梅花才沿着来时的路出去。路上便遇见了江北慕。
一如今日这般,她看着他从梅林中缓缓走出,华服玉冠,面色沉静,来人的身影渐渐清晰,也深深刻入她的心里。
她几乎没有理由就心动了,完全不顾女儿家该有的矜持伸手拂到男人发梢的雪花,扬唇浅笑,眉眼似花。
程静薇出神的功夫,江北慕已经走到她身边。
她又在干什么?
江北慕皱眉,离她更近,对上她的眼,在她眼底看见他的身影,微愣。
熟悉的气息涌来,程静薇回过神,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胸口处涌上阵阵情绪,情绪复杂交织,喜悦,悲伤,汹涌澎湃的涌来。
此刻江北慕的眼底竟然没了以往的厌恶,与第一次两人相遇一样,只是带着浓浓的探究和疑惑。
程静薇鬼斧神差的伸手拂去他发梢的雪霜,手自然而然落到他脸上,小心翼翼的触碰了几下。
他脸上霎时浮现出一抹错愕,脸上的表情有刹那的僵滞。
一阵风温柔的拂过,腊梅从树梢打着转儿落下,程静薇的手停留在他脸上,脸上仅带着一丝浅笑,却格外明媚动人。
画面仿佛在此刻定格,江北慕失神的看着眼前的女子,瞳孔里满是她的倒影。
脑海里不受控制的浮现出一个似曾相识得情景。
入目也是一片雪白,梅林深处一个女子缓步而来,白色的襦裙被风吹开在脚边飘荡,她慢慢走近,眉眼却始终笼罩着一层白纱。
江北慕想尽办法想看清楚女子的容貌,但那人突然飞快的远离他。他来不及反应,头就如快要炸裂般疼了起来。
江北慕顿时面色发白,身体摇晃了几下跪倒在雪地。
变故生的太快,程静薇眼睁睁看着他倒下,回过神就看见江北慕捂着脑袋,脸上一片痛苦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