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昏迷了两天?
药水苦涩的味道让她有些难受。
她努力地想着,记忆却只停在那个噩梦里。
黎初扫了眼房间,那把剑还放在桌上。
“大人可是守了您整整两日,连新姨娘来请都没让见。”
丫鬟的话让她又是一愣。
程飞禹守了她两日?
黎初推开丫鬟递来的药,让她下去后掀开被褥下了床。
将剑拿起,她拔出剑,不见有什么地方不一样。
黎初怔怔坐下,仔细打量着剑鞘,可心思却又悄然跑到了程飞禹那儿。
他守了她两天……
难道他对她还是有情意的?
黎初悻悻低下头,心头发闷。
忽然,一阵急促地脚步声传了来,脸色略显憔悴的程飞禹走进房。
他目光率先落在床榻上,却不见人。
直至与榻椅上的黎初视线相撞,他喉中一哽,嘴里的话在瞬间都通通忘光了。
黎初见他下眼睑乌青,双眼浸着血丝,面色苍白,显然是几日都未休息好了。
她紧了紧手中的剑柄,心中泛起阵阵波澜。
程飞禹微抿着唇,看着黎初手中那把亮着寒光的剑,眸色一沉。
“你想用它杀人不成?”他声音沙哑地问。
黎初愣了愣,而后将剑收回剑鞘:“我该手持砭镰才对。”
她看着剑穗子继续道:“你许久都没有让我跟着去查案了。”
程飞禹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你如今已是永昌郡主,哪有去做仵作的理。”
永昌郡主……
黎初心中无力一笑,话锋一转:“萧妹妹可还好?”
一声“萧妹妹”让程飞禹脸色一凝:“夫人选的人自是极好。”
话音刚落,长福跑了来跪在房外。
“大人,夫人,宫里传旨,皇上召夫人入宫一见。”
闻言,程飞禹眉头紧紧蹙起。
因为纳妾一事,皇上对他已经不如从前信任了。
黎初反倒有丝不安,想起顾羽给的药,她心中的汹涌难以平复。
直至坐上马车,她手中始终攥着那小白瓷瓶。
“不能心慈手软,不能心慈手软……”她呢喃着,似是在给自己找一个可以狠下心的理由。
可是现在皇上并没有杀她的养父,对她也甚是疼爱啊……
黎初心烦意乱地重重叹了口气。
养心殿。
进了内室,黎初还没来得及请安,皇上先发了话:“婉婉,快坐着吧。”
她抬起头,望向皇上。
几日不见,皇上倒还算精神,但是每日政事缠身,太子被平反一事才过不久。
心力交瘁以至于让他本就参白的鬓发又白了许多。
黎初忍不住心疼道:“皇爷爷,您要保重身子。”
皇上放下笔,拉起她的手,一字字道:“婉婉,朕想了很久,决定立你为皇太女。”
闻言,黎初眼眸一震,满脸诧异。
她多诧异的并不是皇上这个决定,而是皇上为何在这个时候就立皇储。
他看起来身子还算硬朗,怎么就动了国本之念?
第三十一章 仵作
看着黎初震惊却没有半分惊慌的模样,皇上也稍稍放下了些心。
他叹了口气:“皇爷爷撑不了几年,这魏国苏山不能后继无人。与其等朕病重下不了床,不如早早将你培养成能独当一面的新主。”
“皇爷爷……”
“魏国虽没有女帝的先例,但不代表你不能成为一个好的皇帝。”皇上拍着她的手背,“朕也需要你,清清这朝中的污浊之气。”
黎初眉一蹙,皇上这话显然还有另一层意思。
难不成他已经知道如今朝内众多高官沆瀣一气预谋造反?
皇上见她不说话,心知肚明地笑了笑:“朕是老了,但还不至于什么都不知道,从你让程飞禹纳妾开始,朕便派人暗中盯着他。”
黎初心下大动。
不想她一个决定让皇上这般放在心上。
想起他所培养的死卫军,程飞禹恐怕一言一行都已经逃不过皇上的耳目了。
“皇爷爷,他一时……”
“婉婉。”
她话还未说完,皇上便打断了她。
“程飞禹虽然是你的夫君,但也是反贼。”皇上义正言辞道,“而且,你先是皇室之人,才是程飞禹之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