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真瞎了眼
就在这时,她看见了站在门口的贺屿之。
“贺屿之,你也是这么想的,是吗?”她泠然问道。
“你做下这等丢人现眼的事,我如今已经给足了你颜面。”
“究竟是谁给我下药,谁让我丢人现眼,太子殿下心里不清楚吗?”
此时此刻,顾念真是觉得荒唐可笑。
当初,贺屿之并不是皇上中意的太子人选,他非嫡非长,若不是娶了她,得到了她母家的支持,东宫的位置哪有他的份?
可是如今,他却要过河拆桥!
贺屿之走了进来:“顾念,你也别怪我。当年耀城一战,我三皇兄暗害于我,我九死一生,是余枫千里迢迢地赶来,在死人堆里把我刨了出来。若不是她,如今便没有我。这太子妃之位,本就应该是她的。”
“什么本该是她的?当初三皇子谎报军情,以致我军几乎全军覆没。是我跑死了三匹马,在白雪覆盖的尸山血海里把你救了出来!我手上磨的茧还在,为你割腕饮血的伤疤还在,你为何不相信,你当真瞎了吗?”
顾念举着双手,力证自己说的不是谎言。
然而,贺屿之却丝毫都不为所动。
“这么些年,你还要撒这种无谓的谎吗?”
当初,他身负重伤,眼睛因雪盲症暂时失明,只听到了女人清脆如银铃的声音,可不是像顾念这样,嘶哑如寒鸦!
“我当初分明听到的是余枫的声音,更何况她还保存着我贴身的血衣,倒是你,这般粗噶嘶哑的声音,怎么会是你?”
顾念冷笑。
无论她怎么说,他始终不信。
可她的嗓子,就是当初为了救他病倒,后来被苏余枫一碗药给灌哑的。
“我看,你当年的雪盲症,这些年也没治好。还是一样的瞎。”顾念冷冷道。
她拿出那纸休书,当着贺屿之和辰妃的面,直接撕得粉碎!
“你……”辰妃一时气急攻心,几乎晕厥过去。
“母妃!”贺屿之上前一步,赶紧扶住。
而顾念,则被下人直接拖出了厅堂。
当她看见自己寝殿里的东西,都已经被搬了出来,封箱搬上马车时,才意识到这对母子究竟有多心狠。
一片痴心,终究是付之东流。
第四章 赶出家门
顾念无力再争抢辩驳什么,坐上马车回了苏府,刚迈进相府的门,父亲就一个耳光把她打倒在地。
“你做出那等丢尽苏家颜面的事,还有什么脸再踏进苏家的大门,你给我滚出去,从今天起不许你再踏进苏家门半步!”
苏桥说着,苏余枫在他身后探出了头,杏眼朱唇,巧笑倩兮的望着狼狈不堪的顾念。
“父亲,姐姐终究是苏家的骨血,何况您心肠好,过路的乞丐寒冬之中求宿一晚您都应,您还是收留下姐姐吧。”
顾念看着苏余枫那副恶心的嘴脸,好美的一张脸,好丑的一颗心!
“苏余枫,你和你那恶毒的母亲恶事做尽,就不怕苍天有眼劈了你们吗?”
苏余枫委屈的躲在苏桥身后。
“父亲您看姐姐。”
“她不是你的姐姐,苏家没有这等不知廉耻的!你还不滚!”
顾念看着苏桥,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野兽也没有这般心毒吧?
“父亲,这也是我母亲的家,您……”
苏桥听闻顾念提到她母亲顿时大怒。
“你少给我提你那假仁假义的母亲,滚出去,给我滚出苏府,永远别让我再看到你。”
顾念心里那唯一的期盼被狠狠的捏碎,顾念努力支撑着身体,咬着唇不让泪水滴下,她看了看这个她生活了十七年的地方,这不是她的家,从母亲去世之后就再也不是!她看着他们父女,一字一句道。
“您大可宽心,从今以后,我与苏府再无任何瓜葛,更不会再踏进半步。”
“你看你看,这个忤逆的,快给我滚!”
苏桥指着顾念大骂,顾念转过身,泪水瞬间打湿了衣衫,这就是她唤了十九年的生身父亲!
果然他们才是父女,不然为何这般相像?自己的母亲去世后不过百日,父亲就迫不及待的扶正了尹如月,他招赘入王爷府娶了母亲,不过是想爬的更高罢了,贺屿之立下赫赫战功,苏余枫便顶了顾念救他的名,后来他母妃受娘家牵连,苏余枫便陷害顾念让贺屿之娶了顾念,如今贺屿之是国之储君了,苏余枫当然恨不得马上住到太子府当上太子妃,这对父女,果真是无耻阴险的不能再苟同了!
“苏小姐,现在去哪儿?”
赶马车的是太子府的,顾念向来对下人不薄,好歹这人没把她赶下马车,顾念看了看漆黑的街道,出来时身上没带银两,想来此时当铺也都关了门了。
“去城北丘家。”
“好,您坐稳。”
丘家与苏家是世交,在宫里当太医的大公子丘墨寒与顾念自幼一起长大待他如亲妹一般,眼下只有去找他应急了。
顾念让车夫扣了门,不一会儿,丘墨寒跑着上了马车,顾念瞧着他,满脸焦急的,对襟的盘扣都系错了,顾念心里一酸。
“丘哥哥,这世上也只有你这么惦念我了。”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芜欢你快说啊,当真是要急死我!”
“贺屿之把我休了。”
“什么?”
“我身上没带银子,你给我一些我找个客栈住下。”
“为何不回家中?”
顾念听了低下头,极力忍着眼里的泪,丘墨寒见状知道她定是在家里没看到好脸色。
“好好好,我陪你去客栈,这么晚你一个人我怎么放心。”
找到了一处没打烊的客栈,顾念从包裹里摸出一根金簪递给了车夫。
“苏小姐,这……”
“拿着吧,多谢你能送我这一程。”
“那您保重。”
到了客栈安顿好,顾念累极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