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沈南州(江心沈南州)知乎小说-江心沈南州全文免费阅读

时间:2023-05-14 22:16:33   热度:37.1℃   作者:网络

“太忙了,脱不开身。”
“再忙也要照顾好自己的妻子。”
“我知道了。”
沈父也没说多余的话,他听得进去就听,听不进去就算了。
沈南州下了楼,他们正在院子里放烟花。
家里的小辈都很害怕这个兄长,不怒自威,一本正色。
沈南州心不在焉看着窗外的烟花,江心这个名字不断往他的脑海里钻,他越想越觉得烦躁,才五岁的小侄女忽然冒出来抱住了他的腿,“小叔叔,婶婶呢?”
小侄女很喜欢婶婶。
因为婶婶每次都会给她做好吃的。
沈南州摸了摸小侄女的脑袋,“婶婶回家了。”
小孩子说话无所顾忌:“这里不是婶婶的家吗?”
沈南州怔了一秒,“不是。”
沈家不是她的家。
小侄女很失落,沈南州用手边的玩具去逗她,很快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小叔叔,你知不知道我妈妈肚子里的宝宝是弟弟还是妹妹呀?”
沈南州的表嫂怀了二胎,已经有六七个月了,再过几个月孩子就要出生了。
“你想要弟弟还是妹妹?”
“我想要妹妹。”
“那就是妹妹。”
“如果是弟弟我就不要带他玩了。”小侄女总是喜欢说些童言稚语,“婶婶会给我生小妹妹吗?”
沈南州想到了那个孩子。
不被他欢迎的、态度坚决被他舍弃的孩子。

第144章
在今天之前,他从来没有去想过那个孩子的性别。因为不重要,无论是男是女,他都不可能接受。
男人对孩子的感情,和女人完全不一样。
没有十月怀胎的辛苦,没有血脉相融的触动。
说舍弃就舍弃。
天性凉薄。
沈南州看着小侄女的眼睛,又想起了江心,她的眼神看起来也总是这么的天真,他说:“不会。”
他揉了揉小侄女的头发,“出去放烟花吧。”
*
沈家小辈多,沈南州在的话,他们反而会就放不开。
敬重这位兄长、又畏惧这种兄长。
不过沈南州夜里开车出了门,去了春和路的公馆。
顾庭宣等人早就在等着,江岁宁迎着风雪姗姗来迟,她摘掉毛茸茸的毛线帽,拍拍帽子上的雪花,“外面雪好大啊!”
开口说话都有白色的雾气。
江岁宁搓了搓冻得发红的手,朝沈南州伸出手,“我的红包呢!?”
沈南州挑眉:“你都多大的人了还要红包。”
江岁宁往前了两步,直勾勾盯着他:“沈南州,你现在这么小气了吗?”
沈南州心里有事,压着莫名其妙冒出来的烦躁感,“你缺我这一个?”
江岁宁说了句好吧,随后从口袋里摸出一封红包,塞进他的掌心:“送你的,你可要收好了,这是我的祝福。”
里面没多少钱,最重要的是这份心意。
沈南州笑了笑,收下了这封略显幼稚的红包,“谢了。”
江岁宁盯着他看,“我的呢?没有红包总有礼物吧?”
沈南州拿过桌上的纸袋,把袋子递给了她,“送你的。”
是从寺庙里求来的佛珠手串。
开过光,保平安。
江岁宁冲他露出灿烂的笑容,“沈南州,你对我真好。”
他对她,还是很好。
他应该还是爱着她的吧?
江岁宁比任何人都知道沈南州的爱有多难得,哪怕这些爱有一部分是她偷来的,她也舍不得放手。她现在只想快点除掉江心这个眼中钉肉中刺。
只要沈南州和江心离婚。
她就有办法让江心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江岁宁敛起眼中的冷意,抬头笑容甜美,刚要说话,就听见沈南州的手机响了。
沈南州瞥了眼来电号码,他默了许久,选择挂断了这通电话。
暂时还不想听见她的声音。
便是看见手机屏幕上亮起的、她的名字,那股无处宣泄的烦躁又卷土重来。
被挂了电话的江心谈不上失落,也许沈南州正在忙。
但她好像无法用这个说辞说服自己。
他就是不想接她的电话。
江心没想到自己现在已经这么招他的烦了。
或许她不应该打扰他的私人生活。
江心调整好心态,若无其事收拾好房子,然后抱着腿缩在沙发里,心不在焉看着电视机里无聊的晚会。
沈南州也有些魂不守舍,打牌时不在状态。
一会儿是江心笑着和自己说要回南城过年的画面,一会儿又是她刚做完手术独自缩在休息室里嚎啕大哭的声音。
马上就要到年三十的零点了。
即将迎来崭新的一年。
沈南州推掉了面前的筹码,他忽然起身,“我去阳台打个电话。”

第145章
簌簌风雪,覆盖了整座城市。
路灯点缀了纯白的积雪,让外面的世界看起来没那么空旷。
沈南州穿了件薄薄的羊绒毛衣,腰窄肩宽腿又长,站在光线里尤显得身材优越,手机铃声响了几下,再最后几秒接通了电话。
江心差点在沙发上睡着了,迷迷糊糊听见铃响,从靠枕底下摸出手机,都没来得及看是谁的电话,带了点鼻音:“你好,哪位?”
懒倦,黏腻。
沈南州吹着冷风,很奇异的是,听见她声音这个瞬间,他心里的暴躁渐趋平静,他开了腔:“是我。”
江心看了眼备注,那边的男人又开了口:“之前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
江心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给她回了电话,不太像是他的做事风格,没要需要她办的事,他从不会主动找她。
电视机里的晚会还在继续。
江心打了个哈欠,随便编了个借口:“想对沈先生说句春节快乐。”
她不得不说谎,在他挂了她的电话之前,她实在是想听听他的声音。
浅睡了一觉醒来,好像就没那么孤独了。
沈南州攥紧手机,腕间的青筋极其明显,他很用力,胸腔有股无法抒发的情绪,说不清楚也想不明白是什么,“你打算几号回来?”
江心还没买机票,她想在南城多留几天。
不想一个人回去面对沈南州那栋冷冰冰的别墅,暂且想逃离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和事。
“我不知道。”
“三号吧。”沈南州帮她做了决定,“我让人去机场接你。”
还剩三天,江心觉得时间有点赶,她还想多留几天。
她问:“是有什么事吗?”
沈南州沉默许久,没有。
什么事都没有。
也不需要她。
沈南州随口扯了句:“嗯,我帮你买机票。”
江心即便不愿也得听他的话,谁让他是上司,哪怕是法定的节假日也是他说了算,让回去上班就去上班,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江心哦了两声,“好的。”
电话里,两人忽然都安静了下来。
江心不会再那么不识趣的找话题聊,免得彼此都尴尬。
沈南州更不是会主动和她闲聊的人,但这会儿又没那么想挂电话,“你那边亲戚怎么样了?”
江心捏紧拇指,“都挺好的。”
“今晚吃汤圆了吗?”
“吃了。”江心张嘴,本来想多说几个字,但好像听见那边有人再叫他,细细一听,不是错觉,是江岁宁的声音。
他们此时此刻,正在一起。
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江心小声地问:“没别的事我能先挂了吗?”
沈南州不喜强人所难,她听起来貌似不太耐烦和他聊天,“没了。”
“那再见?”
“嗯。”
通话结束,只有短短几分钟。
江心算是彻底清醒,她强迫自己静下心,晚会的主持人已经开始倒计时。

五、四、三、二、一。

到了崭新的一年。
窗外是万家烟火,南方这座小城被烟花点缀的亮如白昼。
江心扭过脸,怔怔看着窗外的烟花,默默祈愿她自己和爱的人在来年都能平安顺利。
过了犯困的时间,就怎么都睡不着了。
江心窝在沙发里,电视机正在重播刚才晚会。
她不记得自己是什么睡着的,清早被冷醒,随手扯了条毛绒绒的毯子盖在身上,蜷缩着四肢又继续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近黄昏。
她睡了将近一天,可能是睡得太久,脑袋反而昏沉发胀。
江心没当回事,去厨房给自己煮了锅海鲜粥。
砂锅冒着热气,她盛了碗粥,热腾腾的雾气熏着眼睫,刚入舌尖的海鲜粥还有点烫。
喝完粥,后脑还是胀痛的难受。
对面的邻居阿姨敲响了她家的大门,江心迷迷糊糊走出去打开门,阿姨端来今天早上包好的馄饨,“阿心,我看你一个人在家,怕你还没吃饭,给你送碗馄饨。”
江心接过馄饨,连声道谢。
邻居阿姨看着这个孩子长大,打从心里心疼这个孩子。
犹豫再三,临别前她又委婉提起:“你上次回来之后不久,不知道谁往这边说了些难听的消息,阿心,你在外面是不是得罪人了?”
传得沸沸扬扬。
又是小三,又是打胎。
这不是败坏小姑娘的名声吗?
江心眼睫一顿,“阿姨,他们说的什么?”
邻居阿姨摆摆手:“都是些没根没据胡扯的话,你听了白白生气。”
江心猜也猜得到那些难听的话是什么,“我知道是谁做的,您不用担心我。”
“你一个人在外工作,可得好好照顾自己。”
“嗯。”
江心把馄饨放进冰箱里,浑身都没什么力气。
不是气的,她应该是生病了。
体质太差,稍不注意就会发烧感冒。
江心烧了热水,从柜子里找出还没过期的退烧药,吃了两颗就爬回卧室的床上,闷着被子睡一觉,试图硬生生的熬过去。
病也病了那么多次。
每一次都只能靠自己熬。
谁也帮不上忙。
她睡了个昏天黑地,中间手机响了几次都没听见,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又接到沈南州的电话,刚用虚弱的声音喂了声。
沈南州顿了一秒,“我给你买了明天早上九点的机票。”
他又改变了主意。
说好的三天,临时变成了两天。
江心脑袋很沉,意识不大清醒,她埋在被子里,“我明天不想回去。”
沈南州听着她的声音,“你是不是感冒了?”
江心鼻塞嗓子痛,很不舒服,“可能是。”
沈南州抿直唇角:“家里有药吗?”
“我吃药了。”江心用下巴蹭了蹭被子,找了个更舒适的位置:“好困,接着睡了。”
她轻声细语说完这几个字就陷入了沉睡。
沈南州再和她说话,那边就没了反应。
他给助理打了电话:“订张去南城的机票。”
男人脸色冷峻,已经在开车去机场的路上:“要快。”
发烧是有可能烧坏脑子的。
沈南州可不希望过两天见到一个更笨的江秘书。
他还是比较喜欢聪明懂事的江心。

第146章
江心已经在家烧得不省人事,发了一身的汗也没舒服多少。
她只觉得好热,跌跌撞撞从床上爬起来去浴室洗了个澡,换上睡裙继续扑进被子里,以为把自己闷在被窝里就会好点。
她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医院,如果睡醒还是难受,再打救护车的电话也不迟。
这些年,她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
忍一忍,再忍忍。
实在受不了了才会找人帮忙。
生病了当然是很难受的,但对江心来说这点难受也不算什么了。
以前上学不得不兼职的时候,发着高烧也得去打工。
深更半夜只能趴在便利店的桌子上短暂的休息会儿。
南城不比北城,很少能见到鹅毛大雪。冬天大多是阴沉沉的潮湿冷雨,寒气顺着骨缝往身体里钻。
江心睡到后半夜又被自己咳醒,她的意识模模糊糊,还记得摸出手机拨打120.
救护车来的很快,江心独自去了医院,挂了急诊在诊疗室里吊水。
*
沈南州买了最快的班机。
出门匆忙,没带行李。
两个小时后,落地南城的机场。
助理早早就安排好了人来接,来人不敢有任何的怠慢,“沈先生,您今晚是住酒店还是公馆?”
沈南州皱着眉头:“车钥匙给我。”
这人也不敢多问,将钥匙给了他。
沈南州还记得江心住的那栋小院子的地址,路上边开车还边给她打了电话,没有人接。
江心不是故意不接,她在医院,坐在椅子上又差点睡着了。
但是颈椎很疼,睡不好。
手机开了静音,没有听见也正常。
沈南州把车停在巷口,顺着记忆,步行走到她家的门口,天空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他没有带伞,雨水打湿了男人额前的发丝,他站在潮湿阴冷的黑夜里,冰冰冷冷的。
沈南州敲了门,无人应答。
里面也没有开灯。
沈南州漫不经心拿出手机又拨通了她的电话,这次倒是有人接听。
她的声音听起来依然很虚弱,语气里还有些意外,“沈先生?”
沈南州哑着声问:“开门。”
江心听见这两个字,还需要点时间来反应,“你在我家门口?”
她有点不可置信的问。
沈南州嗯了声,“刚到。”
江心的心脏又开始咚咚的乱跳起来,有些心动总是克制不住。
她知道自己很没骨气,也会自作多情的想他是为她而来的。
这还是第一次。
江心压着心动,“我在医院里。”
刚吊上水,可能还要点时间才能出院。
江心从没想到沈南州今晚会过来找她,她连幻想都不敢这样幻想,她说:“你先回酒店休息吧,我明天过去找你。”
江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沈南州是个大忙人。
也许是他有别的事情刚好要来南城。
不见得是为了她。
沈南州默了几秒,他问:“哪家医院?”
江心怔了怔,迟疑了会儿过后,没有抵抗住本能的心动,“市中心医院,我在急诊休息室里吊水。”
沈南州说他现在就过来,随后挂了电话。
黑暗中,打火机的火光尤其明显。
火光随着风摇摇晃晃,男人点了支烟,渺渺的雾气氤氲在眼前,朦胧了他精致的脸庞,几乎看不清楚他眼底的神情。
沈南州也不知道自己今晚为什么要跑这一趟。
这不像是他会做出来的事情。
但他就是这么做了。
可能真的只是觉得她太可怜了。
病得这么厉害,身边也没个人照顾。
沈南州觉得这不过是他心血来潮时才有的同情心,以后就不会了。
抽完一支烟,男人开车去了市中心医院。
江心在听见他来医院的消息后,瞌睡彻底消失,从忐忑紧张到心生不安,护士这个时候正好过来帮她换药,找到了血管,针扎的却不是那么准。
江心疼得嘶了一声,护士连忙说抱歉。
江心说:“没关系,我的血管本来就有点细,不太好弄。”
戳了两三次,才顺利扎好针。
夜半三更的急诊科,病人也不多。
沈南州裹挟着外面风雨潇潇的寒气走了进来,似乎是心有感应,江心恰好抬头往门边的方向看了一眼。
男人身姿挺拔,一身黑色大衣,气质冰冷。
沈南州孤身前来,没带保镖。
江心默默蜷缩了拇指,微微抿了下唇瓣,抿出了淡淡的唇色,“沈先生,你来南城是有事要办吗?”
沈南州刚想说不是,但又不愿意承认。
他思考半晌,“嗯。”
江心顿了一下,垂下睫毛挡住眼底的失落,她紧接着小声开口问他:“那你几号回去?”

第147章
沈南州原本想明天一早就带她回北城,看她病恹恹的可怜样子,心也软了几分,“后天。”说完这两个字,他又补充道:“你和我一起。”
江心在他这里,选择的权利一向不多。
她点点头,想了想那个时候她应该也不发烧了。
这场病来得匆忙,她毫无准备。
江心怕沈南州等的不耐烦,她说:“护士说我吊完水差不多也天亮了。”
她的意思很委婉了,沈南州嫌无聊待不住就先回酒店休息。
他能顺便过来看她一眼,已经很让她意外。
江心并不贪心,不想求的更多。
也根本不敢往另一方面想。
比如他现在是不是对她不只是普通的下属关系?
有没有可能,已经有了万分之一的悸动呢?
沈南州拖了把椅子落定在她身旁,男人缓缓坐下,周身偏有莫名的压迫感,他淡淡开腔:“不急,慢慢来。”
江心闻到了冷淡的烟味,她的嗅觉一向灵敏,尽管她不喜欢烟味,但也没那么讨厌。
沈南州也不常抽烟,除非是遇到很棘手的烦心事。
他的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江心也就没有再和他客气。
生病了有人陪在身边,总比孤零零的面对要好。
江心不是很主动的人,沈南州的话亦是不多。
两人坐在一起,却没什么话好讲。
江心怕尴尬,只能低头玩手机,消消乐游戏玩到没有复活次数,手机也快没电了。
她关了手机,忽然间想去上厕所,又有点不太方便。
她神色踌躇,男人用低哑的嗓音问:“怎么了?”
江心用咳嗽来掩饰她的不自在,“没什么。”
再忍忍吧,总不能让沈南州帮她拿着吊水瓶送到洗手间的门口。
江心硬是又忍了十来分钟,她实在是忍不住了。
江心非常小声的开了口:“我想上厕所。”
沈南州没听清楚,她的声音太轻了,说的也很含糊,“什么?”
江心忍着羞耻又说了一遍,“我想上厕所。”
沈律倒是相当的镇定,率先站了起来,抬手帮她拿起吊瓶,“走吧。”
江心面皮薄,还是有点抹不开脸,“你把吊瓶给我吧,我自己过去。”
沈南州挑了下眉,置之不理,“害臊?”
江心耳朵通红通红的,她又不说话了。
沈南州把她送到洗手间门口,江心拿着吊瓶,走路很慢,他忽然间捉住她的胳膊,“这样能行吗?”
江心想了想,洗手间里应该有能挂着吊瓶的小钩子。
她实在不想再这个问题上继续和他深刻讨论。
脸色涨得通红,“可以的。”
沈南州装作没看见她发红的脸,撩起眼皮,嗯了嗯。
江心用最快的速度上了个洗手间,过了会儿,她拿着吊瓶走出来,发现沈南州还在门口等着。
懒洋洋倚着墙面。
听见脚步声,朝她投来一眼。
江心撇下心里那点羞耻感,“好了。”
*
等到后半夜。
护士给她换了瓶葡萄糖。
熬了半宿,江心其实也不困,反而很精神。
沈南州一整夜不睡,也未见疲色。
两人没什么交流,他偶尔低头看两眼手机,回几条消息。
江心的手机已经自动关机,她望着窗外逐渐有了微光的天色,“伯母之前给我打电话了。”
沈南州收起手机,“你不用管她说了什么。”
无非就是要她回去过年之类的话。
江心低低嗯了一声,她又问:“对了,忘了谢谢你过年给我发的红包了。”
她已经好几年没有收到新年红包了。
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沈南州沉默了会儿,“举手之劳。”
他多说了句:“给家里的小朋友都发了。”
江心早该猜到是群发,不过是顺手给她的施舍,但这也不妨碍她很高兴,她笑了笑:“没关系。”
沈南州望着她逐渐舒展的眉眼,心情似乎变好了点。
江心很漂亮,尤其是她轻轻笑起来的时候,特别的柔和,如润物细无声的春雨,浇灌滋养着干涸的土地。
别的不说,江心这张脸,很少会有人不喜欢。
前仆后继的人为她偷偷心动。
她一无所知。
沈南州吐字,问:“你很开心?”
江心抬眸看着他,亮晶晶的眼里装着璀璨的光,“对啊,我很少收到红包。”
寓意很好,是一种祝福。
望着她眼中灿烂的笑,鬼使神差的,沈南州伸手碰了碰她的脸。
江心怔了一下,“你摸我的脸干什么?”
沈南州说:“你笑起来还挺漂亮,以后多笑笑。”

第148章
江心不由得一怔,忽然间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四下安静,气氛莫名暧昧了起来。
还好护士过来帮她拔掉了针头,她才没那么不自在。
沈南州开了车,自然而然搂着她的腰肢,男人气息沉冽,无形的侵略感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江心身体僵硬,被他楼在怀中,走路的步子不由放慢。
沈南州感觉怀里的人,才几天不见就好像又瘦了,盈盈一握的细腰仿佛一掐就断。
他皱起眉头,难怪如此体弱多病。
医院门口迎面吹来湿冷的风,沈南州沉默不语,脱下大衣外套裹在她的肩头,帮她拢紧了衣角,牵着她的手,与普通的情侣看着没什么两样。
他的掌心,很暖和。
江心的拇指冰冰凉凉,被他捂着手确实感觉到舒服了点,她忍不住仰起脸望向身边的男人,正好望着他的侧脸。
并不是一片冷色。
淡淡的神情里多出些许柔和。
沈南州不在意她的目光,忽的开腔:“最近没有好好吃饭吗?”
江心被问得有点懵,她想了想,“吃了。”
好吧,这几天,作息不太规律。
有时日夜颠倒,一天可能只吃一顿饭。
“你瘦了。”
“是吗?”
江心自己的确没什么感觉,每天照镜子都差不多,变化不大。
沈南州嗯了嗯,“多吃点,增强免疫力,这样也不会总是生病。”
江心张嘴,本欲解释自己并没有经常生病,只是在季节交替的那几天,或者是天气忽然变凉的时候才会如此。
话到嘴边,好想解释起来没有说服力。
江心抿唇:“哦。”
她心里奇奇怪怪,沈南州这是在关心她吗?
江心仰起头,又偷偷观察了下他的神色,按下心中奇怪的感受,“我以后会注意的。”
不让自己生病。
总是给他添麻烦。
说起来这还是江心生病了第一次有人陪,其实这种感觉……还挺好的。
今年的春节,好想也没有往年那么孤独。
上了车,江心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她问沈南州:“你还记得去我家的路吗?”
他只过一次,待的时间也不长。
居然还能记得吗?
“嗯。”
“噢噢噢。”
江心有点尴尬,“我家那边就是不太方便停车。”
沈南州目不斜视:“没事。”
江心陷入了沉默,忽然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她总是不擅长和他单独相处。
也每每都对他的亲近而受宠若惊。
江心昨晚断断续续睡了会儿,这个点没有半分困意,沈南州昨晚没休息,看起来好像也不太困。
刚进家门,江心在玄关处弯腰换好鞋子,把他当成了客人,特别客气,生怕有任何地方招待不周,“你早上想吃什么?”
这种过于礼貌的态度却不是沈南州想要的。
他换上拖鞋,反问她:“你呢?”
江心不是特别饿,这些天她胃口不好,吃不了多少,“我都行。”
沈南州点了点下巴,嗯了声,“厨房里有食材吗?”
江心过年那天去超市买了不少,装满了冰箱,她一个人吃不了那么多,现在还剩下不少,“有。”
沈南州让她上楼去休息。
江心还愣愣站在客厅里,仰脸看着眼前比她高出大半个头的男人,眼神有点懵懂,好像是还没听懂他说的话。

第149章
沈南州早就发现她的眼神总是比一般人要干净。
眼珠漆黑,很纯净。
无意识放松自己的神态,十分柔软可欺。
沈南州并未多说,把人打横抱了起来,江心毫无准备,身体腾空,一双纤细的胳膊不得不抱紧他的脖颈,惊呼声吞没在嗓子里。
她呆滞盯着他的侧脸,清晰深刻的五官,不可思议的漂亮,睫毛纤长,浅色的眼珠在光线的折射下若隐若现出隐晦的茶。
她伸手,竟然碰了碰他浓密纤长的睫毛。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江心连忙道歉。
沈南州停下脚步,低眸盯着她泛红的脸颊,意味深长地问:“喜欢我的睫毛?”
江心不好意思承认,她垂着眼皮,以为不看他就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我只是想数数看,有多少根。”
这个借口,既蹩脚又生硬。
有脑子的人都不会信。
江心听见他轻笑了声,仿佛信了她的谎话。
男人一脚轻轻踢开了卧室的房门,把她放到了床上。
沈南州安顿好她之后也没有着急离开,男人弯腰俯身欺下,浓郁霸道的气息寸寸围剿在她的四周,顷刻间就将她包围,她不太自在的偏过了脸。
沈南州和她,近在咫尺。
温热的呼吸,撩过她的鼻尖。
她莫名感觉到了一股热气,从内自外。
沈南州看见她一点点泛红的脸,轻轻笑了声,“不是喜欢数吗?接着数吧。”
江心听完他说的话也不肯抬头,当做自己什么都没听见。
沈南州捏住她的下巴,男人唇角微勾,“来吧,别害羞。”
江心死不承认,“我没有害羞。”
沈南州的笑声落在她的耳边,叫她酥酥麻麻,“那你倒是抬起眼睛看看我。”
江心的睫毛在颤,沈南州却逼得越来越近,膝盖顶在她的腰侧,身躯挡住了背后的光线,笼罩着她。
她实在受不了这种暧昧到了极致的气氛,伸手推开他,却正好落入他的下怀,被他握住了手腕,抵在床头,“看我。”
温温柔柔的语气,偏有种发号施令的威严。
江心心想看就看,没什么大不了。
她抬眸,对上他的双眼。
沈南州面色如常,眼尾甚至有着难得的隐隐笑意,“要不要数?”
江心认输,她觉得现在这个姿势很危险,沈南州望着她的眼神也很危险,稍有不慎就要擦枪走火。
她家里,没有避孕.套。
很不方便。
“不数了,我饿了,我下楼去做饭。”江心说完就要挣开他,又被他霸道的摁了回去,“别动了,我去煮个粥。”
江心坐在床上,呆了两秒,“你…要去做饭吗?”
沈南州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她,“不行?”
江心不是觉得不行,只是很意外,她抓了抓头发,“你去吧。”
沈南州觉得她这种难得傻样,很像他那个才五岁的小侄女,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好好休息。”
江心想起来他从昨晚到现在还没睡,默默攥紧了床单,“你不用睡觉吗?”
沈南州回头,深深看了她一眼,“怎么了,你想我陪你睡吗?”

第150章
江心又轻易被他的一句话逗得面红耳赤,后脑勺好似都冒着热气。
她认认真真,一本正经的可爱:“我没这个意思。”
沈南州欣赏着她脸上薄红的羞色,明知道她不是这个意思,非要继续逗弄她,“难道不是在挽留我吗?”
江心感觉很少有人能抗拒沈南州深深望着你时的眼神。
专注、认真。
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你一个。
江心对上他的双眸,心脏就开始砰砰砰,跳动剧烈。
感情没有开关。
无法控制。
她小声为自己辩解,“我不是。”
她的脸烫得不行,都快要烧起来,分不清楚是高烧引起的发热,或者只是因为他的话,“我只是在关心你。”
一不留神,江心吐露了真话。
话音落地的这个时刻,不仅仅是她自己,连沈南州也怔了两秒。
但是很快,他就恢复了松散烂漫的神态,“谢谢江秘书的关心。”他接着补充:“但我精神还不错,不困。”
不用他告诉她。
江心已经看出来他不困,“哦。”
沈南州的厨艺还不错,长时间没进过厨房,厨艺不减当年。
他生性好洁,冰箱里拿出来的鲜虾清洗了很多遍,清理虾线的过程堪比一场精细的手术,清除的干干净净彻彻底底。
先煎出虾油,再往砂锅里放泡好的大米。
海鲜粥的做法还算简单,省时省力。
江心在楼上的卧室也睡不着,她又陷入了胡思乱想的怪圈。
也许现在沈南州对她也不是一点感情都没有。
他又不会平白无故对一个人好。
他是不是有一点喜欢她了?
万一日久生情了呢?
可是当江心的脑子冒出这种危险的念头,就又另外一道声音在她的心里说,不要自作多情。更大的可能是他最近很闲,没什么事情做顺便关心一下病患。
江心想着这些事情,难免会有些心浮气躁。
很烦。
暗恋真的好难。
江心自暴自弃用被子盖过了脸,闭上了眼睛,想让自己不要那么执着。
不要再计较他会不会喜欢她这件事。
不要再喜欢他了。
可是断断续续的减法做下来,她还是很喜欢他。
沈南州这三个字早已镌刻在她的心上。
忘不掉,舍不得。
想起来心又会痛。
江心在被子里闷出了汗,突然间听见沈南州的声音,带着点打趣,“你把自己闷在里面是做什么?”
江心掀开被子,小脸薄红,冒着细细的汗,“没什么。”
她差点被吓死,“你怎么走路都没声音?”
开门也没有声音。
沈南州哦了声,抱着双臂靠在门边,懒洋洋的,“我敲门了,你没听见。”
江心真的相信了他的话,她刚才确实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其实沈南州压根没敲门,随口骗了她。
可能她真是病糊涂了,一点都没怀疑。
“你没睡?”
江心摇头,“我也不困。”
她里面穿着昨晚出门时的吊带睡裙,那根细细的系带不经意间滑落肩头,胸前大片雪白的肌肤,沈南州望着她的眼神暗了暗,“衣服穿好,下楼吃饭。”
江心红着脸爬起来,随便搭了件外套,她跟在他身后下了楼,开口笨拙的解释:“我刚才不是勾引你。”
沈南州什么都没说,她就急着自证清白。
江心有点委屈,“我在家都是穿的。”
而且昨天晚上她发了烧,又觉得热,在自己家里穿吊带裙又不犯法。
沈南州回头来看她,扯起嘴角有点好笑地说:“我没说你勾引我。”
江心太杯弓蛇影,她理了理头发,“哦。”
沈南州打量了她两眼,“你在家当然怎么穿都可以,我没意见。”
江心默不作声,静静坐在餐桌前。
沈南州去厨房端来煮好的海鲜粥,香味浓郁,闻起来味道就不差。
他帮她盛了一碗,客客气气推到她面前,接着刚才没说完的话:“而且我还挺喜欢的。”
她的身材很好。
只有沈南州能看得见。
该瘦的地方瘦,有肉的地方又有肉。
腰细胸大腿还长。
怎么穿都好看。
虽然是无爱婚姻,但至少沈南州对和她的夫妻生活非常的满意。
身体契合,心能不能走到一起,没那么重要。
江心当做没听见后面这句话,故作镇定端起勺子喝粥,一口接着一口,轻轻的抿着,味道比她想象中还要好,海鲜味浓,入口即化。
喝完了粥,江心主动提出来洗碗。
沈南州把她按回椅子上,“都病了就省点力气,还是我来吧。”
他说完收拾好碗筷进了厨房,望着池子里的碗筷,他回过头问她:“有围裙吗?”
江心点点头,“有的。”
沈南州使唤她:“帮我拿来。”
江心从抽屉里翻出没怎么用过的粉色围裙,沈南州见了也没嫌弃,懒懒散散张开双臂,主动弯下了腰:“帮我系上。”
江心那颗心,又跳跃的厉害起来。
几乎快要冲破胸口。
她屏住呼吸,等气息平静了些许,乖乖帮他系好了围裙。
沈南州已经好几年没做过家务活,平日在家这些事情都有保姆,用不着他们动手。
他不是做不来,只是很少做。
江心呆呆看着他在厨房里洗碗的背影,眼睛酸酸的。
如果时间能留在这一刻就好了。
如果沈南州真的是属于她的就好了。
那么多个假设,没有一个是真的。
沈南州在家做饭洗碗的样子,多了一种人夫感。
这一年里,这种平静温馨的日子,对江心来说,屈指可数。
她忽然想从他的身后,抱紧他的腰。
她是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他。
才能心甘情愿,留在他身边。
江心抬手擦了擦眼睛,抹掉眼眶溢出的那点潮湿。
哪怕沈南州不爱她。
她其实还是舍不得离开他的。
江心觉得独自喜欢一个人的痛苦有阈值。
可是爱而不得的痛苦,永无止境。
光是想想,心脏都在一抽抽的痛。
有时候,是不是就像那句话说的那样——
如果相识。
不能相恋。
是不是还不如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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