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酒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关在了别墅顶层的阁楼里。
阁楼许久没有人打扫,满地都是灰尘。
“咳咳……”虞酒虚弱得躺在冰冷的地面上。
伤口的疼痛深深刺激着神经,疼得她几乎再次昏过去。
掌心虚弱无力得抬起,摸了摸后脑勺,触摸到的黏腻而湿润的液体。
恰在这时,窗外一道闪电划过,虞酒看清了掌心里刺眼的红。
她无力得闭上双眼,缓缓将自己蜷缩成一团。
顷刻之间,藏在脑海深处的某些记忆像是被开了阀门一般涌了出来。
虞酒双眉紧蹙,娇小单薄的身子紧紧蜷缩成一小团,像是被人抛弃的小猫,独自在角落里舔舐着伤口。
“爸爸,妈妈,我好想你们……”
渐渐地,意识开始模糊不清。
虞酒再次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耳边隐约传来一阵敲门声。
虚弱无力得动了动僵硬麻木的身子,虞酒艰难得睁开双眼。
眼前不再是一片漆黑。
光线透过阁楼里唯一一扇小窗户照了进来,驱散黑暗。
“虞酒你还好吗?”
“你听到就应我一声。”
熟悉的嗓音带着几分青春期的沙哑,虞酒纤长浓黑的睫毛狠狠一颤,干涩到发白的唇瓣扯动一下。
外面说话的人是虞酒的堂哥虞寰宇,虞霏的双胞胎哥哥。
也是大伯一家唯一一个没有对她露出过半分恶意的人。
“咳咳……”虞酒忍着身上的剧痛,缓缓挪动到门口。
她费力得敲了敲门,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对着门外的人道:“我、在。”
嗓音仿佛蚊子一般,小得可怜。
虚弱中透着无力。
虞寰宇听见里面传来的敲门声,眸光顿时一亮,“虞酒,你还好吧?”
“虞酒,对不起啊,我替我妈道歉。”
他愧疚得挠了挠头。
他昨天晚上在朋友家打游戏,今天回家后才得知发生了什么。
他知道虞酒在他们家吃了很多苦,这次的确是他母亲太过分了。
想到这些,虞寰宇垂下眸子,眼底满是愧疚。
对不起?
虞酒扯了扯唇角,漆黑的瞳孔里闪过一抹讽刺。
她换了个姿势,靠在门上,嗓音带着虚弱的喘息。
“你的道歉,有用吗?”
想到自家老妈和妹妹做的事情,虞寰宇羞愤难当。
他手足无措得望着紧闭的房门,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就在他想撞开房门的时候,虞酒突然开口道:“虞寰宇,帮我个忙”。
虞寰宇连忙打起精神。
虞酒一字一顿,狠狠咬着舌尖,让自己保持清醒,“隔壁储物间有一个木盒子,里面有一张名片,打给他。”
九年前,父亲的葬礼上,有个少年递给了她一张名片。
他说:“如果遇到困难,就打这个电话。有人会来帮你。”
虞酒苦涩地扯了扯唇角。
她已经和徐芝兰撕破脸了。
按照她对虞苍和徐芝兰的了解,房产证和赔偿款他们根本没打算还给她。
她必须要把爸爸用命换回来的东西拿回来。
她不想再等了,成年了又怎样?
那群人还是会有无数理由等着她。
那张九年前的名片,是她唯一的希望了。
只是不知道……那人有没有换号码。
……
虞酒再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了阁楼。
入眼的是一抹刺眼的白,鼻息之间充斥着刺鼻难闻的消毒水味。
徐芝兰绝对不会那么好心,送她来医院。
所以……是那个人吗?
虞酒从床上坐起来,却不小心扯动了头上的伤口。
她倒吸一口凉气,指尖轻轻碰了碰。
伤口已经上了药,绷带在头上缠了好几圈。
伤口处还在隐隐作痛,昭示着之前发生的一切不是梦境。
她似乎赌对了。
“这位小姐,你醒了?”
护士照例来巡房,就见已经昏迷了两天两夜的小姑娘终于醒了。
她快步走上前来,朝着虞酒伸出手。
虞酒条件反射向后躲了躲,望向小护士的眼底藏着一丝警惕。
小护士见状,瞬间母性大发,“你别怕,这里是医院,不会有人伤害你的。”
“小姑娘,你被送到医院的时候,满身是血,头被人打伤了,伤口里还藏着玻璃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