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当天，顾司哲早早就到了汪沐月的楼下，也不急着下车，而是用短信骚扰着正在睡觉的汪沐月。
“十一点了，等会去吃火锅好吗？”
“下午给你却买两件衣服，你不收家里给你买的，我只能亲自帮你置办了。”
“晚上你想去吃什么？西餐还是……”
汪沐月窝在被子里，关上消息提醒，又钻了回去。
没过一会儿，手机震动起来。
可惜依旧无法打扰某人。
楼下的顾司哲无奈一叹，只好放下手机。
一点钟，熬夜的汪沐月终于钻了出来，她挠了挠头发，发现自己的微信已经99+。
“……”
顾司哲什么时候变话痨了？
难不成网上那些粉丝提供的攻略把他脑子搞坏了？
汪沐月叹了一口气，洗漱完就提着垃圾袋下了楼。
刚下楼就被人逮住了。
顾司哲如同大狗狗似的从后面抱住了汪沐月，然后垂头抵在她的肩膀上。
“月月我好饿……”
汪沐月：“……”
真怕被人饿得没力气，要是开车回去出事怎么办？
“等我换件衣服。”
“好！”顾司哲双目反光地盯着汪沐月。
汪沐月深知这是他故意的，但不知为什么还是心软了。
她在心里暗叹：只要避开十一点就没事。
汪沐月穿着小白袄走了出来，就像一个可爱的精灵一样，让顾司哲眼前一亮。
顾司哲今天穿着黑色披风。
两人站在一起格外的般配。
“走吧，我刚起来不想吃火锅。”汪沐月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说。
顾司哲一愣，随即勾起笑容。
她还真的把那么多消息一条条看了一遍，这样的她自己以前为什么要疏远呢？
其实他自己也搞不懂。
夏青青在UI的时候，好像很多事情都变得无法理解。
顾司哲念头一闪就抛之脑后，毕竟今天是他和月月之间的约会，自然不能被某些人坏了心情。
今年的沪市意外的寒冷，到了晚上居然还下起了雪。
“真是少见。”汪沐月接住几片雪花，轻声说道。
嘴里呼出一阵白气，模糊了面容，让黑夜中的她显得意外亮眼。
顾司哲提着购物袋，根本挪不过眼睛。
对了，他想起来，当初自己告白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夜晚。
幽静的小道上，只有路灯亮着。
他们一人一杯可乐，两人私下庆祝第一次合作就直接拿下了五杀。
并肩坐在台阶上，昏黄的灯光落在汪沐月身上，她扎着马尾，耳边挂着草莓耳坠，身上穿着深蓝色队服，青春气息扑面而来。
她就像误入自己世界的精灵。
顾司哲还记得那时他猛地抓住了汪沐月的手，低头对她说：“月月，要不要和我交往？”
回想起来，自己那时候还真的很像骗人的小伙子。
也多亏了汪沐月对自己有感觉，才让他这个毛头小子得了便宜。
不过……
顾司哲看了一眼现在的汪沐月，她就像个小刺猬一样，将自己的防御打开，根本不让人触碰。
曾经只让自己触碰的小肚肚，已经完全看不到了。
没关系，他会慢慢抚摸她，让她放松下来。
然后回到从前。
第35章
“现在几点了？”汪沐月回头问道。
顾司哲从回忆中清醒，他掏出手机一看：“十一点了，我送你回去吧。”
听到这个时间点，汪沐月神色一沉。
她转过身：“不要，我还不困。”
顾司哲无奈道：“睡到了一点多，现在当然不困。”
说到这里，汪沐月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顾司哲也不怕，问道：“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汪沐月看了看附近，发现街上人已经很少了，她考虑了一会儿说：“你把东西放到车子上，然后陪我去压马路吧。”
夜晚的沪市很安静。
顾司哲解放了双手，和汪沐月并肩的走在无人的街上。
昏暗的灯光洒下来，意外的很有氛围。
汪沐月偶尔往前走几步，蹦蹦跳跳的又回到了顾司哲的身边。
她看到有趣的东西，飞快的跑过去，然后对顾司哲喊道：“帮我拍照！”
顾司哲抬眼一看，发现是挂满熊猫娃娃的墙壁，估计是商家做圣诞活动，没收回去。
他掏出手机，正准备要帮汪沐月拍照，却突然轻笑了一声，走上前。
伸手将人搂在怀里，他说：“今天帮你拍了这么多张，合拍一张不过分吧。”
汪沐月想要拒绝，但一想他今天又是请客又是帮她买衣服的，勉为其难道：“行吧，不过我也要独照。”
“好。”
两人在熊猫娃娃墙前拍了二十来分钟，终于搞定了。
顾司哲当着她的面，把手机屏幕换了，以前的合照换成了今天的。
汪沐月没反对，当做没看见。
看到她的反应，顾司哲心里有了数。
这么多天软磨硬泡，终于有了成果。
两人继续往前走，数分钟后，顾司哲突然上前拉住汪沐月：“月月，我……”
哐当一声巨响。
汪沐月和顾司哲的心脏猛地一跳，同时抬起头看去。
漆黑的夜中，一股巨力从天而降，等看清楚是什么东西掉下里时，汪沐月猛地瞪大了眼睛。
顾司哲一怔：“月……”
还没喊出来，数根巨大的钢筋狠狠砸在了他们的身上！
在她的双目中，面前被鲜血浸染，接着倏然失去了意识——
电线杆被砸断，这条街倏然失去亮光。
唯有地上的两人的合照闪过，可爱的熊猫被染上了血色，尽显恐怖。
“啊——”汪沐月猛地从梦中惊醒。
她茫然的看着卧室，艰难地用手捂住了脸——四肢被瞬间砸烂的痛感好似还在抽动。
汪沐月脑袋有点宕机，为什么这次不是车祸？
突然，手机在寂静中响起。
汪沐月侧头一看，发现是顾司哲的电话。
她艰难点开：“喂——”
她的嗓子干哑的不像样。
“月月！你没事吧！”顾司哲慌张地喊道，“我们刚才——”
说话声戛然而止。
顾司哲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们握紧手机，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好像这样就能确定对方还活着。
“顾司哲，你……和我一起回来了？”汪沐月紧张的问道。
顾司哲心思一沉：“果然那不是梦，对吗？”
虽然是问句，但比任何肯定句更能证实他们的情况。
他们被钢筋砸死了。
但是又重生到了前一天。
第36章
“我来找你，你别出门。”顾司哲沉着声说，然后挂了电话。
汪沐月颓然放下手，双目全是绝望。
难道他们真的不行吗？
为什么老天爷要这么玩她？！
不到半个小时，顾司哲就在外面敲门了。
“月月让我进去。”
汪沐月此时已经泪流满面，心底的悲伤全部无法遮掩。
“你走……”她说，“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
顾司哲深吸一口气说：“月月，我们好好谈一谈，把事情说清楚了再考虑之间事情吗？”
汪沐月看着紧闭的大门，一言不发。
又听他继续说：“月月，钢筋掉下来的时候，我的真的好害怕，怕你像那场爆炸一样。你那么怕疼……让我进去好吗？”
汪沐月身子微微一颤，身体深处的疼痛被唤醒。
她缠着手打开门。
男人一进来就轻轻搂住她，安抚道：“没事了，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这句话如同击破最后的防线一样，汪沐月的眼泪再一次涌出，她哽咽地说：“我真的好疼，好疼……”
“嗯，没事的。”
顾司哲关上门，将汪沐月搂在怀中，然后坐到沙发上。
两人就像刚热恋的情侣一样，不肯放开对方。
或许对汪沐月来说，顾司哲更像是她最后一棵救命稻草。
这一次和雨夜不一样，顾司哲就在自己身边，她还记得那个时候，他率先推开了她，但是汪沐月没有摔倒钢筋的范围之外，还是被砸的血肉模糊。
顾司哲擦了擦她眼角的泪水，轻轻在她唇角吻了吻：“有什么事情都和我说一说好吗？”
汪沐月抽泣了两声，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三分钟，她缓缓到来。
从雨夜到各种车祸，然后停在了钢筋坠落的时候……
顾司哲慢慢攥紧了拳头，眼底尽是阴郁——月月居然死了这么多次！这完全超乎了自己的想象！
“对不起。”他哑着嗓子将人搂紧，“我要是早点注意到……”
汪沐月没说话。
其实后面的事情怪不得顾司哲，因为命运如此。
只是……
“那天雨夜，你说的话是认真的吗？”汪沐月惶恐地抬头看他，眼中全是脆弱，“我的生死，你真的不在意吗？”
顾司哲身子一震，立刻反驳道：“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和你分手！怎么可能丢下你不管？！”
“可是……”
顾司哲目光一沉：“是不是夏青青？”
汪沐月一愣。
他继续说：“我好像察觉到一点点，我遇到夏青青的时候会下意识把你忘记，但是她一离开，我就会想起你的事情。”
“可是这一年，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看不到你，一直都是夏青青在身边……”
汪沐月微微睁大了眼睛，眼底全是惊愕。
难道……
对上眼神，顾司哲好像明白了什么，他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汪沐月颤了颤唇，说起之前夏青青找过自己，说了男女主的事情。
片刻后，顾司哲沉默了。
汪沐月不敢抬头看他。
“书？这不可能，我们明明都是活生生的人！”顾司哲不愿意承认这件事，目光中全是坚定。
汪沐月垂下头：“可是我接近你，我就会遇到‘剧情杀’，每一次死亡都无法逃避，除了……你之前救过我的那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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