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悦悦跪在堂前，不敢说话。
堂上，萧恩泽母亲沉声叱问：“我问你，你手臂上的朱砂痣到底是怎么回事？！”
姜悦悦不知该怎么说。
难道要她当着婆婆的面，说成婚三年身为夫君的萧恩泽却从未碰过自己吗？！
姜悦悦忍不住抬头看向静坐在一旁，一身锦衣卫飞鱼服的男人。
萧恩泽，薄家独子，年纪轻轻便坐上了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
他剑眉星目，只端坐在那儿便像是幅画，让人垂青。
如若……不是那般冷漠的话！
姜悦悦攥了攥手中丝帕：“我……”
却说不出来什么。
见她如此，薄母怒极更添失望：“自你们成婚那日我便四处求神拜佛，盼着你们能生下几个孩子，延续薄家血脉，让我能安享天年。”
“你们也总哄着我说快了，再等等。结果呢？若不是今日被我发现，你们是不是打算瞒到我死？！”
“不是的！”姜悦悦忙解释，但薄母已经不想再听了。
她起身由着丫鬟搀扶，缓缓走了出去。
姜悦悦望着她背影，知道老人这是真伤到了心，一时间有些无措。
这时，却听身后男人冷沉的声音响起：“姜悦悦，是我小瞧了你。”
姜悦悦一怔，回头看来，就对上他那双含冰的眼。
一瞬，如坠冰窟。
“你以为……我是故意的？”姜悦悦字字沙哑。
萧恩泽只是站起身：“不然？”
扔下这句反问，他没再多言一句，直接拂袖离去。
姜悦悦下意识伸手想要抓住他，掌心却只握住了一片空无……
炽夏暑天，吹来的风却冷的人打颤。
而萧恩泽这一走，直到入夜也没再归来。
冬夜的凉州城，雪色染染。
姜悦悦收起准备作为寿礼送给宫内贵妃娘娘的《百寿图》，刚准备唤来丫鬟问萧恩泽的消息。
门扇突然被推开。
婢女小昭快步走进去，神色急切：“夫人，锦衣卫传信来，大人……出事了！”
闻言，姜悦悦脑袋空白了瞬，连小昭后面的话都听不清。
她甚至没再问，直接朝着府外跑去。
小昭见状，忙跟了上去。
入夜的凉州长街静寂无声。
姜悦悦一路来到拱卫司。
然而刚靠近正堂，她脚步倏然一顿。
只见堂中，萧恩泽赤着的胳膊缠着带血的绷带，血迹斑驳的飞鱼服被丢在一旁。
他身旁，一抹艳红身影坐在萧恩泽身侧，熟稔地为他上着药。
萧恩泽觉察到了什么，抬眸看来。
瞧见姜悦悦，他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谁准你来的？”
姜悦悦抿唇走上前：“听说你受伤了，我担心……”
“用不着。”萧恩泽言语间充斥着厌烦。
姜悦悦掐着手帕的指尖用力到青白，垂眸不敢再看。
倒是上药的女子开口：“那我便先离开了，阿行，下次可莫要再为我挡剑了。”
话落，她快步离去。
姜悦悦抬头时，只看到她那抹背影。
片刻，她收回视线，走向萧恩泽，伸手想要帮他将衣衫穿戴好。
然而萧恩泽却是直接避开，嗓音透着疏离。
“不用。”
姜悦悦悬空的手僵硬了几分：“她能碰，我便不能吗？”
萧恩泽语气淡淡：“她与你不一样。”
第二章
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她是萧恩泽明媒正娶的妻子，而那女子算什么呢？
姜悦悦有些呼吸不畅，而心里所想的这些却也问不出口。
她比任何人都心知肚明，萧恩泽不喜自己。
就像成婚那晚他说：“你我非良人，我亦不碰你。此后岁月，你好自为之。”
萧恩泽向来言出必行，所以扔下这句话后，他便大步离去。
甚至连那一杯合卺酒，都是自己一人独饮！
想到这些，姜悦悦像是吞了黄连般，满心苦涩。
“阿行，你我……”她想问萧恩泽，他们当真就不会有感情，相亲相爱的过一辈子吗？
然而，萧恩泽只是起身打断了她的话：“我还有事，你回府吧。”
话落，便朝堂外走去，没看姜悦悦一眼。
夜风呼啸着，吹得檐角的灯笼晃动。
烛光四漫，晃的姜悦悦的面容也有些不真切，却还是清晰的瞧出其中的悲伤……
又过了很久，姜悦悦才回了薄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