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铭扒住医院楼后的窗户,成功翻了进去。
他踮脚走进医院之中,此时的医院静悄悄的,全然不似以前。
来到医院前厅,傅斯铭眸色一深,看着地面上的斑驳血迹。
不远处传来了人声,他连忙将自己的身形隐藏在了角落。
待那些巡逻的人走后,傅斯铭来到了二楼。
医院从二楼开始便有许多病房,他看着几间从外面反锁住的门,心知那些消失不见的医生便被关在了这里。
他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铁丝,开始撬起了锁。
随着吧嗒一声,锁开了。
傅斯铭探头向里看去,果然有不少医生被绑起来关在此处。
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开始为他们松绑。
照着之前的办法,傅斯铭将关在二楼的所有医生都救了出来,示意他们从后面离开医院,等待外人的接应。
只要这些医生安全了,之后的可以再做考虑。
见他们安然撤离,傅斯铭转而又上了三楼。
在这里,他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那便是齐幸川。
他此时正面色苍白的躺在椅子上,一个护士模样的人正在为他抽血。
傅斯铭正准备上前,一把枪便抵住了他的后脑勺。
和田山崎将他带到了齐幸川的面前,护士刚抽好血,看见这番景象,拔针的手不禁一颤。
血珠从齐幸川的手背冒了出来,护士脸色一白,连忙跪地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齐幸川淡淡道:“快去手术室吧,周医生不是说需要血吗?”
护士闻言赶紧离开,齐幸川这才抬眸看向傅斯铭,面上尽是疲惫之色。
傅斯铭望着他道:“柳小姐呢?”
他闻言指了指手术室,傅斯铭看着亮起来的手术中的牌子,心头猛地一颤。
他沉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齐幸川哑声开口:“是我的疏忽。”
傅斯铭攥紧了手,若不是身后之人正拿枪指着他,他真想狠狠揍面前的人一拳。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随即又道:“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齐幸川淡淡道:“我不过是一个普通人。”
傅斯铭嗤笑一声:“普通人,却有扶桑军为你马首是瞻?”
齐幸川看着和田山崎一声扶桑军装扮,叹了口气道:“但是如你所见,我是华国人。”
傅斯铭定定的看着他,一字一句道:“若让我抓到你的狐狸尾巴,或者你对清歌有什么威胁的话,我会立刻除掉你。”
和田山崎眸光一凛,就要扣动扳机,却被齐幸川眼神示意拦了下来。
就在几人僵持时,手术室门口的灯在这时熄灭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牵动,看向了那边。
门被打开,周度从里面走了出来。
齐幸川从座位上站起身来,脚下却踉跄了一下,多亏和田山崎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周度来到他的面前道:“齐先生,手术很成功,你方才抽了很多血,需要休息。”
齐幸川闻言这才放下心来,随即道:“我可以进去看看她吗?”
周度点了点头。
护士将柳清歌推进了病房,齐幸川便跟了过去。
他看着柳清歌紧闭的双眼,忍不住伸手抚上了她的面庞。
就在这时,柳清歌长睫轻颤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第三十章
北城巷中。
方沉回到屋中,见那些前去医院执行任务的人多半已经回来了。
他环顾了一圈四周,没看见傅斯铭的身影。
看着屋中的众人,方沉忽地开口道:“诸位,我有话要说。”
他们闻言纷纷转过头来,看向了方沉。
他握紧了手,高声道:“我们组建这个组织的目的是为了救国救民,这一点你们是知晓的吧?”
几人闻言点了点头:“这是自然。”
方沉的面色却在此时沉了下来:“那我问你们,倘若我们之中出现了一个卖国贼,大家该作何感想?”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面面相觑,随即有人道:“那自然是作为奸细看待了。”
方沉点头道:“不错!我今日就是要告诉各位,我们之中,有一个卖国贼!”
所有人瞬间哗然:“是谁?”
方沉勾了勾嘴角:“他就是,青名。”
“不,我们应该叫他傅斯铭,被枪决的前司令的儿子,傅统帅。”
他话音落下,众人皆是瞪大了眼睛。
刘风皱了皱眉,正要开口,便听小七道:“他做了什么卖国的事?”
方沉面上的得意一僵,冷声道:“傅司令通敌叛国被处决这事你我皆知,这傅斯铭作为他的儿子自然也是卖国贼了。”
小七面上浮现起一抹不解:“叛国的是傅司令,关青名哥什么事?”
其中一人也小声道:“是啊,而且我听说,这傅司令之所以被查出来叛国,就是他儿子亲自搜集的证据。”
“啊,那他肯定是爱国人士呀。”
听着他们之间的议论,方沉怒道:“若他不是心中有鬼,又何必隐姓埋名潜伏到我们之中?”
刘风上前一步:“青名哥这段时间做的事,我想大家都有目共睹,你们不要忘了,当初他可是想只身一人炸毁扶桑军瞭望楼。”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叛国?”刘风说着顿了一瞬,“至于他为什么隐姓埋名,定是有他的苦衷所在。”
每个人脸上都浮现起了赞同的神色,刘风说的确实有道理。
方沉见风向几乎都是往一边倒,一时气急。
刘风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方沉哥,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对青名哥有那么大的偏见,但我认为你不该断章取义。”
方沉闻言,手逐渐握紧。
北城医院。
见柳清歌醒了过来,齐幸川面上一喜,连忙道:“感觉怎么样?”
她顿了好一会,才哑声道:“幸川,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傅斯铭方到门边,步子顿了下来。
齐幸川握住了她的手轻声道:“梦见什么了?”
柳清歌的眼眶逐渐变红:“我梦见我踏错一步,导致所爱不得,梦见我的家人都抛弃了我,可画面一转,他们却都死在了我的面前。”
“梦里的我无牵无挂,独自一人面对战火纷飞。”
“我想要结束这样的噩梦,所以我引燃了炸药。”
一滴泪从她的眼角滑落下来:“我梦见我从高楼一跃而下,最后被一片冰冷包裹。”
“之后,一切都化为了无尽的黑暗。”
齐幸川愣了良久,才缓缓道:“那只是一个梦。”
可柳清歌的目光却落在了他的身后,喃喃开口:“不,那不是梦。”
“我说的对吗?傅斯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