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檀陆方池(姜檀陆方池)全文免费大结局-姜檀陆方池全文免费大结局

时间:2023-05-25 06:35:33   热度:37.1℃   作者:网络

他放下杯子,“任何人也不行。”
院长心有余悸,“我明白了。”
送走这尊大佛,院长忙不迭冲到后台,姜檀正在卸妆,他温声赔笑,“小檀,明天开始曼丽继续演《色戒》,你还演你原来的戏。”
姜檀感到意外,“她肯吗?”
“是院里的决定。”院长拍了拍她肩膀,“曼丽没你有眼光啊,没跟对人。”
她握着卸妆棉,没吭声。
跟对没跟对,统统是黄粱一梦罢了。
是梦,总要醒的。
姜檀走出剧院,刚要拉车门,一只男人的手从侧面挡住她,“姜小姐,留步。”
她停下。
“您有时间吗?”程洵解释,“您的护照在陆先生书房。”
姜檀说,“麻烦程秘书代劳。”
“陆先生让您亲自取。”他示意不远处,黄昏的光影笼罩住车里的男人,只一副模糊轮廓,裤管笔挺,双腿修长。
姜檀有顾虑,“什么时候取?”
“今晚。”程洵也懂她的顾虑,“宋小姐不在。”
话已至此,她没法推脱了,“我七点到。”
程洵恭敬颔首,回车上,陆方池在后座连线视频会议,近期突发状况多,他没睡过一次好觉,沉沉的倦意。
调头之际,鲜肉的房车从对面驶来,两辆擦肩而过,陆方池倏然降下车窗,意味不明看了一眼车内。
经纪人发觉对方不太友善,瞥车牌,一串触目惊心的0。
“你认识他吗?”
“眼生。”鲜肉摇头,“他在VIP席。”
经纪人琢磨片刻,神情凝重,“可能和女主角有关,咱们得罪他了。”
鲜肉不服,“他和胡姐比呢?”
“你不要以为胡姐疼你,帮你压丑闻,她有老公!你俩的奸情万一露馅了,她老公连她也扫地出门!”经纪人没好气,“你收敛点,少沾染同行,当心惹祸。”
鲜肉也怂了,那辆红旗L5是基于阅兵检验车打造的,尊荣非凡,别说他,连胡姐这辈子都没资格开。
富豪的发家史难免有些黑料,社会地位、清白履历和这个男人不是一档次的。
鲜肉确实没想到,这种贵人在省剧院养了个情儿。
姜檀晚上七点准时到金悦府,车库门锁着,陆方池关机。
她又打给程洵,同样关机。
约好见面却失联,不像陆方池的风格。除非他临时起意去陪那个女人,顾不得她了。
陆方池大男子主义,但对女性有绅士风度,呵护也体贴,去年夏天百年一遇的大暴雨,剧院全淹了,四周又挖沟修路,姜檀被困出不来,是他单枪匹马冒着风雨接她。
抢险排涝的基层干部赶到时,男人大半身子浇湿了,少有的狼狈,着实给他们吓出了冷汗。
姜檀也小范围的曝光了,在那以前,陆方池从未在大庭广众下和她同框过。一则避嫌,二则是反感私情搁在明处。
她记得趴在他背上,骨陆硬实充满力量感,像滚烫的熨斗,将她的惶惶不安彻底熨平。
都说薄唇的男人薄情,厚唇又好色,可陆方池的唇形不薄不厚,混着烟草的清苦味道,亲吻既沉醉又舒服。
其实何止她,在他胶着如火的目光里,女人是盲目的,一味在憧憬和自我催眠,相信他的情意。
姜檀百感交集,站在台阶上给程洵发短信——我来过,他没在家。
消息发出,石沉大海。
..
次日姜檀在食堂吃完早餐,顺手给演替身的小姑娘捎了一份,剧场外的宣传栏公布了她晋升二级演员的告示,小姑娘比她还高兴,“檀姐,恭喜啊,有编制了。”
姜檀挺淡定,话剧圈的二级比影视圈的含金量高,是省、市话剧院和舞剧院的台柱子,或者重量级剧目的A、B角,特征是没流量,没知名度,有演技,有台风。要往上升,必须演大制作,多演几部,熬成黄金女配,起码再熬十年。
各省市的二级平均年龄在35岁,姜檀现在的岁数,资历不够格。
“是全票通过吗?”
小姑娘神色尴尬,“是院长力保你的,院领导基本是否决票。”
姜檀清楚,这也是陆方池的补偿。
如果她选事业,他铺了路,她以后更好走,如果她选隐退,物质方面也会充足。
姜檀心不在焉推开化妆间的门,边框支棱的一条木叉猝不及防剐了额头,狰狞的口子当场血流如注。
小姑娘见状,惊恐大吼,“檀姐毁容了!”
姜檀摁住伤口,火烧火燎的痛麻,鲜血从指缝淌过双眼,依稀是曼丽打开隔壁门,半蹲半笑,“檀姐,你也太不小心了。”她递出一包纸,“漂亮是本钱,没本钱了,饭碗就砸了。”

姜檀直勾勾同她对视,没拿那包纸。

“台柱子只有一个,毁了你,我才有机会。”曼丽拆开包抽出一张纸,假惺惺擦拭血污,“你别怪我,怪你自己非要抢我的风头。”
小姑娘怒不可遏,“压轴戏本来就是檀姐的,是你抢她的!你不怕陆先生秋后算账吗?”
“陆先生犯不着为了她,和我男人硬碰硬。”曼丽咯咯笑,扭着腰肢回去。
“崔曼丽真是小人得志!”小姑娘脑子里一通电光火石,想起昨天在练功房练完功,撞见保安在化妆间门口偷偷动手脚,而且今天保安请假没上班。
院长立即报了警,也找到昨夜的巡逻保安,保安只承认疏忽检查,没有及时维修门板,不承认和曼丽联手谋害姜檀。
后台是换装的私密场所,没安装摄像头,由于证据不足,警察也只好不了了之。
姜檀额角到颅顶一共缝了七针。她虽然谈不上靠脸,是靠身段和功底,可这行从来不缺要哪有哪的女人。但凡留下疤痕,演艺生涯也葬送了。
院长像热锅上的蚂蚁围着她团团转,“小檀啊,我不希望你出事,院里更不希望,也许只是意外呢?马上要评选国家一级剧院了,你也体谅院里的名声——”
姜檀盯着窗户,玻璃照射出她面容苍白憔悴,凝固的血痂覆盖了大半边头皮,她清了清嗓子,“我理解院里的难处,不会追究。”
接下来几天医生进行了术后会诊,伤口拆线没有留疤,有一道浅浅的白印,上了妆可以遮住。
姜檀的精神也好多了,这天敷完药路过二楼,程洵正好从专家门诊出来,气压很低,眉头紧锁。
能劳动他大驾,除了那人,没别人。
犹豫了一下,姜檀叫住他,“程秘书。”
程洵微愣,“您也在这?”
“来处理皮外伤。”她扫过程洵手里的化验单,“神经内科?”
“是,应该和您不顺路。”
姜檀忍了又忍,没忍住,“是他在医院吗。”
“陆先生..”程洵止步,流露出一抹担忧,“挂了三天吊瓶,场面上应酬多,拒不了。”
她心口闷闷地发钝,针刺似的,“严重吗?”
程洵言简意赅,“工作力度太大,休息不好,强撑着。”
姜檀正想问宋小姐,他的电话响了。
他全神贯注聆听那头的指示,电梯即将关闭的一霎,姜檀扒住门,“我跟你上楼。”
程洵愕然,她那天离开得干脆,终归是牵肠挂肚。
他识趣退出电梯,“陆先生在06床,您自己上去。”

第10章  后悔吗
病房里,陆方池正在批文件。
他消瘦了不少,病态的瘦,骨骼棱角更凌厉了,斜射入的夕阳洒在他面孔,一贯清冷的他难得比阳光还暖。
许久,男人疲乏,揉了揉眉心,“程洵。”
“程秘书没上来,你要喝水吗?”
陆方池顿住,稍稍移开手,四目相对,击中了姜檀最隐秘的角落,她走过去,“我在楼下遇到程秘书,说你住院了。”
他喉咙带点喑哑,“没大碍。”
越走近,病号服的烟味越浓烈。
陆方池烟瘾大,忙起公务,一天抽一包半,吊着精神。
姜檀总是为他煮枇杷雪梨水,他不喜甜,极少喝,她会强横吻住他,舌头一点点渡,他也没发过脾气,很娇惯她。
男人刚工作那两年,时常昼夜颠倒,头痛就是那时候落下的病根,后来升到市里,高度的重压又多了失眠的毛病,睡不熟,只浅眠。
三十出头的年纪透支得厉害,终于在去年退下来,接管了一部分陆家的事务。
据说陆方池要是没离职,起码是二把手了,上面很欣赏他的年轻有为,自有一股清正自律的气场。即使他卸任了职务,圈里人也买他的账,很敬重他。
“我年底去马来西亚巡演。”姜檀在床边坐下。
陆方池揉眉心揉得愈加用力,“你只是为这个。”
“为哪个?”
他半张脸陷在斑驳的阴影里,“为护照才来。”
姜檀看着他血管青紫色的淤肿,细小的声音微不可察,“也瞧瞧你怎样了。”
陆方池缄默不语,她娇腻似白玉的脖颈环绕了几缕发丝,耳蜗有乳白的小绒毛,短而薄,许是病房太热,耳根也染了一层红晕。
姜檀撑住床沿,往后挪,“你吃药了吗。”
他音色更哑,“抽屉里。”
一盒胶囊,一盒药片,她认真浏览说明书,分好服用的剂量,“止痛药添加了安定,有依赖性,你尽量少吃。”
她照顾陆方池也算懂点皮毛,原先辛欣是他的生活助理。自从有了姜檀,他给辛欣换了岗位,去陆氏集团公关部陪客户喝酒唱歌了,眼见「失宠」,所以辛欣坐不住了。
姜檀递给他水杯,他并未抬眼,“后悔吗。”
她一怔。
男人掌心干燥温热,覆在她手背,低声重复一遍,“后悔跟了我吗。”
本不愿回答,可这样暧昧玄妙的气氛,逼出她的答案,“没后悔。”
陆方池手一紧,抬起头。
她右侧额角浅浅的疤痕,白线缝合了三四厘米,新长的嫩肉破皮而出,“受伤了?”
姜檀捋下头发遮掩,“磕门框了。”
“你过来。”
她小幅度俯下身。
陆方池命令,“再过来些。”
姜檀弯腰,他手指抚摸,“什么地方磕的。”
“剧院。”
“自己磕的?”
她迟疑一秒,嗯了声。
陆方池拨开碎发,根本不是撞击伤,而是利器割伤。
“到底谁打的。”
“门板裂了。”姜檀偏头躲开,“我没注意。”
她向来安分,从不倚仗他招摇过市,也很少让他出面,在一起尚且如此,分开了自然不肯闹大,被剧院上下孤立。
陆方池抚摸她伤口的间隙,余光发现门外站着一个女人,他松开手,“你怎么来了。”
宋小姐有个非常清纯的名字,宋禾。
姜檀头一回听说她,是从张家的太子爷张承业那里。「周陆叶张」是冀省四大名门望族,祖辈都打过仗,立了大功,其中的张家与陆家是死对头,在商场是,在情场也是,张老爷子和陆延章的第二任太太姚文姬传过偷情的艳闻,过程有鼻子有眼的,从此结下陆子,哪家有丑事,另一家给全公司的员工发奖金庆祝。
张承业给宋禾也起了个轻佻的外号,小百合。
赞美她的长相是纯到男人心坎儿的那一朵白花,很贵,不廉价。
宋禾一动不动,眼神定格在姜檀脸上,“姜小姐也来探望池哥?”
姜檀心头狠狠一抽。
她以为,「池哥」是男人给自己的特权。
他这些年有许多身份,许多称呼,陆检,陆处,陆先生。
听上去,疏离又高不可攀。
从跟他的第一晚,她就喊池哥,男人也默许她和别人不一样,姜檀始终深信不疑他的纵容爱惜,沉溺其中难以自拔。
“程洵去接你了?”陆方池在后背垫个枕头,“老毛病了,你折腾什么。”
“我不放心你,自己来的。”宋小姐笑浮于表面,“姜小姐不是也在吗。”
“我来拿药。”姜檀起身,“顺便探望他。”
宋禾看向病床上的男人,“姜小姐比医院的护工细心,伺候池哥辛苦了。”
好歹和陆方池名正言顺有过一段,当护工使唤,完全是贬低。宋禾这个女人美则美矣,攻击性太大,以及只有女人能识破的虚伪。
“我不如宋小姐细心,你伺候男人最合适。”
姜檀要走,宋禾突然转移话题,“我看过姜小姐的戏,你和周宸开房的那家酒店我也去过,情侣房的水床和硅胶木马一定很刺激。”
陆方池注视着文件右下角的署名,像是在听,又像漠不关心。
周宸是姜檀表演课的搭档,毕业后分配不同城市,他托老师调到她所在的省剧院,又做了同事,同学调侃他俩是公不离婆秤不离砣,姜檀澄清过,依旧传得沸沸扬扬。
那次外市巡演临时改了台词,姜檀和周宸在酒店对剧本,被清洁车勾烂了裙带,她换完裙子出房间,凑巧撞上陆方池。
尽管姜檀解释了,终究是他的心结。
陆方池占有一个女人,要求灵肉双洁,哪怕是春梦也只能梦到他。
宋禾旧事重提,明显故意恶心他。
姜檀没反应,朝外面走。
陆方池合住文件,不紧不慢出声,“和他是真是假。”
“他们相识多年,日久生情也正常。”宋禾话里有话,“陆夫人已经知道我回来,我们早晚会正面交锋,姜小姐总不能一辈子帮我挡箭,耽误了她嫁人生子,是我的罪过。”
宋禾挨着男人埋怨,“你要补偿她,别亏了她,我是女人,当然为女人鸣不平了。”
每个字如同剜心,勒得姜檀透不过气。
她明白宋小姐的特殊性,是陆方池身边最久的女人,却仍旧控制不住委屈。
陆家这三房,表面和谐共存,其实斗得不可开交,以二房、三房最激烈,纪席兰希望陆方池娶权贵千金,盖过二房的声势。没家世的,包括有点小家世的女人,只要她不顺眼了,随时会斩草除根。
姜檀在明面,的确挡了宋禾的灾。
“是真的。”她从头到脚是麻木的,“我们互相有意。”
陆方池撩眼皮,面目阴晴不辨,“到什么程度。”
她深吸气,“只差挑明关系了。”
宋禾默不作声剥橘子,酸涩的果香惹得男人略有不快,他扯开上衣扣,耐心全无,“让程洵送你。”
“我开车了。”姜檀匆匆离开,不想在这里多待一分钟。
之前,黎珍问过她,没本事斗一斗吗?
可两个女人的战斗和本事无关,输与赢,皆在男人的一念。
男人对谁的情分深,谁就赢。
姜檀摁电梯时,宋禾在后面叫住她。

第11章  婊子无义,戏子无情
走廊的灯光苍白刺眼,宋禾停在对面,轻声细语,“这两个月我住南海湾,池哥经常来看我,是他给我租的房子,他说住不长,以后住金悦府。”
姜檀杵在那,天窗刮起一阵风迷了她的眼,潮漉漉的不清晰。
金悦府是她和陆方池的住处。
怪不得他又送了自己檀园,是给宋禾腾地方。
“我和你不同,你太贪婪了。你要他的人,要他的爱,还要光明正大。你以为池哥纵容你,其实你越是什么都要,纪席兰越是容不下你。”宋禾带了点张扬的笑意,“那她只会针对你,不会针对我了。”
姜檀脚底虚浮,止不住发颤,她定了定神,“你对我讲这些干什么。”
宋禾瞥了一眼从里面拉开的门,男人的身影近在咫尺,她格外无辜动情,“我不希望你恨池哥,你们这行接触的男人多,有权的,有钱的,你不愁没有好生活。如果你一定要报复他,毁他的口碑,你冲我来,或者你开个价,你跟他不就是图钱,图资源吗?”
姜檀一句话也喊不出,勉强不让自己失态,宋禾凝视她离开的背影,收敛了冷笑,转过身,先是一惊,“池哥,你怎么下床了?”
她故作无措,“你一直在门口吗?”
电梯的数字一格一格跳,胸腔好像被巨浪搅了又搅,陆方池单臂抵住墙,没由来地一股烦闷,“你和她说什么了。”
宋禾低眉顺眼,“我求她原谅你,我可以给她任何想要的。”
陆方池脸孔晦暗不明,“然后。”
“姜小姐在意名利,这么诱人的条件,哪会不动心呢。”
他淡淡睨宋禾,“她连分手费都不要。”
“也许图谋更多的东西。”宋禾整理他的衣领,“姜小姐是聪明女人,她不要一千万,那一亿呢?”
男人无波无澜看着她,沉默走回病房。
宋禾站在原地,噗嗤发笑。
女人之间玩手段,她可没输过。
常言道:婊子无义,戏子无情。
陆方池生性多疑,有了疑心,就有了裂痕与隔阂。
..
姜檀回家途中路过海辰药店,买了一盒碘酒和棉签,正要上车,一个瘦瘦高高的男人跃过栅栏,拍了她肩膀一下,“小檀!”
天色幽黯,她借着微光,认清是周宸。
路旁的海鲜馆有十来个男男女女,都是同届的校友,毕业后散在大江南北,再没联系过。
“你伤好了?”周宸见她穿得单薄,摘下围巾给她,姜檀一歪头,没接受。
“车里不冷。”
他僵在半空,垂下手,“什么时候回剧院上班?”
姜檀踢着树边的枯叶堆,“这几天吧。”
“你..”周宸欲言又止,“和他彻底分了吗?我很担心你。”
鞋尖埋在蓬蓬松松的落叶里,像陆方池吹干短发后的触感,他发质硬,发量也厚,姜檀失笑,“担心我什么?”
他目光灼灼,“陆家那种背景不是你能驾驭的。”
同一届的班花,大二就认干爹,空降到上海话剧院演女二,嫌累,又移民澳洲,生了一儿一女,后来干爹捧新的干女儿,不理会班花了,她贪心,要三亿抚养费,再后来,坐游艇意外溺亡。
这茬轰动全校,金字塔尖的老男人水太深了,周宸担心姜檀重蹈班花的覆辙。
她摇头,“他不是那样的人。”
周宸揣在口袋里的手无意识蜷紧,“你心里还有他吗。”
姜檀没答复他,唇边拢着一团混沌的水汽,“中戏不是邀请你回去当老师吗?”
“小檀..”周宸态度坚决,“我不想回去。”
姜檀开车门,“该说的我也说完了,你要留要走,是你自己的事。”
周宸望着远去的车尾,双手捏得嘎吱响。
姜檀家是九十年代的老小区,声控灯时不时失灵,她使劲跺脚惊动了对门,邻居探出头,“老姜女儿,有个男人打听你。”
她驻足,“什么样的男人?”
“戴鸭舌帽没看清长相,大概1米7,有点驼背,问你搬去哪了,为什么没去剧院。”邻居好意提醒,“你是不是和人结仇了?独居有危险,去外地避避风头吧。”
姜檀后背发凉,想不到自己哪来的仇人,出于谨慎,她没耽搁,拔出钥匙跑下楼。
她将车开到楼下的花园,反锁前后窗,等到九点钟,终于有动静了。
一抹黑影蹿出灌木丛,鬼鬼祟祟扒着楼道门。
姜檀慌张得瞳孔放大,是继父。
十恶不赦的男人又找来了。
她屏息静气,伏在座椅上不敢动,黑影来来回回徘徊了一会儿,躲开监控消失在灌木丛。
熟练程度肯定踩点很多次了。
姜檀冲上楼,摸黑打包了衣物,又给门窗做好防盗标记,忽然门口传来咚咚的爬梯声。
她一激灵,本能抓起阳台的晾衣杆,脚步声一门之隔。

第12章  陆迟徽
四周漆黑,姜檀极度恐惧,感觉门把手转了转。
心一横,她解了锁,开门奋力抡劈。
“姜檀——”男人不明所以,握住杆子,“是我!”
她像一只受惊的麋鹿,嘴唇没半点血色,“周宸?”
男人打开手电筒,“出什么事了。”
仿佛抽干了所有力气,姜檀瘫在地上,“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
“我跟你车过来的。”周宸坦白,“崔曼丽的金主坐过牢,不知什么缘故投靠了陆家的二公子,我怕她嫉恨你,对你下手。”
姜檀抱膝,浑身抽搐不停。
“先进屋吧。”周宸试图安抚她,“有我在。”
她扶着墙站起,“我去住酒店,他还会再来。”
周宸问,“崔曼丽真派了人?”
姜檀没有说话。
继父有多么可恶,多么下作,她心里清楚。
不搞到钱,不会罢休的。
假如报警惹恼了他,她妈妈的日子不好过。
姜檀在酒店开了一间房,暂时落脚,又委托中介找剧院周围的房源,周宸让她和自己住同一个小区,紧邻派出所,治安好,而且有他在,总能安全些,姜檀婉拒了。
既然不喜欢,没必要吊着他。
市舞剧院的女首席,同时交往了初恋和富二代,被富二代泼了硫酸,花容月貌烧成了焦炭,寻死觅活的。
周宸不是那么偏激的人,姜檀更没那么缺德。
..
姜檀最后一次换药碰上黎珍胎检,她做的人工试管,精子来自一名内衣男模,正宗的高白帅基因。
黎珍的老公有死精症,没法生育,为了掩盖缺陷,必须有个孩子,她为此吃了不少苦头,好在没白费,成功怀孕后,她老公对她和前任藕断丝连也既往不咎了。
姜檀陪她在一楼排队取报告,对面的特殊通道忽然涌出一拨人。
中间的男人步伐极快,被几名保镖严密拥护住,阵仗不小,又碍于身份刻意低调,姜檀不由多瞟了两眼。
男人三十五六岁,眉宇清隽,气度沉着,瓷白的肤色,发茬和胡茬打理得规规整整。
如此温润儒雅,实在少有。
黎珍发现姜檀魂不守舍的,用胳膊捅她,“看什么呢?”
她愣神,“那个男人有点熟悉。”
“是香槟色西服的男人吗?”黎珍张望,“身材蛮挺拔的,去男科..好像是妇科?”
上流阶层本就糜乱,打胎的,治花柳病的,太平常。
她拖走黎珍,装没看见。
“真庆幸我老公不行。”黎珍相当轻松,“只要守得住活寡,我的婚姻高枕无忧。”
她掰手指数,“这世道哪个富太太不是斗小三,灭小四,抓小五,男人犯贱管不住裤裆,一不留神啊,外面养个私生子。这下好了,我老公生不出来,他的家产全是我孩子的。”
电梯门这时敞开,护士一溜小跑追上男人,“陆总!您的皮夹落在护士站了。”
陆总。
难怪熟悉,原来是陆迟徽。
这是姜檀初次见他,陆延章大寿那日他在外地签项目,没到场。陆迟徽是出名的风流,公开的情人有四五位。不过他品性不错,虽不给名分,但没脚踏两只船,上一个解决利索了,再谈下一个,堪称权富圈的清流。
据说最不近女色的是原配所生的大公子,陆璟。
陆家这辈排行从迟,长子陆迟璟,次子陆迟徽,幼子陆迟深。陆璟和亲爹不睦,擅自改了名,陆延章将他「流放」到国外,现在陆璟地位显赫,是驻外大使馆的秘书长,连陆延章也得敬称他一声陆秘。
黎珍风风火火挤出人群,塞在包里的化验单掉了,不偏不倚滑进陆迟徽的鞋底。
姜檀提醒她,她没入耳,兴高采烈和老公视频,“很健康的,保证是白白胖胖的儿子!”
“先生,您踩了我的药单。”姜檀拦住陆迟徽,刚想蹲下,男人俯身,先一秒捡起,递到她面前。
她道了谢,陆迟徽站定,审视她,“姜小姐。”

第13章  媚而不妖
姜檀问,“您见过我?”
男人含笑,“我弟弟的女朋友,对吗。”
她尴尬,“已经不是了。”
陆迟徽稍有诧异,随即敛去,“抱歉,是我冒昧。”
他回头,咨询护士,“诊断结果是什么。”
“卵巢癌。”
姜檀越过他肩膀,望向妇科诊室,大门紧闭。
男人神情肃穆,“能治愈吗?”
护士为难,“是末期了,建议保守治疗。”
“先瞒住她。”陆迟徽在通知书上签了字,衬衫袖上移,手腕上佩戴了一款定制铂金表,深蓝色的表盘,内敛昂贵,大气磅礴。
陆家的男人品味不俗,传统世家子弟和暴发户是有本质区别的。
他非常绅士朝姜檀点了下头,迅速撤离。
不像传言那样风流薄情。
对自己的女人真不真心是一码事,娶不娶又是一码事,至少还算负责。
姜檀从门诊部出来,去停车坪,黎珍懒洋洋翘着二郎腿,“你深藏不露啊。”
“他姓陆。”
黎珍恍然大悟,“我老公告诉我,陆延章年轻时候是远近闻名的美男子,政界人物的独生女也和他相好过,爱他如痴如醉的。果然他生的儿子这么出众。”
她顿了顿,“你认识陆璟吗?”
姜檀上网搜过,关于他的介绍寥寥无几,大多数的高门显贵,对长子和长孙保护得很好,生怕被绑架或是被竞争对手暗害,千方百计杜绝曝光,不过陆璟不是这个原因,是因为他职务的机密性。
他驻外的那个国家暴乱频发,作为秘书长,维和镇压的任务繁重,是暴力分子的眼中钉。除了召开记者会,他的行踪极为保密。
姜檀说,“不认识,连陆迟徽也很少见。”
“这才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呢,普通人轻易见不着他们。”
与此同时,陆迟徽坐进后座,无意扫了一眼后视镜,姜檀恰好背过身。
演话剧的女人,有种不一样的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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