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锦年抱她入电梯,低沉的嗓音弥漫着一股危险的气息:“别求情,不管用。”
“……”他属蛔虫的吗?
谢知非小脸一皱,身体本就还没恢复,说句话要喘口气,这会,被他气的面上多了几分血色:“我的确恨不得弄死她,但是她是我姐,吃了教训就够了,反正我还活着。”
“我妈年纪大了,我真怕她吓出个好歹来。我还活着,以后日子还长,我总要面对我妈的,我姐在为这出了事,我怎么面对她?”
她说的斩钉截铁。
也不知道薄锦年听进去多少。
点滴到了十三层,叮的一声打开。
薄锦年抱着她回到了病房,把人放在床上,又叫了医生回来给她做个全身检查。
“我说……”
见他要走,谢知非伸手,拽住他的衣角。
“你该庆幸你没事。”薄锦年抓了她的手,塞回被窝里,又把她摁回了床上躺着,这才不紧不慢的说完了后半句:“你要真有个好歹,你姐,你妈,整个谢家,所有对你不好的,我都会拉下来给你陪葬。”
医生已经赶来了,但是没人敢进来,都聚集在门口。
时间分分秒秒的走过。
谢知非抿了下唇,壮着胆子反问:“包括你吗?”
薄锦年定定的看着她的双眼,唇角微微一挑:“当然。”
疯子!
谢知非该生气的,但不知怎么的,见他这样,气就不自觉的消失了。
她疲倦的叹了口气,声音说不出的乏累:“我不会死……薄锦年以后我们……平静点生活。”
薄锦年拉高了被子,轻笑:“我一直很平静。”
只要你不想着逃的话。
……
薄锦年出去后,那些医生才敢进去。
这一层被人包了下来,没人敢轻易上来。
薄锦年向前走了几步,在窗户停下,他掏出烟,点了一根想抽两口,转念一想有人不喜欢烟味,只好掐灭了。
口袋内,手机震动。
薄锦年拿了出来,看也没看,接听:“说。”
对方煞气很重。
对方讪讪的开口:“那个,薄少爷,真要把那座塔夷为平地吗?那可是X市的标志性建筑,这么做,不太好吧。”
薄锦年看了下手表,嗓音淡淡,辨不出喜怒:“两个小时,那座塔还在的话,你就从那上面跳下去。”
说完,他掐了电话。
心中莫名积攒了一股烦躁。
薄锦年朝病房的方向看了眼,目光森森然,手机屏幕在他手下逐渐碎裂开。
“谢知非,你怎么就不能……听话点……”
……
谢知非这一觉睡的很不踏实。
一闭眼,就回到掉下塔的画面,撕心裂肺的叫声,粉身碎骨的痛楚。
她躺在血泊中,皮开肉绽,血流成河。
谢知非猛的掀开了双眼,她剧烈的喘息着,想动一下,却被人禁锢的死死的。
她一回头,就看到一张疲倦的面容。
护士进来换点滴,声音放的很轻,见她醒了,温和的笑了一声,提醒她:“你出事的时候,听说薄少爷正在国外,赶了三天,不眠不休,不吃不喝赶回来的。”
谢知非这次醒过来以后,脑海里一直回荡着之前谢知意害自己的画面,没有一点多余的心情去关注其他的事。
这会突然听到护士跟自己说的这番话,谢知非不由得顿了顿。
是了,她还有一个所谓的老公需要应对呢。
谢知非自然知道薄锦年对自己很好,从来都知道。
说不感动是假的,毕竟她在谢家活了这么些年,一直处在一个尴尬的位置,爹不疼、妈不爱的。
可是饶是这样,一想到薄锦年发疯的画面,还是觉得有些渗人。
谢知非想到天台上的一幕,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
旁边的护士还在自己的身侧喋喋不休着。
“谢小姐,真的好羡慕你啊,薄少爷对你太好了,看的人直冒粉红泡泡!我要是有个这么好的对象,做梦都要笑醒了。”
谢知非这下子是真的不晓得自己该用什么表情来回应这个小姑娘了。
姑娘啊,你看到的都是表象啊!那个臭男人发起疯来,可是整个楼都得抖三抖的啊!
正想着呢,蓦地门口那里传来了一阵响动。
谢知非再去抬头看的时候,正好和某个人的眸子对视上。
“薄少爷……”
小护士还在那里为他们的感情感慨万千,看到薄锦年从外面进来,赶忙收拾着东西出去了。
屋内顿时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谢知非看着对面的人,明明长得这么人模狗样的,=怎么性格就那么差呢?
她心里不由得怀疑,这家伙幼年的时候是遭遇过什么不幸吧?要不然怎么扭曲成这样?
就在谢知非神游的功夫里,她心里腹诽的对象已经来到她的身边了。
“想什么呢?”
谢知非听到那人的问话,赶忙止住了自己思绪翩跹的小脑袋瓜,然后仰着头看了旁边的人一眼,不自主地往后退了一点。
“你刚才干什么去了?”
薄锦年闻言,不由得勾了勾唇:“怎么,怕我跑了?”
谢知非听了薄锦年这话,不由得嗤之以鼻,搞什么?明明每次都是他使劲派人盯着她的好嘛?
想到这里,谢知非不由得翻了一记白眼。
就在谢知非懒得搭理这个人的时候,突然薄锦年抬手拎着一个餐袋。
谢知非的眼睛都要冒金光了。
“你去给我买饭了?”
薄锦年似乎早就料到了她会有这么一个反应,轻笑了一下,就开始给她布置晚饭。
“你这次晕的时间有些长,营养液的能量有限,我问过医生了,你现在的身体状况还可以,汤汤水水的还是可以喝一些的。”
说完这句话,谢知非就看到薄锦年从他带来的餐盒里面掏出来一双汤匙,然后递到了自己的面前。
“试试,看合不合口?”
“不合口的话,下次我就换家给你买。”
谢知非看着此刻站在自己跟前的这个男人,胸腔里溢出一抹很陌生的感觉。
是被某种特殊的情愫充斥的感觉。
谢知非努力地让自己冷静了下来,赶紧接过汤匙,就着面前的汤碗,使劲儿喝起来了。
她可得好好保重身子,谢知意那厮还不知道又会对着自己使出什么幺蛾子,自己这次大难不死,她肯定又会想方设法地给自己使绊子。
可她,总不能一直赖在薄锦年身边吧,万一以后他们两个真分开了,她该怎么办?
谢知非一边想,一边使劲儿灌自己汤水。
终于一大碗汤水见底了,她也有了自己的思量了。
薄锦年一直就在谢知非身边坐着,看着她一个人跟那个汤匙较劲,好几次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明明脸上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偏偏愣是不忘干饭。
正想着呢,没想到病床上的人突然把目光投到他这里来了。
薄锦年挑了下眉,“怎么,没吃饱?”
谢知非这会子想的可不是吃不吃饱的问题,她现在想的是自己未来的生活。
她晓得薄锦年的占有欲,但是对自己还是有那么点善意的,虽然上一世和他之间搞出很多的不痛快,可其实只要自己和他好好相处,还是能各自安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