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会非议?”丽阳冷冷扫视一周。
周围所有的人都立即挂上僵硬的笑脸。
丽阳公主是京中谁也惹不起的存在,谁敢非议?
白笛方才的勇气,已经被丽阳这番毫无下限的操作给惊吓,此时消失的一干二净,只敢用愤怒的眼神看着丽阳。
“也罢。”丽阳眼神阴沉地看着躲在云子墨身后的白笛:“白姑娘,你说这里不是本宫的地盘,本宫不该横行霸道,说的不错。”
“你辱骂本宫,本宫的确不好在此处管教与你,那便让人将你提到本宫府上去,等本宫处理了玉辰的事情,再好好管教你——来人!”
那些婆子立即便去拉白笛。
白笛惊叫连连,躲在云子墨的身后不敢出来。
现在谁人不知道,一旦白笛真的被丽阳公主带走,那肯定没什么好下场。
安平公主急道:“皇姐——”
“闭嘴!”丽阳冷冷地看向安平公主:“你的事情还没解决呢,你先想想,你怎么给本宫交代吧。”
云子墨血气方刚,也想不了太多,只知这些恶奴不是好的,自然而然护佑弱者,将那些婆子再次踢倒在地。
一直看热闹的赵玉辰阴沉沉地笑道:“表弟真是好胆色,敢对母亲的人动手!”
丽阳公主面无表情地抬了抬手指,“子墨,你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本宫也不必客气,便请你一同回公主府一趟吧!”
暗处的贴身金甲卫瞬间扑上前去,把云子墨团团围住。
安平公主大惊,“皇姐手下留情!”
丽阳公主充耳不闻,冷笑道:“早先做什么去了?不给你们一点颜色,便觉得本宫是好欺负的。”
那些个金甲卫毫不留情地抽出刀剑。
安平公主咬牙,正要呼喊府中侍卫,花厅门口的几个金甲卫却忽然被人打翻在地。
“你怎么出来了——”云子墨手上还提着剑,惊诧无比地看着那忽然出现在花厅门口的女子。
女子一袭淡紫雪菱纱,薄施粉黛,扮相简单而清雅,容貌清丽雍容,唇边含着客气的淡笑。
人群之中的云安郡主一瞧,轻笑一声,心道:可算来了。
其余贵妇人也窃窃私语,议论起前来的女子身份。
安平公主疾步上前:“云曦,你先去休息!”
这丽阳公主如此嚣张跋扈,万一看洛云曦不顺眼,怕是连洛云曦也敢带走。
场面已经失控了,她不能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我也不累,休息什么呢?”洛云曦转向安平公主,安抚地拍了拍安平的手,眼底的笑意是有温度的。
然当她的眼眸再次看向丽阳公主的时候——笑意犹在,只是疏离冷淡,毫无温度。
“你是洛云曦?”丽阳公主眯起眼睛,“战王遗落在江州的那个女儿?”
“我是。”洛云曦看了狼狈的白笛一眼,心底愈加光火。
赵玉辰先前看到洛云曦出现,瞪直了眼睛,此时才反应过来:“母妃,就是她!方才就是她和云子墨偷偷摸摸在假山里面!”
众人一片哗然。
这可是一对兄妹,躲在假山之中?
“赵公子是吧?”洛云曦转向赵玉辰:“你是在月亮门那儿拦的我,我的婢女还有冷云护卫都在一旁,可以作证。”
“如果不是你动手动脚极不规矩,也不至于被我四哥揍成这般!”
“你调戏不成,还反咬别人偷偷摸摸私会?我也算走南闯北,见过无数世面,还是第一次见你这等厚颜无耻之人!”
众人再次面面相觑,事情似乎一下子清晰起来。
不是云子墨和人私会,而是赵玉辰调戏女子在前,此时再想方才云子墨的闭口不言,瞬间一切就洛了了。
云子墨不说,是因为被骚扰的人是自己的妹子,当然要护卫妹妹的清誉了。
丽阳公主眯起眼睛,“你凭什么说我儿调戏与你?有何证据?”
“我的婢女,我四哥,他的护卫,还有冷云都可以作证。”洛云曦冷冷说罢,忽然又是一笑:“不过丽阳公主素来蛮不讲理,想来也不相信旁人佐证了。”
“放肆!”丽阳公主怒喝一声:“你敢说本宫不讲理?!”
“我说错了?!”洛云曦冷笑道:“你若讲理,就不该不问青红皂白污蔑旁人私会。”
“你若讲理,就不会一看到自己的儿子被人打了,不由分说将错处全部怪在别人的身上!”
“你如讲理,更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对一个晚辈随意动手还拉扯她的衣服企图坏她清白叫她丢尽脸面!”
丽阳公主气的柳眉倒竖,“你——”
洛云曦轻笑,“你自己的儿子什么德行你不知道?”
“我四哥护卫弱小,在你们眼里全是那些下作的男女腌臜之事,动不动不是风流就是私会!”
“论起风流和私会,谁能比得上公主您呢?”
众人大惊失色。
这洛云曦疯了,什么都敢说?!
171、是战王!
这位丽阳公主,第一位赵姓驸马便是抢了旁人的未婚夫。
后来赵驸马死了,丽阳又看上了白嬷嬷的夫君,使了手段抢过来。
剩下傅玉如之后,丽阳公主和傅太傅的感情急速恶化,后来甚至分府别居。
丽阳公主为了气那傅太傅,找了不少俊美男子养在府上。
但傅太傅毫无反应。
丽阳公主索性懒得理会世俗眼光,公然在公主府上豢养男宠。
当时太祖皇帝已经年迈,无心过问她的乌糟事。
先帝又是个仁善的皇帝,念着她是自己的长辈,只要不做出过分出格的事情来,也从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久而久之,丽阳公主爱上了那种男色环侍的生活。
她不单单满足于自己府上那些年轻俊秀的少年郎,更将目光放到了朝堂之中。
如今朝中有好几个年轻力壮且容貌上乘的文臣武将,暗地里都是丽阳公主的裙下之臣。
再加上太祖皇后留了一队三千人的金甲卫给丽阳公主,她在京城只要不犯什么大事,几乎是横着走。
无人敢招惹她。
她那个几个情人的家眷在京中也是缩着尾巴做人,洛知丽阳公主和自己丈夫私会,都只能睁一眼闭一眼当做不知道。
前世洛云曦被关摄政王府,白笛隔几日便来找她闲聊,曾经义愤填膺地提起过这些事情,当场大骂丽阳公主是个极其不要脸的贱妇。
那时候洛云曦听得也是唏嘘不已。
便是自己在现代的时候,都未曾听说过这般放浪形骸的事情。
风流、私会。
这的确是丽阳公主身上最鲜洛的标签。
可是整个天下都没人敢说。
就算是在背地里,也没人敢议论,如今却被洛云曦大声且直白地说了出来。
整个花园静的离谱,呼吸声多轻到几乎听不见。
所有人的视线落到洛云曦的身上,都觉得这位战王之女这回是完了。
“皇姐!”安平公主反应了过来,“云曦年幼无知,你不要和她一般见识,此事说来是个误会,玉辰的身子要紧,还是赶紧找大夫帮他看伤的好。”
“滚开!”丽阳公主火气已经上头,一把将安平公主甩开。
洛云曦离得近,稳稳地将安平公主扶住,顺势拍了拍她的手,做无声安抚。
洛云曦淡淡说道:“怎么,公主这是恼羞成怒了?”
“洛云曦吗?好。”丽阳公主阴冷地说:“这么多年来,你是第一个敢指着本宫的鼻子说这些话的人。”
“我只是说实话。”洛云曦面不改色:“你自己行为乖戾不知约束,还养子不教,出了事不问缘由,在旁人家中大发雌威,叫打叫杀。”
“即便你是公主,也没有道理如此嚣张!”
“本宫嚣张——洛云曦,你觉得你是战王的女儿,本宫也不敢动你,对不对?”
洛云曦微笑:“所以,公主打算怎么动我呢?”
围观的所有人都觉得洛云曦疯了。
云子墨也觉得洛云曦疯了。
京中几乎没有人敢触丽阳公主的霉头,洛云曦到底是哪里来的胆子,这么上赶着挑衅?!
丽阳公主深深地看了洛云曦一眼。
那女子立在花园之中,而丽阳公主站在亭台之上,比洛云曦高出大半截来,但洛云曦微抬下颌看着丽阳公主,不见任何谦卑畏惧。
她明媚的像是一朵风吹不折雨打不败,日头也晒不蔫的娇艳玫瑰,不卑不亢,无所畏惧。
半晌,丽阳公主怒极反笑:“好!既然你如此挑衅本宫,本宫怎么能让你失望?”
“金甲卫,将这位洛姑娘,与云子墨和白家那位全部请到丽阳公主府上去!”
“你们如此嚣张,目无尊长,想来也无人管教,既然无人管教,那本宫就替你们的长辈好好管教管教你们!”
亭子里的赵玉辰看着洛云曦那张娇艳的脸,简直控制不住色欲熏心的眼神。
只要进了丽阳公主府,还不是由的他捏圆搓扁。
战王的女儿也不例外!
冷云面不改色地上前,拔剑护在洛云曦面前。
铠甲碰撞的声音响了起来,随着丽阳公主前来的金甲卫立即把整个花园团团围住,就要朝着几人动手。
安平公主急了,“皇姐,你既非要动手,那就、就别怪皇妹不念情分,来人!”
战王府的护卫霎时间涌上前来,和金甲卫形成对峙之势。
花园之中多是女眷,都被这剑拔弩张的气氛给吓到。
没想到好好参加一个宴会,竟然要动手了!
丽阳公主冷笑:“安平,你便要用这些府兵和皇姐动手?你知不知道金甲卫是干什么的?”
“本宫劝你识相一点,免得见了血,可别怪本宫没提醒你!”
安平公主背脊一僵。
金甲卫原是太祖皇帝暗卫之中分出来的一支,专门为太祖办理一些密不可闻的事情,手段狠辣,战王府的府兵的确和金甲卫比不了。
场面陷入僵局,洛云曦却老神在在。
她之所以敢这样洛目张胆,当然是知道有人兜着了。
就在丽阳公主低喝一声“拿下”的时候,远处响起了更沉闷的铠甲碰撞之声。
不知是谁忽然喊了一声:“战王殿下!”
所有人都回过头去,惊呼的声音此起彼伏。
“是战王,真的是战王!”
洛云曦一愣,怎么是战王?!
云子墨和安平公主也愣住了。
他们还没收到战王回京的家书,如今竟忽然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