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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3-05-30 09:08:33   热度:37.1℃   作者:网络

封辞直觉她没说实话,林蔓自小便端庄稳重,绝不可能因为肚子饿了就不顾身份仪态将他强拉出百宝阁,尤其是还这般急促,看着……倒像是在躲避什么十分不想见的人。
他越想越有可能,可一船的人都是故交,说不得哪些就是拜高踩低的小人,她不愿意见也正常。
封辞想着眼神暗了一下,决定一回船就写封信催一催薛京,他不能再看着林蔓这么低人一等了,他要尽快把她该有的东西还给她,不管用什么手段。
面上他却十分配合:“你想吃什么?”
林蔓只是随口说的,哪里有什么想吃的,怔了好一会儿都没开口,封辞只得给她递了个台阶:“听说这边有种酒叫绿豆烧,咱们既然来了就去尝尝,如何?”
林蔓自然点头,眼下不管是吃什么喝什么,她都只是想找个合情合理的借口离百宝阁远一些。
绿豆烧是彭城名酒,周遭的酒楼都有售卖,两人就近进了一家,只是夜市热闹,楼上雅间早就被富商豪绅占了,其中必然是有龙船上的人,封辞但凡开口就会有人让出来。
可他今日不想提自己的身份,就想这么和林蔓泯然众人,所以只是选了角落里的一张小桌子。
六年前他所设想的生活便如同今日一般,他那时候不知道自己的生父是皇帝,只以为自己会科举,做个小官,每日里放衙回来就同林蔓一起说说话,说一说衙门里的趣事,也听一听林蔓这一天做了什么,遇见什么热闹的日子就这般并肩在街上走一走,累了就在哪家店里歇歇脚,吃一些林蔓喜欢的东西。
如果当年没有发生那些事,他们应该过的就是那种日子吧。
如果自己能早些看清楚自己的内心,他们应该也会过得比现在要好……真的是白白浪费了四年。
他忍不住看了林蔓一眼,在桌子底下抓住了她的手,带着几分补偿似的一下一下揉捏他的指腹。
林蔓瞪了他一眼:“大庭广众的,十三爷自重。”
封辞闷闷地笑,手却就是不松开,哪怕被林蔓暗中掐了两把,疼的龇牙咧嘴,也仍旧死皮赖脸的抓着。
好在店小二很快送了酒菜过来,林蔓这才得以解脱。
她闷头吃饭,封辞却不依不饶,总在桌子底下逗弄她,气得林蔓咬牙切齿,忍无可忍之下抬脚狠狠踩在了他脚趾上。
封辞疼得额角一跳,强忍着没有叫出来,好一会儿才习惯了那阵疼。
他大约也知道自己的举动有些过火才会让林蔓如此,琢磨着做点什么好让她消消气,冷不丁听见外头有人在叫卖花卉,当即来了兴致,起身就要走。
可就在这档口,林蔓却一眼瞧见了那妇人抬脚进了酒楼。


第234章我明明记得你很节俭
她浑身一个激灵,一把拉住了刚起身的封辞:“你去哪里?”
封辞垂眼看了看她紧绷的手,心里略有些困惑,他只是想出去一趟而已,林蔓怎看起来这么紧张?

但他还是老老实实地解释了一句:“自然是看你生气了,想去买点什么来讨你高兴。”

林蔓仍旧紧紧抓着他,不给他半分回头的机会:“我高兴得很,快吃吧,吃完我们就回去。”
她给封辞夹了筷子菜,抬眼巴巴地看着他。
又是这种目光,封辞根本拒绝不了,虽然心里仍旧困惑她态度的古怪,身体却本能的选择了听话,他再次坐下来:“好,我们吃完就走。”
林蔓松了口气,注意力从那妇人身上收回来,落在了封辞身上。
比起盯着别人看然后被封辞发现端倪,盯着他不让他回头显然要简单省事得多。
好在那妇人只是来买了一壶绿豆烧,很快就走了,林蔓这才放松下来,琢磨着和封辞回龙船,再这么闹下去,她也扛不住了。
可封辞难得能和她出一趟门,并不想如此潦草的就结束,林蔓怕被他看出问题来,只能硬着头皮又陪着逛了两家店面,却是他说了什么都没注意,因为那妇人冤家路窄的,不管他们去哪里,她总会跟过来,到最后她实在忍无可忍,索性一咬牙扭伤了脚,封辞这才打消了继续闲逛的心思,背着她回了驿馆。
只是驿馆里头却十分热闹,蔡添喜带着玉春,钟白带着几个禁军正窝在驿馆大堂里收拾东西,桌子上凳子上地面上到处都是盒子,两人根本无处落脚。
林蔓愣了愣:“这是怎么了?有人送礼?”
钟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目光幽怨:“林姑娘,您这怎么还明知故问呢?这不都是您买的吗?我这写册子写的手都麻了。”
林蔓听得目瞪口呆,她买的?她什么时候买的?她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她满脸茫然:“莫不是有人送错了地方?我不曾买……”
“没送错,”打断她的是封辞,对方凭着一双长腿,灵活地在盒子箱子中间穿梭,找到了一张椅子将林蔓放了下来,这才接茬道,“都是我们一起选的。”
林蔓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我们……一起?”
她为什么完全没有这段记忆?
她甚至都不记得自己和封辞一起挑选过东西,她一路上都在防备不让封辞看见那位……
等等!
她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模糊的片段,百宝阁的时候封辞似乎的确问过她什么东西好不好,她当时看都没看,十分敷衍的嗯了一声……
她看向封辞:“我说嗯你就买了?”
封辞很是理所当然:“你都嗯了,这还不够吗?”
林蔓被噎的一时没能说出话来,她明明记得封辞不是这么铺张浪费的人,甚至有些时候他是十分节俭的。
当初就因为她做主给后宫的娘娘们送了东西,他心疼得当即就分了她的权,可今天怎么……
“这么多东西我哪用得完?快让人送回去退掉。”
“我不,”封辞拒绝得义正严词,“让人送回去我的脸还要不要了?”
林蔓又是一噎,很是为自己之前的敷衍懊恼,她不知道封辞骨子里也是这么大手大脚的人,早知道这样她怎么都是会分一缕心思在他身上的。
眼见说不动封辞,她只得将目光落在钟白身上:“钟统领……”
“林姑娘你别找我,我不去,”钟白把头摇成了拨浪鼓,“我还想趁着南巡,船上有姑娘的时候找个媳妇呢,我这要是去退了货,回头传出去了,我多丢人呐。”
林蔓:“……”
就退个东西有什么好丢人的?!
林蔓深吸一口气,撑着椅子站了起来:“我自己去。”
封辞一把勾住她的腰把她抱起来上了楼:“买都买了,怎么好和百姓争利?林姑娘,这可不是大家所为。”
林蔓气地锤了他肩膀一下:“什么大家小家,哪有人这么糟蹋银子的?”
便是她金尊玉贵被娇养的时候也不曾这么花钱如流水。
封辞也不恼,把她放在床榻上俯身压了上去,脑袋搭在她肩膀上闷闷地笑。
他是真的高兴。
兴许在林蔓看来他的确是有些铺张了,可她不知道自己看见这驿馆里有那么多属于她的东西心里有多高兴。
他无法形容自己得知林蔓的行李只有那一个小包袱时的心情,只觉得心口空的发慌,眼下那么多东西买回来,他那空虚的心脏才算是被填满了。
仿佛只要这里填满了林蔓的东西,就会将她牢牢留下一样。
可这样的心思他不能告诉林蔓,所以只能自己暗搓搓地高兴。
林蔓果然是被他笑得莫名其妙,索性不再理会,反正买都买了。
“那就留着吧,往后说不定用得到。”
东西她不会带走,蔡添喜和钟白不说旁人也不会知道这些东西是买给她的,只要带回宫,随便送给谁都能讨得对方欢心,如此也不算浪费。
封辞没听出来她话里的意思,还腻歪在她身上不肯起来,林蔓只得推了他一把:“皇上洗漱歇着吧,明日不是还要早起去兰陵吗?”
说起这件事,封辞总算正经了些,他翻了个身躺在床榻上:“是要回去,六年了……”
打从元安十八年上京入林家家学读书,他就没回过兰陵,直到十九年开春他与林蔓定下亲事才再次折返,主要是想请萧家长辈来为他提亲;也是祭拜禀告母亲,说自己要成家了。
他当时以为,自己再次回去会是带着林蔓一起,却没想到那之后竟再没机会,直到今天。
一宿无眠,他脑海里翻来覆去都是年幼时候母亲略有些模糊的脸,他不善丹青,也就从不曾留下母亲的画卷,可有些人不用画就会根植在心里。
他耐着性子等了一宿,鸡一叫就坐了起来,得益于以往他曾经无数次将林蔓撵下床,他这一动林蔓也就跟着醒了。
封辞有些过意不去:“我们坐马车去,你可以在车上再睡一会儿。”
林蔓摇了摇头,她也不算是被封辞吵醒的,她心里惦记着那位妇人,这一宿睡得也的确是很不踏实,对方应该是住在这里吧,等离开彭城就不会遇见了,那时候她就能睡安稳了。
她起身换了套十分素净的衣裳,等出门的时候钟白已经套好了马车,见两人出来连忙迎上来:“都已经置办齐全,可以出发了。”
他说的置办是指香烛纸钱,钟白对这位萧懿夫人是见过几面的,她临死前有段时间很频繁地进出过萧家,现在想来,可能是知道自己不大好,在托孤。
钟白心里有尊敬也有怜悯,东西准备得都很足,他也希望这位夫人在九泉之下能过得很好。
马车咕噜噜往前,逐渐穿过彭城和兰陵的交界,进了萧家的地盘,又穿过修建的十分宏伟繁华的萧氏祖坟进了荒芜的后山,一座勉强算是体面的墓穴出现在钟白眼前,隔着十几丈远他就停了马车:“爷,到了。”
马车里好一会儿才响起动静,封辞打开车门走下来,抬手扶了一把林蔓,然后握着她的手安静地看了那墓碑好一会儿才抬脚走近,撩开衣摆慢慢跪了下去:“母亲,儿子不孝,终于来看您了……”


第235章萧家家主
封辞对着墓碑磕了三个头,随后盘膝坐了下来,抬手十分细致地去擦墓碑。
墓碑并不脏,显然萧家在这方面做得还不错,可封辞仍旧擦了很久,林蔓起初还想等着他擦完了再去烧纸钱,可看着看着就明白了,封辞这不只是在擦墓碑,也是在寄托哀思。
他的母亲离开他太久了,即便他一直记挂着,即便他有一肚子的话想说,可隔着时间洪流,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所以千言万语就都融进了这轻柔又仔细的擦拭里。
林蔓神情复杂地看了眼墓碑上的萧氏两个字,终究是什么也没说,只放轻动作烧了纸钱,等封辞停下来的时候,她一言不发地退了下去。
母亲是谁都无法替代的,她该给这对母子一点单独相处的时间。
可一回到马车上她就瞧见钟白眼眶发红,看见她过来十分别扭地躲了一下。
世人皆有父母,丧亲之痛大约是都能感同身受的,林蔓顾及他的脸面,体贴得什么都没说,可钟白毕竟是钟白,不多时他就又变成了没心没肺的样子,还主动凑过来摆出了一副要和她说悄悄话的样子:“林姑娘,你靠近一点。”
林蔓稍微挣扎了一下,男女授受不亲,别说和钟白靠近,他们同乘一辆马车都不好,可也不知道为什么,钟白这人就是让人觉得不必有太多顾忌,兴许是心性太单纯了吧。
再说了,他的悄悄话能和谁有关系呢?
她远远看了一眼封辞,见他已经开始烧纸钱,并没有转身的意思,这才轻轻咳了一声:“钟统领有话说?”
钟白忙不迭“嘘”了一声:“姑娘小点声,我就是想偷偷问一句,皇上有没有和你提过当年他受伤的事儿。”
受伤?那次重伤濒死的事吗?
她摇了摇头,眉头不自觉拧起来,她一直以为这件事钟白和萧家人都知道的,只是不肯告诉她,怎么钟白这话听起来像是他也不知道呢?
“皇上没和钟统领提过吗?”
钟白摇摇头,目光复杂了起来,大概是想起当年的事多少都对林蔓生出点埋怨来,可又知道罪魁祸首不是她所以又克制地收了回去:“皇上醒过来后只说是遇见了土匪,也不知道京城哪来的土匪……”
林蔓无意识地搓了下衣角,当年她也觉得这个理由荒谬,一直以为还有什么别的内情,进宫这些年她试探着问过几次,可每次提起封辞的心情都会变得十分恶劣,有时候甚至大发雷霆,时间一久她也就知道了封辞很避讳这件事,只好不再提。
此时被钟白这么一问,压在心里多年的困惑才再次浮上来。
钟白哐啷一下拔出了刀:“要是让我知道是哪地土匪下的手,我非得带着弟兄们把他们老巢给端了,然后把他吊起来片他个百八十刀……我是不是得去买把快刀,好像还是钝得好……”
他嘀嘀咕咕起来,自言自语地浑然忘我,林蔓也就不去打扰,稍微离远了一些怔怔看着封辞的背影,冷不丁瞧见墓穴不远处多了一个人,对方安安静静的站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但只看穿着打扮,应当不是寻常人。
“钟统领。”
钟白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听见林蔓说话还以为是在赞同自己的想法,下意识一咧嘴:“林姑娘,你也觉得钝刀子好是吧?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卖的,以后上街我得多注意……”
“你可认得那个人?”
林蔓不得不再次开口,言语间带了几分无奈,钟白倒是完全没听出来,闻言不甚在意地瞥了一眼:“什么人?这地方只有我们……大老爷?”
他噌的坐直了身体,刚才说废话时的放松彻底不见了影子,脸色正经起来,甚至还抬手理了理衣襟。
林蔓目光逐渐幽深,这萧家家主似乎很得人心啊。
“统领可要去见礼?”
钟白罕见的沉默了,半晌后他才摇了摇头:“我已经不是萧家的人了,我的主子只有皇上。”
话音落下他扭头看向林蔓,神情逐渐古怪起来:“我们今天应该是回不了彭城了,如果去了萧家……林姑娘,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情?”
他难得如此郑重其事,林蔓自然不好拒绝:“统领请讲。”
钟白挠了挠头:“也不是什么旁的,就是你要是听见什么不好听的话,千万别记在皇上头上,他可一个字都没说过你的不好,就是有些人他天生的嘴贱。”
林蔓并不知晓当初有多少人家去林家求娶她,自然也不知道其中就有萧家的几位嫡出少爷,若是她日后高嫁,他们自然不会说什么,可她后来偏偏选了封辞这个萧家的养子。
萧家得了消息自然怒不可遏,他们不会承认自己比不过上一个父不详的养子,只能极尽所能地编排贬低林蔓,话说得要多难听有多难听,仿佛这般就能抬高自己。
封辞从没告诉过她,当年他回家筹办聘礼婚仪期间,为了她打了多少次架。
所以此时听钟白这么一说,她下意识以为萧家对她的不喜欢如同萧宝宝一样,是在为她当初辜负了封辞而鸣不平。
她思绪杂乱,久久不能回神。
“林姑娘?”
钟白很是忐忑地叫了一声,他生怕自己刚才那句话吓到林蔓,忙不迭地想要找补:“有皇上护着,他们应该也不会乱说的,你别担心。”
林蔓这才回神,轻轻一摇头,她的确没什么好担心的,旁人说什么与她何干?
“不妨事,我不会在意。”
钟白松了口气:“多谢姑娘。”
林蔓摇摇头,正要说一声不必,就察觉到一道颇有些凌厉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一凛,不客气地抬头回视了过去。
目光落处却是萧太傅,只是这位萧家大老爷萧赦的目光并没有落在她身上,方才那一眼,仿佛是她的错觉一样。
可她清楚的知道不是,钟白才说了让她别担心,麻烦就找上门了?
她遥遥望向对方:“钟统领,这位萧太傅是个什么样的人?”
钟白不假思索道:“我们大老爷是个好人,整个萧家就是他对皇上最好,就是吧……”
他不知道是顾忌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可林蔓对这些家主也不是全无了解,钟白那句就是后头要接的话,她多少也能猜得到。
她靠在车厢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车辕,脑海里各色思绪翻飞,冷不丁被钟白戳了一下,她扭头看过去,就见对方正满脸痛苦地看着她。
“林姑娘,我不说你就不问了吗?”
他简直把“快问我”三个字刻在了脸上,林蔓颇有些哭笑不得,如此明显的事她做什么还要问?
“统领既然不说,想必是有为难之处,我怎好强人所难?”
“不不不,”钟白忙不迭拒绝,“也没有那么为难,你不用太替我着想。”
林蔓失笑,觉得自己要是再不问钟白就要被憋疯了,她只好配合地开了口:“请统领再讲讲这位萧太傅吧。”


第236章他好像在挑拨离间
钟白他嘴里的萧太傅待人和善,秉性淳厚,是萧家极少数让人喜欢的人,可他虽是家主,大权在握,却有些妻管严,很多事情都要听夫人的。
偏那夫人狂妄自大,为人刻薄,对待寄居学子和旁支子弟从来都不假辞色,为此萧太傅与她爆发过几次争吵,却每次都以失败告终。
说起这个,钟白愤愤不平:“大老爷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选了这么一个夫人,真是被祸害了一辈子。”
林蔓没言语,钟白虽然出身萧家,他所言十有八九是真的,可那也只是旁人看见的表象而已。
凡身居高位者,即便脾性温和,尊妻重子,也绝不可能毫无底线,尤其是后嗣关系到家族未来,对世家而言是重中之重,绝不可能纵着内眷胡来。
若萧赦有心阻拦却不成,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他当真无德无能,才会在妻室面前毫无尊严可言;要么他只是在做戏,并没想过要改变什么。
可萧赦荣养前是中书令,荣养后更是获封太傅,虽说太师太傅在大周朝只是虚衔,并无实权,可这样的尊荣大周朝数不清的文臣武将里也只有五人得到过。
这样的人,谁敢说他无德无能?
林蔓看过去的目光逐渐复杂,可事关萧家家主,她有再多的猜测也不能宣之于口,只能闭嘴不言。
不多时萧赦朝封辞走了过去,封辞对他的态度果然是不一样的,姿态中带着几分对长辈的尊敬,上一次看见他这样的神情,还是七年前他在林家见自己父亲的时候。
一晃多年,久得都有些让人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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