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祯这一路走,一路听,愣是将四大军阀背着他,干得那些丧尽天良的事情,听了个全乎。
下令灭九族也不足以平息这些人的怒火。
最令谢祯害怕的莫过于连街边的孩童都知道,四大军阀死了,不代表就不会再有。
这话简直令人胆寒。
“蒋德,你听仔细了么?他们这是不满意我啊,那他们满意谁?谢煜?”谢祯问道。
原先谢祯还是让人出去打听情况的,可回禀的人哪里敢真的说出口?
他便自己带了侍卫,自己去集市上打听。
眼下就要入京了,谢祯却没有一丁点高兴的意思,他意识到事情开始脱离自己的掌控了。
四大军阀干的那些事这么快能传出去,除了邬靖还能有谁。
说他没有造反的心思,谁信?
这下子自己不得不清算与四大军阀有关的势利,身上下下,朝堂上换人得耗费多少功夫。
“叫几位皇子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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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树镇
“哎,听说了么?”
“听说什么?”
“皇上要立太子了,你们说未来太子会是谁啊。”
“谁也比不上那……反正谁也比不上那位。”
“你胆子倒是大,这也敢说。”
邬寄辞放下了手中的书册,一旁的娄成业倒是跟个没头苍蝇似得这里打听一下,哪里又听一嘴。
“哎,你选了哪些书,帮我也拿一样的。”
邬寄辞淡淡道:“已经拿了。”
娄成业看了眼,心里高兴了,“你说你大半个月没来学堂,一来就得到夫子夸奖,说你的学问做的好,年纪最小最刻苦用功,我要是有你读书一半的勤勉就好咯。”
邬寄辞瞥了他一眼,“你但凡把打听消息的心思放在学业上,也不至于这样。”
娄成业早明白他这冷飕飕的脾气,也不恼,乐呵呵道:“你今儿能带我去客云来吃饭么?我听说你娘手艺可好了。”
今日崔九贞正式在陈家村开甜品店,就在原先冷饮店里头,早就大排长龙,各种优惠的传单都发出来了。
邬寄辞想了想,“嗯,好。”
娄成业勾着他的肩膀,将书付了钱才跨出了门槛。
“你最近怎么好像没睡饱的样子。”
邬寄辞着实不好说,徐阁老如今也住在陈家村,每日跟太上皇下下棋,说说话,晚上等他回来,便另外教授。
他白日里要听课,练字,晚上回去还得记别的,自然有些吃不消,不过宫内皇子们的学业也大多如此,起码他现在自在。
路过茶楼的时候,就听里面的人还在说东宫的事。
“我觉得三皇子跟五皇子如今胜算大一些,虽然还未封王,不过我看也快了,就看封地在哪,那四大军阀的兵权现在由兵部跟几个老将军带着,哪是长久之计,说不准就被挪去给皇子们了。”
“说得有理,德妃与淑妃母家势利不小,尤其是韩贵妃不知道怎么没了,看起来二皇子起复恐怕难了。”
邬寄辞面无表情得停顿了一瞬,继续往前走。
娄成业抱著书袋子,轻声道:“这些书生当真也是不要命了,这也能到处说。”
“茶树镇并无朝廷的官兵,他们就算议论当今圣上,也不打紧。”
娄成业纳闷,“没官兵么?我看内外都有将士巡逻啊,而且看起来就不是一般的兵,反正比衙门的衙役要显得威武。”
那是铁甲军,能不威武么。
“你不是要吃甜品么,走吧。”
娄成业屁颠颠跟着,“说起来你知道咱们学堂之前那个苏鸿震么?我舅舅跟他家是一个地的,上次来信说不知道得罪了哪路神仙,家底全抄了,关在府衙到现在没出来呢,恐怕出来了也嘚瑟不起来了。”
“多行不义必自毙,自找的。”
“也是,平日里他就仗势欺人,不过你跟我说句老实话,你觉得谁能入主东宫?”
“他们?不配。”
娄成业瞪大了眼,一把捂住了他的嘴,“我的娘啊,这话你也敢说出口,不怕惹来杀身之祸啊。”
“事实而已。”接下去这趟浑水,只会越来越浑浊。
为了夺权,这帮人什么干不出来,等闹得天翻地覆才好呢。
娄成业怕他再说点什么吓人的话,赶紧往前走,好在崔九贞的冷饮店已经到了。
一大清早就来了许多生人排队。
一打听竟然全是京城来的。
原来客云来的名声早就打出去了,那些贵人自己懒得出来,便遣了下人出来买,尝个新鲜。
邬寄辞一路领着娄成业从后面过去,花香香看到了给他们一人弄了一碗核桃杏仁双皮奶,又来了一碟子小布丁。
“奶茶要么,上了新款。”
娄成业什么不要啊,赶紧点头,拿起勺子兴奋道:“你娘这手艺真的没的说,怎么不去京城开铺子。”
邬寄辞听了心里不以为然,“京城的人想吃自然会巴巴的过来,我娘会的东西,在外头都见不到第二份,物以稀为贵,何必去京城。”
崔九贞抽空的时候掀开帘子,给邬寄辞上了一份双拼披萨,“要打包么,可以带回去分给同窗。”
邬寄辞赶紧起来让她坐下,“我自己来吧,娘你别忙活。”
他说着就自己去干活,倒是娄成业呆呆坐在那,看着崔九贞傻乐。
“姐姐,你长得可不像阿辞他娘,感觉就是他姐姐。”
本来原主这年纪也生不出这么大的儿子,崔九贞问道:“学业可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