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酒念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陆怀审家的。
看到那些时,她脑海里就只有一个字——逃!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
冰冷的水打在身上,冻得季酒念不断发颤,却盖不住从见到陆怀审家时就泛起的慌。
她不知道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她还记得自己曾经追在他身后说那些以后时,他的疏离与冷漠。
也还记得每次她说喜欢他时,他冷漠的回答:“我是你小叔。”
季酒念越想,脑子越混乱。
突然,电话声响起。
季酒念僵硬的手指按了好几次才接起:“喂……”
电话那头传来闺蜜的声音:“酒念,我给你定了东西,外卖员说敲了好久都没人开门?”
季酒念声音有些发颤:“我……我见到他了。”
她将和陆怀审重遇后发生的所有事都告诉了闺蜜。
而说出来以后,她也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季酒念听着电话那头的沉默,歉声说:“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电话那头传来声叹息:“我没什么,我只是怕你再陷进去,像五年前那样。”
季酒念沉默了瞬,仰头望着天上还未歇的雨幕:“不会了。”
这次,她会清楚的记得,陆怀审是她的小叔,是有女朋友的人!
挂断电话,回到家。
季酒念翻出那些曾经写给陆怀审的情书,一共是九十九封,摞起来,比床都高。
其实应该是有一百封的,只是她挑出了一封写的最好的给了他,最后成了拿不回的灰烬。
不知何时,眼泪已模糊了眼。
她将这些信放回了原本的位置,决定将它们彻底封存。
然后拿过一旁手机再次登录上微博小号。
“曾经我爱过一个人,现在我放弃了。”
短短一句话,承载了她十几年的坚持。
季酒念将自己摔在床上,任由泪水从眼角滑落。
第二天一早。
季酒念刚到公司,陆怀审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她有一瞬间的迟疑,但还是接起。
电话那头,陆怀审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凉:“你是不是真的想要这份合同?”
季酒念不知道他又在打什么主意,但还是说了实话:“是。”
“买一份北区和记卤肉饭送过来,我把合同给你。”
这家卤肉饭是以前两人一起去吃过的。
季酒念愣了下:“你确定?”
陆怀审声音深沉:“我骗过你?”
季酒念一时无言,确实,陆怀审确实没有骗过她,以至于在拒绝她告白时都尖锐的让她害怕。
“知道了。”
挂断电话,季酒念转身往外走。
她买完拿着东西到了后,陆怀审却又要开口要别的。
接下来的一天,季酒念被支使着买了很多东西。
而当陆怀审再一次提出要吃广式冰沙时。
季酒念垂在身侧的手紧攥成拳:“最后一次,是不是我买完这回,你就会把合同签了?”
陆怀审没有半点迟疑:“是。”
季酒念点了点头:“我希望你这次说到做到。”
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进电梯时,正好看到一个男人进了陆怀审的办公室。
季酒念没在意,可到了一楼才发现自己忘带了手机,又连忙返回去取。
办公室里。
蒋司钦抛玩着钢笔,看着陆怀审:“你有必要吗,为了甩掉她还这么玩人?就不怕她之后知道?”
陆怀审声音冷漠,难掩讥嘲:“以她的智商,不会知道。”
蒋司钦看着他这样,刚想说些什么。
就看到了门背后站着的季酒念!
第五章 我讨厌你
寂静无边蔓延着。
季酒念看着陆怀审,慢慢推开门走进去:“我来取手机。”
拿起手机后,她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陆怀审看着还在摇晃的门扇,眼中情绪晦暗不明。
一旁蒋司钦看着这一幕,转头看向他:“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陆怀审将视线收回:“没事。”
可很久,他放在键盘上的手都没有动作。
街边。
季酒念鼻腔发酸,连眼眶都泛着红。
刚刚听到的话在脑海里不断回响,嗟磨着她那颗本就溃烂的心。
她以为陆怀审是个很好的人,哪怕他不喜欢自己,哪怕那么直白的拒绝伤害自己!
可直到此刻她才明白,原来陆怀审是这么恶劣的一个人!
天上的太阳很大,照在人身上火辣辣的。
可季酒念只感觉到了刺骨的凉。
她回头望着高耸的办公大楼,真的想这么一走了之。
可最后,她还是买回了陆怀审要的冰沙交给了他助理,才再度离去。
季酒念不知道他会不会签下合同,但至少她尽力了。
回到家,看着漆黑的客厅。
她不自觉翻出了压在箱底落了一层灰的录像带。
录像一遍一遍的播放,她脑海里满满都是陆怀审冷漠的面容。
都说酒精能麻痹痛楚。
季酒念脚边的啤酒瓶越堆越多,可心里的痛却没有减少半分。
录像又一次放完,自动暂停在最后一幕。
季酒念看着屏幕上陆怀审的侧脸,渐渐泪流满面。
这是五年前她成人礼时的录像,她亲手剪切了所有陆怀审出现过的画面,除了他将林知妍带来她面前的那幕!
季酒念摇摇晃晃的站起身,踉跄的扑倒电视机前,手抚上屏幕中陆怀审的脸。
“陆怀审,你怎么这么对我呢?我都有点儿……讨厌你了!”
季酒念声音哽咽,满是委屈。
许久,等不到回答,季酒念迟钝的反应过来,是啊,这只是录像,陆怀审怎么会回答她!
她坐在地上,双目无神的望着四周,最后落在沙发上亮起的手机上。
季酒念跌撞的走过去,拿起手机后凭着最后的清明找到陆怀审的微信,拨通了电话。
不久,电话那头传来陆怀审冷凉的声线:“什么事?”
熟悉的声音像引线点燃了季酒念心里的火气:“陆怀审,我讨厌你!”
陆怀审沉默了一瞬:“你喝酒了。”
“是啊,喝了,你管我!”
听着季酒念这些醉话,陆怀审声音冷了下来:“你在哪儿?”
季酒念有个毛病,一喝酒就会醉。
所以从小到大,只要有陆怀审在的地方,她就没有沾过酒。
“你管我在哪儿?我在家不行吗?陆怀审,你凭什么这么凶?耍我好玩吗?看我为你跑前跑后有意思吗!”
季酒念越问鼻子越酸,眼泪又涌了出来:“你不就是仗着我喜欢你吗!你个渣男,棒槌,负心汉……”
不知道说了多久,她再次喊了他名字:“陆怀审。”
听筒里,陆怀审的声音混着电流有些是真:“嗯。”
季酒念头枕在沙发上,眼皮慢慢合起,声音越来越低:“你放心,我不会再继续喜欢你了,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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