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仪成砚(怀仪成砚)小说在哪看-《怀仪成砚》小说最新章节阅读

时间:2023-06-02 14:29:14   热度:37.1℃   作者:网络

梁和裕跟成砚一起到了医务室门口,医生正在给怀仪处理,手臂上擦伤了一大片,皮肤被擦红,隐隐泛着血丝,最严重的是脱臼的伤,裴慎就陪在一旁,看着怀仪的伤忍不住难受起来。
怀仪咬唇忍着疼,还要安慰他,“你这是什么表情,我没哭你倒是要先哭起来了。”
“什么马,竟然敢撞你?”
裴慎说这话时有点小孩子脾气的意思,怀仪拍了拍他的脸蛋,“好了,又不怪那些马,怪我自己没早点闪开,和裕哥不就没事吗?”
好在不是什么大伤,擦点药养养就好,脱臼的伤还是要去一趟医院。
梁和裕走了进去,成砚却站在门外,始终没有过去,听着梁和裕在里面关心怀仪的声音,就连他都比自己有资格,成砚还没走,邵纵与奚秋得知了消息赶了过来。
成砚这才进去,站在了人群最后,幽幽望着怀仪。
她坐在床上,胳膊上药,裴慎将自己的外套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她笑着打趣众人,“我真的没事,你们快去玩吧,这样我真的过意不去的。”

“严不严重啊?”奚秋上前,想要看看,怀仪细皮嫩肉,那里受得了疼,可这次她一滴眼泪都没掉,“要不先送去医院吧?”

“不严重。”
怀仪抿唇摇摇头,在抬眸的间隙里看到了成砚,他站在那里,阴冷眉宇中像是堆积了很多情绪,最后却只字未言便走了出去。
回到了休息室。
成砚点了根烟抽了口心里才好过很多,将烟按灭了,身后忽而传来一声冷笑,“真是活该,怎么,现在知道后悔了?”
奚秋走了过来,在成砚面前的位置坐下。
面前的薄雾遮住了他的表情,他却看得到奚秋的神色,“以前怀仪嫁给你,喜欢你的时候,你怎么能那么对她?好在裴慎回来了,女人也许小时候憧憬爱的时候会喜欢自己仰慕的人,可长大了,就看得到究竟是谁在爱自己了。”
“你是怀仪的谁?”
多的话成砚不想说。
这个反问却没让奚秋愣住,“不是谁,一个看着她受委屈的路人而已。”
成砚:“所以呢?”
“你难道不觉得对不起怀仪吗?”奚秋难以置信,“你知道跟你结婚那两年她有多难堪吗?哪有人结婚之后就跑出国的?”
说起来,在奚秋眼里,成砚与裴慎没什么大区别。
她说了这么多,成砚却像是没听到似的,兀自抽着烟,面无表情,奚秋被激怒,“裴慎刚逃婚,怀仪跟你结了婚,你又出国,杭北的人都说她克夫,专克你们裴家的人,那两年她每次出现,都会被人在背后戳着脊梁骨。”
成砚垂眸弹了弹烟丝。
这些他的确不知道。
只不过那时,蒋曼兰与姨妈经常打电话回来,却从没说过怀仪过得不好,只是常嘱咐他回家,可因为蒋曼兰,成砚一次也没回去过,更不知道自己与裴慎的行为给怀仪带来了多大的伤害。
“没人告诉我这些。”
“这需要别人告诉你吗?”奚秋真怀疑自己是在跟冰块聊天,“你想也知道怀仪的日子不好过,还有兰姨,那是个好惹的吗?你一走,她多少次话里话外逼着怀仪把你找回来。”
这点成砚不信,“她喜欢怀仪,不会逼她。”
“可我怎么亲眼看见过兰姨训斥她裴家两个男人她都留不住,她一个人躲在洗手间哭,给你打电话,你没接。”
怀仪的电话成砚没接到的多了去了。
奚秋具体说的哪一通,他不知道,听着这些真相,好像看到了怀仪躲起来哭的样子,他灭了烟,正视了奚秋的眼睛,“还有呢?”
“还有她之前生了病,一直在做手术你知道吗?”这是别人的家事,她才不想插手多嘴,可她看不下去了,早也忍不了了,“那些时候,你这个丈夫在哪里?”
成砚没懂,眼底显出了几分困顿,“什么手术?”
第73章 出气
那已经是怀仪与成砚结婚一年后的事情了。
蒋曼兰生日,在裴家举办,杭北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到了,她是主角,穿着墨绿色的旗袍站在人群中,年轻得像是三十岁的女人,怀仪这个儿媳妇在一旁招待宾客,连跟自己的朋友说句话的时间都没有。
她忙里忙外,生怕行差踏错。
程父程母到了她才能忙里偷闲跟自己爸妈说两句话,程父最疼这个小女儿,什么都给她最好的,只有在婚姻这件事上亏欠了她,看着她是满眼都是疼惜,不知多少次问起成砚怎么不回来。
怀仪总是苦笑着说她忙。
没聊多久,将自己爸妈带到了位置上,她又要去忙其他。
那次生日邵纵没去,奚秋是跟着姑妈一道去的,连姑妈都在她耳边打趣,“嫁进裴家有什么好的,看着家大业大的地方,最是吃人不吐骨头了。”
嫁进来之前人人待怀仪都是好的。
可出了裴慎的事,成砚又跟蒋曼兰闹翻一走了之,人人都猜是怀仪跟裴家犯冲,这种话说的多了,谁都会受影响。
奚秋离席去洗手间,路过一旁的位置,便听见蒋曼兰拉着怀仪在给她介绍医生,奚秋走得慢了些,听见那人是妇科医生,心口沉了沉。
从洗手间出去,隔着门便听见了蒋曼兰不满的语调。
“既然查出来了身体不好就去治,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兴许是因为成砚离家的缘故,蒋曼兰对怀仪的耐心也没了,表面上的功夫做得很好,可私底下到底是有埋怨的,“早点要个孩子,成砚才会回来。”
也是那个时候,怀仪才查出来了是不易受孕体质,为此费尽心思调养身体,看医生,做手术,用偏方。
面对蒋曼兰,更是抽抽嗒嗒,哭得气都喘不上来,“妈,我不想吃那些药了。”
“你小时候不是这样的,那时候不是很要强吗?怎么现在走了一个裴慎,连成砚也留不住了?”蒋曼兰恨铁不成钢,“别人说你的那些话,你就真的听得下去?”
怀仪低着头没吭声。
蒋曼兰整理了下披肩,“好好想想吧。”
说完踩着高跟鞋离去,独留怀仪在流泪,生日结束送走程父程母时眼睛都是红的。
这两里在怀仪被逼得喘不上气时,成砚在陪着一个冒牌货过一个个生日、节日,拒绝家中妻子的电话,无视她的伤痛与苦楚,难怪那两年怀仪经常去找他,经常在酒店缠着他。
其实这些,他一问就知道了。
可在他眼中,怀仪是千金大小姐,没人敢让她受委屈,这段婚姻也是假的,他走了,她在杭北一样吃喝玩乐,不务正业,跟着那群狐朋狗友奢靡度日,却不知她早被困在了“裴太太”这个身份里。
她受了裴太太的苦,却没得到应有的爱,就连家破了,亲人离世了,丈夫都没有怜惜过,心冷了才是人之常情。
成砚开车到了医院。
上楼时步伐迅速,心脏在往嗓子眼里挤,他这样慌乱与失态的次数很少,知道真相是一次,这也是一次。
找到了怀仪所在的位置。
她正了骨,正坐在长廊上,等着裴慎去给她拿药。
廊道很长,她的身子瘦弱,正在打电话,回了贺复一句:“不要紧的,明天我会准时到的。”
说着看到了正走近的成砚。
“我这有点事,先不跟你说了。”
挂了电话,怀仪站了起来,裴慎的外套冷不防从肩膀上滑落,侧身正要去捡时被成砚率先拿了起来,他重新给怀仪披上了,怀仪诧异了瞬,同时也有茫然,“你怎么来了?”
“想来就来了。”
没有其他理由。
再看怀仪这张脸,清瘦了很多,像是枯萎过又被强行插进了花瓶里花,每一天都在挥发自己的最后余香,不如小时候天真蓬勃了,也没有成年后的娇俏动人了。
这都是那两年糟糕的婚姻所致。
她受了那么多诋毁与压迫,成砚却只当她是在无理取闹。
直到今天,他才知道是谁在钻牛角尖。
他醒悟了,怀仪却后退了,“裴慎马上就来了,你走吧,我没什么事。”
“现在的伤没什么,以前的呢?”愧疚弥漫在心里,像澎湃的海,将成砚淹没在其中,“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在裴家过得不好?”
如果早知道,他不会不管不问。
怀仪坐了下来,有些奇怪他在说什么,“我没有过得不好,姨妈待我很好。”
“蒋曼兰呢?”成砚再次提起了这个名字。
“都很好。”
说到这里,怀仪不怕再刺成砚一声,“你对我是最不好的那个,有什么资格来问别人?就算其他人对我不好,你就会帮我出气吗?得了吧成砚,你只是知道了我不是你想的那么糟糕的人,甚至曾经给过你帮助,你才会对我多了点怜悯。”
“从前的事情我不知道,我有错。”
怀仪以为自己幻听了,成砚竟然会承认自己有错,她含着眼泪微笑,“你没错,错在我,我不该喜欢上你,又在兰姨提议让你娶我的时候欣然同意,其实我这么做很对不起裴慎,所以我想通了,我以后会加倍补偿他。”
成砚一口否决了,他站在怀仪面前,面垂着,下巴紧绷着,“是我要加倍补偿你。”
“我不需要你的补偿。”怀仪扯了扯裴慎的衣服裹住自己,“我只不过是嫁给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你同样娶了一个自己不爱的人,我们谁都没错,谁也不需要补偿谁。”
多少次他可以扶怀仪一把,哪怕是在她失去亲人的时候擦一擦她的眼泪。
可那时他只是在想,是不是自己再冷淡一点,怀仪就会死心离开了,现在她真的死心了,成砚如愿了,也后悔了。
“你走吧。”怀仪低下头,不再多看成砚,“等会儿裴慎回来又要误会了,我不喜欢他胡思乱想。”
成砚没走。
他身影笼在怀仪身上,将她包围,周身气息掺杂了愠怒与不甘,“我不会让你跟裴慎结婚的。”
心里这般想了,也就这么说了,哪怕怀仪觉得他卑劣。
怀仪攥住了自己的手掌,抬眸眼里尽是愤恨,“你要是破坏我跟裴慎,我会恨你一辈子。”
第74章 证件
见过了怀仪回到裴家,成砚浑身上下围绕着的烟草味道。
这个时间回来是跟裴项明约好了。
“找我有事?”
裴项明最近愈发看不清成砚,与怀仪离婚是他的意思,没几天就是裴慎与怀仪的婚期了,成砚却愈发厌恶这桩婚事似的,他同样不想裴慎娶怀仪那个祸水。
可没办法。
裴慎就是认准了怀仪,谁说都不管用。
“我只是想要通知您一声,裴慎跟怀仪的婚礼可以取消了。”
不是征求裴项明的意见,成砚是通知,在多少次目睹怀仪与裴慎接吻,手牵手出现在所有人面前,姨妈在楼下准备的一张张“喜”字剪纸,这些东西都是在催发成砚看清自己的内心。
直到奚秋告诉他,怀仪曾为了他吃过那么多苦头,受了那么多白眼,心中那只气球便炸开了。
梁和裕说的没错,他是不想怀仪嫁给裴慎。
不止因为怀仪是他的前妻,或许在那部手机的主人在揭露以前,他就是在意的,可他的高傲不允许他低头去喜欢一个骄纵又不懂事的女人。
裴项明像是没听懂成砚的话似的,“你是说,让我取消裴慎跟怀仪的婚礼,你别开玩笑了。”
“您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
“我凭什么要取消他们的婚礼?”裴项明不知成砚这又是玩得什么把戏,“裴慎那个状态,要是不让他跟怀仪结婚,他就又要发疯,我随他去了。”
到底这个儿子是重要的。
何况是裴项明唯一的儿子,又是他最爱的女人给他生的,从小疼到大,他要娶怀仪,他就让他娶了。
“小叔,我是不想浪费时间的,你也用不着来跟我说这些场面话,”成砚手腕搭在走廊扶手上,面色沉浸在阴影里,“还是说,你跟你的儿子都一样,喜欢找兄弟的女人?”
裴项明到底是长辈,成砚这么说话,是将他钉在了耻辱柱上。
“成砚,不是你自己不要怀仪的吗?再者说了,怀仪本就是裴慎的未婚妻,跟你结婚就是逢场作戏,那两年你善待过她吗?”
现在他想要了。
怀仪就要是他的,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可成砚就是如此,他要的就一定要得到,“这就是我自己的事情了。”
“可我凭什么要帮你?”
这要求太无理。
成砚却不是个莽撞的人,他敢来,必然是有把握的,“还是说你想让怀仪知道,她姐姐死的当天,小叔你出了什么力吗?到时候别说结婚了,她应该会恨死你,恨死裴慎的。”
裴项明心中警铃大作,“你都知道什么?”
“不知道什么,毕竟当天在场的每个人都不是凶手,但算起来,程绮的血每个人又多多少少沾了一点。”
卑鄙小人谁都不想当。
可走到了这一步,谁都别无选择。
“可你就算那这件事威胁又怎么样?裴慎没有参与其中。”裴项明是不喜欢怀仪,却也知道裴慎要是没了怀仪会怎么样,“你好歹是裴慎的哥哥,女人那么多,为什么非要抢走裴慎活命的机会?”
到底身上流着相同的血液,对事、对女人的偏执程度也是一样的。
成砚才不管那么多,“总之我言尽于此,要怎么做,您自己考虑。”
伤了胳膊后怀仪休养了几天,噩梦连连,每天醒来额头都是冷汗,梦中见到最多的是姐姐,没有亲眼看到程绮坠楼,可梦中已经出现无数次了。
走到阳台低头看去,裴慎正在楼下浇花。
那里是裴慎养的一大片玫瑰花丛,怀仪走到阳台就可以看见鲜艳的色彩,她心口焦灼的气散了散。
低头叫了一声。
裴慎闻声抬头,阳光一下子尽数洒在了他的头发上,发丝变成了淡淡的棕色,瞳孔里像是有一片平静的湖,面颊干净,五官中没了刚回来时候的阴郁劲儿。
他抬头,对着怀仪笑,背后是一片娇艳欲滴的玫瑰花从,他又是花丛里最干净的一抹色。
怀仪醒了。
他才从厨房里拿了阿姨早上做好的早餐。
“粥还是热的。”裴慎将粥端过去,坐在怀仪身边给她剥了鸡蛋,自己习惯性吃了蛋黄,蛋白给她,“我约了酒店今天试菜,要不要一起去?”
“不要。”
怀仪故意这么说,一看见裴慎失落的样子,她的恶作剧就成功了,“好了,我去还不行吗?”
低头喝着粥,莫名又想起那天成砚找到医院的样子,他那个人或许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心中的不安正在扩大。
“裴慎……最近成砚有找过你吗?”
别说是怀仪了,裴慎更是要防备着这个人。
拿着勺子,怀仪垂着眼睛,低声道了句:“裴慎,要不我们先领证吧,其实婚礼什么的我不在意,我想要尽快安稳下来,这就足够了。”
免得因为婚礼,而耽误了真正的结婚。
裴慎误以为自己是幻听了,就连怀仪答应结婚他都是半信半疑,每天在忐忑不安中度过的,“真的吗?”
“这还有假吗?”
怀仪放下了勺子,“试菜让姨妈去吧,你回去把证件都拿出来,今天就领证。”
裴慎没多犹豫换了衣服便回了裴家。
家里只有姨妈在。
“裴慎,你……”
不等姨妈说完,裴慎上了楼,开了裴项明书房的门,里外寻找着证件,姨妈正要上楼去,成砚恰好从外面回来,一把被姨妈拉住了,“裴慎回来了,你去看看他怎么了,一回来就去翻箱倒柜的。”
猜到了裴慎的用意。
成砚进了书房,看着裴慎在抽屉里翻找着东西,“你找什么,我帮你找找。”
“我的证件,之间放在了这里。”
成砚扶着书桌,点点头,“怎么突然要找什么证件?”
“结婚。”裴慎没藏着掖着,“怀仪说要结婚前跟我领证。”
这算是在防着他?
就算是吧。
“我帮你一起找吧。”成砚走过去,裴慎却是警惕的。
裴慎可不觉得他有这么好心,“我打电话给我爸问问放在哪儿了。”
第75章 交易
在民政局门口等着裴慎,怀仪在车里坐了会儿,又下车张望。
这不是怀仪第一次来了,上一次是跟成砚,那的确不是太愉快的经历,在来时的车上成砚一言不发,气压低到了极点,她努力捧着笑脸,却换不回成砚的一个好脸色。
到了门口,成砚没有下车,而是在车里坐了好一会儿,也不再避着怀仪抽烟了。
怀仪好声好气,又小心翼翼,“成砚哥哥,我们不下去吗?等会儿要排队了。”
这话像是让成砚很讨厌似的。
“你真的想好跟我结婚了?”成砚是不理解怀仪的心思的,分明在裴慎消失以前,他们那样要好,她怎么可以转头就答应跟他结婚,“或者你去拒绝家里,我去也好,总之不要勉强自己。”
那时成砚还是温声的。
怀仪却摇头了,“跟谁结婚对我而言都是一样的,我享受了家里带给我的富贵,就要承担相同的责任,之前答应嫁给裴慎,是责任……跟你,也是吧。”
她撒了谎。
对成砚,她是仰慕喜欢的。
嫁给他,她不觉得自己吃亏,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成砚会直接出国,将她像个垃圾一样丢在杭北。
可结婚以前成砚也说了,“我不会把你当作妻子看待,这是一场交易,一个谎言。”
怀仪点头了,也想到了他会冷淡。
她自以为自己不一样,会感化成砚,可最后受伤的只有她而已。
等了很久,迟迟不见裴慎来。
怀仪站在台阶上给他打电话,电话还没接通,她侧了下身子,一下子撞见了身旁站着的成砚,他像一座黑色的雕塑,面庞是冰冷的,也有厉色。
手机从掌心滑落,掉在地上摔碎了。
怀仪低头看了眼,“你干什么不出声?!会吓死人的。”
将手机捡了起来,已经没用了,坏了。
“这怎么办?”怀仪呢喃了一句,接着仇视了成砚一眼,痛斥了一声,“神经病。”
说完要上车。
手腕却被扯住了,成砚猛地将她拉近,低头时面庞整个笼罩住了怀仪,让她没办法呼吸,过去喜欢他时,她最喜欢他的模样,睡在一张床上时都忍不住多吻他两下。
只有惧怕。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觉察到了异常,怀仪心中的自我保护系统打开,“裴慎呢?”
“怀仪,我最不喜欢有人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他已经明确表明了不准他们结婚,她却要提前领证,这摆明了是挑衅。
怀仪手腕上红了,她仰面,鼻尖就快蹭到了成砚的脸颊,“你的话,你的什么话?我跟谁结婚难道需要跟你报备吗?你是谁?前夫还是我丈夫的哥哥,不管是谁,都没资格控制我吧?”
“你觉得我没资格吗?”
“你跟我离婚的时候不是很果断吗?现在又后悔什么?”
怀仪扭动着手腕,有些欲哭无泪,她不想跟成砚在这种地方纠缠,“放开,我要去找裴慎。”
成砚不仅不松开,反而握得更紧了,“我带你去。”
没找到身份证件,裴项明的电话打不通。
裴慎赶去民政局时怀仪不在,她的车子却停在停车位里,蓦然想到了成砚。
怀仪如果有事。
成砚就是第一号危险人物。
打了电话,却没人接。
手机在响,车厢里的声音很多,怀仪的手无助地拉拽着成砚的领带与衣领,想要将他推开,可他的一只手却掐住了她脆弱的脖颈,好像稍一用力就会被捏断。
怀仪想要呼吸,就只能被迫张开嘴巴,唇舌都被堵住了,另一只手被按在车窗外,外面突如其来的暴雨让玻璃窗子变得很凉,早上的阳光明媚瞬间不复存在了。
手掌攥住了,却使不上力气。
怀仪好几次以为手要断了,气也要断了,她不再挣扎了,有点像是失去了灵魂的空洞木偶,成砚似是发觉了这一点,激烈的吻减弱了很多,过渡到了下巴,又到脖颈。
最后埋在了怀仪的肩上,大口呼吸着。
眼泪埋进了头发丝里,怀仪想要抽出手,成砚感知到了这一定,又按紧了些。
她像是实验室里的小白鼠,四肢都被绑住了,动弹不得,“够了没,裴慎还在等我。”
一听到这个名字。
成砚才幽幽抬眸森*晚*整*理,在激烈的亲吻里,他整洁的头发丝垂落下来了几根,仔细看那双眼睛,跟裴慎是有七分相似的,只不过成砚的沉郁气更重些,比外面乌云密布的天气还要有压迫感。
撕下了斯文儒雅的皮囊,他只不过是一个比裴慎还容易失态疯狂的人,或许这就是裴家人的基因,但裴慎要比他们纯良太多了。
“亲够了就把手放开,不够的话抽空我去陪你睡一觉也行,”怀仪一股子自轻自贱的劲儿,反正跟成砚当过夫妻,在他面前什么没尊严的事都干过。
只要他能满意,不再纠缠了,怀仪没什么不可以的,“你定时间地点吧,我会过去的,不过那之后可不能阻止我跟裴慎结婚了。”
“我上次的话说得不够明白?”
成砚压下了错乱的呼吸,他在意的哪里是这个。
怀仪又动了下手腕,“放手,你说什么我不在乎,可你总要明白,我马上就是裴慎的妻子了,你不是清高吗?为什么要纠缠弟弟的妻子,你不嫌恶心我还嫌呢。”
她一句句都在往成砚心尖上刺。
只因这些话都是他曾跟怀仪说过的,在床上时,他曾问过怀仪,“跟自己未婚夫的哥哥躺在一起,不恶心吗?”
他以为怀仪是不会痛的。
毕竟那个时候她还可以笑吟吟地回答,“你怎么那么不解风情,这种时候别乱说话。”
他那么骂了她,她却更卖力了,却不知她心上也在流血。
成砚现在的感受,就是怀仪的曾经。
“你不会是他的妻子的。”成砚信誓旦旦,凝望着怀仪的眼睛,“就算是,也不会长久的。”
怀仪不想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可他的眼睛里找不到半点虚假或威胁的成分,“我跟裴慎结了婚,就是要一辈子的。”
成砚像是被这话中伤了,“那我呢?”
第76章 缺爱
找不到怀仪,但裴慎猜得到成砚在哪里。
他在重文楼下等着。
黄昏才见成砚回来,裴慎站在成砚面前,敏感捕捉到了他身上的属于怀仪的气味,“人呢?”
成砚撑着伞,伞面抬高了一点,掀动了眼皮,“什么人?”
“怀仪,还能是什么人?”
找自己的妻子找到了这里来,这在成砚眼中是荒谬可笑的,“怀仪不是跟你在一起吗?我怎么知道她在哪里?”
“你别装了。”
现在裴慎连一声“哥”都懒得叫了,成砚的心思昭然若揭,将卑劣的那一面发挥得淋漓尽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让我跟怀仪结婚,但不管你怎么阻止,都是没用的。”
“这事跟我有什么关系?”成砚还在装模作样,“你们结不结婚,对我没什么损失。”
成砚走开了两步,又退回来将手上伞塞进了裴慎手里,“下着雨,别生病了。”
他是想把怀仪抢回来,可裴慎到底是他的亲兄弟,如果他可以主动退出,这样谁都不会受伤,他们之间还可以保留那么一份兄弟情,但他一定要这么执拗,成砚也没办法。
蒋成走了进来。
“裴总,这是你让我找来的报告。”
上次裴慎对赵靖西动手,裴项明为了替他脱罪,给他办理了精神病重型症状的报告,这东西,也是可以牵绊住他与怀仪离婚的因素之一。
成砚翻看了两页,在其中又看到了一条“或为家族遗传性精神病因”,指尖在上面一顿,成砚回想起自己仿佛并没有这方面的问题。
他是不忍心用这个办法对付裴慎的。
只要他愿意退让。
怀仪在酒店等到很晚,角落安装了窃听器。
成砚要是真敢来,她可以反手告他一状,可他不是傻子,不是会被女人勾勾手指就失去理智的男人,猜到他不会来了,怀仪下楼退了房。
外面还在下着雨。
怀仪踏出酒店大堂的门,在阴沉的雨雾之中看到了裴慎,他站在雨里,视线是茫然涣散的,空洞的眼睛里有悲情伤感,融进了这场雨里。
肩膀被雨淋湿了,撑伞的手是无力的。
他一个活生生的人站在那里,却好像已经破碎了。
怀仪不知道他怎么会找到这里来,身子冷了一瞬,正要过去解释,裴慎却先一步走来了,走到了面前,他一言不发,握住了怀仪的手,给她打伞,带着她上了车。
看着裴慎关上车门走过来,怀仪忐忑不安,组织着词汇。
他一上车,怀仪侧过了身子,“我在民政局等你,你没来,所以……”
裴慎像是没听见,启动了车子开进雨里,雨天堵车,一路上车子的气氛极度沉闷,怀仪快要喘不上气,好不容易到了家里,进去时路过了那片玫瑰丛。
玫瑰都蔫了,给它们浇水的人更是心碎。
裴慎先给怀仪拿了拖鞋出来,半蹲下给怀仪脱鞋子,怀仪低头看着他,从她的角度只看得到他的下巴,他的手指冰凉,触碰脚踝时有些颤抖。
不过一眼。
怀仪就看到了裴慎下巴上的眼泪,她心痛了一把。
在裴慎起身时拉住他,“什么都没有,我们没发生什么。”
裴慎没有吭声。
“还是说在你看来我就是个水性杨花又放荡的女人?”
他摇头。
怀仪的手扶住了他的下巴,抹掉上面的泪,轻吻他的唇角,正要离开时,却被反扣住了后脑勺,裴慎反客为主问上来,哪怕是夹杂着些许怒意的,他也不敢太用力,生怕让怀仪疼了。
拥着她的腰背,将人放在柔软的沙发上,他低头吻她,从唇吻到脸颊与耳垂,要把那个人的气味都盖住,他潮湿的外衣绵软,蹭在怀仪的皮肤上,激起了一层红色。
到了这个地步。
裴慎也只敢将手规规矩矩放在怀仪的腰上,不敢乱碰其他地方,怕唐突了她,可怀仪却主动解开了裴慎的领带与纽扣,他拉住了她躁动不安的手。
她以为这样就会让他有安全感。
可裴慎要的不是这个,“怀仪,我跟他要的不一样。”
这个他说的是谁,他们都知道。
成砚的爱与喜欢或许是掺杂了对宠物的占有与贪恋、或是对女人的欲色,可裴慎是跟怀仪一起长大的,他的爱纯粹许多,不是用这些东西就可以代替的。
怀仪看到了他的泪,听到了窗子上啪嗒的雨声。
“你要什么?”
裴慎叹息着,低下头,埋在了怀仪怀中,嗅着她身上的味道,残缺的灵魂像是被修补了一块,他自小没有母亲,祖父祖母才会加倍爱他,可他对母亲的思念却一天都没有停止过。
他是在爱里长大的,却又是最缺爱的。
在知道自己一直思念的人是憎恶自己的时,他的信仰跟着崩塌了。
但好在还有怀仪。
裴慎迟迟没有回答,但怀仪像是知道了,她拥抱着他,像是找到了年少时最干净的那段感情,“今天真的什么都没发生,你的证件找到了吗?找到的话,明天一早我们就去……”
“没能找到。”
裴慎猜到了是裴项明所为,“明天我会去找他。”
在声誉与裴慎的感情里,裴项明自然是要选择前者的,毕竟程绮的死不止是他一个人的事情,关系到了太多人。
要是因为他牵扯了出来,谁的日子都不好过。
一大早裴慎找了过来。
裴项明早想好要怎么解释了,裴慎却激动过了头,二话没说,摊开手掌,“把我的东西给我。”
“什么东西?”
姨妈早告诉了裴慎回去找了证件要去跟怀仪领证,裴项明不会不知道,看着他这么装腔作势,裴慎心底恶寒,“成砚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对我?”
“你是这么跟爸爸说话的?”
“我现在已经很客气了。”裴慎强忍着怒火没有发作,“你觉得你拿着我的东西不给我,我就没办法跟怀仪结婚了吗?”
既然到了这个地步,裴慎也没必要再好声好气下去了。
裴项明知道,在怀仪的问题上,他是管不住裴慎了,“那不过就是一个女人,你为什么非要她不可,何况她跟成砚结过婚,什么都干过了,你不嫌脏吗?”
这话好笑,裴慎跟着呵笑了声,“那您呢?您不嫌脏吗?”
第77章 良心
裴慎的话触怒了裴项明。
他抬手落了一巴掌在他脸上,面部神经都忍不住在颤抖,“她好歹是你母亲,给了你生命,你不能这么说话!”
“我没有那么肮脏下贱的母亲。”裴慎面颊迅速红了起来,眼神愈发阴冷。
“那种话我不会再说,因为她不配跟怀仪相提并论,还有,你转告成砚,如果他在插足我跟怀仪,我就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母亲是怎样一个为了往上爬不择手段的女人。”
裴项明被裴慎的话打击到,“你就为了怀仪这样?”
“如果不是因为还有怀仪在等我,我早就死了。”
死在真相被揭露的那一天,死在被自己的母亲指着鼻子骂是野种的时候。
裴慎可没忘记自己是怎么哭着问那个女人为什么不认他的。
她是怎么说的?
她说根本就不该生下他,早应该掐死他。
如果那个人是别人就算了。
可裴慎敬仰她,打心眼里觉得她美丽圣洁,有一颗菩萨心肠,伟大又良善,哪里能想到她慈和的外表下是一个被欲望腐蚀的灵魂,他所有的认知都在同一天崩塌了。
可裴项明为了自己的利益名誉,不得已要二次放弃裴慎,“怀仪哪里在等你了?她从小喜欢的那个就是成砚,不是你,当初跟成砚结婚,可是她自己去蒋曼兰那里求来,她可是巴不得你死了。”
这种话裴慎不信,但心中那一座大山已经地动山摇了,他红着眼睛死死盯着裴项明,像是要杀了他一样。
裴项明镇定了片刻过去,“我会给你找更好的女人,怀仪就算了。”
“没有怀仪,我活着又有什么意思?”裴慎突然笑了,那笑像是要跟所有人同归于尽似的,“你们尽可以动手,到时候我再把裴家的龌龊事捅出去,再看看是谁的损失大一点。”
“你敢?”
“事已至此,我还有什么不敢的?”
不过去拿个证件而已,裴慎却跟裴项明起了冲突。
怀仪赶过去,在医院的椅子上看到了裴慎,他一个人孤零零坐在那里,手背上扎着输液管,低着头,憔悴又清瘦,头发也乱了,面上还有泛红的手掌印。
歪着头靠坐在那里,像是一阵风就会吹倒。
怀仪穿过了人群过去,走到裴慎身边,弯腰碰了下他的手,“这是怎么了?”
听见了怀仪的声音,裴慎的手动了下,垂着的眼皮也颤了颤,像是要说什么,却又想起了什么,手缓慢躲开了。
这样微小的动作却是不该出现在他身上的。
怀仪怔了下,坐在他身边的空位上,“怎么了?跟小叔吵架了吗?拿不到也没关系,可以补办的,也可以用的……”
他不语,很低沉。
怀仪不喜欢他这个样子,有些急了,“还是裴叔叔跟你说了我什么?你不想跟我结婚了?”
他怎么会不想结婚。
他做梦都想。
可有些真相是需要时间来消化的。
“裴慎,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都不说。”怀仪将放在他胳膊上的手拿走了,他动了动身体,弯着的脖颈直起来了一些。
怀仪看过去,看到了一对破碎的眸,以及眸中流出的泪,“怀仪,那个时候,你也希望我是死了吗?”
走出了大厦,成砚走向停车场的方向,夜晚幽风很冷,分明入夏了,却还是刺骨的。
走到了车子旁,车灯闪烁了两下。
成砚正要上车,余光瞥见车旁站着的怀仪,她今天穿了红裙子,很衬她的肤色,脖颈那一片雪白,发丝在裸露的肩膀上飘着,如果不看她狠毒了的眼神,是个漂亮到扎眼的女人。
可她的眼神却活像个怨气深重来索命的女鬼。
这正合了成砚的意思。
他就怕怀仪不来索命。
高跟鞋的声音近了,空灵的很好听,站定在成砚面前,怀仪还了一巴掌过去,就当是替裴慎打的,发丝在她眸前一飘一垂,凌乱却美丽,“你让裴叔叔跟裴慎说什么了?”
成砚不觉得这一巴掌是疼的,连打他都舍不得用力,怀仪也没自己所想的那么狠心。
“裴慎怎么了?”他的确不知道,这一问也是真心的。
“别说你不知道,不是你教唆了裴叔叔,他怎么会那么对裴慎?”怀仪又流了眼泪,她流泪的样子是柔弱的,尤其是想到了裴慎那个样子时,“你到底想要什么?还是你想要的就是看着我痛苦?”
跟他结婚的时候怀仪痛苦,离了婚好不容易回归正轨了,他又要将她拖进深渊里。
成砚可不喜欢自己被冤枉,他抬起食指要给怀仪擦眼泪,她伸手推开了,“裴慎的身体状况你不知道吗?你一定要把他逼疯才满意吗?”
“他是我弟弟,我怎么会想要把他逼疯。”
成砚侧过了身子,倚靠在车身上,有些疲乏,拿出了烟,掌心拢着火光点着,看向前方的眼神是迷离的,“可他不该在我面前这么肆无忌惮,娶我的前妻,真当我是没脾气的?”
“前妻?结婚的时候你有一天把我当成妻子看待吗?”
怀仪因为他流干了眼泪,死过了心,好不容易放下了,他却又要横插一脚,“成砚,如果你还有良心,就别再这么对我们了。”
“现在你跟裴慎是我们了?”成砚不喜欢这样的对立关系,“他别那么执拗,我就不会这么对你们,明白吗?”
发丝沾了泪,黏在了脸上,怀仪神伤地看着成砚的侧影,不相信他真的这么冷血,“裴慎是你弟弟,你真的不怕逼疯了他?”
他夹着烟的手停了,接着扔了烟踩碎,突然扣住了怀仪的后颈推到自己面前,他弯腰,面庞在融进了夜色的暗光里,“他识相点就不会被逼疯,我们都会好过。”
怀仪推着他的手,气息很乱,“我看你是病了,病了很重。”
没想到这话刺激到了成砚,他想到了裴慎那张病情报告,自暴自弃道:“对,我是病了,再这么下去我跟裴慎都会疯,我还会比他更严重。”
第78章 殉情
裴慎回去后就将自己关进了屋子里。
房门锁了。
怀仪敲门,等在门外,轻声细语,“裴慎,你开门,小叔跟你说什么了你告诉我,我可以解释的。”
他这么将自己封闭起来,怀仪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办好。
想起家中应该放着备用钥匙。
翻箱倒柜找了半天。
怀仪满头冷汗将那串钥匙挨个试了过去,打开门时都是哆嗦的。
里面的光很微弱,大部分是外头窗子借进来的月光,月光铺陈在了裴慎身上,他穿着一件白衬衫,袖口处全被染红了。
明明自己在流血了。
却像是感觉不到疼似的,流血的手还在夹着烟往嘴里送。
吐出烟雾,他侧过了脸,下颚上还抹着一片血,瞳孔里是涣散的,像是没认出站在门口的人是自己的未婚妻。
他也不介意被怀仪看到自己这个样子了。
反正她又不爱他。
他是什么样的,或好或坏,对她不重要了。
怀仪像是害怕,站在门口迟迟没有进去,可看到裴慎流血,她还是不能不管。
回客厅拿了药箱过去。
突然一把抢走了裴慎手上的烟按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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