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凝月轩辕尧(姬凝月轩辕尧)抖音小说-姬凝月轩辕尧是什么小说

时间:2023-06-04 16:09:50   热度:37.1℃   作者:网络

依旧是四四方方的宫墙,困锁着万千人的欲望与斗争。
在宫门口,众人下了马车。
暮起阳是外男,不能入宫,姬凝月先让他在客栈里落脚,然后随着大太监径直朝慈安宫去。
来接她的人是太后跟前的大太监,名叫张得顺。
张得顺年纪不高,场面话却信手捏来:“七公主这些年在外面吃苦了,太后可时时惦记着您呢。”
姬凝月淡道:“让太后费心了。”
见她情绪低落,张得顺笑笑:“公主也别太冷心,眼下这宫里好歹还有太后心疼您的。”
心疼她?姬凝月觉得有些好笑,这番话说得,倒是把当年逼她殉葬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说话间,众人走过一处拐角。
张得顺话语未停:“总比某些将您扔在山谷里,不闻不问三年的——轩辕督公!”
他到嘴边的话陡然转了弯,惶恐的叫出了声。
姬凝月听他的话里的意思有所指,原有些不悦。
陡然间听见这么一声,不由地心跳一停,抬眼望去,视线与另一双墨瞳不期而遇。
朱红的飞檐下,夏风吹动着惊鸟铃,清灵脆响。
姬凝月与轩辕尧隔着几个人头视线交叠,空气都在这一瞬间凝固。

她看见男人的瞳孔在看见自己的时候骤然紧缩,似乎是很讶异为什么会在这里遇见她。

下一刻,轩辕尧沉声开口道:“谁让你回来的?”
一不问她身体如何,二不问她过得如何。
姬凝月也没料到他们见面的第一句话,会是一句诘问。
在神医谷里,多少次幻想着见面后的场景会是怎么样,可是都没有现实来得冰冷。
望着他眼底的不耐与燥郁,姬凝月短暂停顿的心跳渐渐的恢复了跳动,一下又一下,缓慢而沉重,
她垂下眉眼,反问:“督公是觉得本宫不能回这皇城?”
轩辕尧霎时哑口无言,颇为恼烦的说:“奴才不是这个意思。”
这三年里,皇宫内风云巨变。
皇帝姬贤身体每况愈下,近些日子已经无法上朝,不管是前朝还是后宫,都乱成了一片。
轩辕尧明知时间已到却迟迟没有去接姬凝月,就是不想让她回来淌这趟浑水,却不想竟然有人捷足先登。
他冷睨了一眼张得顺,接着大步走到姬凝月面前:“公主既然回来了,今晚先在摇光殿歇下,奴才晚些来找您。”
话罢,他便匆匆朝着原先要去的方向走了。
姬凝月都来不及说上第二句话,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轩辕尧的背影消失在拐角。
这时,张得顺轻声道:“公主也别太伤心,轩辕督公性子本就是这般,权势地位是比什么都重要的,若是谁想要拦在轩辕督公面前,那定是九条命都不够他拿的。”
说起轩辕尧的性子,姬凝月可是比所有人都要清楚的。
她敛下了眉目,避而不谈:“公公带路吧。”
张得顺立即伏身:“是。”
低头的瞬间,一抹精光自他眸中滑过。
到了慈宁宫,姬凝月以为太后会迫不及待的想要表露出需要利用自己的想法,可是没有。
太后仅仅只是开口慰问了几句,流了几滴虚情假意的泪水,便让她回去休息了。
回摇光殿的路上,姬凝月重新打量起了这座皇宫。
忽然发现,这里就连空气都弥漫着风雨欲来的压迫感。
第十六章
摇光殿。
姬凝月坐在外殿的软塌里,怔怔的盯着即将要燃尽的烛火。
轩辕尧说等他,这一等便是等到了子时也不见人影。
这种感觉像极了在神医谷的三年,不知道轩辕尧会不会来接她,也不知他什么时候来接自己。
于是每天都会期待,可是每天都会失望。
当攒满失望之后,她也就不再盼着他来了。
殿外,巡逻太监敲响了二更的梆子。
“公主,还要再等吗?”一个宫女上前问道。
姬凝月倏然从怔神中清醒来,案上烛蜡泪湿了一角,里面是燃了一夜的孤寂。
她看向空无一人的殿门,片刻后收回了目光,起身道:“不等了,关门吧。”
反正再等下去,也是无用功。
没成想,刚走至寝殿,姬凝月就听见宫女低呼道:“参见督公。”
下一刻,男人的声音就在身后响了起来:“要歇下了?”
闻言,她脚步一顿,身体有一瞬间的紧绷。
姬凝月缓缓的转过身,能看见轩辕尧眼角的疲倦。
他今天整日都在议事堂和内阁那群酸儒书生斗智,直到方才才算告一段落。
见姬凝月似要歇息,他看了一眼时辰,才惊觉已经这么晚了。
“罢了。”他轻叹了一声,“公主先休息,奴才明日再来。”
明日再来。
听到这四个字,姬凝月无声一讪。他想来,但她已经不想再等了。
姬凝月缓步走回到软榻上,杏眸微抬,漫不经心的说:“督公有什么话现下就说了吧,省得来回奔波,浪费了您的时间。”
听着她疏离的语气,轩辕尧眉心一蹙:“太后今日跟你说了什么?”
这些年太后跟他水火不容,在这个节骨眼上把姬凝月接回来,定是不安好心。
想至此,轩辕尧头又开始隐隐作痛。
他正要再次开口提醒她远离太后,就听姬凝月道:“太后只是问了些话,没说什么。”
姬凝月目光自始至终都落在轩辕尧石青长袍的竹纹上,神色在烛火下明暗不定。
她刚刚犹豫了一会,还是决定了如实相告。
可轩辕尧眉头皱得更深了,面前人他觉得陌生,好似有什么无形的东西阻挡在了二人之间,让他摸不透她的真实想法。
他压下眉梢,沉声道:“你若是不愿说,也没有关系,我可以当做是你跟太后之间的秘密,只不过——”
“你不信我?”闻言,姬凝月倏然抬起了头。
她直直的看着轩辕尧,后者抿了抿唇,欲言又止。
轩辕尧眼神沉沉,据他的眼线汇报,姬凝月在慈宁宫待了近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一些该说的不该说的话都能说完了。
他可以理解姬凝月不说实话的原因,大抵就是太后拿什么威胁了她。
只是眼下的情况,他不能让姬凝月继续留下来。
“你跟太后聊了什么现在也不重要了,你大可以替她保守秘密。”轩辕尧捏了捏山根,“只不过这京城你不能留,过几日您就回神医谷,待时机成熟了奴才再接您回来。”
什么叫不重要了?什么叫大可以替她保守秘密?
姬凝月看着站在门口的男人,他披着月华,湛蓝色的袍子泛着光泽,是那么的高高在上。
她究竟在奢望着什么,早在轩辕尧让自己去和亲开始,就明摆着告诉了她,她姬凝月在他眼里算不得什么的。
尸身是可以随手抛在山谷的,来去也是可以随意调度的。
姬凝月胸中积郁,启唇讥道:“什么时候算是时机成熟?等我死了?”
第十七章
夏夜里的风带着一股燥热,平白的都能让人染上烦闷。
姬凝月话语一出,轩辕尧的神色登时沉了下来。
三年前城墙角在的那一幕再次浮现在眼前,他的右臂又开始微微发颤。
轩辕尧大步走上前,高大的身躯挡住了洒在姬凝月身上所有的光。
在这一片阴影中,姬凝月猝不及防的被一只大掌钳住了下颚,被迫的抬起了头。
“下次不许再说“死”这个字,听到没有。”
望着轩辕尧漆黑如墨的眸子,姬凝月并不想回答。
她用力的别过头,却被狠狠的捏着下巴转了回来。
轩辕尧重复了一遍:“听到了没有。”
这一刻,是两个人的较量。
下颌上的手指逐渐收紧,姬凝月强忍着痛就是不开口。
她迎着轩辕尧深邃的瞳眸,似乎在里面看到了后怕和紧张。
一瞬间,姬凝月有些分神。
轩辕尧凝视着她不肯松口的倔强模样,心里五味杂陈。
忽然,他的目光触及到了指腹下的那小块肌肤,已经被他捏得发红。
轩辕尧心一抖,手想被刺到了一般立即撤开,却仍旧在姬凝月的下巴留下了几个指痕。
那几块红印,像烙印一般刻进了他的眼底。
分明是想要保护她,怎么会又弄伤她了?
轩辕尧心绪一乱,面上更显冷色,半晌他才重新开口:“公主舟车劳顿神思匮乏,奴才不打扰了。”
说罢,不再看姬凝月的神情,抬脚离开了摇光殿。
月色朦胧,烟云半遮半掩的拢着。
宫女瞧着姬凝月怔在软塌上好一会儿都没动,担忧的上前问道:“公主,您没事吧?”
闻声,姬凝月恍若大梦初醒般回过神。
她眨了眨干涩的眼睛,倏时,便染上一圈红晕。
“我没事,下钥吧。”姬凝月掩下眼帘,静默着进了寝殿。
与此同时,慈宁宫。
张得顺疾步从外走进了寝殿,停在了帐子外。
帐内,太后坐在妆镜前,身后宫女在服侍着取下珠钗。
张得顺躬身喜道:“回禀太后,那轩辕尧从摇光殿出来后脸色极差,似乎和公主相谈不欢。”
闻言,太后嘴角勾起了一抹嘲弄的笑。
只听张得顺接着感叹:“太后真是高慧,三言两语的闲话就让他们二人生了嫌隙。”
太后幽幽地道:“这便是,越在意,想得就越多。”
当年姬凝月从ᴸᵛᶻᴴᴼᵁ城墙上一跃而下,险些命丧黄泉,轩辕尧那担忧惊险的模样深深刻在了太后的眼里。
登时她便明白了,轩辕尧对于姬凝月的感情,绝非一个掌心玩物那么简单。
珠钗摘尽,太后轻抚着头发,眼里意味深长:“想得多,那就更容易拿捏。”
翌日。
朝阳初升,带来盛夏的暑气。
姬凝月醒来后,在床上坐了许久才将胸肺的滞闷舒缓下来。
她一边慢吞吞的下床,一边想着如何能跟宫外的暮起阳取得联系。
忽然,一个宫女走了进来:“公主,太后请您过去。”
姬凝月一愣,应了声“知道了。”
慈宁宫。
太后正好用完了早膳,见到姬凝月来,立即起身亲热的拉过她的手朝坐塌走去。
边走边和声问:“多年未回,昨晚睡得可还好?”
姬凝月回:“多谢太后关心,还好。”
太后但笑不语,几步间,二人已走至软塌前。
姬凝月搀着太后坐下,正要抽手离开时,胳膊却被沉沉一压。
她心中一惊,不解的看向近在咫尺的妇人。
只见太后贴近她的耳边,轻声问道:“这个皇位,你想要吗?”
第十八章
皇位,至高无上的位置。
万人之上,呼风唤雨。
姬凝月闻言心里陡然一沉,她看着太后缓缓的退开了些许的距离,凤目里流露着莫名的笑意。
目光往下移,那握着自己胳膊的手肤质细腻柔滑,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是个四十岁有余的妇人应该有的手。
她轻轻抽回了胳膊,乖顺的说:“太后说的,摇光听不懂。”
太后也不恼,只是笑着收回了手,端起了茶。
她精致的妆容在热气氤氲中朦胧扭曲:“你也不用在我面前装糊涂。”
“皇帝病重,皇长子握在了轩辕尧手里,眼下的王爷和公主里哪个都比不过你,哀家选你,也实属无奈。”
姬凝月低着头,脑袋里闪过了好几个念头。
还不等她想出个妥帖婉拒的借口,又听太后慢悠悠的道:“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太后的语调轻缓,充满了不怀好意,听得姬凝月头皮发麻,她紧了紧手,安静的等待着太后的下一句,去没有想到,等到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
“你可知你母妃是怎么死的?”
姬凝月呼吸一滞,猛地抬起了头:“您什么意思?”
太后放下了茶杯,表情认真了许多:“当年你母妃备受恩宠,怀你的时候有传言说你母妃怀得是男胎。”
姬凝月死死的盯着她,太后也不卖关子,如数的说完。
“当时尚未册立太子,所有人都对你母妃虎视眈眈,可真正下手的只有一个人。”
“你也知道轩辕尧自幼在宫里长大,当年他为了依附在姬贤身边,少不得做些立功的事情,在当时,你母妃作为众矢之的,他自然不会放过。”
太后说得慢条斯理,可落在姬凝月耳里却如同惊雷,将她的神智摧毁殆尽。
“轩辕尧那时年纪小,身手又好,你母妃宫殿的私厨根本拦不住他,她每日服下的安胎药可都有他的一份努力呢。”太后对她的震撼恍若未觉,继续用残忍又平静的语气说下去,“只是后来太医确诊是位公主后,轩辕尧才停了药。虽然没能把你流掉,但是却让你母妃的身体每况愈下,导致在生产当日难产血崩落下病根,三年后便撒手人寰。”
姬凝月听到最后,只觉得神魂分离,太后的声音在耳边若隐若现。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从恍惚中清醒过来。
“你撒谎。”姬凝月直起了身子,面上一片冷凝,“若是轩辕尧干的,断然不会让你知道。”
太后已经恢复成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这件事哀家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她睨着色厉内荏的姬凝月,实话实说:“哀家想要在姬贤身上下点功夫,探听中偶然在他乳母嬷嬷口里得知的,你若是不信,哀家可以叫人与你当面再说一遍。”
姬凝月即使已经在努力的克制,可是身体却不受控制的发抖。
当初胸肺被洞穿的痛楚与现在相比,简直微不足道。
她不知道自己的怎么离开慈宁宫的,盲目的走出老远,脚步陡然一软,仓皇的撑住了边上的宫墙。
姬凝月六神无主的抬头,才发现,在不远处的尽头,是冷宫。
“公主?”
这时,一道声音在身后响起。
她木然着脸回首,一身湛蓝衣袍的轩辕尧立在过道中。
望着他这副清逸绝尘的模样,姬凝月胸中一阵翻涌,猛地喷出一口腥甜。
第十九章
喷洒在青石砖上的鲜血,触目惊心。
轩辕尧眸子瞬时紧缩,大步冲上前接住缓缓滑落的人。
“公主!”
这猛地一声低喝,让姬凝月混沌的神智略略清明了些。
她死死的攥着他的衣襟,竭力的发问:“你当年,有没有给我母妃下药,要……要害死她?”
姬凝月几乎是用尽了仅剩的全部力气,强撑着自己不晕过去。
她就这么直直的看着轩辕尧,等着他的一句答复。
她即使再恨再怨轩辕尧,也仅仅只是埋怨他把自己当做棋子玩弄。
有些事情牵扯到自己的时候,是可以无下限原谅的,但是牵扯她最在乎的人,那就不行!
姬凝月看着轩辕尧脸色一变,反问道:“你说什么?”
他的眸子里毫无波澜,就像真心实意的不解她在问什么似的。
可是轩辕尧忘记了,自己是他亲手养大的,他了解她,她亦了解他。
若轩辕尧当真没有做过,他不会不答反问,更不会面无表情。
所以……他当真下了药!
姬凝月心脏就像被一只大掌握着,忽然,“啪”的一声。
心脏被悄然捏碎,碎的不留痕迹,只余一腔的荒芜与颓然。
姬凝月吐出了一口血,就连眼尾也洇红了一片,整张脸如狼狈不堪。
轩辕尧气息一顿,登时将人抱了起来:“我带你去找太医。”
“轩辕尧”可姬凝月只是揪着手里那块脆弱的布料,忍着万箭穿心般的痛楚开口,“是你害死了我的母妃,是你……”
她最后的话没有说完,便脑袋一歪昏死了过去。
“姬凝月!”
轩辕尧听着她嘶哑的嗓音,险些将自己的牙咬碎,又见人晕死过去,登时心急如焚,立即朝着太医院去。
待姬凝月再次醒来,眼前的是她摇光殿寝殿的帘帐。
日头透过门窗上的白锦纱倾泻在殿内,阳光明媚,可是室内却阴寒一片,叫她手脚冰凉。
忽地,脚步声自外殿门口传来,停在了寝殿门口。
轩辕尧手里端着一碗药,神色难喻:“你醒了?”
姬凝月没有动,只是静静的看着床顶上的帐子,待轩辕尧走近她才开口:“别过来,我恶心。”
闻言,轩辕尧脚步骤然一顿,险些将碗捏碎。
“先把药喝了。”他压下躁郁道,“太医说你身子虚弱,需要静养。”
姬凝月充耳不闻,好似身边没有人一样。
二人一站一躺,僵持了一刻钟,轩辕尧手里的药都凉了。
这时,他才再次抬脚走近,不顾姬凝月满含恨意的眼神,顺着床沿坐了下来。
“当年我确实在你母妃药里下了滑胎药。”
姬凝月的泪顷刻间便从眼角滑落出来,全身的痛楚不比剥皮拆骨小。
她看着轩辕尧,想要撑起身子可胸口就像压着一块巨石,动弹不得。
“奴才以前说过,在这宫里只有你死我活。”轩辕尧抬手抹去了她眼角的泪,表情看不出情绪,“奴才只是想要活下来,有错吗?”
姬凝月哑声反问:“那我母妃又做错了什么?就因为怀上了我?”
轩辕尧眉头一蹙:“这个世上没有绝对的对错,你在钻什么牛角尖?”
他不懂姬凝月为什么执着于这个问题,难道他十年的陪伴不必她母妃的三年长吗?
这时,床上的人忽地开口道:“轩辕尧,我讨厌你。”
第二十章
檐下传来风铃惊动的声音,有宫人从窗外匆匆走过,脚步声由近至远离去。
“讨厌”这个词像是个孩子在撒娇,可若是真心实意的说出口,那便是十成十的厌恶。
轩辕尧放在膝上的手紧攥着强压下怒意,转而问道:“是谁告诉你这些事的?”
在他创立西厂之后,便特意将知晓这些事的人全部清除了。
可当轩辕尧话出口后,答案便跃然浮现在他的脑海。
——也是,眼下除了太后,也没人敢在姬凝月面前说这些。
想罢,轩辕尧站起了身,冷声道:“明日你就离宫,不准再和太后有任何联系。”
说着,他便大步离开了。
姬凝月望着那已经没有身影的门口,眼泪汹涌的奔流,心里的怨恨非往日可言的高涨。
慈宁宫。
内殿里,太后正在和自己对弈,一枚黑棋夹在指缝间举棋不定。
忽闻一阵喧闹声自大殿外传来,随即便响在殿内来。
待她回头,轩辕尧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门口。
来人气势汹汹,一干宫人畏畏缩缩,想拦却又畏惧他身上的凛冽的气息而不敢拦。
“是什么风将轩辕督公吹来了?”太后唇角带笑,“真是稀客啊。”
轩辕尧懒得和她虚与委蛇:“太后年事已高,应当知道有些话不该说就不要说,有些事不能做就别做。”
太后眸色一暗,黑棋在指缝间摩挲:“督公何出此言呢?”
“明日奴才会送摇光公主回神医谷继续养病,在公主病未好之前谁也不许打扰她。”
轩辕尧的语气不容拒绝,听上去毫不客气。
太后眼睛微眯,正要开口,只见轩辕尧一步凑近,刀锋般凌厉的轮廓印在了她的瞳孔上。
他的声音低而冰:“奴才心眼小,睚眦必报是本性,太后往后可要小心些了。”
太后鼻息乱了章法,头上的金凤钗因颤抖而零丁作响。
轩辕尧说罢便转身离开,就在这个时候,有宫女进来奉茶,一个不留神便直直撞上了他。
望着淌在衣裳上的茶渍,宫女仓皇跪地求饶。
轩辕尧低头看了眼身上的湿迹,抬头扯开了一个笑,没有笑意的眼睛看向惊魂未定的太后。
“如此莽撞,若是伤了太后可怎么办?”
随着话音落下,空中闪过一道长虹,倏然间,那宫女的求饶声便戛然而止。
内殿里,多了一具一剑封喉的尸体。
众人眼里偷着恐惧,可竟然无一人敢惊叫出声。
只能目送着如同活修罗般的轩辕尧,大步的离开慈宁宫。
直到轩辕尧的身影消失在门外许久,太后陡然瘫软下来,撑在小案上的胳膊撞乱了棋盘。
方才他贴近时的那一刻,太后毫不怀疑轩辕尧那表露出来的杀意。
就是在刚刚,谁都也没有看清轩辕尧是怎么出剑的。
太后握紧了手,眼神阴鸷,掌心的棋子膈着软肉发疼。
这厮,决不能留!
回过神来宫人也不敢出声,忍着惊惧,慌乱的将尸体抬了出去。
待将地毯换新后,有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出现在了慈宁宫。
姬凝月面色如纸,她心肺上的伤本就未愈,加上这几口心头血,身体简直亏损到了至极,此时就连呼吸,都如同吸进去数千把刀子,剜心割肺。
她望着太后喝下一口定神茶,开口道:“我答应您的提议,我想要这个皇位。”
第二十一章
太后这一口茶卡在喉咙处,险些呛了十足。
她拿着帕子掖在嘴角掩住了几声咳嗽,很快便收起了失态:“公主确定了?”
姬凝月看着眼里依旧是闪着算计的太后,目光缓缓下移落在棋盘上,轻轻颔首。
太后放下了茶杯,眼神低垂间略过了无数条心思。
阎王凶神恶煞的轩辕尧一个时辰前才离开,胸腔里跳动不安的心脏还在心悸。
可是,轩辕尧只说不准她去找姬凝月,现在,是姬凝月自己送上门的。
片刻后,太后重新抬起了头,道:“公主如何想通的?”
她以为以轩辕尧的手段,姬凝月这般娇滴滴的小丫头定会怕得魂飞魄散,半个字都不敢反抗。
闻言,姬凝月静了一会。
她看着棋局,谱面上看黑白双方目前不分上下,但是棋才下到一半,输赢尚未知分晓。
姬凝月捻起一枚黑棋,落子。
“我要看到轩辕尧一无所有,后悔莫及的样子。”她眸里结霜,“我要亲手摧毁掉他最重要的东西。”
太后望着那粒黑棋,去势凶猛,瞬间将平和的局面变得凶险万分起来。
可这正是她想要的。
太后笑了笑,抬手覆上了她的手:“那哀家必定协助公主,得偿所愿。”
翌日。
一辆马车自宫门出发,摇摇晃晃的穿过正街。
姬凝月坐在马车里,后面驮的行李少得可怜。
车子行了一会便停了下来,车夫恭敬道:“公主,到了。”
闻声,姬凝月掀开车帘探出头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座气势非凡的府邸,乌木牌匾上刻着“公主府”三个大字。
刚下了马车,就听一道吊儿郎当的声音响起:“你可算是出来了,我还以为你在宫被吃了呢。”
姬凝月回过头,暮起阳倚着门口的石狮子,一副不耐的表情。
可当见了她的脸色后,他眼底立即闪过一丝愠色:“你在里面被用刑了?”
姬凝月淡道:“别胡言乱语,这是天子脚下,你也不怕被拉走挖了舌头。”
“别扯开话题。”暮起阳剑眉倒竖,端详起她的脸来,“你气血亏败,积郁愈深,你到底怎么了?!”
他在这宫外等了整整三天,好不容易得了消息姬凝月能出来了,却没成想接回来个比出谷时还要差的病秧子。
姬凝月躲开了他探究的目光,转而看向了身侧的公主府,道:“我决定留在京城了,这一路辛苦你送我来,会谷里代我向神医问声好。”
暮起阳冷讽:“就你这身板,留在京城能活到几时?”
马车上的行李被卸了下来,从府里奔走出一位中年男人,见着姬凝月立即躬身问好:“参见公主殿下,里面一切太后已经打点妥当,您即刻便可以入住了。”
姬凝月点了点头,看了眼暮起阳,道:“要进去参观吗?”
暮起阳看着她,只觉得她身上多了些说不出来的陌生感,好似那吃人的皇宫给她的骨子里渗进了什么阴险歹毒的东西。
他心里一紧,见姬凝月抬脚准备进去,伸手猛地拉住了她的手腕。
“你——”
结果,他话还未说出口,一道马鞭便横空朝他抽来。
暮起阳只得立即松开了手,怒然看去,只见轩辕尧坐在马上,脸色阴沉。
轩辕尧看着姬凝月,一字一顿的开口:“谁允许你留下了?”
第二十二章
晌午的太阳燥热难当,正是入伏,日头压下来街边的黄狗都要吐舌头躲避。
姬凝月三人就站在太阳底下,就这么互相静默的对视着。
管家这边看看,那边瞅瞅。
见姬凝月没有开口的意思,只好哆嗦着道:“参见轩辕督公,不知督公何事驾临?”
轩辕尧刀一般的眼神倏时剜了过来,他冷道:“把行李重新装好,这府公主不住了。”
“不用听他的。”姬凝月开口,“继续搬。”
管家额角冷汗密布,拱着手左右不敢动。
轩辕尧缓缓的目光挪到姬凝月身上,狭长的眸子里满是愠怒。
“是我向太后求的旨意要留下来的。”她眸子微凝,“何时本宫的去留,轮得到你一个奴才来管?”
话落,身边的管家狠狠的打了哆嗦。
一旁久未开口的暮起阳也不由地皱起了眉头,眼前这个姬凝月实在太陌生了,他想不通这三天里她究竟发生了什么,能引起这般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将目光看向了轩辕尧,这个穿着太监服饰的男人,给他一种极其不舒服的感觉。
且先不论男人艳绝又锋利的外表,单是这通体的煞气,就十分的危险,就像是浸在血水里长大的,所以带着天生的孤僻。
而轩辕尧闻言一怔,——他没有想到姬凝月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
心脏处传来了一股奇怪的情绪。
包含了愤怒,难过,伤心,难以置信等,混杂在一起酿成了一种苦堵在了舌根。
他翻身下了马,大步走到姬凝月跟前,强硬的拉着人进了府。
可刚走了两步,就被人拦下。
暮起阳蹙着眉头:“你不过一个太监,胆敢以下犯上?”
轩辕尧冷睨着他,想起了方才这人拉过姬凝月的手腕。
登时,胸中一直积压着的怒火便涌了上来,手里的马鞭不讲道理的抽了过去,在空中撕开一道骇人的破风声。
轩辕尧以牙还牙:“你不过个区区神医谷小弟子,又胆敢拦我?”
暮起阳闪身躲过,冷笑道:“倒说西厂手眼通天,连我个无名小卒督公也记在了心里。”
两人话里针锋相对,姬凝月被毒日晒得头昏,忍不住开口道:“打什么打。新搬家就闹事,给我添什么晦气。”
轩辕尧眉头往下压着,姬凝月最怕的就是他这副表情。
眉心里露出不耐,说明着轩辕尧是真正的生气了。
轩辕尧开口:“我再说最后一遍,离开京城,回谷养病。”
他耐心不足,姬凝月一而再再而三的为了一个死去的人和他对峙,这种感觉让他不能忍受。
“我也再说最后一遍。”姬凝月迎着他的目光,“我不会走的,除非我死了。”
她强撑着发虚的双腿走上前:“我已经答应了太后,要去争一争那个皇位。”
姬凝月看着轩辕尧的瞳孔一缩,心里忽然有了些快意。
“就像你说的,这皇宫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教过我的,任何挡在面前的人和事,都要铲除干净。”
姬凝月目光里一片深幽,细长的指节如蛇般爬上了他的衣襟,在他的颈畔留恋。
“想让我放弃,好啊——那你杀了我就可以了。”
第二十三章
公主府地段好,大门正对着正阳大街,来来往往的行人过路着,喧哗一片。
姬凝月的话语只落在门口,却如同平地惊雷,将几人吓得面色剧变。
“这一切,就因为我间接害死了你的母妃?”
轩辕尧一把抓住了在颈边做乱的手指,眸子里似乎飘着雪,一片冰寒。
他被许多人恨过,往西厂地牢里走一圈,每一个都是巴不得将他千刀万剐的。
这二十年来轩辕尧手里沾过无数滴鲜血,可是他从来没有后悔过,也从来都没将那些咒骂记在心上,因为他知道,要想要活下去,这些是他必须要承担着的。
但是现在,轩辕尧有些动摇了。
“即使不是我,还会有别的人来要你母妃的命。”他不解,“不过就是个陪你玩了三年的妇人而已,难道她比我还要重要吗?”
姬凝月唇色苍白,鬓角都被冷汗浸湿了。
她挣了一下手腕,她以为用了全部力气,在外人看来却不过只是动了动胳膊。
见挣不开,姬凝月索性也不动了。
她话锋一转,问:“轩辕尧,你知道什么叫做情吗?”
“对,我忘了,你肯定不知道的。”姬凝月自顾的把话说了下去,“像你这样的人冷血的人,才能说出‘就是个陪你玩了三年的妇人而已’的话来。”
她力气不足,脑袋沉得脖子支撑不住,抬不起来看轩辕尧的表情。
于是姬凝月只能垂着头,视线定在轩辕尧锁在腰间的软剑上。
“你怎么会有错呢,错的都是别人,就像我,不知好歹。”她自嘲的笑了起来,“明知道你不会喜欢我,我还是动了情,结果下场就是被送去和亲殉葬。”
越说,姬凝月只觉得越发的冷。
她好像不是那么的生气了,所有的所有,在话语里都化成了颓唐,在体内溃散成一地苦涩。
“轩辕尧,杀了我吧。”
姬凝月以为自己的声音足够大,可也只是两人贴近才能听见的音量罢了。
可就是这么清清淡淡的三个字落地,就犹如利针刺进了轩辕尧的心脏。
他手下没有注意,骤然收紧。
姬凝月吃痛,可是她没有力气出声,只是木然的受着。
不知轩辕尧在想什么,那手腕上的大力陡然消失,随即便是马蹄声响起,逐渐飞逝远去。
暮起阳立即上前扶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子:“你怎么样?”
他也是刚刚从震惊回过神来,不论是姬凝月说是要去争皇位,还是轩辕尧说害死了姬凝月的母妃,哪一件都让他脑袋一蒙。
姬凝月张了张嘴,却像是吐出了最后一口生气,半个音节都来不及哼,便陷入了昏迷中。
等她再醒来,已经是三天后了。
床顶是青色的帘帐,上面绣着云纹飞鹤,栩栩如生。
这时,房门被推开。
暮起阳端着药走了进来,见她醒了,径直走到床边:“喝药了。”
久病成医,加上这三年来姬凝月看了不少医书,也见了不少药草。
那药凑近鼻尖她便闻出不对来,即使那股气味淡得可以忽略不计,但是姬凝月还是认出了。
“银雪草,这是固元续命的草药。”她抬起眸子,直视着暮起阳,“我快要死了?”
暮起阳不语,可是沉默就是回答。
姬凝月心跳停了一拍,接着平静的问:“我还有几年活?”
暮起阳抿了抿唇,开口道:“五年。”
第二十四章
五年,姬凝月心里默默的打算着,这个时间确实少得可怜。
“姬凝月。”暮起阳陡然开口,“跟我回谷,你还有得救。”
得救了那又怎样呢?姬凝月眨了眨眼睛:“不用了。”
她的确是不想活了。
暮起阳把药重重的掷在小案上:“什么叫做不用了?有什么比命还重要的?”
“你当真想要去争那个皇位?”他语气发冲,“你看看你,出谷的时候至少我还能确保你活着,可是现在,你不过就进去住了三天,就只能活五年了!”
暮起阳怒道:“你是嫌命太长了是吗?!”
他的声音炸在姬凝月耳边,叫她眉头紧蹙,不由地说:“你好吵啊。”
暮起阳气得笑了,抱着胸坐在一旁,不再出声。
姬凝月自知失言,勉力的爬了起来,却是道:“这段日子辛苦你了。”
这件事总归是她一个人的恩仇,暮起阳不应当牵扯进来。
“既然我不回去了,你的任务也算完成了。回谷里的时候,记得代我向神医问声好。”
姬凝月歇了会气,又说:“我待会让账房备点东西,你帮我带回去算是我这些年的医药费。”
听着她这副交待后事的模样,暮起阳气得没了脾气。
紧随的,是无尽的酸涩。
他能够理解姬凝月的报仇心切,可是他不能够接受一命偿命的法子。
姬凝月不知他所想,老实的伸手去够药碗。
虽说是不想活了,但是也要等到轩辕尧一无所有的那一天。
“何苦还来吃药,不吃岂不是死得更快?”暮起阳嘴上刁钻,手却乖觉的把碗小心的放进了她的手里,“你瞧你这副样子,死了,估计来个给你收尸的人都没有。”
姬凝月胳膊一顿,脸色顿时变得低沉起来。
暮起阳登时反应过来说错了话,心里一慌脱口道:“放心,你还有我呢。”
话落,他才发觉自己说了什么。
仓皇的看向姬凝月,却发现对方压根就听见他刚刚的话。
不由地,心底里涌出了一股失落。
姬凝月出了会神,扯开了嘴角:“你说得也对,反正也没人在乎我了,那做什么都大抵都无所谓了。”
暮起阳眉头一皱:“我不是这个意思——”
姬凝月将药一口饮尽,递还给了他:“我要睡了。”
听着这道逐客令,暮起阳心里发堵。气自己的一时嘴快,气姬凝月的油盐不进。
他冷冷的接过了碗,一言不发的离开了寝殿。
姬凝月听着房门合上的声音,屋内一片静谧,她就这么呆呆的坐着,就连窗外的阳光都吝啬照在床上,停在了脚踏的几寸地方。
另一边,轩辕尧打马径直回了西厂。
看门的守卫见着他回来,立即上前迎接他下马。
明明看着轩辕尧脸色苍白,却无人敢开口询问,哪怕是句善意的“您怎么了”,也不敢出声。
轩辕尧一边走进,一边问道:“给我看紧太后那边,以后不管大小,所有的事情统统都要向我汇报!”
“是。”跟在身后的下属领命匆匆离开了。
姬凝月的话在耳边回响着,搅得他满腔都是怒火。
这时,一个小太监疾步从府衙外跑了进来,被他浑身煞气的模样骇得腿软。
小太监颤颤巍巍的说道:“督公,陛下请您进宫。”
第二十五章
闻言,轩辕尧停下步子。
他现在心绪烦乱得紧,静了片刻,他才恢复了沉静,道“去牵马来。”
养居殿内,姬贤躺在床上,一脸病态。
轩辕尧走进请安:“陛下。”
见他来,姬贤迷蒙的双目才略微清明了些,他冲着他招了招手。
轩辕尧不解,却还是上前停在了床榻边。
姬贤声音嘶哑得如喉咙漏风般:“听说摇光回来了?”
轩辕尧默了默,点头道:“嗯。”
轻轻一个音节声落地,姬贤若有所思的收回了目光,微阖的眸子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晌,姬贤才有问道:“那为何你看上去不太开心?”
轩辕尧手负在身后,拇指掐在食指指节上,摁出了一道青白的月牙。
他思量了一番,如实说了:“七公主现下投靠了太后,有意争夺皇位。”
这个消息确实惊人,姬贤被倒吸进的空气呛得发咳。
轩辕尧皱着眉唤来宫人服侍,好一番折腾,姬贤才顺过气来。
他挥退了四下,看着轩辕尧面无表情的脸:“你们发生什么误会了吗?”
不是误会。轩辕尧在心里回答,但他并不打算告知。
“没有,陛下安心养病,不用烦心其他事情。”
听着他毫无诚意的搪塞,姬贤舔了舔嘴唇,鼓着勇气嗫嚅着开口:“是因为……摇光知道是你间接害死她母妃的事了?”
他这个皇帝虽然当得窝囊,但并不蠢。
这些年来,他也偷偷瞒着轩辕尧培养了几个心腹,安插在宫里做着眼睛。
只见他话音一落,轩辕尧原本平静的像雪原般眸子,倏时刮起了风暴。
但很快,就被他压制了下去。
轩辕尧知道姬贤背着自己养了几个不入流的眼线,但是他并没有去插手,当日他和姬凝月在宫道里的事并未遮掩,姬贤知道也不稀奇。
“陛下安心养病,其余一干事不用操心。”轩辕尧无心跟他谈这件事,草草一笔带过。
可姬贤不这么认为,原本毫无主见的皇帝,一下子变得执拗起来。
“那你可知摇光心悦你?”他匆匆问道。
轩辕尧眉心一皱,本就一团乱麻似的心,闻言更是乱上加乱。
姬贤的手掌在被子上无意识的摩挲着,戚戚然的说:“这些年你在宫里也没个体己的人,摇光这丫头朕看着你抚养长大的,感情自然会比常人深厚些。”
“朕也知道你当年下药是无奈之举,你若是肯好好解释,摇光定会听进心里去的。”
这番话说得甚合轩辕尧的心意,他也是这般想的,可奈何那姬凝月就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怎么也听不进,也不能理解,到如今和太后勾结在了一起。
想了一番,轩辕尧眉心上的郁结愈深。
这姬贤当不好皇帝,也当不好个说客,聊了半晌也没让他心情好些。
轩辕尧百般烦闷,懒得再说:“陛下先休息吧,这些事您不用管。”
说罢,他便转身出了养居殿。
走过拐角,在檐下与太后一行人不期而遇。
明黄的绣凤衣袍拖地,端的是一派雍容华贵,太后眼尾勾着红色的眼影,看上去美艳动人。
“轩辕督公。”她含笑问好。
轩辕尧见着她,眸子一沉,警告道:“别把她牵扯进来。”
太后闻言,眼底的笑意更深了:“这可不是哀家的意思,毕竟哀家总不能将公主绑起来呀?”
看着她的得意的神情,轩辕尧表情阴沉。
这种事情脱离掌控的焦躁感令他沉稳的心开始有些浮躁,满心想的姬凝月。
这时,太后忽地走近了些许:“不过督公,你可知公主有多么恨你吗?”
她那涂着厚重胭脂的唇一张一合的说:“她说,要你以命抵命。”

相关Tags:喜欢

上一篇: 容棠秦渲无广告小说-容棠秦渲最新章节免费...

下一篇: 宁妙夜景辞(宁妙夜景辞)耽美文小说-热门...


 本站广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