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星柠怔怔的看着眼前人的脸,仿佛从来都没有认识他过。
怎么会这样呢?
当初是她不顾自己后半生的健康,非要捐肾给他,如今捐肾的人怎么就成了乔溪?
分明他说过,他相信自己是清白的啊。
在无数次她被陆京燃和梁西州因为乔溪而被冷落时,是他陪着她,说任何人都比不过她在他心中的地位。
他说江星柠是这世界上最好的江星柠,陆京燃和梁西州不过是被她一时的假象给蒙蔽了双眼。
他说若是乔溪敢破坏她和陆京燃的感情,他绝对不会放过她。
他说梁西州见色忘友,为了乔溪便忽略了她这个相识二十年的朋友,能做他朋友的女人,只有江星柠。
可是此刻,那个把她当做唯一的男人,亲手斩断她唯一的希望。
江星柠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像是被丢进了冰冷的海底,她整个人向下坠去,连那唯一的光也彻底消失。
没有人相信她,连沈妄也是一样。
晕倒前的最后一刻,江星柠的眼中,只剩下沈妄冰冷无情的眼眸。
再次醒来时,她人竟然已经到了医院。
她没想到,事到如今,竟然还有人愿意送她来医院。
见到她醒过来,等在一旁的梁西州缓缓走到她的跟前,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醒了?”
江星柠掀眸看向他,浑身不自觉地惊起一身寒意。
相识二十多年的竹马,如今带给她的却只剩恐惧。
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瞪着一双漆黑的眸子看着他。
梁西州神色清冷,目光不带一丝情绪。
“江星柠,当初你那样对溪溪的时候,就该想到自己今天的下场。”
江星柠木然的盯着他那一排鲨鱼般整齐骇人的白牙,只觉得自己像是一条即将被开膛破肚的鱼,只能任人宰割。
她看着已经认定了一切的梁西州,连解释的想法都没有。
在五年前,他亲手拿出所谓派人凌辱乔溪的证据时,他就已经不再是她的朋友了。
之后的日子,他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一次一次劝她悔改承认所谓的“罪行”,更是让她失望至极。
如今,沈妄的倒戈,也是他的手笔吧。
他是鼎鼎有名的大律师,嘴上功夫了得,轻而易举的就将她最后的希望彻底摧毁。
她低下头不再看他。
“为什么要救我?你们还没玩够是吗?接下来你们还想怎么玩?”
从在医院醒来的那一刻,她就想到了,他们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自己的。
当初乔溪留下那么一言辞激烈,让人声泪俱下的信件,他们三已经对她恨之入骨。
这份恨意怎么会那么轻易的就消失。
若是以前的江星柠,她一定抵死不从,拼命找寻自己的清白,可经历整整五年的折磨后,她已经清楚的明白,不管她做什么都是徒劳。
现在她还能苟且偷生的活着,只是为了自己的父母罢了。
如江星柠所想,陆京燃和梁西州并不打算放过她,从医院出来后,她便被径直带到了陆京燃的别墅里。
客厅里坐满了人,甚至连沈妄也在!
她一出现,立刻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没想到一瓶洋酒还灌不死她,看样子今天的游戏要加码咯!”
“上次已经玩过的,这次不能动手了!本少爷还没开荤呢!”
他们热火朝天的讨论着,俨然把江星柠当成了没有尊严的玩具。
陆京燃挥了挥手,场上顿时鸦雀无声。
他微微侧目,一旁的人便立刻上前识相的开口:“江星柠,别说我们不照顾你,只要你今天把大家伺候得满意了,我们就放了你。”
说完,他将手中的红裙子扔到她的面前。
“听说你以前是学舞蹈的,来,跳支舞看看。”
江星柠微微弯下身子去,捡起那条有些性感得过了头的裙子,闪烁的眼神看向场上所有人。
在场的都是男人,他们眼神轻佻的打量着她,似乎想要看看这个苏市曾经的天子娇女,如今被拉下凡尘取悦自己的模样。
江星柠木然的拿起衣服便要往里走,身后响起陆京燃清冷喑哑,却又不容拒绝的嗓音。
“就在这里换。”
她转过身,一眼便对视上陆京燃黝黑深邃的眸子。
当着所有人的面换衣服,他竟然要羞辱自己到如此地步!
她还记得,在认识乔溪以前,他对自己的占有欲格外的强。
若是她穿着太暴露的裙子出门,被好色的男人多看了两眼,他会立马安排人将男人带走,狠狠教训一顿。
直到后来乔溪出现在他们的身边,他对自己就不那么在意了。
乔溪总是穿着颜色亮眼的裙子在他们面前晃悠,那一抹红色,烧得陆京燃的眸子也便得通红。
他买下昂贵的高定裙子送她,却将江星柠的生日抛之脑后。
最后,为了乔溪,他甚至还要与自己退婚。
或许从那个时候起,她就该明白,她爱的陆京燃,已经不再是从前的陆京燃了。
见她没有动作,沈妄拧着眉头,咬牙切齿的开口。
“这就受不了了?你让别人轮奸溪溪的时候,可有想过她当时有多绝望!”
江星柠笑了,眼角却不自觉的落下一滴泪来。
不就是想羞辱她吗?好,她成全他们。
随后,她什么也没说,当着众人的面缓缓将自己身上的上衣撩了起来。
衣服撩到腰间时,露出一大块伤疤,那纵横交错的伤口,顿时让沈妄眼前一震。
他猛然冲上前去,指尖颤抖着想要触碰到她那可怖的伤口。
下一秒,江星柠惶恐的躲开。
“不要碰我!”
沈妄看着她,眼底涌上怒火,他死死揪住她的手臂,质问道。
“你腰上的伤,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