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骆家族的势力很大。
他握着苏晴鹤的手对付韩曜,知道他不可能反击,即使韩曜现在有各种策略将这盆污水洗干净甚至泼回去,但每一个选择,都会或大或小伤害到苏晴鹤。
好一个谢骆。
“去发道歉声明。”韩曜冷声道。
助理欲言又止,但还是应了声走出去。
办公室里重新寂静。
韩曜打开手机,翻出以前和苏晴鹤的照片,眸底划过一抹痛色。
苏晴鹤不听自己道歉,也不原谅,不接受他说后悔了,不接受重来,她那么绝情,他为了谢骆和自己动手,甚至和谢骆一起对付自己。
韩曜眼里的阴冷是对着谢骆,可那与苏晴鹤带来的苦楚相比来说不值一提。
他想笑,嘴角勾起的弧度显得有些僵硬。
但与此同时,一抹水渍从他脸上划过,落在屏幕上,落在屏幕里苏晴鹤的脸上。
苏晴鹤是在中午醒来的时候,才知道发生的这一切。
看着恒晟律所已经发出的道歉声明,她眉心深皱。
那态度简直称得上是卑微,言辞间的自责与后悔动容了很多人的心。
是谁做的?
苏晴鹤看向正在厨房做午饭的谢骆,握着平板的手缓缓缩紧。
不会是他吧……他昨天明明答应过她的。
正出神,谢骆端着饭菜从厨房走出来,对苏晴鹤温柔地笑起来:“晴鹤,来吃饭了。”
苏晴鹤愣了下,下意识关掉平板,才站起身应声。
“好。”
做出决断,发出道歉声明,韩曜的动作干净利落,助理的心提了一整天,就怕韩曜因此影响工作,毕竟因为失恋而买醉发疯的人简直不要太多。
幸好他是韩曜,跟那些人不一样。
下午,天气预报通知C市将会迎来最后一波冷空气。
韩曜处理完最后一份文件,关掉电脑和办公室里的灯,离开了律所。
开车回到家里,屋子里冷清又空荡荡的,因为太空阔,连呼吸声听起来都像有了回音。
窗帘自动拉开,墙壁上的照明灯亮起。
韩曜将外套脱了丢在椅子上,然后下意识地扭头往沙发上看了一眼,上面放着昨天看完没有放回去的一本商务杂志。
以前,沙发上不是杂志,是零食,是苏晴鹤各种案子
地上也总是乱七八糟的,毛毯能从沙发拖到地上,有时候苏晴鹤想熬夜看案子,韩曜不答应,她能直接坐地上抱着他的腿耍赖。
韩曜想到那时候苏晴鹤望着自己满眼都是细碎的光在闪的样子,心里传来密密匝匝的疼。
他习惯了苏晴鹤的主动,也并不觉得那有什么问题,他会对苏晴鹤好,不知疲倦不知厌烦的好,他那时候还没意识到他和苏晴鹤之间的主要问题所在。
但现在,全都没有了。
韩曜想到自己曾说过很多欠揍的话。
“你非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苏晴鹤,你没发现你变了吗?变得不可理喻!”
“苏晴鹤,大晚上的你非要吵架吗,烦不烦?!”
“你还有完没完了苏晴鹤?!这日子能过你就过,不能过,那就离!”
然后到今天,苏晴鹤真的打定了主意要和他离婚。
是不可能缓行的死刑。
第三十六章
这几个月的画面混合着两人恋爱的三年、结婚的四年混杂在一起,一帧一帧地在韩曜脑海里回放。
他此刻不觉得痛彻心扉,不觉得苦不堪言,只觉得没意思,没有苏晴鹤,韩曜连活着都开始觉得没劲,失去了意义。
苏晴鹤的离开,抽走了韩曜身上残存的人气和活力。
情和爱在人世间的确不是稀罕物,它随处可见,苏晴鹤才是,苏晴鹤于韩曜,是可遇不可求的宝藏。
现在想来,他过去为数不过的真实的快乐,都是苏晴鹤给他的。
但他什么都没能给苏晴鹤。
韩曜都有一种快要流失、将要抓不住的无措感,他祈求原谅,威胁,这些都不足以令苏晴鹤回头。
她不要他了。
她要和谢骆在一起。
谢骆……
韩曜真正认清他和苏晴鹤分手事实,不是从苏晴鹤的决绝无情开始的。
而是从今天,她和谢骆站到了一起,取得了胜利。
第二天,谢骆没有来接苏晴鹤下班。
她走到地下车库,看见车子旁边站着的男人,步伐却没停,而是直接走到了他面前。
韩曜目光诚挚而认真。
“苏晴鹤,你能再给我……”
苏晴鹤抬手便扇了韩曜一巴掌:“不能。”
韩曜心底浮上戾气,不是对着苏晴鹤,也不是对着他自己,而是他恼怒为什么许多事情总要用阴差阳错来证明和教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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