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泱反应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消化这秘密，转身坐了起来，打开了床头灯。
“步总，你这话什么意思？”她问。
步景桓用手遮挡了下陡然亮起的灯光：“就是字面意思。”
“不可能！”墨泱不敢置信，“我跟他拍对手戏，男的女的我看不出来？他都有喉结的。”
步景桓：“你非要跟我争？我投资的电影，自然不会打水漂。重要演员的内幕，我是了解过的。”
墨泱：“……”
她瞠目结舌了好一会儿，还是被这个消息震得心口发麻。
她突然就懂蔡应为什么高风险了。
墨泱自认为识人还可以，蔡应不是圈内那种乱搞关系的油腻男；几场暧昧对手戏，两个人靠得很近，蔡应的呼吸清新，应该是生活作息规律、没有不良嗜好的。
因此这段时间，墨泱一直在想为什么他会高风险，系统到底凭借什么断定他是高风险。
是他的税务问题？现在这方面大家都很注意，蔡应不至于会踩雷的。税务问题又不是什么成瘾性、无法自控的。
是运气很差踩某个禁忌的雷区？
他的高回报墨泱是理解的：这个角色，一般演员都无法驾驭，多一分油腻、少一分又缺乏性张力，蔡应的表演能达到一种平衡。
墨泱每次看回放，都觉得他魅力四射，女性观众绝对会被他征服。
所以拿掉他，回报立马断崖式下跌，他是这角色最适合的人选。
但他的风险一直特高，让墨泱也摸不着头脑。
直到这一刻，她才懂了。
蔡应居然是女的？
“……你傻眼了？”步景桓难得看她这样懵，有点好笑。
既然开了灯，步景桓就顺便下床去拿了一杯水。
他先递给了墨泱。
墨泱喝了半杯，他接过来把剩下半杯喝了，再顺手关灯：“睡觉吧，我累了。”
墨泱：“……”
她睡不着。
翻了个身，她又问步景桓：“你怎么知道她是女的？”
“她去一家医院打激素、做喉结等各种手术，甚至隆高眉骨更显得硬气点，那家医院是我公司旗下的。”步景桓道。
墨泱：“……”
虽然SVIP客户资料保密，但老板的确可以查看。
这件事，墨泱暂时没跟任何人提，包括孙皓。若秘密泄露，电影估计没人会买单。喜欢和讨厌的人，估计都会表示不适应。
睡醒了之后，墨泱就暂时把这件事放到了脑后。
她难得休息，步景桓也在家，正好叶戎又约他们，步景桓就带着墨泱去打高尔夫了，顺便和他朋友们聚聚。
墨泱手上戴了对戒。
她犹豫再三，还是问了步景桓：“你怎么从乔长桥手里拿回戒指的？”
“戒指在秦安安手里。”步景桓说。
墨泱：“……所以，我白喝了一杯酒？”
步景桓：“你下次直接告诉我，我会替你解决。”
墨泱立马说知道了。
“乔长桥很狡猾，比范平辉难对付，你不用搭理他，把他交给我。”步景桓又说。
墨泱点头如捣蒜。
她才不会再见乔长桥。
然而事与愿违，她很快又遇到了乔长桥，因为那货去探班了。
第125章 墨泱故意发难
休息结束，墨泱带着自己小助理回到了剧组，第一天重新上戏就遇到了乔长桥。
薄薄春寒，阳光明媚，一场外景戏的拍摄刚结束，众人休息的空档里，乔长桥的秘书正在帮忙送饮料。
乔长桥也拿了几杯，给导演和站在导演身边听导演说戏的墨泱和蔡应。
他穿着淡色毛衣，外面随意罩了浅咖色薄风衣，一双风流目在阳光下，瞳仁似清透琥珀，倜傥华贵。
简简单单的穿戴，因他这个人生得好，皮肤白而干净、头发乌黑浓密，肩宽腿长，便自成贵气。
“谢谢。”导演和蔡应都如此说。
墨泱打算混过去。
乔长桥的目光落在了她脸上，笑容绚烂：“步太太不谢谢我？”
墨泱：“谢谢。”
“不客气，步太太。还有上次的戒指，也不用客气。”乔长桥道。
墨泱：“……”
这个人是何等厚脸皮？
很多人在场，墨泱忍了这口气，没发作。
因为乔长桥灌墨泱的那杯酒，墨泱惹恼了步景桓，气得步景桓把主卫的镜子都砸了，手到现在还没退痂，最后却发现戒指根本不在他手里。
现如今，他竟敢要“谢谢！”
墨泱等下拍完了和蔡应的两个镜头，就要拍两场和女二的对手戏。
心里藏着一团火，她和蔡应对戏的时候，情绪不对。
导演犹豫了很久，还是觉得不行，让墨泱NG了五次。
墨泱没生气，心里的怒火逐渐平息，反而有点开心。
这就意味着，导演是个有要求的人。之前总让她一条过，仅仅是她表现好。她表现稍微差点，导演就卡了她五次。
墨泱为自己的演技得到肯定而高兴，也为电影的前途而放心。
“……蔡应，这条不行，再来一次。”第二个镜头的时候，蔡应也NG了。
他和墨泱一直都相互成全。有种彼此带着入戏、甚至彼此竞争的关系。一旦墨泱掉链子，蔡应的节奏被打乱后，也有点跟不上。
导演：“这条我们稍后再拍，可能要加班，你们俩找找状态。”
休息了十分钟后，就是拍墨泱和女二秦安安的对手戏。
这段戏有个爆发点。
秦安安的演技不行，但情绪爆发是很可以的。
墨泱对她一肚子气，又因为戒指和乔长桥的事，气上加气，在拍摄的时候任由自己暴怒。
她在这一段里，情绪不应该超过秦安安，是秦安安更愤怒。
但墨泱把秦安安压得死死的。
秦安安演技太糟糕，如果碰到演技普通的演员，感觉还好，但她总接不住墨泱和蔡应的戏。
就像此刻。
“导演，她一直压戏，你到底说不说她！”在第八次NG的时候，秦安安终于怒了，大吼了起来。
片场顿时安静了几分。
今天是秦安安开机后第二次来片场，上周她一直在请假。
然后，又是这个表现，还指责身为女一号和老板娘的墨泱压戏，等于说“她凭什么演技好还要表现出来？”
总之，片场众人看她，有点敬畏她身后的蓝雨，同时又觉得她傻逼。
墨泱也微微沉脸：“你总感觉我压戏，是不是根本不适合这角色？你要是不愿意演，趁早滚蛋。”
众人：“……”
第126章 墨泱爆虐绿茶女
秦安安的脸都气歪了。
导演和制片见墨泱发脾气，纷纷来做和事佬。
乔长桥抱臂站在旁边看热闹，还是笑盈盈的。
“你在别的剧组也这样pua其他演员们吗？演技好，反而不对了？非要像你这么垃圾，才算是合格演员？导演是窝囊废吗还怕演员演技出色？
就你这样的，在一个个剧组做混子，无非就是靠家里，又有什么资格趾高气昂？你以为制片人都怕你吗？制片人都是你们蓝雨的奴隶吗？”墨泱继续道。
她自己可能都忘记了，但她很会吵架。
有姐姐或者妹妹的女孩，没有不会吵架的。
墨钧言说墨泱从小就是个戏精，经常要演一波；她和墨沫也是从小打到大，两个人闹起来不得安宁。
故而墨泱吵架的时候，声音高亢，压住秦安安屡次想要插话的声音；同时情绪稳定、逻辑清晰。
片场越发的安静了。
乔长桥含笑看着。
“厉害了，先把导演和制片人拖过来站队，再用自己占理的演技攻击秦安安，让自己处于有利地位。节奏带得真好。”乔长桥心想。
到底是电影学院的优秀毕业生，这台词功底太强了。
墨泱吐字无比清晰，同时情绪爆发得又特到位。
这一波稳赢。
秦安安被她骂懵了，愣了一会儿后，居然呜呜哭了。
乔长桥：“……”
就这点道行，还妄想抢人家老公，简直自不量力。
这才哪到哪，完全可以找机会翻盘，墨泱的话也有很多反驳的余地。
而墨泱，也留了空子，等秦安安来钻，后面才会将她打入绝境。
战斗刚刚打响。
乔长桥作为一个不怎么会吵架的人，都能识破墨泱的套路，秦安安却哭了。
居然就认输了。
“不要哭，有什么可哭的？你到底哪个学校毕业的？你在课堂上表现差，也要哭得全班不安生，所有人为你停课吗？
你看看今天片场多少人？大家工作很忙，又累，为了你的戏已经耽误了时间，你还有脸哭？”墨泱又道。
乔长桥：“……”
秦安安怔怔的，只一边抹泪一边狠狠说了句：“墨泱，你给我等着！”
“这话给我录音。机器还开着对吧？你这是人身威胁，我可以去告你。”墨泱道。
秦安安：“……”
她气得转身走了。
制片人急忙去追她。
她一走，导演才站出来说话，让大家都该干嘛去干嘛，然后准备下一场戏。
墨泱又“演了一出”，有点累，她的戏往后拖，先拍蔡应的。
乔长桥似乎想和墨泱说点什么，被墨泱的小助理花花阻拦了，墨泱回了休息间。
片刻后，导演来找墨泱。
“你性格有点急了。”导演说，“没必要嘛。”
“我想要换掉她。”墨泱说。
导演：“这个自然可以，你有决定权的，只要步总同意。”
“回头步总的特助会打电话跟你们说。我已经决定了，我要换掉她。”墨泱说。
她系统里的风险评估中，秦安安是“相关度低”。就是说，她的糟糕演技可能不会拖累整部戏；但她被辞，也不会影响电影票房。
“泱泱……”
“我知道你们怕得罪蓝雨影业。可市面上除了蓝雨，还有三个大制片公司，我们大不了重新找个宣发。”墨泱说。
除了重新找一个，墨泱也想把景阳影业的宣发团队搞起来。
求人不如求己，总不能一直依靠别人家的宣发渠道。
自家的渠道，一定要构架起来。
墨泱决定，等蓝雨把上部戏的分成结算给她，她要把钱投入到景阳影业的宣发团队上去。
房子先不买，搞事业要紧。
她才不管墨钧言是否发疯。钱是她的，她才有资格决定怎么花。
要人就挖人，要钱就花钱。
墨泱最讨厌受制于人。
她的婚姻被步景桓操控，她不想把自己的事业也交给大公司去操控。
步景桓是不管景阳影业的，这么多年任由景阳影业野蛮生长；他也说了将来离婚分给墨泱。
两年后，墨泱会从老板娘变成老板，她得自己花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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