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墨绍谦忽然出声。
冰冷的声音让富家子弟们抖然一惊,这才发现墨绍谦脸色异常难看。
霎时间,谁都不敢出声。
霍阳看着好友这副状态,忍不住出口提醒。
“既然放不下顾时念,趁着她爱你你也爱她,现在还来得及——”
“你疯了?”墨绍谦“砰”的一下把酒杯放下。
五年前新婚那天,他就跟顾时念约定过,如果她真的爱他就从娱乐圈退出,陪他脱离墨家,白手起家。
可那女人贪婪,又要在娱乐圈圈钱,又想要他的爱。
这天下的好事,怎么可能都要?
到最后,她还和跟他演戏,装什么失忆玩不知道。
结婚五年演戏五年,也不嫌累。
想着,墨绍谦冷眼嗤笑:“一个离了婚还秀深情人设的恶毒女人,就算这天下女的都死光了,我也不会爱她。”
话落,“哗——”的一下,一个酒杯砸被砸在墨绍谦面前。
处理完顾时念后事,来到酒吧买醉的江雅,实在没想到自己会听到这么恶心的话。
时念临死前都不敢见顾伯伯顾阿姨一面!
冰冷的太平间,她硬生生抚了三遍,才合上时念的眼!
沈之言为了替时念圆谎,都不敢出现在苏城一次,深怕顾阿姨会问一句:“时念什么时候回来?”
而墨绍谦这个罪魁祸首!他凭什么还这么逍遥自在?
江雅看着墨绍谦,目光满是恨意——
“墨绍谦,没人稀罕你的爱!你口中的那个恶毒女人,现在正躺在南城墓园,躺在冰冷的棺材里——!”
第11章
话落,墨绍谦怔住,幽深的眼眸里看不出情绪。
“又是顾时念叫你来的?”
他的手指在空中微漾,显然不相信顾时念死亡的事实。
“你到底在说什么,顾时念死了你知不知道!”
江雅看着无动于衷的男人,借着酒意大声吼道。
“如果你是来要钱的,最好趁早打消这个算盘。”
酒吧里,暗色的灯光打在墨绍谦的脸上,一片阴沉。
顾时念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他再清楚不过。
江雅看向墨绍谦,隐忍嘲讽。
“当初那五百万,是为了给时念治病要的,现在没人管你墨总要钱。”
她本以为墨绍谦知道顾时念死了,脸上至少会有一丝动容。
然而,事实并没有。
这个男人的面冷,心更冷。
时念是如何忍受了他整整十年。
她真的为时念太过不值。
……
“这是顾时念教你说的?她为了见我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墨绍谦不耐烦地低声冷呵,丝毫不相信江雅的每一句话。
顾时念就是一个恶毒的女人。
为了钱可以把自己卖给别的男人。6
让他相信,这么一个贪慕虚荣,自私自利的女人死了,才是可笑。
江雅看着墨绍谦,酒意上头,再也忍不住挥出一巴掌。
“时念会爱上你这个混蛋,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江雅混迹圈子这么久,她当然知道这一巴掌会给她带来什么。
但是她江雅向来无父无母,只有顾时念真心待她。
就连要死了,顾时念都在关心她今后有什么打算。
顾时念就是怕自己死了,江雅失业无人可以依靠。
就是这么善良的一个人,也要被墨绍谦无情的折磨。
她再也无法只当一个看客。
……
“啪”的一声,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看过来。
霍阳屏住呼吸,看向手还在微微颤抖的江雅。
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苏城一手遮天的墨绍谦。
江雅这一巴掌怕是凶多吉少了……
墨绍谦修长的手指刮了刮脸上的刺痛,森冷的目光直直看向江雅。
“很好。”
冰冷的话语落下,强大危险的气场让周围人不敢说话,集体噤声。
霍阳推搡着江雅,示意她赶紧走。
“墨绍谦,你知道时念去世前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吗。”
江雅挣扎着回头,看向墨绍谦冷漠的嘴脸。
“她说,要我抹掉她这在个世上的所有痕迹吧……包括你!”
话落,江雅便被霍阳推着离开了酒吧。
只余下墨绍谦在吧台阴森着脸。
……
38楼,苏城最豪华的地段。
墨绍谦薄唇紧抿,站立在7米高的落地窗前俯瞰着窗外的车水马龙。
手中的红酒杯微漾出危险的弧度。
“查到了吗?”
冰冷的话语让正在暗网上苦战的秘书李更加紧张,额上竟沁出一层细汗。
“墨总,墓园里没有顾小姐的信息,至于其他的像是被故意隐去了一般,实在是……”
秘书李小心抬眼,胆颤地看着窗边清冷的苏城第一集团掌权人。
生怕一个不注意,饭碗不保。
说来也是奇怪,总裁自从和顾小姐离婚以来。
脾气越来越阴晴不定。
张秘书又告假回家看老婆去了。
他们这些打工人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
“嘭”的一声,红酒杯碎落在地,飞溅出名贵玻璃制品的碎渣。
“继续查,明天我就要知道顾时念到底在哪。”
第12章
墨绍谦严色瞥向被临时派调的秘书李,声音如冰窖般寒冷。
这一次,顾时念为了得到他的关注,可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又是假死,又是隐没所有消息。
难不成是真的想远离他了?
苏城窗外的风雪更大了,和多日前突然转晴的天气截然不同,像是在预示着什么。
墨绍谦的脑海中又想起酒吧里江雅的话。
——她说,要我抹掉她这在个世上的所有痕迹吧……包括你!
墨绍谦面色更加阴沉,看向窗外的风景逐渐发了狠。
锃亮的皮鞋踩在地面的玻璃碎渣上,用力蹂躏。
他恍然又不屑一笑。
顾时念什么时候爱过他。
顾时念绝对是又在耍花招想要从他这里得到一些东西。
顾时念,你可真是好样的。
……
傍晚。
墨绍谦驱车回了一趟墨家老宅。
最近他的失眠越来越严重了。
在倾心别墅里做的梦,顾时念哭泣的脸越来越清晰。
墨绍谦不禁怀疑,顾时念一定是给他下了恶毒的诅咒。
豪车在墨家大宅前缓缓停下,胡媛梅早早地就等在了门口。2
“绍谦呀,你已经好久没回来了,妈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银耳莲。”
胡媛梅看着许久未见的儿子,各种殷勤。
墨绍谦看过去,胡媛梅的面色比上一次回来又圆润了不少。
他大步走进墨宅的客厅。
却突然脚步停住,清冷的目光瞥向壁炉台上空荡的一角。
“这里原来的福木虎呢?”
“早就扔了,真不知道顾时念怎么想的,妈五十寿辰居然送这种廉价的东西。”
胡媛梅眼色嫌弃,说起顾时念就来气。
尖酸刻薄的话语落进墨绍谦的耳中,他微微蹙起眉头。
他记得当时顾时念还非常傲娇地将福木虎给他看,问他母亲会不会喜欢。
还说这是她亲手雕刻,有着福禄绵延的寓意。
为了赶上母亲的寿宴,手都磨破了好几层皮。
想起女人当时朝他炫耀的傲娇模样,墨绍谦清冷地眯了眯眼。
胡媛梅看着墨绍谦不悦的脸色,说得更加起劲。
“幸好我儿子明智,早早地离婚,这苏城哪家的女儿不比她好。”
墨绍谦看向胡媛梅,第一次对这个母亲产生陌生。
他一向不爱去管女人的一些事,但是现今脑海里却总浮现出顾时念楚楚可怜的模样。
“够了。”
这是墨绍谦第一次大声朝母亲说话。
胡媛梅看着一向乖顺的儿子突然间的冷色,停住了顾时念的话题,尴尬一笑。
“厨房里还热着你爱吃的银耳莲,妈去给你……”
话没说完,便被墨绍谦打断。
“我上楼了。”
墨绍谦不再停留,清冷的目光看向前方,大步离开。
……
半年后。
沈家,昏暗的房间。
月光透过窗子射进来,照在床上顾时念那恬静而没有血色的脸上。
仿佛只是睡美人,安静的睡着。
仿佛下一刻她就会走到窗前,看着圆月思念她的王子。
然而顾时念已经没有任何气息。
沈之言无言地看着公主床上毫无血色的顾时念,手指轻轻地拂过她的脸颊。
“时念,你现在自由了。”
“我会带你去北城,那里有你最想看的大海。”
沈之言低声呢喃,语气里有些许迷恋。
月光变得更加皎洁,高高地挂在梧桐树树梢。
很难注意到,公主床的人儿手指微动。
一切仿佛有了改变。
第13章
翌日,咖啡厅。
墨绍谦看着眼前淡雅默然的沈之言,目光清冷。
时间已经过去数日,顾时念一直没有消息,仿佛这个人不曾存在过。
就连他去过问顾时念的父母,对方也只说和沈之言去北城度蜜月去了。
然而,沈家的儿子却还一直留在苏城,北城压根没有顾时念。
他的手下告诉他,顾时念消失当天,沈之言也在医院。
“说吧,顾时念去哪了。”
“时念已经和我结婚,现在是我的妻子,墨总过多询问我的妻子是不是不太礼貌。”
沈之言依然一身白衣,温和的姿态下语气嘲讽。
“你蓄意接近顾时念到底为了什么。”
咖啡厅暖色的灯光下,墨绍谦的脸冷若冰霜。
“当然是喜欢。”
沈之言细细凭着咖啡,面容轻松。
“别装了。”
墨绍谦冷声。
“我不是墨总,看谁都带有目的性。”沈之言抬眼看过去,继续说道。
“所以时念才会越走越远,不是吗?”
刺耳的话落进墨绍谦的耳里,看向沈之言的面色更加冷上几分。
沈之言背后的沈氏是墨氏集团的老对家。
而沈之言接近他的前妻目的显而易见。
他久经战场这么多年,怎么会看不出?
也就顾时念那个自私自利的女人,居然还背着他偷偷和沈之言领了证。
真是蠢。9
“交出顾时念的下落,星城的盘让给你。”
墨绍谦的话沈之言怔住,重新看向他的眼里满是探究。
“这可不是墨总一贯的风格。”
“少废话,给还是不给。”
墨绍谦不耐烦地理着衣袖,薄唇亲启。
沈之言思索了一会,扯了扯嘴角,放出条件。
“再加2个点。”
墨绍谦睨向沈之言的墨瞳幽深莫测。
顾时念,还是说,这是你和沈之言联合起来的把戏。
他不禁嗤笑,笑自己又陷入了顾时念的计谋之中。
顾时念,你可真是好样的。
……
墨绍谦不知沉寂了多久,缓缓开口。
“可以。”
沈之言怔住,缓缓起身,温和的脸上满是惊讶。
他怎么也没想到,墨绍谦对顾时念可以做到这种地步。
怕是时念自己也想不到吧。
他不屑一笑,又有什么用呢?
苏城的顾时念已经死了。
“她死了,如果你不信的话可以去她真正的埋葬地,桉木陵园。”
说完,沈之言转身离开,藏在白色衣袖里的手攥紧了拳头。
瞬时,墨绍谦浑身僵硬。
如果说江雅的话不可信,但是沈之言的为人,他再了解不过。
长久的神经紧张和失眠让墨绍谦眉头紧皱。
本就疲惫不堪的身体在听到这则消息后重重地倒下。
顾时念,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