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南斯年囊括在她那边,把她和他说成了「我们」。
可明明我和南斯年才是有着婚姻存续关系的夫妻。
真是个顶级的绿茶。
「不用了,不太喜欢当你们的电灯泡,你们俩慢慢走,再走两步前面就是维也纳国际酒店,特别便利你们。」
被谢溪明里暗里地彰显她跟南斯年的不一般,我一向憋屈地吃闷亏。
我不傻,我知道如若我反驳质疑,就是醋坛子,把南斯年推得更远。
可现在我不要这个男人了,谢溪的话掀不起我内心半点的波澜。
我直白地表达了我的想法,还好心地给他们指明下一步的方向。
然而即便这样,南斯年对我还是不满意,他沉着脸色,冷声说,「叶念黎,我是来接你回家的,和阿溪是路上碰见。她关心你却换来了你的揣度,你别太过分。」
「你别太离谱!」南斯年的每一句话都踩在了我的雷点上,让我忍不住冷笑着大声反驳。
他叫我全名,叫谢溪却是「阿溪」,明眼人都能听得出来他跟谢溪更加亲昵。
她关心我不过是装给他南斯年看的,他竟全信了。
我和谢溪只见过几次面,还是情敌关系,她到底为什么要来关心我,又怎么会真的关心我?
「叶念黎!」南斯年淡漠的眼神染上了一丝怒色,显然是对一向乖巧的我突然对他发飙十分地不悦。
他一这样叫我全名,我便紧张地向他道歉,检讨自己的错误。
现在也如此,我的肌肉开始熟练地紧绷起来,这该死的肌肉记忆!
「我说过我已经签好了离婚协议了,你一个星期内不签字,我就会走诉讼离婚。」我不耐烦地把离婚的事情重申了一遍。
说着,我还掏出了手机,打开摄像头,对着他们两人咔嚓拍了好几张照片。
谢溪的神色有些慌乱,连忙询问,「小念,你在干什么?」
「诉讼离婚比较麻烦,要给法官提供情感破裂的证据,你再靠他近一点。」我举着手机一边解释,一边指挥谢溪的动作。
她被我的话震惊到了,一边尴尬地看了看南斯年又看看我,但是镜头里捕捉到她侧身姿势向南斯年更加前倾了一些,两人距离的确更靠近了。
谢溪真是给力,我连忙又抓拍了几张。
「不许再闹了!」南斯年气得上前一步抓住我的手机,想要把照片都删掉。
「密码。」手机黑屏了,他抓住手机,黑着脸询问我。
「我的生日。」我没有继续激怒他,反正这么一会儿晚.晚.吖,照片都上传云端了,他怎么删都删不掉,云端到我的平板里也还有备份。
谁知我告诉他之后,他的脸色一窒,尬住了。
他压根就打不开手机去删照片。
因为他不记得我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原来之前的生日礼物都是胡秘书准备的,他只是在那一天被秘书提醒后把礼物送到我手上罢了。
「啧。」我十分嫌弃地从他手里抽回手机,「南斯年,这婚我离定了,管管你弟,可别让他输得裤子都不剩。」
我真是个好人,这个时候还不忘帮他们兄弟俩联络感情。
「浩年他怎么了?」南斯年还想继续追问,我转身就走了。
幸好有谢溪拖住他,我听到她在跟他解释,「我听人说,浩年在群里开赌局,赌小念什么时候会回到你的身边,玩得特别大,好多人都在下注。」
「荒谬。」南斯年冷哼一声,我走得慢,余光瞥到他掏出电话拨打,声音冷冽地问,「在哪?」
显然南斯年的怒气转移到了南浩年的身上去了。
然而他似乎没有意识到,我是这个赌局里最受伤的人。
他急着去教训贪玩成性的弟弟,却对就在他面前的我没有一丝抱歉。
我回到酒店洗漱完后,有一个陌生电话打进来,我想也不想地就挂掉了。
但下一秒这个电话就给我发来了短信。
是南浩年,他果然被南斯年狠狠地教训了一番,短信里尽是对我的谩骂和不屑。
跟之前一样,南斯年又没有让他跟我道歉。
他能教他弟乖乖听话不赌不嫖不飙车,却不会教南浩年对我礼貌尊重。
可一开始,我和南浩年是同班同学,他分明不是这样的,南斯年也不是这样的。
6
南斯年比我大两岁,我刚来京市上大学的时候,他已经是我的大二学长了。
第一次见他,是期末考试周,他来给南浩年送东西。
阳光洒落在教室外的长廊里,他半个身子探进来敲了敲南浩年的脑袋,将一袋子的书和笔记丢到书桌上,清冷地说,「别挂科。」
却不想,正在打游戏的南浩年低着头抬手接不好,竟把一个本子摔到了我的头上,在我的额头磕破了皮。
「同学你没事吧?」他十分抱歉地看向我,又拍了南浩年的头,「快别玩了,看看那小姑娘有没有受伤。」
闻言,南浩年才停下手中的游戏,眉头皱起,不耐地盯着我看,好半响回了他哥一句,「就流了点血。」
「都流血了?」我抬手想摸,嘴里喃喃地说,「怪不得那么疼。」
大学第一学期,我跟南浩年不熟,对他这种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一点好感都没有。
所以我并不打算大方地原谅他。
南浩年却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语气很冲地说,「手都是细菌,你脏不脏,摸什么摸?」
「南浩年,是你弄伤的人家,态度好点。」南斯年从后面走进来,蹲下身子也替我查看额头的伤。
他的眼睛深邃得像一晚.晚.吖汪清泉,眉眼间比南浩年更为沉稳有神,温柔又细致地撩起我的额间的碎发,可他的脸上却又带着清冷淡漠的气质,这种反差让我一瞬间心动了。
我呆呆地说,「没事的,我不疼了。」
我的心在狂跳,声音大的怕他凑近些就能听到,我当然感觉不到额头上的疼了。
「刚刚又说疼,现在又说不疼,你们女人真是善变得够可以。」南浩年嗤笑一声,毫不客气地嘲笑我。
但在南斯年的要求下,他还是乖乖地跟在我们身后一起去了医务室。
谁知,校医院竟给我诊断为轻微脑震荡。
「同学,十分抱歉,我们会对你负责的。」南斯年蹲下身子,与坐在椅子上的我平视,眼神温柔却又疏离,「我叫南斯年,是南浩年的哥哥。」
我大胆又热烈的十八岁对他疯狂地着迷,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他的名字,一不小心就将那三个字刻在了心里。
在南斯年的监督下,南浩年被迫要给我带一个星期的营养餐,在此期间我越是了解南斯年,对他就越是上头。
我决定要对他展开追求,在他打球的时候给他送水,给他当啦啦队,毫不掩饰对他的喜欢,期末公共课找他要笔记,在大二那一年我给他写情书告白,「南斯年,我喜欢你,我想跟你在一起。」
他看也没看地拒绝了,「我暂时不想谈恋爱。」
7
但我没有放弃,依旧对他穷追不舍,他依旧客气又疏离。
我对他的明恋让几乎整个京燕大学的学生都知道我喜欢他。
直到我大三那一年,出国参加舞团巡演的谢溪回到了南斯年的身边,跟他如胶似漆地出没在学校里整整三个月。
我这才知道南斯年不是不想谈恋爱,只是不想跟我谈恋爱。
谢溪跟南斯年青梅竹马,更是他的十六岁的初恋,两人一直恋爱到了20岁,谢溪被巴黎舞团选中参加巡演,便主动和南斯年提出了分手。
南斯年并没有挽留,可大家都说他消沉了一年性格才变得清冷起来,直到谢溪在他23岁这一年回来了,他的人生又是彩色的了。
他清冷的脸上竟出现了为数不多的笑容,那温柔的眼神软似水。
深邃眼睛里的感情比那日在医务室要更加的细腻,或许这才是真正的温柔。
而那日全是我臆想的。
谢溪回来的三个月像是乌云笼罩了我,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停止了对他一切的追逐。
旁人表面上安慰我,实际上却在背地里嘲笑我,舔狗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就连那三个月里,一向跟我不对付各种挖苦我的南浩年也看我可怜消停了好一会儿。
然而谢溪又走了,她回国不过是为了参加南斯年的毕业典礼,顺带向我宣誓一下主权。
我希望我的生活回归平静,可纠缠了南斯年三年,要一下抽离,并不容易。
我的室友欧雯生日宴,给我发了请帖,去到才发现她这个上流社会的晚.晚.吖千金小姐,邀请了京市大半个圈子的少爷千金来参加她的宴会给她庆祝生日。
其中南斯年兄弟俩也都来了。
我为了追南斯年,没少跟他身边人的搞好关系,欧雯叫来的这些人,我几乎都跟他们碰过面,有些甚至加过联系方式。
他们本就不怎么把我放在眼里,谢溪一回国,我就更像是个笑话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