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姜宁沈京墨免费观看-2023最火热点小说姜宁沈京墨最新更新
时间：2023-06-12 16:34:59 热度：37.1℃ 作者：网络
整个晚上，她被沈京墨压在怀里，困在身下。
沈京墨跟她额头相抵，气息不稳，“公司没给你配助理？”
姜宁安静几秒，明白过来他这话的意思，他还在耿耿于怀连着打她八次手机却无人接听。
她有个小助理，是录节目期间，瞿培临时安排给她。
“有，那晚我让小助理先回酒店休息，司机送我去的医院，手机落在后座，司机打游戏可能没听到。”
沈京墨忽然看着她的眼，问她：“记不记得我手机号是多少？”
姜宁点头，看过他手机号的人轻易忘不掉，最老的号段，尾号又特别。
他说：“背一遍给我听。”
姜宁道：“我真记得，不用检查。”
她越是这样说，在沈京墨那里就有掩饰的意思。
沈京墨眼底晦暗不明，没说什么，只是不停要她。
姜宁搂着他脖子，跟他黏在一起。
不得已，她用手指在他背上把那串号码写出来。
沈京墨改用手肘撑在她身侧，他俯下身来亲她，“以后要是没带手机，借别人手机打给我。”
“知道了。”姜宁不由“嗯”一声，攀紧他的脖子。
翌日，姜宁早起，康波预约了今天上午去办理房本加名字的手续。
沈京墨正在看车外，转过头，回她：“不清楚。”
什么时候能修好，他不清楚。
修理费多少，他更不清楚。
因为是姜昀星撞坏的车，管家可能觉察出他不关心车损，后来也没向他汇报修理情况。
“想开那辆车？”他问。
姜宁无所谓：“开哪辆都一样。不过那辆车的颜色我喜欢。”
沈京墨对坐在副驾驶的康波说：“等新款上市，同样颜色再买一辆。”
康波：“……好的。”
他越来越看不懂老板，可能是因为，老板对姜宁的原则和底线，不再是他一贯的原则和底线。
变更手续办理得很快，姜宁和沈京墨从交易大厅出来时才十点钟。
沈京墨要去公司，他把车留给姜宁，接他的另一辆商务车已经在路边等着。
上车前，姜宁问他：“晚上你几点回？”
“不好说，你要睡不着就等我回去。”沈京墨问她：“今天什么安排？”
姜宁说：“睡回笼觉，看看小说，然后练签名。”
他警告她：“你要在我书房练签名就好好练，别到处瞎写，哪儿都要来两下。”
姜宁曾用铅笔在他的记事本上写了不少签名，每页都写上两个。
她笑道：“那是你的荣幸。”
两人言别，沈京墨没有避讳，在车来车往的停车场，他把姜宁搂在身前抱了抱，之后坐上商务车离开。
姜宁驱车去银行，她打算把之前他转给她的五千万再转给他，当作她购买一部分别墅的房款。
如今她的公寓有他的一半，他的也是，可两套房子的市值差得不是一星半点，怎么算也是他吃亏。
她盘算着等他生日要送份什么大礼。
他们在上班时间来办理业务，一同进出，在停车场也没有故意藏着掖着，所以没几天，田清璐对他们俩同时出现在房产交易大厅的事便有所耳闻。
进一步打听，原来沈京墨把爷爷送他的那套别墅，加了姜宁的名字。
酒吧里这会儿正嘶吼着，重金属的敲击振聋发聩，丁宜听不清楚田清璐在说什么，眨眼的工夫，田清璐两杯酒下肚。
那边一曲结束，终于消停，勉强能听得见说话声。
“今晚你往死里喝，我请客。”丁宜又给她点上两杯。
田清璐酒量不错，两杯酒不足以让她醉，她现在清醒得很，巴不得能醉。
“他到底什么意思？”她像是自言自语。
丁宜耸肩，“我又不是他，你问我问谁去。”见闺蜜这么难受，她丝毫同情不起来，该说的在她订婚前她说了不止百遍。
田清璐指尖转着空酒杯，冷不丁道：“他们都在看我笑话，我知道。”
他们是她那些塑料小姐妹，还有圈子里的其他人。
丁宜撑着下巴，沉默不语，抿着酒耐着性子听她倒苦水。
田清璐搁下空酒杯，顺手又端一杯，以前再难过也没像今晚这样失态，她想忍来着，没忍住。
她自欺欺人，以为沈京墨不想跟姜宁分手只是一时不习惯，于是她不计较，给他一段时间去处理。
可他呢，越来越过分。
现在明目张胆带着姜宁出来。
“姜宁还不知道沈京墨跟我订婚。”她竖起酒杯，一口气喝光。
丁宜看向她，“然后呢？”
田清璐说：“姜宁有知情权。”
“你要是让姜宁知道了，不怕沈京墨跟你翻脸？”
“现在这样和翻脸有什么区别？”
丁宜瞅着她半晌，她太了解田清璐的性子，决定的事情不可能罢手，“有本事你跟沈京墨正面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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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姜宁睡到自然醒。
沈棠今天回北京，签一个广告代言合同，蒋城聿准备了很久的情人节礼物终于准备好，想方设法让沈棠回来。
姜宁起床，拉开窗帘，外面天气不错，她的心情也不错。
她跟沈棠约好喝下午茶。
午后，姜宁精心打扮一番，驱车前往和沈棠约好的咖啡馆。
在去咖啡馆的路上，手机响起，她还以为是沈棠的电话，瞥了一眼手机屏，是个陌生号码，她按下接听键。
“你好，是姜宁温小姐吧？”对方的语气很淡。
姜宁：“你好，哪位？”
“你应该不记得我。免贵姓田，田清璐。”
姜宁皱眉想了几秒，对这个名字确实没印象。
还不等她问田清璐找她有什么事，田清璐开门见山道：“有空吗？我们见一面，想和你谈谈我未婚夫。”
姜宁一头雾水，更是莫名其妙，“谈你未婚夫？”
“对，你没听错。”
“你未婚夫是？”
“沈京墨。”
第15章 和你未婚妻喝了两杯咖啡
“滴-滴-滴-”，鸣笛声此起彼伏，把姜宁的魂唤回来。
她木然看着越野车的前挡玻璃，旁边车道的车子缓缓往前行驶，只有她在原地。
“滴-滴-”后车又催了两声。
姜宁双手握着方向盘，不知道要干什么，车子怎么都不动。
想起来，她没踩油门。
后车的司机终于不耐烦，下车过来。
“咚咚！”那人重重叩车窗。
姜宁透过车玻璃看眼前的人，怎么都看不清他的轮廓，整个人在她眼里似乎都是模糊的，只有影影绰绰的虚幻。
她滑下车窗，“对不起啊，身体突然有点不舒服。”
那人瞅着姜宁苍白的脸，认出是她，满脸怒气瞬时褪尽，“我给你叫120。”说着，从兜里摸手机。
“不用，谢谢。现在好点了。”
“少熬夜，把命拼没了，你拿什么开这几百万的车？”
姜宁怎么也挤不出一丝笑，再次感谢，想想油门在哪只脚，轻踩下去。
汽车缓慢爬行，很快跟上前面的车。
随着车子等红灯，她再次断片。
田清璐在电话里还说：我们见过，你肯定没印象，阮导生日那晚，在酒店的专梯里。
原来她还当着人家未婚妻的面给他打电话。
她忍不住问田清璐：你们哪天订的婚？
田清璐说：这个月六号。
这么讽刺，正好是她从江城赶来陪他的那天。
他喝了那么多酒，她还以为是不得已的应酬，又在想，对方到底是谁，能有面子让他喝那么多。
合着是他自己的订婚宴。
当时觉得有点古怪、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的地方，现在终于有了合理解释。
为什么管家见到她，一次比一次惊讶，因为沈京墨已经订婚，管家大概怎么都想不通，她为什么还会毫无心理负担地出现，甘愿做三。
至于六号那天中午，她问沈京墨索要拥抱，他为什么三番两次没有回应她。
因为他已经是别人的老公。
旁边的汽车再次朝前挪动，姜宁的反应慢半拍，大脑空白几秒，发动汽车。
她不敢再开，给瞿培打电话，让瞿培安排司机给她。
瞿培问她：“什么情况？”她说：痛经，疼得受不了。
瞿培让她原地等着。
好不容易驶过这个路口，姜宁靠边停车，把定位发给司机。
车窗没关，冷风呼呼往里钻。
姜宁趴在方向盘上，浑身没劲。
旁边的光线被黑影挡住，她侧脸，看到的是穿制服的交警。
交警说道：“刚才你后面那辆车的司机说，你身体出了问题。不舒服赶紧去医院，不能拖。”
姜宁坐直，说明原委：“情绪有点不稳，不敢继续开。我叫了司机，在来的路上。谢谢你们啊。”
“不用去医院？”
“不用。谢谢。”
交警没再多问，指关节点点车窗，示意她关上，“别着凉。”
瞿培给她安排的司机半小时后过来，她挪到后排去坐。
车里开着暖气，她手脚还是冰凉，几乎凉透。全身没有不冷的地方。
眼睛也干，看手机屏幕有重影。
揉了好几遍眼，勉强看清。
她跟沈棠约好喝下午茶，眼下只能失约，她告诉沈棠，沈京墨的未婚妻约她见面。
等消息发出去，姜宁才反应过来她到底在说什么，打算撤回消息，怕沈棠担心她，已经来不及，沈棠看到了。
沈棠要陪她去见田清璐，她没让。
【田清璐要说的话，我都猜个八九不离十。等我把烂摊子收拾收拾，再去找你吃饭。】
手机有短息进来，是一条入账通知，她账户到了一笔钱：49，999，480
她转给沈京墨五千万，他只留下520块，余下的又让康助理原路退回来。
如果今天田清璐没给她打电话，如果她还不知道他已经订婚，且婚期不远，她看到他留下520，应该会很开心。
现在只觉得，自己蠢透了。
下车前，姜宁拿出化妆镜认真补妆。
田清璐给她发消息，说：【我到了。】
她们比约好的时间，提前了半小时。
见到田清璐本人，姜宁觉得眼熟，对她有点印象，那晚在酒店的专用电梯里，好像还有一个美女。
田清璐也算得上漂亮，但不柔和，眼神犀利，极具进攻性。
颜值上，田清璐差姜宁一些，气质上不输什么，她的气质透着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田清璐今天穿一件裸粉的长裙，把气质衬托得稍微温和一点。
她衣柜里统共就那么几件恬静颜色的裙子，八百年不见得穿一回，今天却鬼使神差穿上。
她冲着姜宁牵牵嘴唇，想勉强笑笑，又没笑出来。
“坐吧。”她给姜宁点了一杯咖啡。
姜宁把大衣搁一边，在田清璐对面坐下。
包间里暖烘烘的，她手脚还是冷。
不用田清璐多说，她猜到田清璐的背景，能跟沈京墨订婚，自然是一个圈子。权贵圈里，那个田家，她知道。
她没看田清璐，不关心田清璐脸上什么表情，更不关心她是不是在盯着自己看。
为了一个不值得的男人，跟另一个女人见面，是她最唾弃的事。
但她还是来了。
姜宁拿起咖啡勺，心不在焉搅动咖啡，她的自尊心，像咖啡上的拉花，一搅立即碎掉，稀碎稀碎。
田清璐等半天，等不到姜宁说话，自己先开口：“我知道你不知道我跟沈京墨订婚。”
很拗口的一句话，姜宁却听得清楚明白，她抬眸，“你既然知道，电话里说一声就行，实在用不着见面，多余。你怕我缠着他不放？”
田清璐干巴巴解释：“你要是那样的人，我也不会来找你。”
顿了顿。
她兀自说：“还是有必要见一面。我至少得看清楚，我未婚夫在外面找的女人长什么样，是什么性格，到底有什么地方让男人念念不忘。那天在电梯里，我没怎么看清。”
每句话的每一个字，比针尖还扎人。
一字一字戳在姜宁身上。
姜宁放下咖啡勺，握着咖啡杯端起来，太过用力，指尖泛白。
她轻抿咖啡，把碎了一地的自尊，连同变成泡沫的拉花一起咽下去。
田清璐以为姜宁会反过来嘲她，出出心头的火气，但她失算。
杯子里的咖啡少了一半，姜宁还是沉默不言。
来之前丁宜跟她说过：放心，你就算见到姜宁，人家也不稀罕在你跟前秀那点优越感，她拎得比你清，知道沈京墨跟她在一起三年，都能毫不留情说订婚就订婚，一点没把她当回事，这个时候姜宁再显摆沈京墨有多爱她，是自取其辱。真要爱她，不会让她受这个委屈。
看来还是丁宜了解姜宁。
一杯咖啡喝完，姜宁始终没吱声。
田清璐叫来服务员，给姜宁续杯。
姜宁对咖啡没兴趣，刚才喝它，是就着苦味把三年的委屈咽下去。
她往后一靠，倚在沙发里，淡淡看着田清璐，“你叫我来，不是想看我本人长什么样吧，有什么想说的、想让我不痛快的，尽管说。我不是随时都有兴趣听。”
田清璐微微翘翘嘴角，不知道算不算笑。在姜宁跟前，她是彻头彻尾的输家。姜宁刚才那句话是在施舍她。
施舍就施舍吧。
反正已经走到这一步，她道：“让你不痛快，也是让我自己不痛快。”
姜宁下巴一点，“说吧，洗耳恭听。”
田清璐觉得自己可能疯了，她受够一个人嫉妒姜昀星，疯狂想拉着姜宁垫背，“你跟沈京墨在一起三年，听没听过姜昀星这个名字？”
姜宁微笑，不动声色道：“怎么，姜昀星跟我长得很像？”
“这倒没有，你们俩各有各的美。”
田清璐顿了一下才说：“可能我跟姜昀星是情敌，觉得她长得也就那样，没他们说的那么夸张。”
随后，她话锋一转：“沈京墨第一个喜欢的人就是姜昀星，他追的姜昀星。后来两人因为什么分手，我不太清楚。你跟他在一起三年，应该了解他，他那个人，不管做什么都由着自己性子，从来不在意别人怎么说他，他唯一怕的是别人议论姜昀星。他对姜昀星的好，我嫉妒也嫉妒不来，就算他跟姜昀星分手好几年，他还是处处替姜昀星考虑。”
“给你看看姜昀星照片，免得下次见到，你不知道她是谁。”
田清璐打开朋友圈，她跟姜昀星都安静躺在对方的联系人里，从来没联系过，也从来不点赞对方的朋友圈。
到底为什么还没删除好友，谁知道。
她找到姜昀星的照片，把手机递到姜宁面前。
姜宁目光定格在姜昀星的脸上，她见过姜昀星，那个追尾她跑车的气质美女。
她定定神，努力拼凑当天的画面。
沈京墨那天原本不打算送她去跟她父母吃饭，临了改变主意，她还跟傻子似的，以为他是想多陪陪她。
他当时说，他不是专程送她，原来是这个意思。
因为是姜昀星追尾了他的车，因为怕被熟人看到后，误会姜昀星跟他藕断丝连，因为怕别人闲言碎语让姜昀星难做人，他要避嫌，所以才决定送她去饭店。
可对她呢？
他从来没考虑过她。
也从来不关心她难不难过。
他从来没有想过，他未婚妻找上门来时，她会多难堪。她所有的自尊和骄傲都被田清璐踩在脚底下，她在田清璐嘴里成了他在外面找的女人。
田清璐收回手机，又断断续续说了几句。
姜宁在出神，没听到她说什么。
“我不清楚沈京墨怎么许诺你的，又给了你什么希望，让你觉得你有机会嫁给他，不过他说了什么已经不重要。他心里清清楚楚以后要娶的人是谁。别说他，蒋城聿你肯定熟悉。”
田清璐提到蒋城聿，把姜宁的思绪拽回来。
姜宁看向她，不懂她突然说蒋城聿又是什么意思。
田清璐说：“其实我们都知道，蒋城聿的老婆是谁谁谁。像我们这样的家庭，婚姻根本没得选。不管是感情还是喜好，最后都得给家族利益让道。”
姜宁听得出话外音，田清璐是借此告诉她，沈京墨跟她只不过是玩玩而已，别当真。就算是蒋城聿，也知道自己的联姻对象是谁，不会跟沈棠有结果。
感觉到门口有人，她倏地抬头，跟沈棠的视线撞一起。
沈棠不放心她，还是找了过来。
田清璐认识沈棠，怎么也没料到，她刚才那翻话会被沈棠听到。
她不想得罪蒋城聿，至于蒋城聿以后跟谁结婚，跟沈棠会不会分手，她一点不关心，跟她没半分钱关系。
却偏偏喝凉水都塞牙缝。
要是沈棠回去找蒋城聿闹一出，蒋城聿还不得把账都算在她头上。
田清璐起身，对着姜宁微微欠身：“抱歉，今天冒昧打扰了。”她拿上包告辞。
包间安静下来。
沈棠走到姜宁旁边坐下，给她捂捂手，“怎么这么凉。”
她给姜宁倒了一杯热水捧在手里捂着。
姜宁反过来安慰她：“别听田清璐瞎扯，她现在在气头上，什么话难听，什么话能气到我，她就专拣什么话说。蒋城聿不是沈京墨，他们不是一类人，人和人渣还是有区别的。”
沈棠笑，“一个男人而已，真无所谓。”她抱抱姜宁，盯着姜宁看，眼睛没有哭过的痕迹。
姜宁知道她在看什么，“放心，脑子没进水。”
她拿着玻璃水杯的手不知怎么突然抖了下，沈棠帮她扶稳。
“没事。”她说。
沈棠见过姜宁哭，在她创作剧本时沉浸进去，写到悲的部分，一包纸巾不够用。
今天大概是太难过，一滴眼泪都没有。
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姜宁，“你想不想打沈京墨？我帮你打，我打架最在行，知道从哪下手。”
姜宁：“不用，我自己来。”
沈棠陪姜宁安静坐着，姜宁喝了半杯水，眯着眼靠在沙发里，她花了两个多钟头，一丝一丝抹去她跟沈京墨的三年，然后彻底接受他已经订婚，且不久就要娶另一个女人的事实。
天色暗下来，姜宁和沈棠分开，各自回家。
汽车沿着她开过的路又开回去，她看着窗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觉得累，想躺床上睡个昏天黑地。
手机响了，姜宁吓一跳，回过神来，从包里摸到手机。沈京墨给她打来电话，第一遍她没接，他紧跟着打来第二遍。
姜宁接通，冷淡道：“什么事？”
“我没事，倒是你。”
“我怎么了？”
“你身体不舒服，不知道给我打电话？还逞能开车，不要命了？”刚才秦醒给他打电话，问他姜宁情况怎么样，说下午在路上遇到姜宁，姜宁的车在他前面，由于身体不舒服，一度不能开车。
姜宁没心思去猜沈京墨怎么知道她当时身体不舒服，她答非所问：“你今晚早点回来，八点之前。”
沈京墨看手表，“我七点半到家。”问她：“怎么回事？你去没去医院？医生怎么说？”
“去医院干什么，我的病医院治不了。”
沈京墨听出她话里有话，还是故意找茬的语气，他没跟她计较，“在哪，我去接你。”
“用不着。”
沈京墨现在摸不透她发脾气的规律，不是生理期也照样不讲理。
他合上文件，缓和气氛：“你下午干什么去了？”
姜宁说：“干了些没用的事，跟你的未婚妻田清璐喝了杯咖啡，聊了几句你的心上人姜昀星，后来天就黑了。”
她周围、还有电话里，陷入死寂。
姜宁只在剧本里写过，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其实觉得有点夸张，反正自己没经历过。今天，她在跟沈京墨的通话里，切切实实体会了一把，什么叫世界都安静了。
第16章 一巴掌
姜宁切断通话，她不想在电话里听沈京墨解释。
不过她的担心实在多余，沈京墨根本没再打过来。
汽车一路抵达别墅门口。
姜宁让司机停在路边，沈京墨的别墅有独立安保，保安见是她的车，像往常那样将门打开。
她没下车，身体从车窗探出来，麻烦保安：“帮我喊管家。”
管家看姜宁的车停在门口，以为姜宁还要出去有事，没多想。
他走到车跟前，询问：“是不是要备点宵夜？”
“不用。”姜宁道明来意：“我过来拿东西，平板在二楼书房，桌上的几摞手稿也麻烦您帮我装起来，您再让阿姨到主卧把我行李箱拿下来，其他东西我不要，你们该扔就扔。”
管家错愕，没反应过来。
姜宁熟悉这个眼神，之前她就顶着这样的眼神，住进别墅三次，那时候她不理解管家看到她为什么惊讶。
现在，换成管家不理解。
“我跟他分了。”
管家不清楚怎么回事，一早沈京墨出门，他们还好好的。
姜宁跟沈京墨闹以前也吵过架，闹过很快和好。在气头上什么事都做得出，回到自己屋说不定冷静冷静，气自然就消了。
他劝道：“你上楼去看看，万一有什么要紧东西忘了带。”
姜宁说：“不方便。他有未婚妻，我再进去算什么。”她再次提醒道：“我只要箱子，其他东西不要。”
管家欲言又止，他点点头，没再说什么，转身进别墅。
一个手提电脑包，一个十八寸的空箱子，结束了她跟沈京墨的三年。
临走，她把沈京墨几辆车的副钥匙还给管家。
七点十分，姜宁的车子离开别墅区。
二十分钟后，沈京墨回来。
到家，他没看到姜宁的车在院子里，问管家：“她人呢？”
管家道：“回去了。温小姐连院子也没进，一直在门口等着把东西拿走。”
沈京墨站在沙发旁，从落地窗看外面，停车坪昏暗空荡。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什么都没说。
管家不敢多问。
沈京墨弯腰，从茶几上拿水喝，看到茶几上整齐摆放着的车钥匙。
喝了半杯水，他随手抄起其中一把钥匙，径直去取车，大衣都没穿。
去姜宁公寓的路，沈京墨再熟悉不过，三年来不知道走过多少遍，刚才，他开错一个路口，只好绕路，后来索性开导航。
他给姜宁发语音：【在家吗？我十分钟到。】
姜宁没回。
沈京墨不确定姜宁有没有把公寓密码改掉，他准备输入密码，手指在数字键上略顿，遂又敲门。
“姜宁？”
叩门声和门铃交替响，没人来开门。
沈京墨没有贸然输密码，掏出手机给姜宁打电话，连打两次，没人接听。
他输密码，输入最后一个数字，心提了一下。
“叮铃”一声，锁打开。
她没改掉密码。
“姜宁？”沈京墨在玄关处换鞋，边唤她。
客厅里的灯亮着，行李箱孤零零立在餐客厅的过道上。
沈京墨往里走，去找她。
卧室那边传来脚步声，紧跟着他看到她人，她趿着拖鞋，身上裹着厚款浴袍，头发吹了半干。
姜宁刚才在浴室吹头发，没听到门铃，也没听到手机振动，家里的暖气刚开，她嫌冷，在家居服外面又罩一件浴袍。
穿了厚浴袍还是冷。
她像没看见沈京墨，去厨房倒热水喝。
沈京墨把行李箱拎到沙发边上，他看着厨房，姜宁背对着他，站在那喝水。他没想好怎么跟她说。
姜宁知道沈京墨不会解释什么，更不用说那种追悔莫及、求原谅、极力挽回的戏码会发生在他身上。
沈京墨也了解姜宁，她不会大吵大闹，不会质问他，也不会问他讨要一个说法。
两人从未有过的平静。
姜宁在厨房喝了一大杯热水，放下杯子，又站了几秒，转身去客厅。
沈京墨没闲着，姜宁住过的地方最多的是书，到处都是。
他把书籍归类，杂志跟杂志放一起，言情小说摞成一摞，其他不好分类的堆在一块。
房间里温度慢慢升高，姜宁还是觉得冷，她双手抱臂，不断摩挲胳膊。
沈京墨还在整理书。
“放那别弄了。”她打破沉默。
沈京墨把手里的最后一本小说归类，站起来。
两人身高有段差距，姜宁仰头看他。
沈京墨迎上她空洞的眼神，她皮肤底子好，白里透粉，现在是苍白，嘴唇涂了口红，还是没气色。
姜宁语气和平时无异，“你把自己东西收拾好带走，今晚不拿走的，我就当你不要了。”
沈京墨没回应，而是说：“你没有想问我的？”
有，有很多，想了一个下午也没想明白的，现在又觉得没必要问。结局摆在她眼前，不管问什么，除了自欺欺人，一点别的用没有。
她反问：“你想让我问你什么？问你有多爱我，爱到不惜让我做三？”
又是一阵沉默。
姜宁发现自己还是有个问题要问，“你怎么知道我开车时身体不舒服？”
沈京墨道：“我朋友秦醒，当时在你后面那辆车。”
还真有这么巧的事。姜宁听过秦醒的名字，他跟蒋城聿都是沈京墨的发小，一起长大，一个圈子里玩。
“他肯定知道你订婚，还又知道我在你订婚后，继续跟你在一起，在他眼里，我是不是……”
“别这么说你自己。”沈京墨有预感她要说什么，直接打断她，不想听那些话从她自己嘴里说出来。
姜宁笑了笑，笑里一半是自嘲，一半是讽刺。
“我以为，我在你心里跟别人不一样，在田清璐打我电话前，我还是这么以为。”
“你为田清璐考虑你们俩的将来，你为姜昀星考虑名声，我呢？好歹在一起三年，自尊你都不给我留一点，哪怕一丁点。”
沈京墨伸手去抱她，“不许哭。”
姜宁吼道：“你眼瞎啊，哪只眼看我哭了！”
她眼眶里蓄着一汪水，她硬是把眼泪给逼回去。她能为自己哭，能为自己剧本里的纸片人哭，但绝不可能为沈京墨。
“你放开我！”
沈京墨没松手，想到她下午因为接到田清璐的电话，连车都不知道怎么开，他把她抱得更紧。
他来之前，她劝过自己，好聚好散，不再跟他纠扯，不吵不闹，不然弄得好像她有多在乎他似的。
何必。
可现在统统不管用。
她猛地推开他，扬起手就是狠狠一巴掌。
“啪”一声，把他们的三年强行画了一个句号。
姜宁的手麻掉，沈京墨的左侧脸也是。
终于安静下来。
他应该没料到，有生之年还有人敢扇他耳光。
沈京墨一瞬不瞬瞅着她，“气消了没？”
姜宁揉揉又疼又麻的右手，冷笑，“你以为你的脸多值钱？”他以为自己挨的一巴掌能抵消她的委屈。
她上前一步，一把精准薅住他衬衫领口，拽着他往浴室拉。
没需要她用多少力气，沈京墨任由她出气，配合她。
浴室门半敞，她用胳膊肘直接给撞开。
沈京墨下意识伸手去揉她胳膊肘，怕她撞疼。
姜宁用力甩开他。
眼前是一浴缸的水。
沈京墨似乎知道她要干什么，他立在那，没阻止她。
姜宁用了所有蛮力，把他整个人往浴缸推，他重心不稳，跌进去。有浴枕挡着，没撞到头。
“哗啦”，水溅了一地。
姜宁抬腿，屈膝，膝盖死死顶在他胸口。
置物台的红酒杯打翻在浴缸里，红酒泼得他衬衣上到处都是，水里也是。像打翻的染料，毁了整幅画。
姜宁嫌红酒杯碍事，抓起来，看也不往后看，直接甩出去，甩到镜子上。
“砰”地一声，酒杯摔碎。
碎了满地。
几道红酒汁顺着镜子往下滑，颜色越来越淡。
后来什么都看不见。
她打他时，沈京墨不忘用手护住浴缸两边，怕她不小心，胳膊撞上面。
“不用你假惺惺！”姜宁再次吼出来。
她讨厌见他这样。
地上到处都是水，裹着碎玻璃渣。
姜宁打累了，突然觉得没意思。
她脸上分不清是眼泪还是水，他抬手，虚虚揽在她身后，“站好了，地上都是玻璃渣。”
姜宁推开他，抹一把脸，弯腰，把湿哒哒往下滴水的浴袍攥手里，用力绞。
不再管沈京墨，她平静走开，水顺着她走过的地方，滴了一路。
沈京墨从浴缸起来，清理地上的碎玻璃。
冲过澡，他换套干衣服出去。
客厅里，姜宁不在，厨房的灯也熄了。
这个时候，解释是多余，不管他说什么，姜宁不会信。他去了书房，把常用的东西装在文件包里带走。
整理好，他去卧室找姜宁。
卧室的衣帽间里悉悉索索，他走过去，喊了句：“姜宁。”
衣帽间的地上摆着好几个行李箱，她正往箱子里放衣服，都是他的衬衫。
姜宁回头看他，眼神淡到让他觉得陌生，她说：“你东西太多，我帮你一起打包，这样快点。”
说完，她转过身，继续从衣柜里拿衣服。
沈京墨看着她后背，说：“过两天，我来看你。”
至于那些东西，他没打算带走，“你收拾好放在我那半房间。”
房本上有他名字，房子有他一半。
姜宁正好从衣架上取衬衫，握着衣领的手微顿，然后慢慢转身，“谁的房子归谁，抽空我们再去办下手续。”
她指指满衣柜他的衣服，“确定不带走？”
沈京墨无声凝视她。
姜宁当他默认不要了，其实这些东西对他来说可有可无，他别墅里多的是，不差这几箱衣服。
“你不要的话，我打包处理掉，你如果要，明天让康助理过来拿。”
隔了两秒，她又说：“走的时候帮我把门关好。”
她接着整理衣服，背对着身后的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忽然她想起一件事，侧脸喊他：“诶。”
沈京墨刚跨出衣帽间，转身问：“怎么了？”
姜宁把手里的一件衬衫胡乱叠两道，扔进箱子里，“请求你帮个忙。”
沈京墨：“用不着请求，你说。”
姜宁看着他的眼，说道：“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你，以后要是有什么场合，你如果提前知道我可能过去，麻烦你回避一下。有你在的场合，我肯定不会打扰。不指望你对我能像对姜昀星那么上心，所以我请求你帮这个忙。不想再跟你见面。提前在这谢谢你。”
沈京墨只是定定看她，不置可否。
说着，姜宁从旁边沙发上拿过手机，她突然想到，她在他手机里改过的备注，无地自容。他有自己的老婆，不是她。“我把你联系方式删了，房子上面的事，你让康助理联系我。”
“姜宁。”沈京墨不知道为什么要喊她，是想制止她删除，还是因为别的。
姜宁当着他的面操作，删掉他的微信号，把他的手机号加入黑名单。
沈京墨跟她额头相抵，气息不稳，“公司没给你配助理？”
姜宁安静几秒，明白过来他这话的意思，他还在耿耿于怀连着打她八次手机却无人接听。
她有个小助理，是录节目期间，瞿培临时安排给她。
“有，那晚我让小助理先回酒店休息，司机送我去的医院，手机落在后座，司机打游戏可能没听到。”
沈京墨忽然看着她的眼，问她：“记不记得我手机号是多少？”
姜宁点头，看过他手机号的人轻易忘不掉，最老的号段，尾号又特别。
他说：“背一遍给我听。”
姜宁道：“我真记得，不用检查。”
她越是这样说，在沈京墨那里就有掩饰的意思。
沈京墨眼底晦暗不明，没说什么，只是不停要她。
姜宁搂着他脖子，跟他黏在一起。
不得已，她用手指在他背上把那串号码写出来。
沈京墨改用手肘撑在她身侧，他俯下身来亲她，“以后要是没带手机，借别人手机打给我。”
“知道了。”姜宁不由“嗯”一声，攀紧他的脖子。
翌日，姜宁早起，康波预约了今天上午去办理房本加名字的手续。
沈京墨依旧没委托律师，陪她一同过去。
去的路上，姜宁想起前段时间被气质美女追尾的那辆跑车，她问沈京墨，跑车什么时候能修好，维修费大概多少。
沈京墨正在看车外，转过头，回她：“不清楚。”
什么时候能修好，他不清楚。
修理费多少，他更不清楚。
因为是姜昀星撞坏的车，管家可能觉察出他不关心车损，后来也没向他汇报修理情况。
“想开那辆车？”他问。
姜宁无所谓：“开哪辆都一样。不过那辆车的颜色我喜欢。”
沈京墨对坐在副驾驶的康波说：“等新款上市，同样颜色再买一辆。”
康波：“……好的。”
他越来越看不懂老板，可能是因为，老板对姜宁的原则和底线，不再是他一贯的原则和底线。
变更手续办理得很快，姜宁和沈京墨从交易大厅出来时才十点钟。
沈京墨要去公司，他把车留给姜宁，接他的另一辆商务车已经在路边等着。
上车前，姜宁问他：“晚上你几点回？”
“不好说，你要睡不着就等我回去。”沈京墨问她：“今天什么安排？”
姜宁说：“睡回笼觉，看看小说，然后练签名。”
他警告她：“你要在我书房练签名就好好练，别到处瞎写，哪儿都要来两下。”
姜宁曾用铅笔在他的记事本上写了不少签名，每页都写上两个。
她笑道：“那是你的荣幸。”
两人言别，沈京墨没有避讳，在车来车往的停车场，他把姜宁搂在身前抱了抱，之后坐上商务车离开。
姜宁驱车去银行，她打算把之前他转给她的五千万再转给他，当作她购买一部分别墅的房款。
如今她的公寓有他的一半，他的也是，可两套房子的市值差得不是一星半点，怎么算也是他吃亏。
她盘算着等他生日要送份什么大礼。
他们在上班时间来办理业务，一同进出，在停车场也没有故意藏着掖着，所以没几天，田清璐对他们俩同时出现在房产交易大厅的事便有所耳闻。
进一步打听，原来沈京墨把爷爷送他的那套别墅，加了姜宁的名字。
酒吧里这会儿正嘶吼着，重金属的敲击振聋发聩，丁宜听不清楚田清璐在说什么，眨眼的工夫，田清璐两杯酒下肚。
那边一曲结束，终于消停，勉强能听得见说话声。
“今晚你往死里喝，我请客。”丁宜又给她点上两杯。
田清璐酒量不错，两杯酒不足以让她醉，她现在清醒得很，巴不得能醉。
“他到底什么意思？”她像是自言自语。
丁宜耸肩，“我又不是他，你问我问谁去。”见闺蜜这么难受，她丝毫同情不起来，该说的在她订婚前她说了不止百遍。
田清璐指尖转着空酒杯，冷不丁道：“他们都在看我笑话，我知道。”
他们是她那些塑料小姐妹，还有圈子里的其他人。
丁宜撑着下巴，沉默不语，抿着酒耐着性子听她倒苦水。
田清璐搁下空酒杯，顺手又端一杯，以前再难过也没像今晚这样失态，她想忍来着，没忍住。
她自欺欺人，以为沈京墨不想跟姜宁分手只是一时不习惯，于是她不计较，给他一段时间去处理。
可他呢，越来越过分。
现在明目张胆带着姜宁出来。
“姜宁还不知道沈京墨跟我订婚。”她竖起酒杯，一口气喝光。
丁宜看向她，“然后呢？”
田清璐说：“姜宁有知情权。”
“你要是让姜宁知道了，不怕沈京墨跟你翻脸？”
“现在这样和翻脸有什么区别？”
丁宜瞅着她半晌，她太了解田清璐的性子，决定的事情不可能罢手，“有本事你跟沈京墨正面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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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姜宁睡到自然醒。
沈棠今天回北京，签一个广告代言合同，蒋城聿准备了很久的情人节礼物终于准备好，想方设法让沈棠回来。
姜宁起床，拉开窗帘，外面天气不错，她的心情也不错。
她跟沈棠约好喝下午茶。
午后，姜宁精心打扮一番，驱车前往和沈棠约好的咖啡馆。
在去咖啡馆的路上，手机响起，她还以为是沈棠的电话，瞥了一眼手机屏，是个陌生号码，她按下接听键。
“你好，是姜宁温小姐吧？”对方的语气很淡。
姜宁：“你好，哪位？”
“你应该不记得我。免贵姓田，田清璐。”
姜宁皱眉想了几秒，对这个名字确实没印象。
还不等她问田清璐找她有什么事，田清璐开门见山道：“有空吗？我们见一面，想和你谈谈我未婚夫。”
姜宁一头雾水，更是莫名其妙，“谈你未婚夫？”
“对，你没听错。”
“你未婚夫是？”
“沈京墨。”
第15章 和你未婚妻喝了两杯咖啡
“滴-滴-滴-”，鸣笛声此起彼伏，把姜宁的魂唤回来。
她木然看着越野车的前挡玻璃，旁边车道的车子缓缓往前行驶，只有她在原地。
“滴-滴-”后车又催了两声。
姜宁双手握着方向盘，不知道要干什么，车子怎么都不动。
想起来，她没踩油门。
后车的司机终于不耐烦，下车过来。
“咚咚！”那人重重叩车窗。
姜宁透过车玻璃看眼前的人，怎么都看不清他的轮廓，整个人在她眼里似乎都是模糊的，只有影影绰绰的虚幻。
她滑下车窗，“对不起啊，身体突然有点不舒服。”
那人瞅着姜宁苍白的脸，认出是她，满脸怒气瞬时褪尽，“我给你叫120。”说着，从兜里摸手机。
“不用，谢谢。现在好点了。”
“少熬夜，把命拼没了，你拿什么开这几百万的车？”
姜宁怎么也挤不出一丝笑，再次感谢，想想油门在哪只脚，轻踩下去。
汽车缓慢爬行，很快跟上前面的车。
随着车子等红灯，她再次断片。
田清璐在电话里还说：我们见过，你肯定没印象，阮导生日那晚，在酒店的专梯里。
原来她还当着人家未婚妻的面给他打电话。
她忍不住问田清璐：你们哪天订的婚？
田清璐说：这个月六号。
这么讽刺，正好是她从江城赶来陪他的那天。
他喝了那么多酒，她还以为是不得已的应酬，又在想，对方到底是谁，能有面子让他喝那么多。
合着是他自己的订婚宴。
当时觉得有点古怪、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的地方，现在终于有了合理解释。
为什么管家见到她，一次比一次惊讶，因为沈京墨已经订婚，管家大概怎么都想不通，她为什么还会毫无心理负担地出现，甘愿做三。
至于六号那天中午，她问沈京墨索要拥抱，他为什么三番两次没有回应她。
因为他已经是别人的老公。
旁边的汽车再次朝前挪动，姜宁的反应慢半拍，大脑空白几秒，发动汽车。
她不敢再开，给瞿培打电话，让瞿培安排司机给她。
瞿培问她：“什么情况？”她说：痛经，疼得受不了。
瞿培让她原地等着。
好不容易驶过这个路口，姜宁靠边停车，把定位发给司机。
车窗没关，冷风呼呼往里钻。
姜宁趴在方向盘上，浑身没劲。
旁边的光线被黑影挡住，她侧脸，看到的是穿制服的交警。
交警说道：“刚才你后面那辆车的司机说，你身体出了问题。不舒服赶紧去医院，不能拖。”
姜宁坐直，说明原委：“情绪有点不稳，不敢继续开。我叫了司机，在来的路上。谢谢你们啊。”
“不用去医院？”
“不用。谢谢。”
交警没再多问，指关节点点车窗，示意她关上，“别着凉。”
瞿培给她安排的司机半小时后过来，她挪到后排去坐。
车里开着暖气，她手脚还是冰凉，几乎凉透。全身没有不冷的地方。
眼睛也干，看手机屏幕有重影。
揉了好几遍眼，勉强看清。
她跟沈棠约好喝下午茶，眼下只能失约，她告诉沈棠，沈京墨的未婚妻约她见面。
等消息发出去，姜宁才反应过来她到底在说什么，打算撤回消息，怕沈棠担心她，已经来不及，沈棠看到了。
沈棠要陪她去见田清璐，她没让。
【田清璐要说的话，我都猜个八九不离十。等我把烂摊子收拾收拾，再去找你吃饭。】
手机有短息进来，是一条入账通知，她账户到了一笔钱：49，999，480
她转给沈京墨五千万，他只留下520块，余下的又让康助理原路退回来。
如果今天田清璐没给她打电话，如果她还不知道他已经订婚，且婚期不远，她看到他留下520，应该会很开心。
现在只觉得，自己蠢透了。
下车前，姜宁拿出化妆镜认真补妆。
田清璐给她发消息，说：【我到了。】
她们比约好的时间，提前了半小时。
见到田清璐本人，姜宁觉得眼熟，对她有点印象，那晚在酒店的专用电梯里，好像还有一个美女。
田清璐也算得上漂亮，但不柔和，眼神犀利，极具进攻性。
颜值上，田清璐差姜宁一些，气质上不输什么，她的气质透着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田清璐今天穿一件裸粉的长裙，把气质衬托得稍微温和一点。
她衣柜里统共就那么几件恬静颜色的裙子，八百年不见得穿一回，今天却鬼使神差穿上。
她冲着姜宁牵牵嘴唇，想勉强笑笑，又没笑出来。
“坐吧。”她给姜宁点了一杯咖啡。
姜宁把大衣搁一边，在田清璐对面坐下。
包间里暖烘烘的，她手脚还是冷。
不用田清璐多说，她猜到田清璐的背景，能跟沈京墨订婚，自然是一个圈子。权贵圈里，那个田家，她知道。
她没看田清璐，不关心田清璐脸上什么表情，更不关心她是不是在盯着自己看。
为了一个不值得的男人，跟另一个女人见面，是她最唾弃的事。
但她还是来了。
姜宁拿起咖啡勺，心不在焉搅动咖啡，她的自尊心，像咖啡上的拉花，一搅立即碎掉，稀碎稀碎。
田清璐等半天，等不到姜宁说话，自己先开口：“我知道你不知道我跟沈京墨订婚。”
很拗口的一句话，姜宁却听得清楚明白，她抬眸，“你既然知道，电话里说一声就行，实在用不着见面，多余。你怕我缠着他不放？”
田清璐干巴巴解释：“你要是那样的人，我也不会来找你。”
顿了顿。
她兀自说：“还是有必要见一面。我至少得看清楚，我未婚夫在外面找的女人长什么样，是什么性格，到底有什么地方让男人念念不忘。那天在电梯里，我没怎么看清。”
每句话的每一个字，比针尖还扎人。
一字一字戳在姜宁身上。
姜宁放下咖啡勺，握着咖啡杯端起来，太过用力，指尖泛白。
她轻抿咖啡，把碎了一地的自尊，连同变成泡沫的拉花一起咽下去。
田清璐以为姜宁会反过来嘲她，出出心头的火气，但她失算。
杯子里的咖啡少了一半，姜宁还是沉默不言。
来之前丁宜跟她说过：放心，你就算见到姜宁，人家也不稀罕在你跟前秀那点优越感，她拎得比你清，知道沈京墨跟她在一起三年，都能毫不留情说订婚就订婚，一点没把她当回事，这个时候姜宁再显摆沈京墨有多爱她，是自取其辱。真要爱她，不会让她受这个委屈。
看来还是丁宜了解姜宁。
一杯咖啡喝完，姜宁始终没吱声。
田清璐叫来服务员，给姜宁续杯。
姜宁对咖啡没兴趣，刚才喝它，是就着苦味把三年的委屈咽下去。
她往后一靠，倚在沙发里，淡淡看着田清璐，“你叫我来，不是想看我本人长什么样吧，有什么想说的、想让我不痛快的，尽管说。我不是随时都有兴趣听。”
田清璐微微翘翘嘴角，不知道算不算笑。在姜宁跟前，她是彻头彻尾的输家。姜宁刚才那句话是在施舍她。
施舍就施舍吧。
反正已经走到这一步，她道：“让你不痛快，也是让我自己不痛快。”
姜宁下巴一点，“说吧，洗耳恭听。”
田清璐觉得自己可能疯了，她受够一个人嫉妒姜昀星，疯狂想拉着姜宁垫背，“你跟沈京墨在一起三年，听没听过姜昀星这个名字？”
姜宁微笑，不动声色道：“怎么，姜昀星跟我长得很像？”
“这倒没有，你们俩各有各的美。”
田清璐顿了一下才说：“可能我跟姜昀星是情敌，觉得她长得也就那样，没他们说的那么夸张。”
随后，她话锋一转：“沈京墨第一个喜欢的人就是姜昀星，他追的姜昀星。后来两人因为什么分手，我不太清楚。你跟他在一起三年，应该了解他，他那个人，不管做什么都由着自己性子，从来不在意别人怎么说他，他唯一怕的是别人议论姜昀星。他对姜昀星的好，我嫉妒也嫉妒不来，就算他跟姜昀星分手好几年，他还是处处替姜昀星考虑。”
“给你看看姜昀星照片，免得下次见到，你不知道她是谁。”
田清璐打开朋友圈，她跟姜昀星都安静躺在对方的联系人里，从来没联系过，也从来不点赞对方的朋友圈。
到底为什么还没删除好友，谁知道。
她找到姜昀星的照片，把手机递到姜宁面前。
姜宁目光定格在姜昀星的脸上，她见过姜昀星，那个追尾她跑车的气质美女。
她定定神，努力拼凑当天的画面。
沈京墨那天原本不打算送她去跟她父母吃饭，临了改变主意，她还跟傻子似的，以为他是想多陪陪她。
他当时说，他不是专程送她，原来是这个意思。
因为是姜昀星追尾了他的车，因为怕被熟人看到后，误会姜昀星跟他藕断丝连，因为怕别人闲言碎语让姜昀星难做人，他要避嫌，所以才决定送她去饭店。
可对她呢？
他从来没考虑过她。
也从来不关心她难不难过。
他从来没有想过，他未婚妻找上门来时，她会多难堪。她所有的自尊和骄傲都被田清璐踩在脚底下，她在田清璐嘴里成了他在外面找的女人。
田清璐收回手机，又断断续续说了几句。
姜宁在出神，没听到她说什么。
“我不清楚沈京墨怎么许诺你的，又给了你什么希望，让你觉得你有机会嫁给他，不过他说了什么已经不重要。他心里清清楚楚以后要娶的人是谁。别说他，蒋城聿你肯定熟悉。”
田清璐提到蒋城聿，把姜宁的思绪拽回来。
姜宁看向她，不懂她突然说蒋城聿又是什么意思。
田清璐说：“其实我们都知道，蒋城聿的老婆是谁谁谁。像我们这样的家庭，婚姻根本没得选。不管是感情还是喜好，最后都得给家族利益让道。”
姜宁听得出话外音，田清璐是借此告诉她，沈京墨跟她只不过是玩玩而已，别当真。就算是蒋城聿，也知道自己的联姻对象是谁，不会跟沈棠有结果。
感觉到门口有人，她倏地抬头，跟沈棠的视线撞一起。
沈棠不放心她，还是找了过来。
田清璐认识沈棠，怎么也没料到，她刚才那翻话会被沈棠听到。
她不想得罪蒋城聿，至于蒋城聿以后跟谁结婚，跟沈棠会不会分手，她一点不关心，跟她没半分钱关系。
却偏偏喝凉水都塞牙缝。
要是沈棠回去找蒋城聿闹一出，蒋城聿还不得把账都算在她头上。
田清璐起身，对着姜宁微微欠身：“抱歉，今天冒昧打扰了。”她拿上包告辞。
包间安静下来。
沈棠走到姜宁旁边坐下，给她捂捂手，“怎么这么凉。”
她给姜宁倒了一杯热水捧在手里捂着。
姜宁反过来安慰她：“别听田清璐瞎扯，她现在在气头上，什么话难听，什么话能气到我，她就专拣什么话说。蒋城聿不是沈京墨，他们不是一类人，人和人渣还是有区别的。”
沈棠笑，“一个男人而已，真无所谓。”她抱抱姜宁，盯着姜宁看，眼睛没有哭过的痕迹。
姜宁知道她在看什么，“放心，脑子没进水。”
她拿着玻璃水杯的手不知怎么突然抖了下，沈棠帮她扶稳。
“没事。”她说。
沈棠见过姜宁哭，在她创作剧本时沉浸进去，写到悲的部分，一包纸巾不够用。
今天大概是太难过，一滴眼泪都没有。
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姜宁，“你想不想打沈京墨？我帮你打，我打架最在行，知道从哪下手。”
姜宁：“不用，我自己来。”
沈棠陪姜宁安静坐着，姜宁喝了半杯水，眯着眼靠在沙发里，她花了两个多钟头，一丝一丝抹去她跟沈京墨的三年，然后彻底接受他已经订婚，且不久就要娶另一个女人的事实。
天色暗下来，姜宁和沈棠分开，各自回家。
汽车沿着她开过的路又开回去，她看着窗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觉得累，想躺床上睡个昏天黑地。
手机响了，姜宁吓一跳，回过神来，从包里摸到手机。沈京墨给她打来电话，第一遍她没接，他紧跟着打来第二遍。
姜宁接通，冷淡道：“什么事？”
“我没事，倒是你。”
“我怎么了？”
“你身体不舒服，不知道给我打电话？还逞能开车，不要命了？”刚才秦醒给他打电话，问他姜宁情况怎么样，说下午在路上遇到姜宁，姜宁的车在他前面，由于身体不舒服，一度不能开车。
姜宁没心思去猜沈京墨怎么知道她当时身体不舒服，她答非所问：“你今晚早点回来，八点之前。”
沈京墨看手表，“我七点半到家。”问她：“怎么回事？你去没去医院？医生怎么说？”
“去医院干什么，我的病医院治不了。”
沈京墨听出她话里有话，还是故意找茬的语气，他没跟她计较，“在哪，我去接你。”
“用不着。”
沈京墨现在摸不透她发脾气的规律，不是生理期也照样不讲理。
他合上文件，缓和气氛：“你下午干什么去了？”
姜宁说：“干了些没用的事，跟你的未婚妻田清璐喝了杯咖啡，聊了几句你的心上人姜昀星，后来天就黑了。”
她周围、还有电话里，陷入死寂。
姜宁只在剧本里写过，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其实觉得有点夸张，反正自己没经历过。今天，她在跟沈京墨的通话里，切切实实体会了一把，什么叫世界都安静了。
第16章 一巴掌
姜宁切断通话，她不想在电话里听沈京墨解释。
不过她的担心实在多余，沈京墨根本没再打过来。
汽车一路抵达别墅门口。
姜宁让司机停在路边，沈京墨的别墅有独立安保，保安见是她的车，像往常那样将门打开。
她没下车，身体从车窗探出来，麻烦保安：“帮我喊管家。”
管家看姜宁的车停在门口，以为姜宁还要出去有事，没多想。
他走到车跟前，询问：“是不是要备点宵夜？”
“不用。”姜宁道明来意：“我过来拿东西，平板在二楼书房，桌上的几摞手稿也麻烦您帮我装起来，您再让阿姨到主卧把我行李箱拿下来，其他东西我不要，你们该扔就扔。”
管家错愕，没反应过来。
姜宁熟悉这个眼神，之前她就顶着这样的眼神，住进别墅三次，那时候她不理解管家看到她为什么惊讶。
现在，换成管家不理解。
“我跟他分了。”
管家不清楚怎么回事，一早沈京墨出门，他们还好好的。
姜宁跟沈京墨闹以前也吵过架，闹过很快和好。在气头上什么事都做得出，回到自己屋说不定冷静冷静，气自然就消了。
他劝道：“你上楼去看看，万一有什么要紧东西忘了带。”
姜宁说：“不方便。他有未婚妻，我再进去算什么。”她再次提醒道：“我只要箱子，其他东西不要。”
管家欲言又止，他点点头，没再说什么，转身进别墅。
一个手提电脑包，一个十八寸的空箱子，结束了她跟沈京墨的三年。
临走，她把沈京墨几辆车的副钥匙还给管家。
七点十分，姜宁的车子离开别墅区。
二十分钟后，沈京墨回来。
到家，他没看到姜宁的车在院子里，问管家：“她人呢？”
管家道：“回去了。温小姐连院子也没进，一直在门口等着把东西拿走。”
沈京墨站在沙发旁，从落地窗看外面，停车坪昏暗空荡。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什么都没说。
管家不敢多问。
沈京墨弯腰，从茶几上拿水喝，看到茶几上整齐摆放着的车钥匙。
喝了半杯水，他随手抄起其中一把钥匙，径直去取车，大衣都没穿。
去姜宁公寓的路，沈京墨再熟悉不过，三年来不知道走过多少遍，刚才，他开错一个路口，只好绕路，后来索性开导航。
他给姜宁发语音：【在家吗？我十分钟到。】
姜宁没回。
沈京墨不确定姜宁有没有把公寓密码改掉，他准备输入密码，手指在数字键上略顿，遂又敲门。
“姜宁？”
叩门声和门铃交替响，没人来开门。
沈京墨没有贸然输密码，掏出手机给姜宁打电话，连打两次，没人接听。
他输密码，输入最后一个数字，心提了一下。
“叮铃”一声，锁打开。
她没改掉密码。
“姜宁？”沈京墨在玄关处换鞋，边唤她。
客厅里的灯亮着，行李箱孤零零立在餐客厅的过道上。
沈京墨往里走，去找她。
卧室那边传来脚步声，紧跟着他看到她人，她趿着拖鞋，身上裹着厚款浴袍，头发吹了半干。
姜宁刚才在浴室吹头发，没听到门铃，也没听到手机振动，家里的暖气刚开，她嫌冷，在家居服外面又罩一件浴袍。
穿了厚浴袍还是冷。
她像没看见沈京墨，去厨房倒热水喝。
沈京墨把行李箱拎到沙发边上，他看着厨房，姜宁背对着他，站在那喝水。他没想好怎么跟她说。
姜宁知道沈京墨不会解释什么，更不用说那种追悔莫及、求原谅、极力挽回的戏码会发生在他身上。
沈京墨也了解姜宁，她不会大吵大闹，不会质问他，也不会问他讨要一个说法。
两人从未有过的平静。
姜宁在厨房喝了一大杯热水，放下杯子，又站了几秒，转身去客厅。
沈京墨没闲着，姜宁住过的地方最多的是书，到处都是。
他把书籍归类，杂志跟杂志放一起，言情小说摞成一摞，其他不好分类的堆在一块。
房间里温度慢慢升高，姜宁还是觉得冷，她双手抱臂，不断摩挲胳膊。
沈京墨还在整理书。
“放那别弄了。”她打破沉默。
沈京墨把手里的最后一本小说归类，站起来。
两人身高有段差距，姜宁仰头看他。
沈京墨迎上她空洞的眼神，她皮肤底子好，白里透粉，现在是苍白，嘴唇涂了口红，还是没气色。
姜宁语气和平时无异，“你把自己东西收拾好带走，今晚不拿走的，我就当你不要了。”
沈京墨没回应，而是说：“你没有想问我的？”
有，有很多，想了一个下午也没想明白的，现在又觉得没必要问。结局摆在她眼前，不管问什么，除了自欺欺人，一点别的用没有。
她反问：“你想让我问你什么？问你有多爱我，爱到不惜让我做三？”
又是一阵沉默。
姜宁发现自己还是有个问题要问，“你怎么知道我开车时身体不舒服？”
沈京墨道：“我朋友秦醒，当时在你后面那辆车。”
还真有这么巧的事。姜宁听过秦醒的名字，他跟蒋城聿都是沈京墨的发小，一起长大，一个圈子里玩。
“他肯定知道你订婚，还又知道我在你订婚后，继续跟你在一起，在他眼里，我是不是……”
“别这么说你自己。”沈京墨有预感她要说什么，直接打断她，不想听那些话从她自己嘴里说出来。
姜宁笑了笑，笑里一半是自嘲，一半是讽刺。
“我以为，我在你心里跟别人不一样，在田清璐打我电话前，我还是这么以为。”
“你为田清璐考虑你们俩的将来，你为姜昀星考虑名声，我呢？好歹在一起三年，自尊你都不给我留一点，哪怕一丁点。”
沈京墨伸手去抱她，“不许哭。”
姜宁吼道：“你眼瞎啊，哪只眼看我哭了！”
她眼眶里蓄着一汪水，她硬是把眼泪给逼回去。她能为自己哭，能为自己剧本里的纸片人哭，但绝不可能为沈京墨。
“你放开我！”
沈京墨没松手，想到她下午因为接到田清璐的电话，连车都不知道怎么开，他把她抱得更紧。
他来之前，她劝过自己，好聚好散，不再跟他纠扯，不吵不闹，不然弄得好像她有多在乎他似的。
何必。
可现在统统不管用。
她猛地推开他，扬起手就是狠狠一巴掌。
“啪”一声，把他们的三年强行画了一个句号。
姜宁的手麻掉，沈京墨的左侧脸也是。
终于安静下来。
他应该没料到，有生之年还有人敢扇他耳光。
沈京墨一瞬不瞬瞅着她，“气消了没？”
姜宁揉揉又疼又麻的右手，冷笑，“你以为你的脸多值钱？”他以为自己挨的一巴掌能抵消她的委屈。
她上前一步，一把精准薅住他衬衫领口，拽着他往浴室拉。
没需要她用多少力气，沈京墨任由她出气，配合她。
浴室门半敞，她用胳膊肘直接给撞开。
沈京墨下意识伸手去揉她胳膊肘，怕她撞疼。
姜宁用力甩开他。
眼前是一浴缸的水。
沈京墨似乎知道她要干什么，他立在那，没阻止她。
姜宁用了所有蛮力，把他整个人往浴缸推，他重心不稳，跌进去。有浴枕挡着，没撞到头。
“哗啦”，水溅了一地。
姜宁抬腿，屈膝，膝盖死死顶在他胸口。
置物台的红酒杯打翻在浴缸里，红酒泼得他衬衣上到处都是，水里也是。像打翻的染料，毁了整幅画。
姜宁嫌红酒杯碍事，抓起来，看也不往后看，直接甩出去，甩到镜子上。
“砰”地一声，酒杯摔碎。
碎了满地。
几道红酒汁顺着镜子往下滑，颜色越来越淡。
后来什么都看不见。
她打他时，沈京墨不忘用手护住浴缸两边，怕她不小心，胳膊撞上面。
“不用你假惺惺！”姜宁再次吼出来。
她讨厌见他这样。
地上到处都是水，裹着碎玻璃渣。
姜宁打累了，突然觉得没意思。
她脸上分不清是眼泪还是水，他抬手，虚虚揽在她身后，“站好了，地上都是玻璃渣。”
姜宁推开他，抹一把脸，弯腰，把湿哒哒往下滴水的浴袍攥手里，用力绞。
不再管沈京墨，她平静走开，水顺着她走过的地方，滴了一路。
沈京墨从浴缸起来，清理地上的碎玻璃。
冲过澡，他换套干衣服出去。
客厅里，姜宁不在，厨房的灯也熄了。
这个时候，解释是多余，不管他说什么，姜宁不会信。他去了书房，把常用的东西装在文件包里带走。
整理好，他去卧室找姜宁。
卧室的衣帽间里悉悉索索，他走过去，喊了句：“姜宁。”
衣帽间的地上摆着好几个行李箱，她正往箱子里放衣服，都是他的衬衫。
姜宁回头看他，眼神淡到让他觉得陌生，她说：“你东西太多，我帮你一起打包，这样快点。”
说完，她转过身，继续从衣柜里拿衣服。
沈京墨看着她后背，说：“过两天，我来看你。”
至于那些东西，他没打算带走，“你收拾好放在我那半房间。”
房本上有他名字，房子有他一半。
姜宁正好从衣架上取衬衫，握着衣领的手微顿，然后慢慢转身，“谁的房子归谁，抽空我们再去办下手续。”
她指指满衣柜他的衣服，“确定不带走？”
沈京墨无声凝视她。
姜宁当他默认不要了，其实这些东西对他来说可有可无，他别墅里多的是，不差这几箱衣服。
“你不要的话，我打包处理掉，你如果要，明天让康助理过来拿。”
隔了两秒，她又说：“走的时候帮我把门关好。”
她接着整理衣服，背对着身后的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忽然她想起一件事，侧脸喊他：“诶。”
沈京墨刚跨出衣帽间，转身问：“怎么了？”
姜宁把手里的一件衬衫胡乱叠两道，扔进箱子里，“请求你帮个忙。”
沈京墨：“用不着请求，你说。”
姜宁看着他的眼，说道：“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你，以后要是有什么场合，你如果提前知道我可能过去，麻烦你回避一下。有你在的场合，我肯定不会打扰。不指望你对我能像对姜昀星那么上心，所以我请求你帮这个忙。不想再跟你见面。提前在这谢谢你。”
沈京墨只是定定看她，不置可否。
说着，姜宁从旁边沙发上拿过手机，她突然想到，她在他手机里改过的备注，无地自容。他有自己的老婆，不是她。“我把你联系方式删了，房子上面的事，你让康助理联系我。”
“姜宁。”沈京墨不知道为什么要喊她，是想制止她删除，还是因为别的。
姜宁当着他的面操作，删掉他的微信号，把他的手机号加入黑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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