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笑了笑,随即说道:“这你就不懂了,陈警林不仅履历优秀,家世更是显赫。陈家在海市的地位,乃是苏江两家加起来都只能望其项背的存在。他并非是初来乍到,不认识苏屿川和江庭远所以莽撞行事,而是不管他抓的人是谁,在他看来都只有犯法和没犯法的区别。所以,你们有空担心陈警林的安危,还不如担心一下自己。”
与此同时,陈景曜关上了苏屿川家的房门,看见警车还没开走,而手下众人正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着什么。
他拧了拧眉,冷声问道:“在干什么?还不收队?”
众人被吓了一跳,随即作鸟兽散,飞一般的回到了自己的岗位。
陈景曜也坐上了最后一辆警车,扬长而去。
谁都没有发现,就在他们身后的不远处,有一个透明的魂魄始终漂浮在半空中。
而那魂魄,正是刚刚目睹了一切的林星语!
谁都不知道的是,自从跳楼自杀以后,林星语的魂魄便始终漂浮在苏屿川的四周。
林星语不知道她死后为何没有下地狱或者是上天堂,而是化为了一缕魂魄,以第三人称的视角看着自己死后,周围众人的反应。
她曾经听家中长辈说过,人死后如果执念太深,兴许会化为一缕冤魂。
念及此,林星语不由得自嘲一笑。
或许是她对苏屿川和江庭远的恨意,让她迟迟停留在这里吧。
虽然她选择从苏氏集团的顶楼跳下,勇敢也懦弱的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但她心中对苏屿川和江庭远,以及苏妍的怨恨却没有消失。
凭什么,她们一家家破人亡,而苏屿川他们几个罪魁祸首却始终逍遥法外!
在变成一缕魂魄的这段日子里,林星语跟着失魂落魄的苏屿川回到了他的私人别墅,她看见了苏妍伪善的面具被撕裂,看见了江庭远和苏屿川得知真相后的痛苦。
可不知为何,林星语在看见他们疯狂亦或是痛苦时,心中却没有半分波澜,更没有半点报复的快感。
不是她已经放下了,而是他们的痛苦对她来说根本不值得一提。
因为他们就算再痛苦,再悔恨,都换不回她深爱的父母,还有月月……
就在林星语出神的时候,眼前的场景竟蓦的一转,她来到了警局。
面对江庭远的暴怒和苏屿川的心如死灰,陈景曜始终是冷着一张脸,全然没把他们二人放在眼里。
看见此情此景,林星语难得露出了一抹笑容。
毕竟在桦城,陈景曜还是第一个敢这样不把苏屿川和江庭远放在眼里的。
要不是她刚刚听见那几个人凑在一起说出了陈景曜背后的势力,林星语还真的会隐隐为陈景曜捏一把汗。
毕竟这些年来,光是苏屿川和江庭远对她的报复,让林星语现在回头想想,都依旧背脊发凉,就更别说他们身后的苏江两家了。
她希望,像陈景曜这样正直的人,能够不要被奸邪小人所阻挠。
第十九章
林星语跟在苏屿川身后飘了整整一个月,她看着苏屿川和江庭远被关进了看守所,又见证着他们二人被送进了法庭。
他们猜的没错,苏家和江家果然不满陈景曜的行事作风,坚持将事情闹上了法庭。
而陈景曜则以林星语的名义,将苏屿川和江庭远告上了法庭,至此,这场震惊全桦城的闹剧终于落下了帷幕。
“被告人江庭远,因故意杀人罪证据确凿,被判处七年有期徒刑。”
“被告人苏屿川,因故意伤害罪证据确凿,被判处三年有期徒刑。”
全场哗然,谁都没想到,曾经高高在上的苏屿川和江庭远,竟然真的落了个牢狱之灾的下场。
就连漂浮在半空中的林星语,听见法官的宣判也觉得有些恍惚。
她们一家人的仇恨,时至今日也算是报了。
林星语忍不住转过身,看向坐在法院角落里,那个穿着一身警服的冷漠男人。
他表情冷峻,眉目如画,一身蓝色的制服衬得他整个人禁欲又迷人。
见法官已经一锤定音,陈景曜也有些烦躁于应付这庄严肃穆的场景,他从法庭的侧门离开,驾驶着自己的劳斯莱斯往城郊处开去。
他要去哪?林星语有些疑惑的跟上了陈景曜。
劳斯莱斯一路疾驰,只见他在桦城一处有名的城郊墓园停下了车。
已是深冬天气,天空中下起了小雨,陈景曜从车门中抽出了伞,随即撑着一把黑伞缓缓的走进了墓园。
林星语有些奇怪。
陈景曜不是海市人吗,难道他在桦城还有故人?
见陈景曜在一处墓碑前停下,林星语加快了动作,好奇地想要上前看那墓碑的主人究竟是谁。
他站在了那墓碑前,将手中的黑色大伞向墓碑处倾斜,那墓碑便也被庇护在了伞下,不受雨水浇打。
陈景曜的这个动作,让林星语心头微动。
她想,这墓里头的人,定是让陈景曜很在意的人吧?
否则,他又怎么会在这无人看见的地方,为这墓碑遮雨?
只是,当林星语朝那墓碑上的照片看去时,竟惊奇的发现,那墓碑上笑靥如花的照片赫然是五年前的她自己!
林星语惊愕的看向了陈景曜。
陈景曜怎么会有她五年前的照片?!
第二十章
在意识到这是她自己的墓后,林星语有些惊讶。
她早已没了亲朋好友,所以替她操办身后事,为她买墓地,再让人将她埋葬在这里的人,不出意外的话,都是陈景曜。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林星语并不记得自己和他认识,而陈景曜是海市人,她是土生土长的桦城人,他们之间更不可能有交集。
难道说……陈景曜仁慈到对他负责的每个案件的受害者都这么尽职尽责吗?
连身后事也一并操办,难道这就是宅心仁厚的陈家大少爷?
林星语感到很奇怪。
但她此时飘在陈景曜身旁,看着黑白遗照上,自己依旧没心没肺的笑,心中感慨良多。
她已经不记得这样的笑容,有多久没在自己脸上出现了。
陈景曜静静的看了那块石碑一会儿,随即他伸出手,擦去了照片上被溅到的雨渍。
他将手搭在墓碑上,恍若是摸着林星语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