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一小半弟子都下山了,整个长巍山上冷清得厉害。
我这儿更是门可罗雀,一连许多天,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我都记不清这样过去了多久,某一天,门外忽然急匆匆跑来一个人,见了我就嚷嚷着:「姜师妹,出事儿了!」
「妖王联手魔尊,把缘缘师妹一行人给埋伏了。」
「他们放出话,说要把长巍山的弟子全都扒皮抽筋,掏了内丹,丢进魔界业火里。」
我一边抓起佩剑,一边跟着他往外赶:「师尊呢,有没有通知师尊?」
「师尊已经下山去救缘缘师妹了!」
我脚步一顿,随即自嘲地笑笑。
一路上,这位师兄滔滔不绝地咒骂妖王和魔尊:「这些乌龟王八蛋,明明答应了再不侵扰人界,怎的这样出尔反尔?真不是东西!」
我在心里默默思忖着,却不敢对他说出我的猜想。
——这件事八成还跟师父有关。
果不其然,当我赶到山脚下与师尊汇合的时候,果真见到了消失已久的师父。
我下意识地朝她身后看去,她却摆摆手:「别找了,这回没带人,阴沟里翻船了。」
见我不说话,师父走上前戳我的脸:「你这小古板,为师不是渣,只是想给每个男人一个家。」
我默了默:「这话你还是留着跟妖王与魔尊说吧。」
「别说我了,谁喊你来的?」
「一个师兄,说我法力高,让我来救……小师妹。」
听到这三个字,师父挑了挑眉梢:「她出现了?」
我点点头。
「受委屈了吧?」
我看着师父,沉默了良久。
她叹了口气,抬手揽住我的肩膀,轻轻拍了拍。
我正享受着这久违的温暖,忽然听见师父话音一转:「圩萱,你真的愿意救她吗?」
19
沉寂的空气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变得不一样。
「师父,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什么?」
「如果我处处和魏宴针锋相对,到底会发生什么?」
师父用一种既心疼又欣慰的眼神注视着我:「不愧是我的徒弟,冰雪聪明。」
「为师早前做了个梦,梦到你因为妒忌魏宴被所有人宠爱,故意害她犯险,诬告她,陷害她,最后……」
师父顿了顿,似乎在想怎么说更合适:「最后被所有人厌弃,还被白祈老狗伙同你那两个师兄废了功法。」
我心头一痛:「真的只是梦吗,师父?」
然而师父只是踮起脚,摸了摸我的发顶,并没有答话。
某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忽然变得具象起来。
我知道师父已经在用我最能理解和接受的方式,告诉我某些真相了。
「你别怪师父总不在你身边,因为有些选择只有你自己能做,我要是在旁边,只会忍不住插手。」
「但我是个『外人』,若是干预过多,只会让事情一发不可收拾。」
师父说着说着,忽然暴躁起来:
「我也没法待在长巍山,只要看到那些狗东西,我这手完全不听使唤。」
「圩萱,在这个世界里,师父最喜欢的就是你,你根本不用在意魏宴他们。」
「野狗才喜欢抱团,猛兽都是独来独往的。」
「你有你自己的璀璨人生,是他们踮着脚都够不上的,明白吗?师父最怕的就是你钻牛角尖了。」
师父还没说完,我就上前回抱住了她:
「我知道了,放心吧。」
20
等见到师尊后,师父就像彻底变了一个人一样。
她板着脸,平等地给每一个人鼻孔看:
「你们在这等着就好了,我自有计谋,绝对能把他们平安无事地带出来。」
「你确定?」师尊满脸焦急,「连潭芜和临祈都被他们抓了去,你一个人能应对得了?」
「别废话了。」师父毫不客气地打断他。
然后挥手招出一片漩涡,转头不见了身影。
师父的计划是让我和师尊一行人在客栈里等着,她一个人搞定所有事情。
但师尊坐立难安,不停地喃喃着:「缘缘才刚开始修炼,还没什么法力,她不会出事吧……」
我宽慰他:「有大师兄和二师兄在,她不会有什么事的。」
但不知道哪个字惹得师尊生气了,他的脸上怒意升腾:
「你为何不跟他们一起,你明明知道缘缘需要保护,而你又是同辈里最出类拔萃的,难道你还在为比武的事耿耿于怀?」
这话说得……
一时间,我竟不知该为他莫名其妙地叱责伤心,还是为他那句「最出类拔萃」开心。
旁边带我来的师兄也一脸鄙夷:「师尊所言极是,自打上次比武后,姜师妹就甚少与我们交流,定是心中不快。」
我拧着眉看向他,脑海里忽然蹦出了师父说过的一句话。
「既然这么会添油加醋,为何不去馆子里当大厨?」
想着想着,我居然脱口而出。
师兄脸色一变,叱我道:「师妹,你说什么呢!」
21
我没想过有一天,居然能看到师尊急得团团转的样子。
看来他是真的很宠爱魏宴,宠爱到自乱阵脚。
他想出了一个计谋,非要我和他一起去救人。
我不想一窝蜂冲过去,反倒给师父拖了后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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