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舒给唐磊使了个眼色,两人双双腾空而起,从中阻截射向叶紫鸢的那几支冷箭。
两人手速飞快,到底还是遗漏了其中一支,叶紫鸢躲闪不及,眼睁睁看着短箭射入自己的肩膀内。
她闷哼一声,身体不受控制的从屋顶上栽倒下去。
唐磊听从岑舒的安排,飞身去接叶紫鸢。
这么大个人,一旦从房顶上掉下来,不管是砸在哪儿,声音都不能小,一定会惊动房间里正在休息的波叔和波婶。
唐磊把叶紫鸢抱到一旁安顿下来,趁着这段时间岑舒已经飞上房檐,站在了叶紫鸢刚才站在的位置上。
肩膀上传来阵阵剧痛,叶紫鸢不服气地盯着屋顶上的人。
她刚才就差一步。
她甚至怀疑岑舒早知道房顶上面有机关,所以才把上去的机会让给她。
叶紫鸢恨不能大喊一声,出声把周围睡梦中的人全部惊醒。
这样的妙龄就不能得手了。
但她不敢这样做,公然破坏少帅的好事,少帅事后也不会放过她。
叶紫鸢只能眼睁睁看着岑舒坐收渔翁之利。
唐磊这时候多少也摸清楚叶紫鸢的一些心思。
他劝叶紫鸢想开点。
“只要是为少帅做事的,功劳归谁都无所谓。”
“再说,咱们少帅一向赏罚分明。这趟有你我参与,你还因此受了伤,少帅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这个时候要是贪功,反而什么都没有,弄不好还会丢了性命。”
唐磊自然不知道叶紫鸢心里的那些花花心思,以为叶紫鸢只是为了抢功。
少帅的确从来都不会亏待手下,他们这些年赚了不少金银细软,但那又有什么用呢?
叶紫鸢要的,并不是钱……
不知黑石是用什么材料粘在屋顶上的,岑舒把它们从上面取下来,着实费了一番功夫,幸好她带了一瓶药水,不管是什么材料都会顺利将黑石剥脱下来。
跳下之后,岑舒又去波叔波婶家的井里投了一些促进人新陈代谢的茶叶进去。
没了黑石的投毒,再多喝茶水,应该对波叔的病情有一定缓解作用。
几人回到帐内,江淮颇为诧异的看着叶紫鸢,“受伤啦?”
叶紫鸢夹了他一眼。
她怀疑江淮一早就知道岑舒他们的计划,是故意说那些话,让她送上门去当炮灰的。
可惜,为时已晚。
从岑舒跳下屋顶之后,那几片黑石就被陆砚舟抢了去;
纵使岑舒不给,陆砚舟还是十分强势把黑石从她手里拿走,生怕她粘上那些脏东西。
岑舒淡笑不语。
黑石这些年存在于波叔波婶家的屋顶上,对整个玉石村的人身体都造成了一定影响,这会儿不管是她拿着,还是陆砚舟来拿,大家也都在辐射的范围内。
陆砚舟把黑石交给唐磊,让他找地方把这些东西处理了。
唐磊也不懂,“少帅,该如何处理?”
陆砚舟也不知道。
岑舒淡声道,“多封几层石盒,尽量做到密不透风,然后找到一处无人区,深挖一个坑将它埋至于地下,周围设立一些提示,让人不要轻易靠近。”
唐磊照办。
待唐磊离开后,岑舒示意陆砚舟和江淮也出去,她要给叶紫鸢处理伤口。
陆砚舟刚出去,叶紫鸢就变了脸色。
“我不用你虚情假意!”
岑舒不在乎她的态度,而是在唐磊的医药箱里面寻找剪刀以及消毒工具。
“过来!让我看看你肩膀上的箭有没有毒?”
叶紫鸢心里惊慌,但依然不愿意让岑舒给她处理伤口。
“如果不是你,我也犯不着受伤。”
岑舒暗暗叹气。
永远都叫不醒装睡的女人。
叶紫鸢如此,她又何尝不是?
某人还真是一如既往吸引人,大把女人愿意把心挂在他身上。
岑舒强行摁住叶紫鸢,语气凉凉,“还是先想想是谁允许你上去去黑石吧。”
第360章
叶紫鸢只是不愿意相信,但不代表她是个傻子。
在她和岑舒,以及唐磊中间,少帅选择第一个舍弃她。
如果暗箭上涂抹了剧毒,这会儿她早就死了。
但她也不想在岑舒面前输得那么难看,“谁能完成少帅的任务,谁就能提三个要求,少帅把机会让给了我,你看出来了吧?”
岑舒见她嘴硬,也没多说什么。
少说一句,她又没什么损失。
倒是短箭忽然拔了出去,疼得叶紫鸢险些晕厥,幸好岑舒快速将毛巾塞在她的嘴巴里,否则她的嚎叫声,足以把周围的几户村民全部吵醒。
患处并无颜色的变化,说明短箭上面无毒,且箭头与她和唐磊接下来的那几支相差无几,都有锈迹痕迹,说明这些短箭被布置得时间也够久。
岑舒不禁皱了下眉头。
不是波叔波婶安排的?
倘若是两个老人家安排的,为何不定期换上更为锋利的箭?
她快速处理了叶紫鸢的伤口,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陆砚舟。
陆砚舟在树下正抽着雪茄,听完岑舒的话,他反问:“只有这一处可疑吗?”
岑舒一顿,“还有什么?”
陆砚舟垂眸淡淡的看着她,眼底的情绪不明,“没什么。”
岑舒挑眉。
见到他这副模样,就一定是还有别的发现,只是没有告诉她。
她其实想问问,到底还有什么可疑?
为什么不愿意告诉她?
直觉让岑舒觉得自己是不被信任。
倘若只是为了逗她玩,刚才这几句足矣,现在无需她开口,就应该把另外的发现告诉她了。
她等了等,陆砚舟依然没说,岑舒的心凉了半截。
她早已不是军政府的人,没资格问……
翌日天还没亮,岑舒是被嘈杂声吵醒的。
她看了一眼随身携带的怀表,这才刚躺下一个多时辰而已。
她掀开帐帘,江淮正拄着拐杖站在门口,满脸阴霾。
岑舒有种不好的预感,“发生什么了?”
见她紧张,江淮嬉笑着把拎着的大氅罩在她身上,“紧张什么?来~妹子扶为兄的过去看看。”
岑舒恨不能一巴掌拍晕他,“什么时候学得栗靖那一套?”
说完,岑舒恍然大悟。
栗靖呢?
她跟江淮从山上下来之后就一直没看见栗靖。
那小子人呢?
江淮抱歉道,“老大,我昨天伤得重,浑身疼得脑子跟不上,给这小子给忘了,现在想想,就以栗靖那小子的任性程度,知道我们俩没地方住,能消停?”
自然是不能。
所以说,昨天陆砚舟溜在嘴边没说的话,其实就是栗靖。
那小子千万别出事!
岑舒拽上江淮,赶紧前往村民聚堆的地方。
“让一让!”
江淮一瘸一拐,在前面给他老大开路。
“让一下,我哥的腿受伤了,大家别碰到。”
村民们听见岑舒和江淮的声音,赶紧给他们让地方。
“小伙子,小姑娘,赶紧看看吧,你们的朋友受伤了。”
岑舒的心反而踏实了一点。
受伤也行;
总比别的情况要好。
前排站着的人是叶紫鸢,她站得笔直,外人根本看不出她受了伤,她神色复杂的看着岑舒和江淮,然后给两人让了位置。
“栗靖!”
岑舒上前,将地上的栗靖抱在怀里。
“你怎样了?”
栗靖浑身上下全是血迹,能看见的皮开肉绽之处,就不下十几处,可见他伤得很重。
有些是鞭子抽的,有些则是炸伤的痕迹。
岑舒顾不上问那么多,赶紧让身边的人帮忙搭把手,把栗靖转移到她的帐中。
“还是搬到我家去吧。”
人群中,栗靖落脚的商贩站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