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必须的啊。”卸磨也不能杀驴，留着以后还有用呢，再不济还能做个驴肉火烧。
尚小昂说完就挂了，高凡还想跟她再聊一聊呢。
司文翊坐在南枫的沙发上，茶几上放着她随手画的涂鸦。
以前南枫就喜欢涂涂画画，他们在开会的时候，她看上去在认真听，其实手不停地在本子上画画。
有时候也会画他，卡通版的自己，寥寥几笔很传神，但每次都是吸烟的自己，她会把烟雾也画出来，缭绕在脸前，永远都是朦朦胧胧的看不清。
他没问她为什么这么画，现在好像明白了。
她和他之间，永远隔着一层薄薄的雾。
她这是做了一个多大的局，费了多大力气，也鼓起了多大的勇气。
她甚至瞒天过海，连自己的妈妈和弟弟都瞒过去了。
她就这么想离开自己呵...
司文翊深吸一口气，他想吸烟，但又不想让烟味破坏了这里南枫的气息。
她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就想要逃开他。
后来，司文翊在沙发上睡着了，高凡买了饭回来，见司文翊睡着了也不敢叫醒他。
他猜不透老板在想什么，不过要等模特他们回来至少还要好几天。
难道，他真的打算就在这里等上好几天？
寰宇不要了？
不过，并没有等上好几天。
第二天，高凡在外面车上刚刚睡醒，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先是没反应过来，又是诧异，愣了好一会才跑来通知司文翊。
“桑先生...”他几乎是语无伦次：“我收到一个消息。”
司文翊也刚醒没多久，高凡的声音在他听来很是聒噪。
“出去。”
“桑先生。”高凡很困难地吞了口口水：“消息是关于南特助的，有人看到了一个长的和南特助一模一样的女孩子。”
司文翊立刻坐直了身体：“什么？在哪里？”
“在锦城的一家医院里，她正准备出院，我让人先把她拦下来了。”高凡都晕了。
南枫不是死了吗？
怎么又冒出一个长的跟她像的女孩子？
难道是流水线上生产的一个批次的，一样的长相有一打？
那这样对老板是好事，死了一个还有一个，死了一个还有一个。
踏出南枫的屋子，司文翊回头看了一眼。
第344章
四个小时后，司文翊已经出现在锦城的那家医院里。
在一间病房门口站住，其实高凡心里也很忐忑。
他颤巍巍地推开房门：“桑先生，她就在里面。”
高凡伸长脖子往里面看了一眼。
有一个女孩子低头坐在床边，穿着一件鱼白色的大衣，齐耳的短发遮住了脸庞，不过从身型上来看，真的挺像南特助的。
司文翊踏进病房，床上的女孩听到了动静，抬起头。
他们四目相接，司文翊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小而精致白皙的面庞，一样的眼睛，一样的鼻子，一样的嘴巴。
甚至，在鼻尖，还有一颗小小的褐色的痣。
这是南枫的特征。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司文翊格外冷静，甚至平静。
他的心中毫无波澜。
但他还是向女孩走过去，在她面前站住。
女孩微微仰着头看着司文翊，睫毛颤动着，过了一会，她轻声开口：“桑先生...”
声音是哑的，还带着鼻音，听不出她本来的声音。
司文翊注视了她好几秒钟，才慢慢地开口：“你是谁？”
“桑先生，我是南枫...”
高凡站在门口，惊诧地捂住嘴巴呆若木鸡地看着那个女孩。
不得不否认，她和南特助几乎一模一样。
反正从他的角度没看出什么区别。
南特助不是死了，为什么会又冒了出来？
高凡还在震惊着，忽然听见司文翊在跟他说：“叫尚小昂来，告诉她，她的闺蜜没死。”
“哦，哦...”高凡这才惊醒过来，赶紧转身出去打电话。
尚小昂来之前的二十分钟里，司文翊就远远地坐在沙发里，手里捏着一根雪茄，但始终没有点燃。
高凡在心里琢磨，老板这是高兴傻了吗，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终于，外面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然后门被推开了，一阵旋风刮了进来。
尚小昂来了，她还没站稳就问：“你电话里说的什么南枫？”
“南特助。”高凡指了指床上的女孩：“就在那里。”
尚小昂向床边看去，瞪大眼睛，一步一步慢慢靠近。
南枫告诫过她，戏不能过，不能太夸张，不要一下子就扑过去哭天抢地。
要隐忍，循序渐进，慢慢拉动情绪。
尚小昂说我又不是演员。
这不是赶鸭子上架么！
还是在司文翊面前演戏。
她走到女孩面前，先是弯腰看着她，又装作吃惊地瞪大眼睛，向后退了一步，不敢置信地发出疑问：“南枫？真的是南枫，你，你不是死了么？”
女孩抬起头，和尚小昂对视，然后柔柔地笑了：“小昂。”
“你真的是南枫？我靠，你真的是南枫？”
“嗯，是我。”
“南枫，卧槽，你搞什么啊，你怎么活生生地在这里啊，你，你...”尚小昂扑过去，一把抱住了女孩，嚎啕起来。
干打雷没下雨，她只能把脸埋在对方颈窝里，然后狠狠咬了自己舌头一口，硬是把眼泪水给逼出来了。
再抬起头的时候，泪眼朦胧。
“南枫，你吓死我了，真的是你啊！”
女孩的演技比她好，她的眼泪已经一滴一滴落在了尚小昂的手背上。
“小昂，对不起...”
第345章
接下来，尚小昂演技大爆发。
她抱着女孩又哭又笑又跳又骂。
她演的投入，但仍然能感觉到司文翊滚烫的目光正黏在她的后背。
她一直在想，那货到底信了没啊。
最后，高凡走过来拉开了尚小昂，翻遍全身没找到纸巾，还是用自己的衣袖给尚小昂擦眼泪。
“小昂，别太激动，注意身体。”
尚小昂想，我注意个屁身体，我得注意你老板，正虎视眈眈地看着我呢！
她哭的都流鼻涕了，干脆抓住高凡的胳膊一阵胡乱擦。
这时，她听到了一阵脚步声，司文翊从沙发上起身向她走过来。
心里还是有点打鼓的，毕竟这狗男人的眼神太犀利了。
她吸着鼻子，听到司文翊在问她：“你确定她是南枫？”
“不然咧？”尚小昂泪眼婆娑地瞪着他：“你是患了眼疾还是怎样，南枫死了才多久你就认不出了？还是你已经找到了别的替身？”
“哦。”他淡淡地应着。
哦？这算什么回应？
尚小昂还没想好应对，就听见身后传来了南枫妈妈的声音：“小枫，小枫在哪里？”
司文翊那个狗男人，居然把南枫妈妈和小山都弄来了！
尚小昂转过身去，看到小山扶着南枫妈妈从门外进来。
她哭着迎过去，也扶住了南枫妈妈：“阿姨。”
“小昂，怎么回事，忽然说小枫没死，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枫在那里呢！”尚小昂向床边的女孩扬扬下巴：“喏，她就在那里，阿姨，南枫真的没死...”
女孩从床边站起来，一步一步走过来，扑通一声哭倒在地上：“妈，对不起，让你伤心了...”
南枫妈妈蹲下来，捧住了女孩的脸仔细打量。
良久后，南枫妈妈才惊喜交加地抱住了女孩，哭出声来：“小枫，真的是你啊小枫，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