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孟晓慧？你怎么会……”
“我怎么会回来了？怎么会来这儿？”
孟晓慧接过她的话，眉梢眼角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压迫感。
张燕兰脸色微白，好半天才缓过神，想她跟孟司令都去世那么久了，顾朝阳也跟她离了，这个大院里根本没人会帮她，自己怕她干什么？
“听说孟小姐去边防当兵了，没想到你还回来了？”
轻佻的语气仿佛在说‘你就不该回来’。
孟晓慧不为所动：“不请我进去喝杯茶？我正好有件事想跟你谈谈。”
闻言，张燕兰愣了瞬，下意识想起当年自己在顾朝阳走后，进孟司令的病房的事。
她面色僵硬：“这……恐怕不方便。”
话音刚落，孟晓慧推开了她，堂而皇之地进了院子。
“孟晓慧！”张燕兰一恼，也不再伪装礼貌，“你这是什么意思？”
孟晓慧眉目一拧，稍稍侧过头，抬手一握，掌心多了颗弹珠。
“坏女人，不许欺负我妈妈！”
已经八岁的小杰站在屋门口，手里拿着弹弓，警惕又厌恶地瞪着她。
孟晓慧手一松，弹珠落地：“这不是往我舞鞋里放玻璃片的小杰吗？长这么高了，还是这么会保护妈妈。”
说着，转头看想张燕兰。
而张燕兰惊愕看着在地上滚动的弹珠。
这么孟晓慧居然接住了小杰用弹弓打来的弹珠，她到底怎么做到的？
或许是孟晓慧气势太过摄人，小杰有些害怕，撒腿跑到张燕兰身边，紧紧抱着她的腰。
这时，半敞的门被推开，顾朝阳来了。
当看见数月不见的人站在眼前，他深眸一亮：“孟晓慧？”
一见顾朝阳来了，张燕兰熟练换上副无辜可怜的模样，抱着小姐，含泪望着孟晓慧：“孟小姐，你记恨小杰当年往你鞋子里放玻璃的事，我知道，可他那时候的确不懂事……”
“如果你实在想解恨，那……那我给你跪下……”
说着，她就要跪下，却被小杰拦住：“妈妈，不要给这个坏女人跪下！”
孟晓慧冷眼看着，又是这套，只要有顾朝阳在的地方，他们永远玩不腻。
谁知顾朝阳压根没看张燕兰母子，几步跨到孟晓慧面前，双眼几乎都定在了她身上：“你回来为什么不告诉我？”
孟晓慧诧异了瞬，有些好笑：“我来为什么要告诉你？而且我也不是来找你的。”
说着，将目光转向张燕兰：“张燕兰，你不要告诉我才过去五年，你就忘了你怎么把我爷爷刺激死的。”
这话一出，张燕兰脸色‘唰’的白了：“孟晓慧，你别血口喷人！”
吼完才反应过来顾朝阳也在，忙恢复温和，低头看着小杰：“小杰，你出去玩会儿。”
“妈妈……”
“听话！”
小杰不情愿地鼓起脸，瞪了眼孟晓慧后才跑出去。
顾朝阳紧拧着眉，终于明白孟晓慧回来的真正目的。
他下意识拉住她的手臂：“这件事我帮你处理……”
话还没说完，孟晓慧就抽出手，目露嘲讽：“顾司令来处理？如果您能处理，张燕兰还能住在这儿？还能继续在您面前惺惺作态？”
她看着顾朝阳的双眼，几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顾朝阳，你一点没变。”
一句话像榔头敲在顾朝阳心头，震得他胸口发闷。
从没有一刻，他觉得自己这样无能。
因为优待烈士遗属的政策，即便知道是张燕兰把孟司令刺激至死，他为了张燕兰丈夫的颜面，根本不能把她怎么样。
现在的孟晓慧已经不是当初柔柔弱弱的文艺兵，她要是气不过，伤了张燕兰，那只会给她自己找麻烦。
顾朝阳深吸口气，压下心间的钝痛：“我知道你很生气，但你不能感情用事，军规严厉，你不要拿自己的军旅生涯开玩笑。”
张燕兰顺势躲到他身后，可怜兮兮地抓住他的衣袖：“顾大哥，我真的没有……”
顾朝阳骤然黑了脸，抽回了衣袖。
“你没有？”
孟晓慧只觉怒火已经从心肺烧变了全身，她看着张燕兰，一步步上前，逼的对方连连后退：“对，你没有，你没有在顾朝阳走后偷进我爷爷的病房，你没有跟他说我要跟顾朝阳离婚，没有说你已经准备坐上军长夫人的位置，更没有说顾朝阳从来都没爱过我！”
张燕兰白着脸，也不是脚滑还是被吓的，登时摔在台阶上：“没，没有……我没有！”
“孟晓慧，你就是嫉妒顾大哥对我好，处处针对我不算，还想污蔑我害人！”
“张燕兰！”
顾朝阳也忍不住，低喝阻止。
张燕兰望着他，泪如雨下：“顾大哥，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
孟晓慧望向脸色难看的顾朝阳，突然明白了。
张燕兰这样一口咬定自己和爷爷的死无关，大概是顾朝阳碍于烈士的岩棉，没有把这事捅破，所以张燕兰还能装的那么无辜。
一时间，心好像瞬间沉到了底。
孟晓慧睨着张燕兰：“你以为没人看见是吗？军区医院的李娟护士在那天经过病房门口，她可是听得清清楚楚，如果你觉得自己是无辜的，我可以把她找来，跟你当面对质。”
五年前她刚去蒙北军区没多久，李娟就联系到了她，把这件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她。
当时她恨不得去把张燕兰千刀万剐，可碰上特种兵特训，她只能忍下这口气。
想到自己唯一的亲人就被这心肠歹毒的女人害死，孟晓慧握着拳头的手‘咔咔’作响。
下一秒，她猛然掐住张燕兰的脖子。
“住手！”
顾朝阳心一慌，连忙抓住孟晓慧的手：“你如果为了争这口气杀了她，你就得上军事法庭！”
孟晓慧双眼通红，目光中满是冷决的杀意。
此时此刻，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杀了张燕兰！
可猛然间，爷爷的声音突然在耳畔响起。
“晓慧，无论发生什么事，你永远都要记得，你是爷爷的骄傲！”
孟晓慧骤然松开手，一股久违的酸胀感涌上眼眶。
张燕兰捂着被掐的青紫的脖子，心有余悸地大口呼吸。
顾朝阳也险松口气，再想说什么，孟晓慧突然大步离开。
他心一紧，连忙跟了过去。
察觉到身后的脚步，孟晓慧声音沙哑：“做司令的都像你这么闲吗？非要跟着我这个外来兵？”
话音刚落，手就被狠狠攥住。
“孟晓慧！”
她被迫停下，迎上顾朝阳深沉的视线后下意识要挣开。
可这一次，男人的力气大的吓人，仿佛之前让她轻易逃脱只是没用尽全力。
“放手！”孟晓慧冷下脸。
话音刚落，顾朝阳用力一扯，将她整个人牢牢箍在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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