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泡茶的阿紫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嫌弃说:“你傻不傻,再帮北国这么夺城,养足他们狼子野心吗?”
阿青这才明白过过来,“也对,南国国师也是个厉害的,继续斗下去,必定比以前累,这样就没得玩了。”
“可是我瞧着那楚承鄞似乎不想就这么停下来,尊主帮他在军队树立的威望是他在北国唯一能与其他皇子抗衡的东西。”
阿紫把手中的茶沏好后,边喝边答:“他想的倒美!”
……
唐清宁一直悠哉喝着茶,仿佛神游天外去了。
她心中却在沉思,把墨君漓迎来边城不过是她计划中的一环。
南国的情况她早就摸清了,没有墨君漓坐镇,南国朝堂必乱。
到时候,且看墨君漓怎么应付她的釜底抽薪之计!
唐清宁这一天都没有出门,却没想到,她正准备休息之时,阿紫赶来说:“尊主!楚承鄞求见!”
唐清宁蹙眉,正想回绝时,却突然瞥见不远处,茂密的大树突然微微摇晃了枝丫。
唐清宁勾唇冷笑,突然改变了注意,“请他去西厢房。”
“是……啊?尊主……西厢房?”啊紫惊讶的磕巴起来。
西厢房那片区域可是都被划为尊主的闺房,平时连阿青也不得入内,可今天尊主竟然允许楚承鄞入内!
阿紫满脸复杂想着,难道尊主看开了,终于想感受男女之欢?
而被请进西厢房的楚承鄞更加晕乎,想的也更多,当然最难压抑的是心中那躁动不已的激动。
这一腔嗔念在见到唐清宁之时,瞬间达到顶峰。
只见,唐清宁换了一身水色纱衣,更衬得整个人窈窕无双,头发顺着发髻披散,尽显温柔。
最惑人的是她柔情的笑眼,只见她温柔走到他面前,娇声轻笑,“你来了?”
楚承鄞突觉喉咙干涩无比,他咽了咽喉咙,好不容易才暗哑嘶低喊了声:“尊主……”
声音里有着万分期待。
而楚承鄞知道,此刻就是叫他溺死在她的温柔里,他也甘愿。
可他却不知道,倘若他敢更进一步,窗外那大树上的人,必回取了他的性命。
唐清宁虽笑着,可这笑意却从来没及眼底。
听见窗外那明显装不下去的急促呼吸,唐清宁垂首的眼眸更是冷冽。
可接着她却冲楚承鄞勾手,妩媚说:“跟我来。”
可是,她率先转身去里间,而身后却创来“嘭”的倒地声。
她回头,只见楚承鄞已经晕倒在地,而墨君漓一脸怒容站在身侧。
还愤怒质问:“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唐清宁侧过身来,正视墨君漓,嘲讽说:“圣僧深夜闯进我的闺房,就不担心你的佛祖降罪?”
活落,墨君漓的神色果然更阴沉,可他说的却是:“你既知道这是你的闺房,为什么还带此人进去?清宁,你知不知道你在甚?”
唐清宁的也冷下脸,说:“我当然知道我在做什么!可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墨君漓顿时一愣,满脸苍白。
是他亲手将她逼成现在的模样,他确实没有资格来说什么。
“纵使如此……清宁,你不该做此等有违本心之事——”
活未说完,却被唐清宁冷漠打断,“什么是有违本心?墨君漓,你以为你又对我了解多少?”
唐清宁勾唇嘲讽走近墨君漓,说:“圣僧,我是魔,魔本就是肆意欢情之物。”
墨君漓眉头果然紧紧皱起,唐清宁心中早已一片冰寒,可她却冲墨君漓笑的更艳,还故意抬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墨君漓竟然也没有躲。
唐清宁眼中微不可查闪过诧异,随即又被伪装覆盖。
“圣僧,我们魔物嘛……向来暴躁狠戾,若是没有宣泄那可是会打开杀戒的……”
她意味深长睨着他,又说:“可若是圣僧愿意屈身渡我,说不定我就消了戾气了。”
说完后,唐清宁等待着墨君漓的发怒。
墨君漓不是眼里揉不得沙子吗?
他不是厌恶魔物,厌恶这等事吗?
她倒要看看,他今天会有什么新的招数对付她!
是阴下脸来骂她“不知羞耻”,还是又用“卍”字镇压她,要她灰飞烟灭?
可等的半响,她却等来,他平静的一个字——
“好。”
唐清宁的笑容顿收。
她仔细观望,却发现墨君漓的神情没有半分不愿,甚至……还有痛惜?
心中的暴虐徒增,她一个用力抓紧他的肩膀,尖锐的指甲几乎陷进了他的肉里。
可墨君漓却始终一声不吭,只静静注视着唐清宁。
唐清宁心中冷意更甚,“圣僧,你可知道你应下之后,需要做什么?”
墨君漓这才回答:“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你要做甚我都可以陪你。”
话落,唐清宁眉宇间的戾气不减反增,就连双目都染上了猩红。
“谁要你陪?!”
说着,她一掌将他拍到了院子,
墨君漓毫无防备,生生受了这一掌,唇间溢出鲜血。
却又听唐清宁说:“墨君漓,你现在才想起来陪我?早就晚了!”
“我十年前就说过,我要让这天下为我巫氏族人陪葬!谁都别想阻拦!尤其是你!”
“墨君漓,你既站在天下人那一边,最好离我远些,下一次在如此,我必杀了你!”
她眼中的恨意刺得墨君漓心中剧痛,这痛远比刚才那一掌厉害的很。
她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
明明,就算她要他死,他也甘愿。
那晚之后,墨君漓果然没再次出现。
而按照唐清宁的要求,楚承鄞也准备和南国议和,北国的皇室自然也是同意。
北国如今的皇帝年事已高,夺嫡之争日渐激烈,其他的皇子自然不希望见到楚承鄞崛起。
转眼,南北两国已经议和了三日。
而唐清宁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就连楚承鄞她也一直没见,只每日呆在院子里发呆。
“尊主,楚承鄞在外就见。”阿青又来禀报。
“不见。”唐清宁把玩着手中的曼珠沙华,神情看上去无聊至极。
阿紫凑到阿青的身边,低声询问:“人是不是一直没走?”
阿青点头,阿紫便轻声啧了声。
事实上,楚承鄞这些天一直都在求见,一天三次,求见不成也不走,就待在大门外,完全没有一个皇子的架子。
“依我看,这楚承鄞是栽了……”阿紫凑到阿青又说:“不过这也是意料之中,这天下有几人能抵得了咱们尊主的魅力。”
阿青朝她眨了眨眼,阿紫的八卦之心瞬间更加浓烈,又兴冲冲问:“你那晚真的没看清后来进房间的人是谁吗?”
阿青眼睛眨到抽筋,浑身僵硬,只一副你死定了的神色望着阿紫。
阿紫满头雾水,“你怎么了,练功走火入魔了?”
“你们两闲的很?”
唐清宁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身后,阿紫瞬间瞪大眼睛,缓缓扭头一看,唐清宁都已经到了她两步开外。
“尊主,我……”
“既然你对那楚承鄞这么又兴趣,明天的议和你就陪着他去吧。”唐清宁吩咐完便转身离开。
“不要啊尊主!我错了!”阿紫后悔求饶。
可唐清宁并没有改口。
原本陪同楚承鄞谈判分明是阿青的任务,此时,阿青也摊开手表示爱莫能助,幸灾乐祸之际,却又听唐清宁吩咐
“阿青,你过来,我有其她的事吩咐你。”
……
转眼又过去了三天,而南北两国就停战协议却僵住了,南国要求北国归还这次吞并的城池。
而楚承鄞是肯定不愿意的。
争执之间,阿紫突然发话:“退还城池也不是可以。”
楚承鄞皱眉望向阿紫,她侧身低说了句:“三皇子安心,尊主自有安排。”
楚承鄞点了点头,默许阿紫继续说下去。
阿紫便继续说:“我们可以退还五座城池,作为交换,南国圣女必须和亲北国。”
墨君漓虽然出席,但是他一直坐着闭眼念经,此时却睁开了眼。
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南国没有圣女。”
阿紫冷笑一声,“圣僧,这天下谁不知道唐华嫣是南国圣女?你到现在竟还冒天下大不讳护着唐华嫣,我看你这修行也不怎么样嘛。”
分明是十足的挑衅,可墨君漓却只是在开口说完那句话又闭上了眼。
如今,更是没有半分反应。
阿紫冷哼一声,“我看你们根本没有停战的诚意!我们尊主可说了,若是你们做不到,我们可就领兵直攻咸都了!”
咸都,便是南国的都城。
而阿紫如此底气十足,其实是知道,如今的南国朝堂不可能不答应自己提出的要求。
昨日,阿青带回最新的消息,南国的朝堂已经生乱。
果然,南国协谈的那位文臣发言圆场,“阿紫姑娘误会了,我们国师不是此意,只是唐华嫣公主的圣女之名实乃是个误会,已经在十年前就收回封号了。”
阿紫冷哼一声,她当然知道唐华嫣被夺了圣女的封号,她只是故意恶心墨君漓罢了。
自己虽然不知道当初尊主在往生涯上具体经历了什么,可只凭如今尊主每到月圆之夜,必须服用曼珠沙华才能压制住身体的疼疼……
也足够让人猜到,会有多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