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矜涟囫囵吞枣将碗吃干抹净,手指晃荡着说:“我之前也不是喜欢才跟他在一起的。”
俞修宴:“?”
她说:“其实我知道郑占元是为了我的名气来的,在告白之前我就发现了,我是故意跟他在一起的,但是绝对没有玩弄谁的意思,只是想给他一点教训。”
“什么教训?”俞修宴眉头蹙的更起,似乎更加不高兴了。
季矜涟:“教训他玩弄别人的感情,还打算始乱终弃。”
他愣了几秒,对于她的话反复思考着:“就因为这个你跟他在一起了?你就不怕自己成为那只出头鸟?”
俞修宴语气有点凶,让人不觉感到害怕。
但其实季矜涟知道他的意思,他只是担心自己最后翻车,还落得言论肮脏。
所以她说:“我不怕,没有出头鸟,哪来的人心公理。”
解释完她又觉得有点矫情,她又立刻补了句:“我不是说我就是公理的意思,也不是高高在上的说什么我愿意复出这样虚假的话,虽然别人会这样评价我,但是我只是不希望这样的人浪费别人的感情和心意,而且我没什么人疼,家里背景还算丰厚,就算是被骂到退圈,我还有门路可以去,做这个出头鸟,不怕。”
俞修宴神色淡淡的,直到后半句才有些迟疑,眉头皱成平川,有些生气。
“谁说的?”
季矜涟以为他说的“谁”是指评价,便解释道:“一些不太喜欢我的人吧。”
“不是。”
他重重的音落在地面上。
不知何时街道飘着厚重的闷雪,街对面烧烤店的人到处狼嚎,还有一堆学生帮忙支起棚子,一群人才继续吃饭。
欢声笑语接连成片,酒杯相碰,玻璃碰撞出的“咯愣”声,埋藏着季矜涟突然沉没的心跳。
寂静的,沉闷的,通通都随之滚烫起来。
“不要说没人心疼你。”
俞修宴将她的空碗移走,避免衣服沾湿:“有人心疼。”
吃完夜宵,两个人慢悠悠的走在大道上,夜里人已经少了大半。
人影稀少,跟刚才看到的火热烧烤摊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季妗涟走在伞下,伞面很小,两个人已经是极限,之间的距离还得不断缩短。
矮小的空间里,只剩下来来回回的脚步声,一轻一重,显得季妗涟的步子很虚。
季妗涟听着他的步子,脚步不自觉加重,踩的跟他一样响。
吱呀吱呀的堆雪,被踩出一二坑地来,不仅脚步轻重,就是脚印都是一大一小,刚刚好。
她鼓起了小嘴,开始觉得自己的脚印太小了,又挪着脚步子把脚印拉大,最后直接踩出个脚印来。
俞修宴全程看着她胡闹,没说什么,勾着嘴角仿佛看着就是最大的乐事。
并肩走了一段时间,季妗涟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开口说:“我约了时间,下周三七点,你有空吗?”
她没说原因,俞修宴已经想到在宠物医院孤零零的小月亮,他“嗯”了声,说:“有空。”
“那我七点在门口等你哦,七点,房门口。”
“好。”
其实有些话不必多说,比如在哪见呀,几点走呀,这些都是大家默认约定俗成的事情,可季妗涟每次都会确定。
因为确定就好像这个人会在那里一直等你。
有人等着你,是很幸福的一件事情。
季妗涟:“对了,上次柏莎莎的母亲……”她没说完,等着俞修宴承接下文。
眼里像是随口问出来般无辜,可其实有些盘算已经在脑子里打好了。
上次拍戏俞修宴离开了小半段时间,问林正,他又支支吾吾不肯说,她总觉得这件事离不开柏莎莎。
她默默等着俞修宴入圈,好套话。
俞修宴两眼一抬,目光灼灼,带些锐利:“初步定了日期,年后就手术。”
“危险吗?”
“不危险。”俞修宴慵懒地将伞多划了一部分给她,“你担心?”
“上次林正不是说她给你打电话了吗?不是说手术的事情?”
“是。”俞修宴说。
季妗涟默默握紧了僵硬的手指:“噢,那你上次离开是去看她?”
俞修宴眼珠子朝她掠了眼,沉蔼的双目轻轻晃过,带着些喜悦:“是去看她。”
果然。季妗涟低低哼了声,“怎么样了?”
“状态还不错。”
季妗涟脚步一顿:“俞先生,你上次不是说对我知无不言么?”
“嗯哼。”
“除了明面上的原因,你还有什么理由去看她?”
意思就很明显了,俞修宴都没想到她会这样问,不由得愣住。
他故作思考,迟疑着说:“很多。”
“很多包含着什么?”季妗涟锲而不舍的追问。
既然俞修宴对柏莎莎的态度明显,那她还不如直接点走个过场,给自己安排一个完美的结局。
“礼轻情意重,梁阿姨在我很小就见过,过年还会给我发红包,偶尔等我爸下班,她还会给我带家常饭,你说这包含什么情意?”
哦哦,还有红包和家常菜可以收割,知道了你们很恩……爱?
什么红包和家常菜???
季妗涟咽下满肚子怨气,开始想着他的话。
她只说是去看她,没说具体的名字,所以她问的是柏莎莎,俞修宴回答的却是……
“你说的是柏莎莎的母亲?”
“嗯。”俞修宴一勾,桃花眼仿佛看穿了一切,“你不是问这个?”
她咽下口水,仓皇摇头:“是。”个头。
她想问的才不是家常菜和红包!
又不缺钱!
更不好奇柏莎莎的母亲,人家有最先进的医疗技术,有什么好好奇的!
季妗涟差点呕血,却听头顶俞修宴闷声一笑,说:“看你表情不像,你说的是谁呢?”
他问的揶揄,语气都带点趣味。
季妗涟:“……”
她发现了,俞修宴肯定是故意的,从一早就听出她的小伎俩,绕个弯等着她入圈。
“问柏莎莎呀,毕竟我在追求俞先生,总不能有情敌都不知道吧。”
季妗涟捏了一撮落在掌心的雪,忽地含笑,“毕竟你那么抢手,追不到我可怎么办才好。”
没想到季妗涟变得大胆,俞修宴差点招架不住,连带着手指弯曲,抖了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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