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媛像牲口一样被李妈翻来覆去的检查，最后李妈站起来，面若寒霜地向我报告：
「二小姐的胳膊上纹了一大块纹身。」
我挑眉上前看了一眼，随即轻笑出声。
林媛身上这片纹身，还是用我的学费纹的。
当时我中考发挥得极好，考上了京城最好的公立高中。
院长不愿意掏学费，我就自己打黑工挣钱。
结果刚发了工资，就被林媛抢走。
她说她要把她男友的名字纹在身上，要找个好的纹身师。
我没了学费，只能接着上烂高中。
看着她身上这片带着花边的英文字母，我微笑道：
「林家的小姐从不在身上纹纹身，就像宾利上从来不贴廉价的小贴画。」
「为了林家的脸面，妹妹，你就忍忍吧。」
说完，李妈抓起桌子上的美工刀，狠狠地划烂了林媛的胳膊！
林媛惨叫一声，却无法挣脱束缚。
我的笑容更盛：
「医生会为你来包扎伤口，现在先用绷带遮住它，等酒会结束就带你去洗掉纹身。」
「你也不想因为这么一点缺点，就让妈妈厌恶你吧。」
林媛挣扎的动作一顿，咬着牙安静下来。
我随后看向林媛的一头漂染过的长发：
「还有你的头发，枯黄分叉，还长出来黑色的发根，真的太掉价了。」
「择日不如撞日，我就帮你剪掉吧。」
我手起刀落，她及腰的长发被粗暴地剪掉。
林媛紧紧地握住拳头，却还是一声不吭。
我的眼底满是快意。
高二的时候，学校外有人收头发，林媛没钱去酒吧蹦迪，就把我拽去卖头发。
为了卖更多的钱，收头发的人几乎将我的头发掏空。
原本我有一头靓丽乌黑的长发，现在却连学生头都梳不起来。
一边想着，我下手动作越重，最后一缕头发几乎是被我扯下来的。
看着她狼狈的样子，我把剪刀丢在地上，转身准备离开。
走之前，我一脸冷漠地吩咐门口的佣人：
「给她找顶假发戴上，省得她丢林家的人。」
年轻的小姑娘低头答应，放在身侧的手却微微颤抖。
她不知道为什么原本温柔善良的大小姐突然变得阴晴不定。
我注意到，却什么都没说，径自下楼。ƳƵ
林家的酒会如期开始，我扮演着好姐姐的角色，带着一脸苍白的林媛出席酒会。
虽然林媛是主角，但是大家都是简单地和她说上几句话。
随后就热络地拉着我和母亲聊天。
酒会上大家推杯换盏，少爷小姐们三五成群，
我用眼角瞟去，林媛站在中间，孤独又尴尬。
她也不是不想去和少爷小姐们搭话，只不过根本融不进他们的话题。
他们聊金融，聊升学，聊新买的豪车。
而林媛什么都不懂，只知道刷抖音，拍点擦边视频让姐妹点赞。
我跟着母亲去应酬，微笑着夸赞每一个和母亲碰杯的贵妇。
等酒会结束，来参加的贵宾们都夸赞我成熟稳重，却对身为主角的林媛没有一丝印象。
林媛回家的时候刚好挨着小长假。
酒会结束后，她不想着预习功课，也不想着学习礼仪。
反而穿着衣柜里的奢侈品衣服和包包，坐着林家的豪车，出入各种原来她去过的娱乐场所。
林媛的司机给我发消息，说林媛请她的好姐妹喝酒，现在醉死在酒吧里，问我怎么办。
我弯起嘴角，吩咐他多给我拍几张照片，再把她送进最近的酒店。
我把照片传给父亲，父亲没说什么，反而打包发给我公司最近升职的高层的资料，让我熟悉公司人事。
我却知道，他是彻底对林媛失望了。
放荡到第四天的时候，我处理好了父亲发给我的资料，亲自把林媛抓去医院，洗纹身。
我看着林媛疼到痛哭流涕的样子，前四天的压力彻底消失。
原来这就是血债血偿带来的快感。
我甜美的笑容中甚至带了几分病态，洗纹身的疼痛深入骨髓，林媛彻底疼晕过去。
一次并不能完全洗干净，我让司机把昏死过去的林媛拖回家，等安顿好一切的时候，我看到母亲悠闲地坐在花园里喝下午茶。
看到我回来，还招招手叫我过去。
我微笑着向她问好，她笑得意味深长：
「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解压啊？」
我笑着点点头，母亲接着说：
「这是你顺利完成你爸爸给你的任务的奖励，别太过就行。」
林母常居高位，看下面的人和蝼蚁没什么区别。
林媛于她来说，不过是个失去用处的残次品。
而我才是真正的继承人。
我压力大折磨林媛，就像社畜压力大在健身房打沙袋，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害怕我会变得像母亲那样冷血。
但是杀身之仇怎能轻易忘记。
我需要一条绳子牵住我。
可我上哪里找这条绳子呢？
小长假结束，林媛和我一起去学校。
在我的安排下，林媛和我在一个班上课。
我所在的班是学校有名的尖子班，林媛听到消息的时候还扬扬得意。
她觉得自己靠林家进了最好的班，以后也能像原先在学校那样作威作福。
我看着她坐在豪车上还在补口红，似笑非笑地上车。
她看到我来，畏缩地向车里坐，给我空出来位置。
看着她害怕的样子，我心底生出几分苍凉。
原来对待恶人的方法就是比她更恶。
这样的道理我竟然死过一回才知道。
不过现在还不算太晚。
到了学校，林媛尴尬地发现，尖子班的大部分学生她都见过。
酒会上见过面的少爷小姐们穿着校服，笑着和我打招呼。
身后的林媛拘谨地笑着。
十几年富养流露出的气质和见识不是一个小混混能比得上的，
林媛在原先学校养出的社交方法在贵族学校根本行不通，
老师安排给她的同桌两三下就套出林媛的背景和水平，随后就在京城富二代的群里调侃她。
他们在群里艾特我，我装作没看见，默认了她们对林媛的评头论足。
接下来的一周时间里，林媛在课间努力和同学套近乎，
却不知道她在抖音上的擦边视频已经被同学私下传遍了。
大家都跟耍猴似的逗弄着林媛，林媛却自恋地以为少爷小姐不过如此，这么快就被她的魅力折服。
就在林媛沾沾自喜的时候，学校开始了第一次月考。
豪门的少爷小姐们根本不像电视剧里那样不学无术。
相反，级部前十有八九个都是豪门出来的学生。
尤其是作为继承人的豪门大小姐大少爷，成绩都名列前茅。
我上辈子学习成绩就不算低，这辈子继承了林清芷的记忆，更是拿到了级部第一的成绩。
相比之下，林媛的成绩堪比智障。
她不仅是尖子班的吊车尾，也是全年级的倒数。
这下，全年级都知道她关系户的身份了。
母亲拿到成绩单的时候脸色难得的黑了，把成绩单摔在桌子上，面若寒霜地看向我：
「我对林媛没什么要求，但是成绩不能这么难看！」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至少不能让林媛丢林家的人！」
我垂下眼睛，应了母亲的要求。
母亲接着说道：
「宋家小子明天就回你们学校了，你记得和他处好关系。」
我表情微动，看着母亲意味深长的表情，知道了她的意思。
我已经十七岁了，可以为我物色未婚夫了。
我回房间，久违地拿出一张带着血迹的卷子。
那是全国化学竞赛的卷子，上面的字迹古逸秀劲。
我仿佛还能想起字主人俊秀的侧脸，和我认真讨论题目时的神色。
卷面的姓名栏上，他用飘逸的字体写下自己的名字。
「勾尘」
这是我从林媛书包里拿到的，夹在基因报告里的东西。
也是我上辈子昏暗生活里唯一的光。
我摇摇脑袋，把东西收起来。
爱情这种东西，暂时不是我和肖想能得到的。
第二天上课，我还没去教室，手机里的群聊消息就不停地往外蹦：
「宋常枫怎么来了，他不是参加竞赛去了吗？」
「没有，听说他参加到一半退队了，就和咱们一起高考了。」
「为什么啊，这不是保送的好机会吗？」
「是听说竞赛班有个女生死了，宋夫人害怕他受伤，就接回来了。」
我看到最后一条消息，愣了一下。
竞赛班？这和宋常枫有什么关系？
结果到了教室，看到熟悉的侧颜，我还是下意识地愣住了。
「勾尘？怎么会是他？」
宋常枫听到门外有声音，抬头看向我，眼里闪过一瞬间的失神。
背后的女孩笑着搂住我：
「清芷，这是你第一次和宋常枫见面吧，大家认识一下啊！」
我笑得勉强，面色苍白地和他握手：
「我是林清芷，很高兴见到你。」
宋常枫微微颔首，轻触我的手心。
我慌乱地坐在座位上，走了一上午的神。
上辈子我勤学苦练，终于在高二的时候拿到了竞赛生的名额。
只要通过竞赛，我就能永远脱离我的原生环境，去更高的平台发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