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谣微微讶异,只是还没发表意见,一道冷冽的声音忽然从后方传了过来。
“本尊瞩意鸢儿,本尊怎么不知?”
是洛沅忱一行人。
外加凤时裔叶惊秋等妖界的一众妖修。
听到声音的司谣和神曜转头往过去,就见这两方人马中间隔了点距离站在不远处。
有种水火不容之感。
此时,洛沅忱目光冷冷的望着这边,周身气势冷冽。
“人皇是不是管得太宽了些。”洛沅忱见两人看过来,继续道:“且太妄言了些?”
说到这,他却是将视线全放到了司谣身上,像是接下来的话只是为了说给一人听般。
“本尊并未瞩意鸢儿。”他说,“于她,本尊只有师徒之情。”
“比旁人多关怀些,其一是为了遵守约定,其二,关照久了,自会有些长辈亲情在。”
像是和谁解释完了般,他将视线移开,重新看向神曜,又扫了在场的人一眼,才不咸不淡的道。
“另,司谣从未用金丹逼迫于本尊,提出结为道侣的,是本尊。”
“且是在她同意剖丹之后提出的。”
此话一落,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在场的人,除了永远一副淡漠神情的神曜,和微微诧异的司谣外。
其他人都错愕不已,纷纷看向司谣和洛沅忱。
包括凤时裔,包括沈予行,包括凌樾,包括林纤云,包括在场的万法宗每一个弟子。
只有叶惊秋在微微怔愣过后,就是对曾从其他人口中听过传言的嫌弃和不屑。
他就说,司谣这女人连心都没有,怎么会为了和一个男人结为道侣这样的理由就答应剖丹。
原来是万法宗的人们为了给自己宗门的脸面贴金。
而凤时裔则是眸光微动。
他又不由自主的想起在容川城时,在危险来临,司谣毫不犹豫挡在祝鸢面前的一幕。
以及不久之前听到的,在祝鸢需要精血时,司谣亦是连犹豫都没有的给了。
甚至是在以为要付出十滴精血,会没命的情况下。
现在他又得知司谣竟是没有任何要求和怨言的,在祝鸢危难之际时果断答应剖丹救人。
这些,都是为了 祝鸢。
而只有他交给了她保护祝鸢的任务。
凤时裔原以为,司谣在离开妖界时就背叛了他,将他交给她的任务忘得一干二净。
现在看,她并没有忘。
甚至是矜矜业业,一刻不敢放松的执行着,甚至不顾自己性命,还将自己弄得遍体鳞伤。
这些,都是因为他的一句话。
凤时裔喉头微动了动,看向司谣的眸光有些触动。
脑海中出现的,是在司谣意识海中看到的,每次他离开后,她看着他背影的神情和幽深目光。
这一瞬间,凤时裔的心乱了。
第60章 夜凉如水,月色惆怅
“怎,怎会是这样……”
在凤时裔胡思乱想的时候,一旁的万法宗的弟子们已回过神来了。
绿̶几个曾在司谣剖丹那日在门外口出恶言的弟子,一瞬间像是一直坚定的信念被打破了般。
每个弟子脸上除了无措,心虚,就是一副受到了打击,求救赎的模样。
全都不敢看向司谣,亦不敢去面对。
就连凌樾,脸上都是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
“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司谣在将金丹剖了后就没了求生意志。
任谁在那一番真心之下,还被所有人误会和恶语相向,还没有一个人为自己辩解,都会是绝望的。
可洛沅忱,身为司谣的师尊,身为司谣被众人误解的罪魁祸首。
又为何一直都不澄清。
为何一定要到司谣对所有人都失望彻底了,才肯将事实真相说出来!
第一次,凌樾对自己以来一直敬仰的师尊有了不满,有了怨怼,有了愤怒。
更是从心里替司谣感到不值。
亦有种,自己师尊配不上司谣,和想阻止两人结契,将司谣带走的想法。
与之前者完全不同想法的,就只有沈予行和林纤云。
前者是,她果然自己师兄不是真心,而是作戏,估计连结为道侣都是不愿意。
后者则是错愕过后,一边心疼的看几眼司谣,又一边快快乐乐的看几眼众人。
一副看戏的模样昭然若揭。
……
那日竹屋之前发生的事,在洛沅忱说出那一席话,没一个人接话后尬住了。
最后司谣是在受不了众人各异的目光,趁所有人不注意之际溜走了。
至于后面发生了什么事,她就不知道了。
只是听说,众人是不欢而散的。
怎么个不欢而散法,她就没注意了。
……
结契大典前一日的晚上。
月光惆怅。
夜凉如水的月光下,司谣新住处外面,在不同的地方不同的距离,分别站了不同的身影。
每一个全都遥遥的望着这边亮着灯火的屋子,眼中神色似迟疑,似犹豫,似挣扎,又似思索。
更有纠结。
他们已经在这站了许久,从天还没未黑站到天色渐渐暗下来,直至越来越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