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你快跑,快下……”
“霜儿!”
丫鬟霜儿还未跑到裴惊云身边,便被剑刺中倒在了地上,裴惊云吓得后退了几步,心下一惊,墨寒哥怎么下手这样狠辣?
不远处的几个侍卫显然不是黑衣人的对手,几个回合已全部倒地,其中一个黑衣人径直朝裴惊云走过来,裴惊云迎了上去,一把扯掉了他脸上的黑布。
“墨寒哥。你怎么……”
裴惊云话音未落,笑容僵在了脸上,那穿着黑衣的,根本就不是丘墨寒,竟然,是跟了宋明珠多年的心腹,徐威!
“怎么是你?你想干什么?”
裴惊云的心瞬间悬了起来,耳边响起宋明珠咬牙切齿的那句:你能怀我的孩子,也要有命生下来!
难道,他要除掉自己,和他的亲骨肉!
徐威没想到裴惊云会有这番动作,慌乱的举起手中的剑。
“我是奉命行事,太子妃,阎王殿上,别说是我徐威害了你!”
徐威说着,冰凉的剑已贴上了裴惊云的脖子。
“你奉的……是谁的命?”
“太子妃糊涂了!我奉的自然是我主子的命。”
“不!”
一声痛苦凄厉的哀嚎回荡在山涧,裴惊云嘴里一阵腥甜,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她终于知道自己有多傻,她以为那个男人只是句气话,不想,他竟真的要杀死自己的孩子,只因,他长在自己的腹中!
她竟没看清,当年皑皑白雪下死人堆里自己救回来的,是一头狼!
腹中的胎儿像是感觉到了母亲的痛楚一般,小脚狠踹着裴惊云,裴惊云瞬间惊醒,她不能死!她不能让她的孩子就这样死了!
一个猛地转身,裴惊云从徐威剑旁闪开,四下无处可退,渐渐地,被徐威逼到了河边。
“太子妃,你今日是必死无疑,跳下去喂鱼,倒不如我一剑给你来个痛快!”
裴惊云看着奔涌而下的河水,她知道她没有别的路,心一狠,跳下水后眨眼间就没了踪迹。
“徐哥,这我们怎么交差啊?”
徐威看着河中良久,再无裴惊云的身影。
“她有多大的命,也早就淹死了,我们走!”
让人窒息的压迫感挤压着裴惊云的胸腔,她在湍急的水下拼命地游动着,她的孩子还没来得及到这世上看一眼,她不能让他就这样永远沉睡在水底,她要活!她逆流向上,每一次挥动手臂都使出了浑身的力气,直到整个人虚脱的动弹不得,在失去理智之前,奋力扑到一块浮木上,挣扎着把裙带绑在了上面,抱着浮木昏死了过去。
午后忽的大雨滂沱。
太子府里,所有的侍卫家奴都跪在庭院之中,
“是谁放太子妃出去的?”
宋明珠站在庭前,怒目圆睁的看着荒唐的下人们,眼里燃烧着的熊熊烈火像是要把他们焚烧殆尽,此话一出,像是一道惊雷,让地上匍匐着的众人瑟瑟发抖着。
所有人都知道,就在午前,去后山踏青的太子妃遇上了强盗,一行众人全部毙命,太子妃跌入阳河下落不明。
上午门外当值的两个守卫哆哆嗦嗦的从人群里爬了出来。
“太子殿下,是我二人。”
“你不知太子妃身怀有孕吗?三五个侍卫你就敢让她出去!拉下去都拉下去,若是找不到太子妃你二人休想活命!”
此时宋明珠的副将郑环郑将军马不停蹄的带着大批人马从城外敢来。
“回禀太子殿下,阳河上下一带臣已搜变,并未发现太子妃的踪迹。”
“都是一群废物!”
宋明珠大骂一声推开郑将军上了他的马。
苏余枫隐藏了嘴角的笑意,憋出一泡泪来,跑到宋明珠身边拉住他。
“子睿哥,你又何苦为难他们?姐姐执意要出去,他们几个奴才又怎么敢拦?此时风急雨大,后山道路凶险南行,子睿哥去了也是无用,何况,阳河水那么急,就算姐姐没有身孕想逃脱也是不易,说不定,姐姐早已死在了河底,你又怎么……”
“你给我住口!”
宋明珠一鞭抽在马背,马儿嘶叫一声急奔,眨眼间将苏余枫甩到在地。
苏余枫呆坐在地,这还是她的子睿哥吗?他大声呵斥着自己的凶狠模样,他不顾自己安危离自己而去,这都是为了那个已经死掉的女人吗?
不过那又如何,苏余枫从地上站起,就算是又如何,她裴惊云还不是死在了阳河的河底,被鱼虾为食,剩森森白骨!
颠簸的马背上,宋明珠第一次这样担心着那个女人,他不相信那些人的话,那个女人向来嚣张顽强的如同墙缝里的杂草,他不相信她就这样死了,他要找到她!
大雨里,山路难行宋明珠就徒步爬上了后山,带着大队的人马在阳河所经之处一路搜寻下来,抓着岩石峭壁而下,直到满手鲜血,直到天色渐黑,下着大雨无法点燃火把,郑将军拉住宋明珠不让他再下到一处陡崖下的河提。
“太子殿下不可!天已黑了,再下去实在凶险,让属下去吧!”
“你命人用斗笠遮掩着点起火把然后随我下去,快!”
郑将军不敢再多言只好听命。
下了崖底,却还是没有裴惊云的踪迹,这里已是后山最后一处河堤,若裴惊云不在此处,再往下,就是瀑布悬崖了!那是就算铜铁兵器都会被击碎的地方!
宋明珠看着漆黑凶险的河水,心里乱了分寸,这么多年征战沙场,哪怕是当年一战险些丧命,他都未曾这样害怕过,他怕那个女人真的就这样死了,腹中,还有他的骨肉!
“去山上!”
“太子殿下是说?”
“那几个侍卫死的地方。”
宋明珠带着人再爬上后山,已是入夜。
郑将军看着宋明珠盯着这一处的阳河出神,他心里一紧,主子这是想做什么?
宋明珠忽然脱下了身上的蓑衣,郑将军赶紧拉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