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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3-07-10 22:41:11   热度:37.1℃   作者:网络

御花园。

秋风拂面,一阵阵凉意。

沈寅安却没有注意到盛怀宁苍白的神色。

自顾开口:“绮儿远道而来,年纪又小,难免会被人刁难,你要替朕保护好她。”

盛怀宁的心像是被人扯了一下:“臣妾谨遵圣意。只是……”

她悄悄打量了一下沈寅安的神色,咬牙跪下。

“后宫安稳对皇上的前朝也有益,还请皇上雨露均沾。”

头顶一片死寂。

片刻后,沈寅安冷冷开口:“你真是为朕考虑,还是别有所因?”

盛怀宁心里寒凉一片。

他在怪她嫉妒……

沈寅安却转身离去,轻飘飘话里却尽是警告。

“你是皇后,体贴大度是你的本分,切莫忘了。”

盛怀宁心口一阵闷疼:“臣妾明白。”

看着正在为乌兰绮摘花的沈寅安,起身失落离开。

如今的沈寅安,哪里还需要她的桂花糕……

不日,册封乌兰绮为妃的消息就传遍了后宫。

如此荣宠,她的永乐宫里每天都挤满了人。

盛怀宁直到半个月后才见到乌兰绮。

乌兰绮对她倒还是一样恭敬:“娘娘身体好点了吗?皇上赐给我几株千年人参,我拿来给娘娘补身。”

“多谢你的好意。”

盛怀宁轻倚床头,迟疑道:“皇上对你可还好?”

乌兰绮眼里都是幸福:“他每天都会来看我,教我写字,带我骑马,还和我一起做丘兹的食物呢……”

盛怀宁只觉心口微痛。

沈寅安还是王爷时也曾这么对过她,登基后就再也没有了。

原本以为他是要顾及九五之尊的颜面,现在看来却不是如此……

看着率真干净的小女人深陷温柔乡,她不知道该如何提醒。

她唯恐她步了自己后尘……

可到嘴边的话还没说出,忽听屋外传来宫人禀报。

“皇上驾到——!”

盛怀宁噤声,看走近的沈寅安,她勉强起身行了礼。

男人一双手却将身旁的乌兰绮扶了起来。

盛怀宁身形不由得一僵。

沈寅安这才注意到她,而后又对乌兰绮轻声责怪。

“皇后近日气色不佳,你怎么总扰她休养?”

乌兰绮气恼嘟囔:“臣妾是见无人看望皇后,心疼她才……”

却不知这话落在盛怀宁心里,有多刻骨。
她曾经也没少抱怨过沈寅安的冷漠,她以为这样沈寅安会多念着她。

后来她才明白,不爱了,抱怨也无用……

沈寅安转头对她嘱咐:“你好好休息,日后朕再来看你。”

盛怀宁低低应声:“皇上国事为重,臣妾明白。”

沈寅安对她的乖顺应从分外不适。

却也没多说,又看向乌兰绮:“西域献上一些珍奇,朕带你去看看。”

两人相携走远。

盛怀宁痴痴地看了许久,而后重重咳出一滩血来!

片刻后,她把被血浸透的帕子投入了炉子中……

初冬,下了第一场大雪。

永乐宫的侍女突然急切来报:“皇后娘娘救命!盈妃娘娘出事了!”

盛怀宁心里咯噔一声!

不想自己担心的事还是来了!

她勉强撑起身体,往永乐宫赶去。

就见乌兰绮正靠在楼台边,伸出手去小心捧着雪。

翩翩雪花落向她肩头,分外熟悉的一幕撞入眼底。

盛怀宁脚步不由得一怔。

不经意回头,乌兰绮瞧见她,开心招呼:“娘娘怎么来了?”

盛怀宁恍神走近:“我听说……”

话未说完,变故陡生!

乌兰绮身侧栏杆突然松动,身体猛地朝楼下摔去!

“小心!”

盛怀宁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拉,却只擦着乌兰绮的手指而过。

这时,一道惊怒交加的声音蓦地在响起——

“绮儿!”

盛怀宁惊魂未定地看过去,正对上沈寅安冰冷的目光。

正殿内。

沈寅安面沉如水地端坐,一言不发。

可无形的威压让站在一旁的盛怀宁脸色煞白。

不多时,御医匆匆走出跪下:“启禀皇上,盈妃娘娘摔落时伤到了脑部,虽无性命之忧,却也不知何时会醒……”

闻言,盛怀宁脸上血色瞬间褪尽。

而沈寅安阴鸷的眼神也移了过来,让她不寒而栗。

“朕本以为你性子柔善,没想到你却暗中算计要她性命!”

盛怀宁心口剧痛。

沈寅安与她七年夫妻,却不听她的申辩就给她扣下罪名!

“臣妾十六岁嫁给您,在皇上心里,臣妾竟是如此不堪吗?”

沈寅安却对她脸上的泪迹视若无睹,朝侍卫道。

“来人,传朕旨意,皇后德行有亏,即日起禁足在凤藻宫!”

那一瞬,盛怀宁的心像是被活活撕裂。

禁足的十日,凤藻宫。

盛怀宁低低的咳嗽声始终没有停歇过。

云枝眼角发红:“娘娘,您的药快不够了,太医又进不来。”

盛怀宁却反而安慰她:“无妨,不吃那些苦药也好。”

“可是……”云枝不禁红了眼眶。

她是太傅之女,也是当今皇后,哪里受过这样的苦日子!

云枝再看不下去,独自去了乾元殿。

门外,风雪大作。

云枝的额上已经满是血,却还在不断地磕着头。

“皇上,求您去看看娘娘吧,皇上……”

而此时,殿内。

沈寅安面无表情地批着奏折,一言不发。

可外面的乞求却一遍遍钻入耳畔,扰得他心神不宁。

脑海里,似是盛怀宁苍白的脸一闪而过。

他怒然放下奏折:“把外面的宫女杖责二十,送回去!”

身旁的宫人无声悲叹,出去传旨了。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那般琴瑟和鸣的帝后,演变成了如今……

此时,凤藻宫。

盛怀宁好不容易止住咳嗽:“云枝,水……”

可偌大的宫殿里,只有她自己的声音。

盛怀宁撑着起身,走出正殿。

就见云枝身体僵硬地跑过来:“娘娘,您怎么起来了?”

盛怀宁一怔,盯着她额头的伤:“你的伤……”

云枝目光躲闪:“奴婢刚才摔了一跤。”

盛怀宁明白云枝必然是去求沈寅安了,也知道沈寅安不愿来……

她眼眶一热,没有拆穿:“云枝,你是本宫的身边最亲近的人,不要让本宫担心。”

云枝咽下泪强笑:“娘娘,我没事的。”

却更让盛怀宁心里愧疚万分。

大雪一连下了几日。

凤藻宫中的炭早已用完,盛怀宁的日子愈发难过。

这时,云枝推开门小跑进来:“娘娘,院中的红梅树突然枯死了!”

盛怀宁恍惚一瞬。

那红梅是为庆她身怀龙裔之喜,沈寅安亲手所植的礼物。

后来孩子没了,只剩这株红梅。

没想到还是未能熬过这个冬天……

想起这些,她心里不由得伤感。

却听这时,云枝又小心翼翼开口:“奴婢本想悄悄移走,却在将树挖出时,在土里找到了这个。”

说罢,她将一个油纸包举过头顶。

盛怀宁呼吸一窒,一眼就认出了纸包内的东西——麝香。

当年,她格外爱惜那株红梅,事事亲力亲为,可一个月后,她便滑胎了。

那时她哭得肝肠寸断。

沈寅安将她揽在怀中安慰:“昭昭,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可后来……她再也怀不上一个孩子!

“原是如此。”盛怀宁喃喃出声,两行眼泪无声流下,“原来他早就算好了……”

她喉间腥甜一涌而上,鲜血顺着嘴角蜿蜒而下。

片刻后,云枝惊慌的声音响彻凤藻宫——

“皇后娘娘!”

凤藻宫。

昔日清雅的宫殿透着一股不祥的灰败气息。

盛怀宁怔怔看着帐顶,眸底凝着化不开的哀伤。

门被推开。

沈寅安缓缓踱了进来。

方一踏入,他双拳缓缓在袖中握紧了。

盛怀宁容色憔悴地躺在床上,呼吸轻得几乎感觉不到。

整个内殿冷得有如冰窖。

沈寅安看着她瘦骨嶙峋的手指,心里一时不知是什么滋味:“盈妃已经醒了,她说当日之事与你无关……是朕误会你了,即日起便解除你的禁足。”

他堂堂九五之尊能做到这个地步,想来盛怀宁也要识大体。

可盛怀宁没有行礼,反而轻轻将一枝枯败的红梅放下。

“皇上,那株梅树死了。”

沈寅安坐到床边:“病中不宜多思。你若喜欢梅树,朕以后让人给你再种一些。”

盛怀宁沉默了一瞬,才艰涩问道:“可臣妾在树下发现了麝香。”

她缓缓抬眸:“皇上可知咱们的孩子就是因此而亡的?”

十指蜷在一起,甚至连呼吸都放轻了。

只要沈寅安否认,她便信。

但沈寅安数次张口,终究沉默不语

盛怀宁的心瞬间沉入冰川:“皇上,难道您就如此厌恶那个孩子吗?”

沈寅安似是不忍,拉过她的手:“以后嫔妃生的孩子,都是你的孩子。”

盛怀宁怔怔地抽回:“那也是你的孩子,那是我们第一个孩子,你便没有一点伤心之情吗?”

沈寅安触及她眼中的埋怨之色,不由得含怒起身:“朕已经给了你全天下女人都想要的尊位,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君王以社稷为重,朕以为你会理解,是朕高看你了!”

说罢,他直接拂袖而去。

屋外的风雪大作,吹进了盛怀宁眼底。

是她错了……

错在相信了他的年少情深,落得满目荒唐……

那日后,沈寅安再未来过。

云枝说这段时间他都在陪着伤愈的乌兰绮。

盛怀宁听多了,慢慢地她发觉自己连伤心都不会了。

不久后,冬至。

宫妃按例接见家人的日子。

这天,是盛怀宁唯一期盼日子。

她早早地在凤藻宫门口等待,直到瞧见盛父进门的那一刻,眼眶便红了。

“父亲!”盛怀宁像小时候一样埋在父亲的怀里。

盛父慈爱地摸了摸她的头:“昭昭瘦了。”

短短四个字,让盛怀宁眼眶微湿。

“来之前,为父听说了你在宫里的事情。”

盛父声音和蔼:“昭昭,现在的你是大沈皇后,不能再由着自己的性子,知道了吗?”

“盛家一生忠心大沈皇帝,你的夫君,他的任何抉择都不会错。”

盛怀宁眼底含泪,怔怔望着父亲鬓白的发,忽然觉得自己不孝。

盛家长子战死沙场,她入宫为后,多数时候都是盛父撑起了一切,让她有了在后宫立足的资本……她不能再让父亲担心了!

将酸楚咽下,盛怀宁轻声答应着:“女儿知道了。”

盛父心疼她的懂事,粗糙的手抚着她:“昭昭,父亲为你骄傲。”

送走盛父后,连绵不绝的大雪终于停了。

盛怀宁走到当年种着梅树的地方,定定站了许久。

将手里的盒子埋在了树根下的土坑里。

盒子里,是一株残败的红梅,和昔日她为孩子做的衣物……

哪怕双手因此被冻得通红,也浑然不知。

不知过了多久,一双黑色的皂靴缓步走入视线里。

沈寅安寒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皇后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盛怀宁悄然止了动作,喉咙沙哑:“臣妾不敢。”

沈寅安极其厌恶这样的盛怀宁,因为以前爱他的那个盛怀宁总是温柔爱笑的。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再也没给过自己好脸色看!

心中微怒,沈寅安的声音在寒风里格外冰冷——

“朕已经下旨册封盈妃为盈贵妃,代你掌管凤印,处理六宫事务!”



第六章

盛怀宁双睫一抖,随即又恢复平静。

“臣妾……这就去取凤印。”

转身朝殿内走去。

寒风将她繁复的宫装吹起。

沈寅安这才发现,盛怀宁真的瘦了很多……

片刻后,盛怀宁拿着凤印出来,交给沈寅安身边的宫人。

沈寅安莫名涌起怒意,声音冷硬:“你倒是大方。”

盛怀宁心中苦涩。

皇后之位于她而言,更像是一把枷锁。

沈寅安见她不答,怒气更甚,径直转身离去。

只冷冷留下一句:“皇后便在凤藻宫安心养病吧,无事不用外出了。”

这便是变相的软禁了。

盛怀宁一句话未说,垂眸行礼送别他离去……

将近年关,各宫内都开始热闹起来。

只有凤藻宫安静得犹如冷宫。

云枝跪在躺椅旁,轻声哀求:“娘娘,您吃一点吧……”

盛怀宁无力地挥挥手让她下去,怔怔望着眼前飘落的雪花出神。

突然,云枝去而复返,脸上满是焦急:“娘娘,有人说老大人通敌叛国,现在已经下了大狱!”

盛怀宁眼前一黑,几乎要晕过去。

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备轿,去乾元殿。”

大雪纷飞,寒风扑面。

乾元殿。

盛怀宁刚要进门,便被宫人拦在殿门口。

“盈妃娘娘在里面伴驾,娘娘,您请回吧。”

盛怀宁咬紧下唇,一撩裙摆在雪地里跪下:“本宫便在此跪到皇上愿意见为止。”

宫人们闻言面色为难,劝也不敢劝。

直到夜幕降临,乾元殿的大门依旧纹丝不动。

盛怀宁膝盖针扎似的疼,眼前一阵阵晕眩。

她不得不咬住舌尖来保持清明。

唇间斑驳,满是血迹。

宫人不忍,又进去通传了一次。

片刻后,门终于被打开了。

盛怀宁猛地抬头,正对上沈寅安冰冷的眼神。

“才几日不见,皇后真是越发没规距了!”

盛怀宁呼吸轻颤,膝行数步跪到沈寅安跟前:“皇上,臣妾的父亲绝不可能做出通敌之事!”

沈寅安眸光冷沉地扫过她:“是真是假,朕自会查清楚,轮不到你来置喙!”

乾元殿内烛光灼灼,在两人之间划下一道光带。

就像一道永远也跨不过的鸿沟。

盛怀宁抬起盈满泪的眸子,沈寅安不为所动:“盛怀宁,自你嫁给朕那日起оазис,盛家的事便再与你无关。”

“你若不是朕的皇后,盛家出事必会牵连于你,还不知足?”

盛怀宁颤着手抓住了他的龙袍一角:“皇上,臣妾到底是盛家女儿……”

她怎可为了皇后尊荣而眼睁睁看着父亲冤死狱中?

沈寅安眉宇间满是凛意,一把甩开袖子:“不知好歹!”

盛怀宁身形不稳,被摔在地上。

心底比身下的雪还要冷。

沈寅安举步往前走,丝毫不顾形容狼狈的盛怀宁。

“既然你不在乎这皇后之位,那就永远别当!”

盛怀宁身形一晃,眼睁睁看着沈寅安走远。

云枝扶住她,已然带上哭腔:“娘娘,现在可怎么办?”

盛怀宁咬紧唇瓣,踉跄着站起:“去大牢。”

牢狱内。

盛父坐在草席上,白发凌乱。

盛怀宁抓住木栏,哽咽道:“父亲……”

盛父猛地站起走近:“昭昭,你怎么来了。”

牢狱内阴冷,盛怀宁握住父亲冰凉的手在掌心揉搓。

她勉强提起嘴角:“您放心,女儿一定会去求皇上还您一个清白的。”

“昭昭,别费心了。”盛父打断了她,叹了一口气:“皇上不会放过我的。”

盛怀宁愕然抬眸。

盛父有些不忍:“帝王心术,不会容许任何一个家族坐大,为父门生遍布天下,皇上怎能放心?”

盛怀宁心口巨震,语无伦次地道:“父亲您辞官,好不好?”

虽然她心里明白一切都无事于补……

她害怕了,这次她真的害怕了。

她从来没有奢望过这皇后之位,更没想到该承受的代价会这么大!

袭上心头的慌张和恐惧让盛怀宁眼眶红了:“父亲……我不愿再当皇后了……”

盛父反手握住她的手,安慰地拍了拍:“昭昭,只要你好好的,为父就放心了。”

听出他话中的诀别之意,盛怀宁只觉入骨刺痛。

她父亲一生都忠于大沈,最后却落了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盛怀宁转过身,眼泪不禁簌簌而落。

身后,盛父躬身长拜:“微臣,恭送皇后娘娘!”

盛怀宁明白,她不能再多待。

出了大牢。

盛怀宁在原地站了片刻,而后朝云枝道:“去永乐宫。”

若还能有人劝动沈寅安,便只有乌兰绮了。

不多时,永乐宫的宫门出现在盛怀宁的眼里。

乌兰绮一见她就迎了上来:“皇后娘娘,您怎么来了?”

盛怀宁抓着她的手:“盛家的事,能否请你帮我劝劝皇上……”

这次她没有讲究妻妾之分,如同抓着一根救命稻草。

“娘娘……”乌兰绮面带为难。

还未说完,身后就传来沈寅安熟悉的声音:“皇后身为六宫之主,难道不知后宫不得干政?”

盛怀宁脸上血色褪尽。

就见沈寅安蹙眉大步走来,挽住了乌兰绮的手。

“还不回去!”

说罢,他转身就要往殿内走。

盛怀宁捂嘴咳嗽,声音沙哑发颤:“皇上!你就不愿再念惜最后一丝情意吗?”

沈寅安却恍若未闻,脚步并未她的话而停留半分。

冰冷的风雪吹过,如是吹进了盛怀宁的心。

她指甲嵌入掌心,生生将涌至喉间的血腥咽了下去。

那厢。

乌兰绮柔顺地倚在沈寅安怀中,犹豫片刻,还是开口求情。

“皇上,能否看在娘娘伴您多年的份上,宽恕一回?”

沈寅安眉间皱紧,刹那间眼底似闪过盛怀宁满是凄楚的眼。

片刻,他漠然开口:“那是她咎由自取!”

……

凤藻宫。

盛怀宁面无血色地躺在床上。

这些时日来,她上下打点,想让盛父在大牢少受些苦楚。

早已油尽灯枯的身体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思虑,短短几日,已呈灰败之色。

盛怀宁用帕子擦干唇边的血迹,从贴身的内袋中拿出一个玉佩。

“云枝,你把这个送去乾元殿。”

这是大婚当晚沈寅安赠给她的,许诺她一体同心之意。

云枝含泪领命而去。

不多时,外面便传来了公公的宣告:“皇上驾到——!”

盛怀宁无力睁开眼,看着走了进来的沈寅安。

颤着手去触沈寅安的衣袍,声音哀切:“皇上……”

下一刻,沈寅安直接将玉佩丢在她身前。

“不用求情了,你父亲已经在大牢内畏罪自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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