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又山坐在乳白色的布艺沙发上，脚下是小了好几个号的女士拖鞋，拖鞋踩在软绵绵的奶白色地毯上。
他拿了一个靠枕放在身后，开始静静打量整个客厅。
客厅面积不超过 20 个平方，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整体装修是奶油原木风格。
入口是厨房和卫生间，客厅虽然小，还是分了三个区域，用餐的小圆桌子旁边有一个白色的柜子，柜子上摆放着房子主人的照片和水杯。
客厅这边没有电视，只有一个投影布，投影布下面是一个悬空的电视柜。
小小的阳台上放了几盆植物和一个浅灰色的沙发，沙发旁的木头柜子上有几本书。
“要不要我带你参观一下？”赵琳艺端着两个水杯，从厨房里面出来，沈又山正坐在她的沙发上，眼睛都不眨的看着阳台。
阳台和客厅她坐了一个 u 型门框，外面是窗纱，门框里面是浅咖色的窗帘。
沈又山站了起来，脚有些不舒服，紧紧的卡在鞋里面。
“要不你直接光脚算了，我地拖的挺干净的。”赵琳艺看到他的样子就忍不住想笑。
她这里没有男士拖鞋，刚刚进门的时候，她让沈又山穿鞋套，但沈又山一脸嫌弃的看着她手里面蓝色塑料袋，摇着头说随便找一双大号的拖鞋给他就行。
再怎么大号的女士拖鞋，也不可能让他四十几码的脚好好穿进去。
刚刚在车库也是，他问要不要帮赵琳艺搬上楼，后备箱一堆的东西。
“上次请你喝水你不愿意上去，这次想上楼喝水了？”赵琳艺锁好车门，往电梯口走去。
沈又山没回答，默默跟在她后面进了电梯。
她的这个小房子，没几个人来过，独居女性也不太方便请人到家里玩儿。
沈又山的大高个，显得房子更小了一些。
“请人设计的还是自己装修的？”沈又山一边问一边往阳台走。
走到柜子旁边，随手拿了一本柜子上的书，翻了翻是一本杂志，他刚把书放回原处后，赵琳艺在他后面喊:“注意你脚下。”
沈又山低头，柜子旁边是一个猫窝，一只白色的猫咪正窝在浅灰色的沙发上瞪着他。
一身白色毛，蓝色的眼睛，很高贵的样子。
赵琳艺走过去，把它抱起来，猫咪头慢慢靠在她怀里，赵琳艺用手一下又一下的安抚它。
沈又山认出它了，虽然没有见过，但赵琳艺各个软件头像都是它的照片。
“嗨，五一。”沈又山把手轻轻放在它的头上，它转头用蓝色的眼睛看他，沈又山怕它害怕，又赶紧把手拿下来。
赵琳艺听到他喊猫咪的名字，突然有些鼻酸，明明没有见过面，但他喊五一的时候，又很熟悉。
曾经，沈又山陪赵琳艺逛过好几次宠物店，他的购物软件现在或许还有各种猫咪用品的购买记录。
之前两人见过好几次，都没勾起赵琳艺的回忆，他的一句“五一”，她脑海里却像播了一部小短片似的，想起了很多以前的画面。
赵琳艺看他缩回去的手，问他:“要抱一下吗？”
“它会不会害怕？”沈又山有些心动。
赵琳艺把五一轻轻递到沈又山面前，沈又山接过以后，抱在自己怀里面，五一面对陌生人，挣扎着要拒绝。
“你先坐下。”赵琳艺手没有离开五一的身体，一直抚摸着它。
沈又山退后一步，坐在灰色的沙发上。
赵琳艺蹲在沈又山的腿边，拿过一旁架子上的猫条塞进沈又山手里面。
沈又山左手圈着五一，右手拿着猫条，腿边的赵琳艺拿着手机正在给五一拍照，她的头发时不时扫在沈又山的腿上，有些痒。
五一在赵琳艺家好几年了，遇到它是大二那年，五一节放假回家，赵琳艺在一个公园草丛边看到它，当时它还是一只幼崽，等了好久都没等到它的主人来接它，赵琳艺便把它抱回了家。
“你们这算不算网友见面？”赵琳艺跪得有些腿麻了，拉了一个旁边的小板凳坐下，抬头笑着问沈又山。
她今天化了淡淡的妆，眼睫毛又卷又翘，不知是画的腮红还是热的，脸颊上有两团粉红色，嘴唇的口红已经不见了，只有刚刚喝过水被润湿的光泽感。
也许是靠得太近，她身上的香味一直往沈又山鼻子里面钻，很好闻，也有一些迷惑人。
沈又山不敢看她，微微转头去扶了一下五一的背。
“它也没怎么变。”沈又山看过五一的照片和视频，五一还是老样子，又胖又白，眼神又高冷。
“你也没怎么变。”赵琳艺说出这句话就有些后悔了，这是要打开回忆的匣子了。
沈又山抚摸五一的手，停顿了一下，五一还在伸着舌头舔猫条。
“还是阳光帅气的沈老板。”赵琳艺突然发现两人的距离近得有些不正常，赶紧往后退了一点，尴尬的笑:“我长胖了很多，食品厂每天都能当一下试吃员。”
“你以前太瘦了…”沈又山的声音很小声，但也足够让赵琳艺听见。
赵琳艺没接他的话，起身把地上五一玩掉落的毯子拿起来放好，往客厅里面走。
沈又山往后靠在沙发上，脱掉挤得他不舒服的拖鞋后，把脚搭在刚刚赵琳艺坐的小凳子上，五一窝在他的怀里打盹，他拿出手机对着五一拍照。
赵琳艺看着阳台上的一人一猫，性格都一样的高冷，但今天又奇怪的自来熟。
“你不走吗？”赵琳艺终于忍不住问沙发上躺得快睡着的人。
沈又山不知什么时候，还连接了这里的蓝牙音箱，现在音响里面正放着轻音乐，他拿着手机正刷着微博。
“再等会儿。”沈又山抬头看了看她后，又低头翻着微博，腿都没动一下。
“为什么？”赵琳艺看他的样子，忍住想踹他两脚的想法。
沈又山把手机锁屏，放在一旁的柜子上，然后说:“我给五一买了东西，送来我就走。”
“什么东西？”
“它喜欢的东西。”
答非所问，赵琳艺转身坐到客厅里的沙发上去，阳台上沈又山眼睛长在五一身上似的，也不管刚刚的话赵琳艺又多生气。
赵琳艺黑着一张脸，起身去把空调调低了两度，刚刚给五一收拾它掉落的绒毛，身上出了汗，想去洗个澡，阳台那个男人又赶不走。
早知道就不让他上来了，请神容易送神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