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靖骁的力道很重,江云皎本能的张着嘴想要呼吸,可更疼的是她的心。
她怎会不知?
魏母逝去那晚,正是她与魏靖骁约定私奔的那天。
可自己被父亲抓住关进房间,未能赴约,而魏靖骁则一直等她,因此错过魏母病发,最终没能把人救回来……
这是她欠他们母子的。
如果自己死了,就能平息他的怒火,那她心甘情愿。
“对不起。”
江云皎无声的嗫嚅着,继而在魏靖骁含恨的眸中缓缓合眼,等待死亡……
可突然,脖颈上的束缚消失了。
江云皎睁开眼,就见魏靖骁漆黑的眼瞳被几缕血丝锁着。
他嗓音冷漠:“就这么死太便宜你了。”
“江云皎,这笔账咱们慢慢算。”
说完,魏靖骁利落转身离开,黑色衣摆扬起的风让炭块一瞬明灭。
敞开的门吹进风雪,冷意席卷全身,冻得人打颤。
江云皎怔怔坐在榻上,脖颈上的疼好像蔓延到心底,火烧一般。
慢慢算,他打算怎么跟自己算?
正出神,青枳端着药走进来。
她将慕府的消息说给江云皎听:“慕公子那手臂接不上,彻底废了,慕尚书在早朝上求皇上降罪,但魏将军刚立了军功,皇上有意庇护。”
“可魏将军不知怎么想的,在朝堂上抽了自己二十鞭子,此事就算作罢了。”
江云皎拿药碗的手一顿,刚才……阿骁是带着伤来的?
她掐住手心稳了稳心绪:“阿骁这一年在哪儿?”
“边疆。”青枳回答,“刚开始只是小兵,立了好几次功,消息才传回长安。最近一战里他砍了敌将首级,大败敌军,如今回京是为了领赏。”
边疆,最为凶恶险峻之地。
看着她喝完药,青枳便退了出去。
江云皎靠着床沿,倏然想起一年前魏靖骁消失后,不知是谁将他们私定终身的事告诉了慕炀。
慕炀向来看不起魏靖骁,觉得受了极大的侮辱,于是三番两次以商讨婚事的名义把她叫出去,或是让她去冰水里找他遗失的扳指,或是阴阳怪气的指桑骂槐……
但她只能逆来顺受,因为丞相府需要这门婚事和尚书府强强联合。
她甚至想好在嫁过去后,就寻个机会了结自己的性命,这般也不算负了魏靖骁。
却不曾想,有一天他会回来!
江云皎想着,从软枕下摸出一块小小的玉佩。
那是魏靖骁当年留下的唯一物件,也是支撑她活到现在的信念。
如今真的等到他回来,便是不能如以前一般,哪怕只是多见他几面,也是好事。
……
可江云皎的身子太弱了,这天后她病得更重,一日一日的昏睡着。
她常常梦到一片血光烈火中,魏靖骁被万箭穿心,从前明亮的眼彻底黯淡。
又一次梦见这场景后,江云皎猛然惊醒。
她心有余悸的捂着心口呼吸,却听安静中,窗棂作响。
有人闯进来了。
江云皎下意识想喊人,下一秒,一只冰凉的手捂住她的嘴。
与此同时,魏靖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叫丫鬟打听我是想做什么?”
江云皎被这冷意刺激颤了瞬。
随即又想起青枳说他受了伤,她忙拿开他的手问:“你的伤如何了?”
魏靖骁身形一顿,眉心凝起凝视着江云皎。
片刻后,却忽然轻笑了声:“真这么关心我,不如……你来给我疗疗伤?”
“什么?”江云皎不解。
男人却已经俯身逼来。
他撑在她身侧,右手极快地解开她衣带,掌心滑进去贴着她的肌肤往上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