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阙转头望去,便看到宋浣抱着薛以凝过来了,那眼神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而薛以凝则乖顺的靠在他的胸口,笑的一脸幸福。
天阙的脚步忍不住趔趄了一下,分不清到底是身体更痛还是心更痛。
宋浣一直把薛以凝抱到马车边才放下,又爱怜的帮她拢了拢披风。
薛以凝娇羞一笑jsg,抬头看到严自成,脸上闪过一丝慌乱,连忙冲天阙行了行礼,说道:“以凝给太子妃请安。”
严自成还没说话,宋浣先不悦的开了口,皱眉说道:“不用搭理她。”
“不行的,”薛以凝咬了咬唇,“父皇和母后本来就不喜欢我,万一要是再让他们知道我不尊重太子妃,岂不是更要厌恶我?”
说着,她快步走了过去,一把拉住严自成的手,笑眯眯的说道:“以凝还要谢谢太子妃的救命之恩,喝了你的血之后,我的身体好多了,能跑能跳。是太子太大惊小怪了。”
血……
一说起血,天阙就会想起自己那个被迫流掉的孩子,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整个人也忍不住晃了晃。
她狠狠的闭了一下眼睛,冷冷说道:“不要再说了!”
她的脸色明明已经变得十分难看,薛以凝却像听不懂似得,又凑了上来,语气欢快的说着:“太子说,等我的身体养好了,就让我给他生好多好多的孩子。你也喜欢孩子对不对?虽然你以后可能再也没有机会怀上孩子了,但我会让我的孩子们好好孝顺你的,你说好不好?”
“够了!”天阙终于忍受不了,狠狠推了薛以凝一把,她每提孩子一次,她的心就要痛上一分,她分明是故意来刺激她的。
看着天阙变得通红的双眼,薛以凝眼中露出一丝得逞的笑意,嘴里却故作惊讶的喊道:“太子妃,你怎么了?是要哭了吗?好好地为什么要哭?太子,快过来看看啊……”
宋浣听话的走了过来,看了一眼之后却立刻厌恶的皱起了眉头,说道:“不用管她,我们上车吧。”
说着便一弯腰把薛以凝抱了起来,在宋浣看不见的角度,薛以凝冲天阙得意一笑,仿佛在说,看吧,即使你霸占了太子妃那个位置,只要他的心里没有你,你依然什么都不是。
进宫之后,严自成和薛以凝被留在了皇后的景仁宫,宋浣则是去了皇上所在的养心殿。
屏退众人之后,宋浣像一下子变了个人一样,不再是只知道谈情说爱的多情太子,他的眼神锐利万分,仿佛能看透一切事物,身上也隐隐露出王者之气。
“父皇。”宋浣在龙床边的锦登上坐下,两道剑眉紧紧的皱了起来,“您最近身体怎么样?”
躺在床上的萧熠一副病魔缠身的模样,脸上满是灰败之气,太医诊断,他已经时日不多了。
萧熠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说道:“朕没事,只要朕在一天,南宫家就不敢轻举妄动。”
“是儿臣无能,没办法扳倒南宫家。”宋浣用力的攥紧了双手,紧绷的嘴角显示他有多么的愤怒。
“南宫家历经几朝几代,如今已是树大根深,要除掉没那么容易。”萧熠抬眼看向宋浣,浑浊的双眼牢牢的盯着他,仿佛要看进他的眼底深处,“你和南宫家那个丫头……万万不能让她怀上皇家子嗣,不然我大兴朝,危矣。”
现任皇后就是南宫家的,为了防止南宫家篡位,萧熠硬是没让皇后怀上一儿半女,这其中的波云诡谲,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晓。
“儿臣知道。”宋浣垂眸说道,他三天前才亲手打掉了天阙的孩子。
萧熠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见他似乎说的都是真的,这才放松了警惕,叹息着说了一声:“南宫家为了让下一任皇后也出自他们家,真是费尽了心机。只要天阙一生下皇子,他们南宫家就能立刻取而代之。朕知道你对天阙那孩子不一般,你喜欢她,她也对你痴心一片,只可惜,她生在南宫家,你们就注定不能在一起。雷儿,记住,萧家和南宫家,势不两立!千万不要因为儿女情长而心慈手软,一定要保住我们萧家的万里江山!!!”
萧熠语重心长的叮嘱着,生怕萧氏江山落入旁人之手,那样他还有什么脸面去见萧家的列位先帝。
“儿臣,谨记!”宋浣紧紧的闭上了双眼,死死压制着内心的苦痛。
从他被立为太子的那天起,守护萧氏江山的重担便落到了他的身上,他知道了朝廷的局势,知道了南宫家一直对皇位虎视眈眈,所以他开始疏远严自成,强迫自己忘了她,因为他知道,他们此生,注定不能白头偕老。
景仁宫内,严自成和薛以凝一前一后跪下:“拜见皇后娘娘。”
端坐在贵妃榻上的南宫皇后淡淡抬手:“太子妃起身吧,跟本宫进去,看看本宫让人打造的新首饰怎么样。”
她并没有叫薛以凝起身,仿佛这个人不存在一样。
天阙悄悄看了薛以凝一眼,又见皇后已经起身走了,便也只好起身跟着她进了内室。
屏退众人之后,南宫皇后立刻拉住了天阙的手,关切的问道:“这几日在太子府怎么样?我怎么看你清瘦了许多?”
天阙险些掉下泪来,却又强行忍住了,她摇了摇头,说道:“姑姑,我没事……太子……他待我很好。”
太子府的传闻南宫皇后也略有耳闻,再加上天阙这苍白的脸色,她便什么都明白了。
她也不想为难天阙,只是他们身为南宫家的女子,从出生那天开始,就注定不能随心所欲。
她拍了拍天阙的手,故作不知的说道:“那就好,争取早日为太子开枝散叶,只要生下一儿半女,将来太子登上大宝,你就是独一无二的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