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范予晨和南蔷双双倒地。
南蔷的腿,正反剪在范予晨脖子上。
范予晨的手,正按着南蔷双肩。
听到敲门声,搅合成一团的两人,立刻闪电般推开对方,脸上嫌弃的表情,更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南蔷扯扯弄皱的裙子。
“白天还说不打我。”
范予晨一边整理歪掉的领带一边阐述事实。
“我只是想控制住你。”
两人对视,再次冷哼一声各自别开视线。
门外,又等了一会的春香着急的直搓手,猛一转头,顿时吓了一跳。
“大少爷,你怎么来了?”
慕思逸皱眉,表情有些许不耐烦。
“这两人磨磨蹭蹭干什么呢?”
“就……就……”春香支支吾吾红了脸,“就”了半天也没“就”出个所以然。
慕思逸嫌弃的瞥一眼这笨丫头,刚要抬手敲门,春香突然一闪身英勇赴死般的张开双臂挡在门口。
“大少爷!你不能进去!”
慕思逸:……他什么时候说要进去了?
不等他开口,南蔷突然从里面拉开门。
慕思逸下意识一抬头,愣住了。
屋子里……一地狼藉。
而他的妹妹,头发乱糟糟的如同鸡窝,身上小仙女一样的裙子也皱巴巴的好像刚擦过地。
精致的脸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呼吸更是调整不过来的乱。
慕思逸虽然到现在还没谈过恋爱,但看到这场面还不懂就是傻子!
他的脸,瞬间黑沉到了极致。
不满的瞪了南蔷一眼后,看向范予晨的目光更是不善!
他家绾绾一贯是个胡闹的,怎么这范予晨也如此不知分寸!
范予晨对上慕思逸责怪的目光也是愣了愣。
接着迅速反应过来对方误会了什么。
微微一顿后。
范予晨突然轻咳两声,一脸难为情的抬手拢住自己的衣领,别扭的躲开慕思逸的目光,一开口,语气既虚弱又委屈。
“绾绾非得要,我也没有办法。”
南蔷:“???”
什么什么?她要什么了?
南蔷听着背后的动静一脸懵,转头看去……
范予晨那厮居然眸光潋滟的抬头看了她一眼,接着迅速低下头去。
“绾绾,你……你别这么看我,我真的不行了。”
终于反应过来的南蔷:靠!
范予晨你还敢不敢更骚一点!
南蔷直到被慕思逸黑着脸拖走,都不敢相信,她竟然会因为没骚过一个男人,而吃了一个天大的闷亏。
“你现在怎么变得……唉。”慕思逸长叹一口气,将南蔷一把推进衣帽间,接着去给范予晨找更换的衣服去了。
南蔷木讷的站在衣帽间里,眼前看到的不是琳琅满目的衣服,而是……范予晨矫揉造作的脸。
许久,南蔷才回神长出一口气。
骚成范予晨这样,她愿赌服输,甘拜下风。
南蔷迅速翻出一套运动服换上,然后对着镜子迅速将头发拢成一个高马尾。
就在要卸妆的那一刻,她低头看着手里的卸妆湿巾,犹豫了。
范予晨在她房间里翻到悬赏单的事还没说清楚。
而且自从那一夜过后,他似乎有某种情结一样,不惜和整个夜莺组织作对也要把她找出来。
南蔷认真分析了一波,以她现在对范予晨的了解来看,这家伙如果知道他就是夜歌会怎么样?
“我会对你负责。”南蔷脑海中,猛地弹出范予晨那一夜说的话。
负责?
她南蔷这辈子,鲜衣怒马仗剑天涯,绝不做被情情爱爱囿于后院带孩子撑门面的豪门贵妇。
等她彻底将丢掉的面子找回来,范予晨?不认识!
她轻嗤一声笑了,一把甩开手里的卸妆湿巾,转而抓起旁边的化妆品开始补妆。
她的眼睛是那种狭长妩媚类型的,很容易显得锋芒过剩。
周舒雅为了让她在今天相亲的时候表现的不那么强势,特地让化妆师给她画上向下拉的细眼线,还特地摒弃了更能凸显南蔷个人风格的大地色眼影,改为看上去更楚楚动人的人鱼色。
这样好,她如果没记错的话,范予晨对她印象最深的就是这双眼睛。
“好了没?”慕思逸在门外敲门。
“好了好了。”南蔷赶紧放下眼影刷跑出去。
打开门,范予晨就站在慕思逸身后,此时此刻他身上穿的正是慕思逸的运动装,巧合的是还和南蔷身上的是同一个品牌的。
慕思逸看了看穿的像情侣装的两个人,觉得还挺登对的。
“走吧。”
他带着二人下楼。
楼下,霍淳刚正在和慕云周舒雅喝茶,见到他们两个换了一身衣服下来,丝毫不惊讶,反而和善的招手让他们坐到他身边去。
“我们两边长辈商量过了,既然你们已经登记领证,那事不宜迟,婚礼就定在下月十五,日子好,天气也好,你们觉得如何?”
“都听爷爷的。”
反正也不是真结婚,范予晨和南蔷两人都没什么代入感,自然也没什么意见。
“好。”霍淳刚点头。
“既然你们没意见,那事情就快些操办起来吧,酒席请帖的事我们长辈来做,你们小两口就不必费心了,明天呢,我们就去城南那个寺庙,给你们两个合个姻缘八字,然后你们就可以定礼服什么的了。”
“还要合八字?”南蔷有些吃惊,忍不住撇撇嘴。
就她和范予晨这天生五行相克的,能合得上就怪了。
霍淳刚不知道南蔷的小心思,见她这样,还以为她是在担心,满脸慈爱的笑着安慰道:“慕丫头放心,我看你和我家宁远,就是天生的璧人,是一定能合上的。”
“嗯。”南蔷笑,心里却在说但愿吧。
就这样,他们又将商量出来的其他结果和安排告知到两位新人后。
霍淳刚便带着范予晨起身告辞了。
南蔷还得跟着周舒雅和慕云起身相送。
南蔷真心觉得,这些豪门规矩守起来,比出任务搏命都累。
目送霍家车子消失在夜色中,南蔷立刻伸了个懒腰。
“爸,妈,我累了,我先回去休息了。”
“去吧。”周舒雅温柔点头,爱怜的摸摸她的头:“明日还要早起去寺庙,别太辛苦了。”
她顿了顿,又斟酌道:“我看宁远那孩子挺好的,身体是弱了些,但人不坏,你……你怀孕的事情,我们不方便说,你回头找个机会,还是和人家坦白一下吧。”
南蔷吃惊的看着周舒雅。
他妈是从哪品出来范予晨品行不坏的?
这人无节操无下限,真比起不要脸来,不比她这个纨绔差的好不好?
不过她也不忍心告诉她妈她嫁的是个什么玩意。
只能敷衍点头。
“行,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找个机会一定把怀孕的事告诉他。”
南蔷说完,便一溜烟的跑回房去了。
结果一开门,就看到春香正弯腰撅屁股的在她房间里打扫。
看到她回来,春香立刻垮下小脸。
“小姐,本来这话不该我说的,可……可你和姑爷也该注意点,毕竟这弄乱了屋子是小,砸碎的东西好贵呢。”
她说着,指向地面的碎瓷片。
“就比如这个花瓶,是你十八岁那年生日,三少爷在法国花了大几千万给你买回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