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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楠烟心口发滞，不安的的攒紧了被子：“……什么意思？”
沈明珠嗤笑，嘴唇附在沈楠烟的耳边，用最温柔的声音说着最狠的话——
“斯年哥哥说，他厌恶你的自大，竟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他下不来台，要找个男人毁了你！必须给你教训！”
沈楠烟指甲陷进掌心，整只手用力到发抖。
原来，从一开始裴斯年就如此厌恶她。
沈明珠却不依不饶，满意欣赏着沈楠烟的痛苦：“还有，你的姿态，整个帝都的人都知道了。”
说完，沈明珠就用遥控器打开了病房的电视机。
屏幕上，一条荒诞又露骨的视频正在全网播放——
【京圈公主沈楠烟浪荡形骸，酒店大战猛男，声线销魂！】
                第9章
沈楠烟脸上血色骤然褪去！
“不！”
她挣扎着想要关掉电视。
却不知道沈明珠按了什么键，狂飞的弹幕跳上屏幕。
“太劲爆了！私生饭有眼福了！”
“这还是我们认识的小花沈楠烟吗？这简直就是欲女的掌门人啊！”
沈楠烟脊背发凉，浑身血液几乎逆流。
与此同时，沈明珠尖脆的声音又再度传入耳中——
“姐姐，这视频可是斯年哥亲自让人送到各大媒体手上的！”
“他说你犯了错，就该接受批判！但我不一样，我是沈家的真千金，他说会把我捧在手心里，护在心尖上……”
字字句句，对沈楠烟而言，犹如利刃剜心。
痛到麻木，痛到宛如坠入地狱。
她不知道沈明珠是什么时候走的，也不知道电视是什么时候关的。
只知道，自己的人生——彻底废了……
泪一滴滴砸病床上，将被子氲湿出斑驳的印记。
沈楠烟不明白，明明自己都说了不会再缠着裴斯年，不会再和沈家有任何关系！
为什么还要逼她到这个地步？
沈楠烟再也无法承受那些不堪入目的辱骂！
她不知拿哪儿来的力气，忍着疼起身，推开门口的保镖向着电视台跑去。
她要解释！7
她是受害者，那都不是她自愿的！
寒风萧瑟，天空下起了小雨。
还不等到电视台，街上路过的行人就认出了沈楠烟。
彼时，众人的指责与咒骂，全都悉数传进她耳里。
沈楠烟害怕到脸色苍白，不停解释：“不是这样的，我也是受害者，我是被迫的，你们相信我……”
可她越解释，大家的指责就越大声，根本无人理会她的辩驳和自救。
大雨下，沈楠烟浑身狼狈的站在那里，四周全是犀利的叱责和诅咒。
雨水顺着睫毛流了下来，滑进嘴角，又苦又涩。
她还在狼狈低喃着：“楠烟不脏的，楠烟是被迫的，楠烟会解释清楚的……”
雨渐渐大了，人群很快散去。
这时，保镖找到了沈楠烟，将她拦住：“沈小姐，你该跟我们回去了。”
沈楠烟置若罔闻。
见她不动，保镖再次提醒：“这是裴总的命令，沈小姐别逼我们动手！”
听见裴斯年的名字，沈楠烟如梦初醒。
对！现在唯一能救自己的人，只有裴斯年。
只要他愿意出手封锁这些信息，她就还有机会！
沈楠烟鼓起勇气，向保镖开口：“能不能……让我见见裴斯年。”
大雨磅礴，保镖不耐烦地将她压住，硬生生拽走……
精神病院。
沈楠烟刚被压进门，就看见裴斯年坐在真皮沙发上，指尖点的烟猩红交错。
她顿时像是看见救命稻草般，果断朝着裴斯年跪下，抬手想去抓裴斯年的裤腿。
“斯年，求求你帮帮我，我真的以为那天晚上的人是……”
“滚开！”
裴斯年冷斥一声，看她的眼神里满是嫌恶。
仿佛她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脏东西。
沈楠烟心口一刺，眼里的泪一滚砸在地上。
为什么要这样看她，明明她是受害者，明明她是被强迫的！
她真的以为，那天晚上是她爱了多年的裴斯年！
谁都可以指责她，唯独裴斯年不可以……
沈楠烟的手僵在空中，声音发颤：“我……不脏的……”
听着她卑微自证的话，裴斯年心口微缩。
可很快，被沈楠烟背叛的情绪又涌上来。
这个女人口口声声说喜欢他，却又背着他，和那么多男人不清不楚。
一想到这里，裴斯年胸腔内翻涌的愤怒恨不得将沈楠烟撕碎。
“沈楠烟，看见你我就觉得恶心。”
沈楠烟浑身发颤，心脏疼的像是被人生生挖出来。
她张了张嘴，许久才从喉间挤出一句：“那如果我死了……你是不是就会相信我，帮我澄清？”
                第10章
裴斯年眸色一沉，倏然起身。
离开病房门前的那一刻，他愠怒得丢下一句：“要死死远点，别脏了沈家的地！”
看着裴斯年离开的背影，沈楠烟跌坐在地。
她脸上满是破碎的绝望，像是被抽走了灵魂。
不知道坐了多久，沈楠烟连人带心都凉了，门再次被打开。
她缓缓抬头，就看见沈母提着爱马仕的包款款站在门口。
沈母优雅知性得像是一个救世主。
沈楠烟眼神一亮，惨白的嘴唇嗫嚅着：“妈妈……”
却没想到，沈母一听见那两个字就变了脸：“我可生不出你这么不知廉耻的女儿！”
沈楠烟眸子里光瞬间暗了下去。
她白着脸，喉间像是湿棉花堵住，说不出一个字。
沈母远远站在门口，像是进来一步都嫌脏。
她从包里拿出一瓶白色的罐子丢过来：“念在我们沈家养了你这么多年，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丑事，你想办法自己解决，别再拖累沈家名声！”
沈母说完这句，头也不回的走了。
沈楠烟茫然的捡起滚落在脚边的药瓶，上面赫然写着安眠药！
沈楠烟手一颤，药瓶砸在地上。
里面的药片碎了一地，就像是她破碎的心。
那是养了她十多年的妈妈啊！
小时候她蹒跚学步磕破皮都会红了眼眶的妈妈，现在竟然能面不改色的叫她去死！
沈楠烟眼眶发涩，眼泪都快要哭干。
可还不等她缓过神，门口又传来动静。
这次来的人是她的亲生母亲——施母。
沈楠烟看着她，凝望着自己最后一个依靠：“……您是来看我的吗？”
施母也站在门口，没再继续往里。
她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好似下了什么决心一般：“烟烟……你都已经这样了，就别再耽误你妹妹。”3
“她还小，是妈妈千娇万宠长大的宝贝，你别连累的她也被别人看不起。”
“我听说……精神病院隔壁有一个墓地，那里经常有人上吊……”
轰——
沈楠烟的世界彻底被这一句话压垮！
她挂着泪珠的长睫颤了颤：“所以您也想我去死是吗？”
施母眉头皱了皱，没说话。
默认的态度像是一把锋利的宝剑，将沈楠烟的心捅了个对穿！
她扯了扯唇角，露出一个凄美绝望的笑。
“我知道了，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沈楠烟强撑着遍体鳞伤的身体起身，在施母微诧的目光中关上了门。
门被重重锁上那刻，也彻底锁住了她生的希望。
窗外的风很大。
可沈楠烟已经感觉不到冷了。
从自己住到精神病院以来，从来没人来看过她。
没想到好不容易有人来探望，竟然都是希望她去死！
或许是从一开始，她就错了，她不该喜欢裴斯年，更不应该在那场凌虐中活下来。
她该死。
养父母烦她，亲生母亲嫌她，裴斯年恨她。
他们都希望她死，她死了，他们就会开心了。
那她还这么努力活下来干嘛？
沈楠烟看了眼地上的安眠药，一步步进了卫生间。
每一步，耳边都会想起那些逼她去死的话。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眶凹陷，双眸无神，脸上斑驳的伤口虽然已经结痂，可却永远留下了痕迹。
倏地，沈楠烟猛然将玻璃砸碎，看着四分五裂的镜子，她笑了。
“如果能了解一切痛苦，那我，就死吧……”
只是那些他们为她选的死法她都不要。
这一生，她的人生从没自己做主过，至少去死的方式，是她自己能选择的。
沈楠烟苍白的脸上慢慢滑落两行泪。
她捡起地上玻璃，狠而坚决地划向自己的手腕。
撕裂一切的痛苦从腕间传来，却抵不过心死的万分之一。
沈楠烟脱力靠在墙边坐下，鲜血汩汩染红洁白的地板，绘成一幅凄惨绝美的画。
她静静感受着生命的流逝，彻底失去意识那刻，眼睛都不曾合上——
深夜，环球大厦顶层。
皮质沙发椅上，裴斯年疲惫的合上文件，按了按心口。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口总是泛疼。
不安的感觉如浪拍来，一浪高过一浪。
他揉了揉眉心，冷声问助理：“沈楠烟视频泄露事情，查清楚了没有？”
助理翻看手中平板，语气凝重：“只查到是沈家，现在那些对楠烟小姐不好的消息已经全面封锁了。”
裴斯年颔首站起身，只觉胸口猛然一悸，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生生抽出心脏。
缓了好半响，裴斯年才抬腿迈出办公室：“备车，去精神病院。”
沈楠烟不是要发疯吗？
那他就去看看她究竟有多疯！
走出大厦，寒冷夜风吹得人有些发凉。
不清楚什么原因，今晚上见沈楠烟的念头异常强烈！
裴斯年焦躁的加快步伐，助理几乎要小跑才能跟上。
不料正要上车，口袋里的手机就疯狂响了起来。
裴斯年眉心一跳，接通电话，就听里面说——
“这里是警察局，一个小时前接到报案，在精神病院发现沈楠烟的尸体，你是送她进去的人，请来接受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