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房大人不想这样的事情再发生,还是尽快将科举替考之事解决吧。”
两人对视着,目光中都充满了火药味。
群臣一时寂静无声,谁也没掺和进两人的话里。
半晌,房珏磨了下后槽牙,冷然道:“自然,这就不劳沈大人费心了。”
沈弈渊勾了勾唇:“不敢费心,我只费心我家娘子。”
房珏心头一突,心里空了一瞬,但再多的情绪,却是没有了,只是本能不喜沈弈渊这句话,皱了皱眉。
府衙。
下了朝赶到府衙,立马便有衙卫上前道:“大人,有新发现。”
他双手捧着一本小册子,犹豫道:“就是这本……”
衙卫有些不敢说了。
房珏接过,只看了一眼,就愤怒起来。
这本小册子上竟然写得他想要弑君夺位,把持朝政,挟持帝王。
手指微微用力,小册子瞬间化作齑粉。
他就说上次那位学子为何会这样说,原来是有这本小册子的功劳。
房珏几乎咬牙切齿道:“这个东西还有多少?!”
衙卫抖了抖,哆哆嗦嗦道:“几、几乎……”
他闭眼,一鼓作气道:“几乎每位学子房间内都收藏有这种小册子!”
房珏眼眸像是淬了毒:“查。”
他阴冷道:“我倒要看看,是谁在京城传播的这东西。”
第二十九章
沈府,晚居。
“有了手下派遣到地方的官员被刺杀一事,房珏这次应该不会再明目张胆让自己人顶替考生入朝为官。”沈弈渊给顾晚晚说了一遍早朝上发生的事,最后感慨道:“朝廷加入了真正的寒门学子,被房珏把持朝纲的局面才会破开。”
也多了些可用的人手。
不像现在,哪怕只是做点儿小事,手下那些人都推推诿诿,很难办下去。
顾晚晚提醒:“还是要小心。”
“房珏现如今把持朝纲,是房家两代人努力的结果,即便现在有大厦将倾的趋势,也万不可掉以轻心。”
沈弈渊点头:“这是自然。”
何况还有顾蕙儿背后的人打算黄雀在后,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掉以轻心的,不过他还是握住了顾晚晚的手:“有娘子在一旁提醒我,我又怎么会麻痹大意?”
沈弈渊男生女相,长得尤为好看,尤其是那双眼睛,认真看人的时候,像是会说话。
顾晚晚被他看的一阵脸红,不由偏过了头,才感觉自己头脑清醒了些:“你再去筹备筹备吧。”
有房珏的例子在前面,顾晚晚是真不想再重蹈覆辙,将自己的命运寄托在别人身上。
她始终清醒。
沈弈渊叹了口气,听出来这是逐客令。
之前与顾晚晚纯粹是合作关系,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顾晚晚的心思越来越不纯。
可他越是与顾晚晚亲近,顾晚晚便越是躲着他。
沈弈渊不愿意逼她逼的太紧,只能努力克制自己。
他有些无奈:“那我先离开了。”
翌日。
房府派人送来了请帖。
“洗三礼?”顾晚晚看着请帖,思索片刻:“去回话吧,届时我会去参加。”
采惢有些不愿意:“小姐,真要去参加啊?”
她有些不乐意回到房府,见到那些令人作呕的房家人。
顾晚晚道:“现在房珏到底还是首辅,位高权重,我们没有拒绝的道理,否则就是我们的不懂事了。”
采惢也明白这个道理,有些无奈。
顾晚晚道:“明日让采春陪在我身边吧,她武艺高强,遇到事情了好帮忙。”
采惢点头称是。
夜间。
沈弈渊回来,顾晚晚给他说了这件事:“房府邀请我们,估计是场来势汹汹的鸿门宴。”
“无事。”沈弈渊忙安慰她:“明日我会护好你。”
他想起什么似的,又道:“我今日得到消息,房珏从众位学子房中搜出了小册子,虽然没有证据,但我猜,他应该猜到是你做的,明日或许会因为这一点而发难。”
顾晚晚反倒镇定起来:“我知道了。”
知道具体是因为什么事,心里反倒有了底。
翌日,房府。
各府标志的马车都停在了房府门前,好一阵热闹。
顾晚晚两人来的不算早,递上礼品,便被房府下人领着进了门。
房府管事的看到顾晚晚的样子颇为震惊,好在他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很快便收敛了情绪,热络得一口一个沈夫人。
“沈大人,沈夫人,现在洗三礼还未开始,先去客房歇息一下。”
顾晚晚与沈弈渊含笑点头,谁知却突然听到一声高昂尖锐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顾晚晚?!”
第三十章
是房老夫人。
她怀中抱着一个襁褓,被丫鬟婆子簇拥着,此时双目睁大,满是不可置信的样子。
还没等人说话,又愤怒道:“你还回来做什么?”
怀中孩子被吓哭,奶娘忙从老夫人手中接过,轻声哄着。
沈弈渊眼神有些冷:“房老夫人,可否是认错人了?这是我家娘子。”
房老夫人一愣,随即脸色都青了:“你这是红杏出墙,找了别的男人。”
顾晚晚脸色一沉。
管事忙尴尬说道:“老夫人,这是沈太傅的娘子,不是……”
他心里叫苦,不免埋怨上房老夫人。
即便沈夫人真的便是之前跳湖死了的晚娘子又如何?这种事哪能大庭广众之下当面说出来。
房老夫人噤了声,只是脸色还是有些难看,半晌,才扯出一个笑容:“是我认错人了,二位好生休息。”
说完也不待人反应,便直接领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离去。
沈弈渊怒极而笑:“这便是房府的待客之道?”
顾晚晚也哼了一声:“看来房府是不欢迎我们了。”
管事一听,简直心惊胆颤,又是好话说了一箩筐,才将人哄顺。
蕙院。
房老夫人抱着孩子进来,便看到顾蕙儿躺在床上,由丫鬟伺候着喝汤。
她问道:“顾晚晚回来了,你知道吗?”
顾蕙儿一顿,朝丫鬟摆摆手,随即对着房老夫人道:“母亲是在说沈夫人吗?”
她柔声道:“沈夫人只是长得比较像妹妹而已,母亲不用多想。”
房老夫人怎么可能不多想,她一看见顾晚晚那张脸便烦躁心虚。
她还要说些什么,正巧房珏从屋外走了进来:“珏儿,你来的正好,我刚刚看到顾晚晚了。”
房珏道:“我来也是想和母亲说这些。”
“母亲别往沈弈渊、顾晚晚两人面前凑,以免坏了我的计划。”
自打顾晚晚跳河,房珏对房老夫人便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现在更是直接冷声警告。
这让房老夫人大为不满,怒道:“你这是在指责为娘吗?”
“孩儿不敢。”房珏行了一礼:“只是还望母亲以大局为重。”
他说完便干脆利落的甩袖离去。
房老夫人被他气了个倒仰:“逆子!”
“我看他真是被顾晚晚那个狐狸精迷晕了头。”
然而她再如何气骂,房珏都没回头。
洗三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