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国外的七年里,鹤行周曾资助她上了大学。
毕业后,四岁的小雨开始上学,于是戚雅便在当地找了一家名为妙思的建筑设计公司上班。
大概天赋使然,不到三年,戚雅一步步晋升成为设计总监。
今年,因为鹤行周的工作重心转移到了国内,戚雅才申请调回了国内的分公司。
而今天,是她在国内分公司上班的第一天,职位也仍是总监。
妙思的办公地点在临阳市寸土寸金的市中心写字楼。
戚雅到岗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召集部门开了一个简短的会议。
目前,她们组内正在进行弛运商场改建的项目。
“况总监,今天晚上我们和开发商、供应商那边有一个关于商场的讨论会议,需要您出席一下。”
助理抱着文件,提醒了一句。
戚雅看着项目书,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句。
晚上下班后,戚雅赶往餐厅。
戚雅推开包厢的门,含笑的脸庞瞬间变得惊讶起来。
她没想到世界这么小,开发商那边派来的项目负责人,居然是曹明泽!
但曹明泽的表情没有惊讶,他仿佛对一切都胜券在握,只是面对她时,眼底情绪无比汹涌。
戚雅只觉心中复杂至极,微微垂下眼眸,微笑着说:“不好意思,我们来迟了。”
“没想到妙思这次新换的负责人这么漂亮。”
“来晚了是不是得自罚两杯啊?”
桌边,几个大腹便便的供应商笑呵呵地开着所谓的玩笑。
戚雅的表情不变,曹明泽却皱起了眉头。
但不等他开口,戚雅抢先说:“各位前辈们,我叫戚雅,以后弛运商场的项目以后由我负责,希望各位能够多多指教,我先干为尽。”
几个供应商对视一笑,满意地点头:“还是况总监上道。”
戚雅也浅笑着将杯子里的酒满上,准备送入口中时,曹明泽起身拦住了她的动作。
曹明泽表情有些沉,静静地看着戚雅,抢过她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我替她喝。”
第26章
三杯白酒下肚,曹明泽面不改色。
几个供应商见状,互相对视一眼,没人再在意戚雅喝酒,将话题略过了过去。
但戚雅静静看着他很久很久,才收回视线。
餐桌上再次谈笑起来,曹明泽也没有再看戚雅,仿佛挡酒这件事不复存在了。
但每当戚雅需要喝酒的时候,曹明泽都会拿起手边的酒杯,替她一饮而尽。
所以整个饭局,戚雅滴酒未沾,曹明泽却喝了整整两个人的份量。
饭局结束后,供应商们陆续离开,戚雅看着闭眼靠在椅背上的曹明泽,神色复杂。
良久,她才起身:“周莫洵,我也要先走了,需要我帮你叫助理吗?”
曹明泽睁开眼睛,他的眼尾有点发红,声音也沙哑:“这几年,你都在国外吗?”
戚雅默默地听着,点了点头。
曹明泽用手臂横在眼睛上,无声地笑了笑,像自嘲,也像苦笑:“难怪,难怪我怎么也找不到你……戚雅,我找了你七年,你知不知道……”
他的声音很轻,就像在喃喃自语一样,却让戚雅的心中一空。
钝钝的痛苦攀上心尖,她眼眶一热,却强忍着情绪。
长久的沉默中,戚雅始终垂着眼。
她不敢问曹明泽为什么要找她,因为怕答案是她无法承受的。
尽管答案似乎呼之欲出。
所以戚雅只能低低地说一句:“别说了,曹明泽,都过去了。”
“过去?”曹明泽睁开眼睛,自嘲般轻声重复着戚雅的话,曹明泽的声音渐渐有些激动起来,他死死盯着戚雅,“过不去,戚雅,我过不去!”
“你喝醉了,我叫你助理进来,我先走了,小雨晚上看不到我会闹脾气。”
戚雅后退一步,转身就想要离开。
“我没醉!”
曹明泽仿佛感觉到,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好像在这一刻,“啪”地一声突然绷断了。
于是他,在戚雅转身时突然站起来,用力拽住她的手臂,抵着墙壁,将她禁锢在怀中。
“戚雅!为什么!当初我们不是说好了要一起高考,不是说好了你会等我吗!为什么要不辞而别?”
曹明泽的脸庞泛着红,不知是因为醉酒上头,还是因为激动的情绪。
“曹明泽,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
记忆被迫拉回七年前的那个夏天,戚雅的眼眶也渐渐红了起来:“曹明泽,没有人会一直等谁。”
“什么高考不高考,什么不辞而别,曹明泽,现在七年都过去了,我如今和你坐在同一个餐桌上,还有什么过不去的?还有什么可纠结的?”
戚雅的字字句句毫不留情面,如同一把钝刀在曹明泽的心尖不断切割着,流出汩汩鲜血。
“可是我说了,我有话要和你说,你为什么不肯留下来,哪怕只是听我说完那句话呢?”
戚雅露出笑容,无言的苦涩蔓延,她摇了摇头,声音无比艰涩。
“七年前,我没有听到你想对我说的话,那么如今七年过去了,再说出来又有什么意义?或许这一切都是上天在阻止我听到那句话,这一切都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的,这就是命运。”
曹明泽他死死盯着戚雅,痛到呼吸都变得粗重。
为什么,她总能这样轻描淡写地说出这些让他痛到极致的话?
曹明泽的眼睛红得像是要滴出血,他紧紧捏着戚雅的手腕,控制不住地低吼着:“什么冥冥之中?什么命运?我不信!”
曹明泽下定决心般,吐出一口气,艰涩开口:“戚雅,其实,我是十年后的曹明泽。”
“在我的时空里,你死了。”
第27章
曹明泽的吻来得猝不及防。
戚雅被他紧紧拥在怀中,挣扎都很难。
唇齿相依时,他的气息不断涌入鼻腔,戚雅的眼眶却十分酸涩。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表白震得几乎忘了呼吸。
而后,思绪便被拉回七年前的那个夏天,她也想起了,那个总是出现在她日记和余光中的阳光少年。
曾几何时,她也在梦中羞涩的幻想过这一幕发生。
她幻想过,他们牵手走在林荫下,幻想过他红着脸亲吻她的脸颊、额头、唇瓣,幻想过他眼睛闪闪地看着她,对她说一句:戚雅,我喜欢你。
可如今七年过去,她所期待的一切以另一种方式全然实现。
她却觉得悲哀又痛苦。
这个吻不带温情,凶狠又野蛮,不断碾压在她的唇瓣上,就像在发泄情绪。
戚雅终于停下挣扎,她闭上眼,任由曹明泽在她唇上留下一阵一阵陌生的痛感,可眼泪,却控制不住地滑落而下。
流过嘴角时,她尝到了苦涩的味道。
下一秒,曹明泽松开了她。
戚雅几乎下意识扬起手,一个耳光,狠狠地甩在了他的脸上。
“曹明泽,你把我当什么了?”
清脆的响声在饭店的包厢里回荡,戚雅的眼泪汹涌而下,嘴唇、手指都在不断颤抖着。
曹明泽生生受了这一巴掌。
他听着戚雅的控诉,眼神里却充满了痛苦和哀伤。
戚雅的那一滴泪仿佛有几百几千度的高温,几乎要灼伤他的眼睛和肌肤。
戚雅拿起包,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曹明泽看着她的背影,忽然无尽的苍凉和慌乱涌上心头。
他上前两步,从背后,用力抱住了戚雅颤抖的身体,将头埋在她的肩颈。
戚雅感受到轻轻的颤抖,而后是一滴一滴的热泪,砸在她的肩膀,润湿了她的衣物,也颤动了她的心脏。
“对不起,戚雅,我是混蛋……”曹明泽的声音哽咽、颤抖着。
他不断重复着“对不起”着三个字,戚雅也听得眼热。
她痛苦的闭上眼睛,让眼泪不至于滑落。
“我只是见到你太激动了,七年,我已经七年没有见过你了。”
曹明泽缓慢诉说着他这七年,颤抖的声音里,蕴含着无数汹涌的情绪。
“你知道吗,当我知道到你家,却只看到一片空荡时我有多绝望。你的心好狠,这七年,我靠着你遗留下来的日记和情书撑到现在,我终于见到你了……”
戚雅默默听着,她的嘴角扬起一个苦涩的弧度。
她沉默了许久,终究还是沙哑着声音开口:“曹明泽,七年了,多深的感情,能抵过七年的时间?”
戚雅推开了曹明泽,和他四目相对:“我们现在都长大了,你也已经有未婚妻了。”
她笑了,像释然一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