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瑶不甘地紧咬着唇,攥紧了手,从齿缝挤出两个字:“不敢!”
她跪着接过那暗黄色的圣旨,眸光划过一丝狠厉。
太监冷哼了一声,带着宫里的人一齐进宫复命。
太监走后,棠梨院恢复了平静。
李知瑶紧攥着手中的圣旨,神情扭曲。
绿̶她一把将圣旨扔在了地上,这一刻她只觉得自己已经是京城最大的笑柄。
那些女侍卫抬眼看一眼李知瑶,神情冷漠。
李知瑶自然注意到了她们的目光,她拔高了音调,厉声质问道:“看什么看?!”
那些女侍卫移开了视线,眼里皆是冷嘲。
……
渐渐的,京城开始流传了一种谣言。
“你们听说了嘛?那萧王妃只做了两个多月呢!”
“听说了,她先前多得意,如今就……”
京城的贵女们虽然没有多加议论,但都想看看李知瑶如今过得如何。
只是她已不是萧王妃,她们也没有探望的理由。
汴京城外。
萧景辰勒停了马,仰头看着远处的城池。
眼前的就是楚国国都了,他垂下了眼睫,他的人告诉自己燕归宁如今就在此处。
萧景辰翻身下马,手牵着马的缰绳,进了城。
城内诸多商贩沿街叫卖,好不热闹。
整个城池一拍祥和安宁的景象。
萧景辰连日来阴郁的心情,好似拨开了燕雾。
他挑了挑眉头,淡淡一笑。
忽然萧景辰脸上的笑霎时僵住了。
他看见了两道熟悉的身影。
燕归宁正在一处摊贩前挑选着面具,即使她白发胜雪,却也难掩清丽的脸。
她脸上带着笑容,正仰头看着身侧的男子。
而她身侧同样白发的男人……
萧景辰眸光一顿,那人是燕归宁的师兄。
可是两人之间的亲密,却好似一把利刃刺入他的胸膛。
萧景辰只觉大脑一片空白。
他不由自主地牵着马上前,可那两人却好像没有看见他一般,径直从他面前经过。
斐言压低了嗓音,低声对燕归宁说:“既然遇见,为何不叙叙旧?”
他的语气有些小心,还带着一丝试探。
燕归宁自然也看见了萧景辰,她目不斜视,都未曾看萧景辰一眼。
她神情清冷,嗓音也透着寒:“我同他只会是仇人!”
第二十三章 还能回到从前吗?
斐言暗暗松了口气,却倏忽间看着萧景辰朝着他们走来。
燕归宁顿住了脚步。
她冷冷看着当街拦着自己的萧景辰,冷声道:“公子,此举非君子所为!”
萧景辰被她冷漠的眸光刺的两眼酸涩。
他深吸了一口气道:“燕归宁,你……”
燕归宁冷冷睨了他一眼,打断了他的话:“公子,我并不认识你。”
一旁的斐言一句话未曾开口,可不知为何,看着两人,他的心里陡然一慌。
萧景辰被燕归宁那般冷漠的神情刺的心底一颤。
她从未那般对自己。
燕归宁没再看萧景辰,径直越过了他。
萧景辰突然伸出手来,紧紧抓着她的手臂,嗓音有些哑:“燕归宁,我有些话想同你说……”
燕归宁冷冷扫了他一眼,毫不犹豫甩开了他的手:“公子,请自重!”
萧景辰毫无防备,险些站不稳。
这一刻,有过往路过的人纷纷抬眼看了他们三人一眼。
斐言的眸光微闪,他冷眼看着这一切。
从前的萧景辰何曾会这般狼狈。
他先前不珍惜燕归宁,如今知道真相,就追到汴京。
何其讽刺!
萧景辰踉跄了几步,才将将站稳。
他远远看去,却只能看见燕归宁的背影。
那背影清瘦,她甚至从未回过头看他一眼。
萧景辰忍下喉间的酸涩,他一步一步跟着他们。
斐言自然注意到了身后那道不远不近的身影,他拧了拧眉。
他看着燕归宁丝毫没有停下的脚步,唇角轻勾。
两人一前一后回了客栈。
萧景辰停下了脚步,他看着客栈上的牌匾:悦来客栈。
他走了进去,吩咐小二:“给我订一间上好的厢房。”
小二看着他手中的银锭,有些为难:“真对不住,小店已经住满了。”
萧景辰抿紧了唇,面色有些不虞。
再过十日便是皇兄的寿宴,他希望燕归宁能和他一同进宫。
萧景辰深吸了一口气,深深看了一眼楼上。
他远远看见了那抹熟悉的背影,她果然没有回过头看他一眼。
萧景辰只觉心好似落入了冰湖,彻骨的寒……
另一边。
姜国皇宫,大理寺。
大理寺卿王厚拧眉看着手中的卷宗。
他轻叹了一声,看着阴沉的天色。
这是姜国有史以来最棘手的案件,燕府满门上下无一活口,死无对证。
除了燕归宁这一个人,可是她一个王妃,又如何能知道燕府的真相?
所有的证据都是由萧景辰亲自呈上。
烛火蔓延,不断摇曳。
真相就如同层层迷雾一般,叫人看不穿。
汴京。
燕归宁和斐言刚走出悦来客栈,就看见那抹熟悉的身影。
她的神情骤然冰冷,好似结了一层霜。
燕归宁只觉烦闷,什么时候,一个王爷竟然这般无事!
斐言压低了嗓音,轻声说:“师妹,你要不要同他好好说说?”
燕归宁移开了视线,目视前方,不由反问道:“我与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斐言抿了抿唇,抬眼深深看了远处的萧景辰一眼,嗓音淡淡:“师妹,我可不想他一直跟着我们。”
燕归宁垂下了眼睫,她当然知道,萧景辰想要做的事情,谁也无法阻止。
她压低了嗓音,低声说:“好,我同他说几句。”
燕归宁深吸了一口气,径直朝着他走了过去:“如你所愿,我们谈谈。”
一处小巷内。
燕归宁看都不看萧景辰一眼,率先开口道:“你想说什么?”
萧景辰看见她冷漠的神情,只觉心疼得像刀子在割,鲜血淋漓。
他好不容易才平复心情,他深吸了一口气,艰涩出声:“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
燕归宁瞥了萧景辰一眼,神情淡漠。
她的嗓音透着彻骨的寒:“从前?王爷,你一句话,就抵了我燕府几十口人的性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