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昀川一眼就看到她一副要离开的样子,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上前一步制住季岑岁。
“你要去哪?”
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害怕。
季岑岁被突然出现的人吓一跳,下意识想要挣脱蔺昀川的钳制,然而手腕却被他越勒越紧,肉眼可见的一圈红印。
“放开,我要去见我师父。”季岑岁仰着头看他。
这话却激怒了蔺昀川:“他很好,不需要你时时挂心。”
说完,他一把将季岑岁拦腰抱起,朝着内间走去。
季岑岁脸色大变:“你要干……唔……”下一刻,她双唇便被蔺昀川堵上。
蔺昀川把她放在床上,欺身压了上去。
纱帐轻晃,一夜荒唐。
……
翌日。
蔺昀川起身的时候,季岑岁已经清醒过来,但却没有睁开双眼,一动不动。
丫鬟帮蔺昀川穿戴好后,他转过身来,躬身在季岑岁耳边低声轻语,说完帮她把滑落的是蚕丝锦被整理好后起身离开。
待房间内恢复宁静之后,季岑岁睁开双眼,痴然的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
良久,季岑岁从床上起身,动作轻微却也让外面一直等候的丫鬟听到声音,推开房门进来。
躬身向季岑岁行礼:“娘娘,您起身了,奴婢伺候您梳洗。”
说完,把旁边早已准备好的锦衣华服拿过来,动作轻柔的给季岑岁穿戴。
穿戴好后,季岑岁径直朝外面走去。
刚走到院门口时,在外等候多时的刘管家向季岑岁行礼:“娘娘,王爷已经吩咐好了,奴才给您带路。”
季岑岁停下脚步,神色如常的看了刘管家一眼,敛眉低垂:“有劳。”
刘管家略有些惶恐:“奴才不敢,这都是奴才该做的,当不得娘娘道谢,您这边请。”
季岑岁微微颔首,跟着刘管家朝着前院走去。
昨晚,蔺昀川答应她,可以让她今天去看看师父,虽然今天早上又在她耳边说,不能超过半个时辰。
但只要能让她看到师父现在的情况,她都不介意。
去前院的路上,除了跟在后面的丫鬟和前面带路的刘管家之外,沿途没有看到一个下人,应该是刘管家早已吩咐过的。
不到一刻钟,季岑岁已经到了前院客房。
刘管家推开房门,躬身对季岑岁说:“娘娘,人就在里面。”
季岑岁看了他一眼,走上前。
一眼就看到躺在床上的休养的程子募。
房门被打开的同时,程子募也睁开双目,直直的朝季岑岁看过来。
第二十六章 回柳巷
“师父,你身体好些了吗?”
季岑岁快步走到床边,把想起身的程子募扶起来。
说话间,季岑岁的手搭在程子募的手腕上。
程子募见此嘴边微微勾出一丝笑意,也没有阻止,随她去了。
半晌,季岑岁放下手,看着程子募道:“师父脉象平和有力,想来是没有什么大事了。”
程子募默默收回手,语气柔和:“现在可放心了?”
季岑岁浅然一笑:“我知道师父会没事,只是没看到人,终归还是不放心的。”
“我知晓,所以你方才把脉的时候我没有阻止。”程子募轻声道。
不让季岑岁亲自把脉看到他现在的身体情况,想来她也不会放心。
季岑岁闻言,脸上有些羞愧:“我的医术还是师父教的,现在也只会一些皮毛了。”
曾经她跟在程子募身边学医的时候,也曾想过做一个游历四方的江湖客,去悬壶济世。
却没想到会突然跟蔺昀川扯上关系,还是一段解不开的孽缘。
一时间,季岑岁沉默下来。
程子募见此,神色微微一动,说:“不用妄自菲薄,你的天赋是我平生所罕见,我相信你的医术。”
季岑岁见师父这么相信她,心里涌现出一股暖意。
“多谢师父夸奖。”
说完,季岑岁给程子募倒了一杯茶水,递到手边。
程子募接过,请抿了一口,便听到季岑岁问他:“师父,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你有什么打算,而不是我们有什么打算。
程子募听出了季岑岁话中的意思,拿着茶杯的手稍顿住。
过了一会儿看似随意问:“那你是怎么想的?还想离开上京吗?”
话音刚落,季岑岁突然缄默。
好半晌后开口道:“我现在已经被他发现,他是不会让我离开的。”
蔺昀川既然敢让她过来看师父,肯定是知道她如论如何都出不了王府,所以才会这么放心。
“师父,只要你平安无事我就放心了。”
闻言,程子募定定的看了季岑岁良久,然后道:“我知道你肯定会过来,所以一直在这里等你,既如此,待你回去之后我便起身离开。”
以他现在的情况,无法把季岑岁从王府内带出去,只能出去之后再徐徐图之。
“那师父要去哪?”季岑岁问。
程子募放下手里有些变凉的茶杯:“回柳巷,只要你想找我,可随时过来。”
“好,师父……”
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外面的敲门声打断。
“娘娘,王爷临走前吩咐,您最多只能待半个时辰,现在时辰到了。”刘管家的声音透过房门传进来。
房内季岑岁安静下来,跟程子募对视一眼:“师父,你好好休息。”
说完,季岑岁起身离开。
门口,刘管家已经打开房门,候在原地。
……
回到蔺昀川的院子后,季岑岁便一直待在房间没有出去。
丫鬟们之前得到命令也都不敢进去,只是一直在外面焦急的打转。
直到蔺昀川回府,才赶忙前来禀报:“王爷,娘娘从前院回来后便一直待在房里不出来,也不准人进去,到现在什么也没吃。”
蔺昀川眸色一沉,推开房门,进去时交代丫鬟:“把晚膳端进来。”
“是,王爷。”
第二十七章 孤寂
房间内没有点灯,一室昏暗。
蔺昀川进来后一眼就看到坐在窗边朝外看的季岑岁,昏暗的光线也挡不住她消瘦的身影。
孤寂又清冷。
蔺昀川心里突然一阵抽痛,不知道什么时候季岑岁已经变得如此单薄。
蔺昀川的脚像是有千斤重一般僵在原地,愣愣地看着季岑岁的背影。
直到季岑岁听到声音转过头来,漠然的看着他。
蔺昀川袖中的手指轻颤,喉间像是被堵住一般,说不出话来。
明明同处一个空间,一伸手就能碰触到的人,却让蔺昀川觉得两人之间仿佛隔着天堑,他怎么走也走不到季岑岁的身边。
这种认识让他觉得有一丝恐慌。
这时,房里突然亮起,丫鬟们端着晚膳陆续进来,迅速无声的摆放好,摆完后又立马退出去,全程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却终归打破了这一室寂静。
“用膳吧。”蔺昀川声音低哑厚重。
季岑岁从他身上移开视线,看着室内莹莹燃烧的烛火,用沉默表明了态度。
蔺昀川一步步走上前,垂眸看她:“想去丞相府吗?”
季岑岁身体微微一怔,眼睫轻颤。
还没等她说什么,便又听到蔺昀川开口:“李丞相已经知道当日斩的人是你,整日在府中悔恨,丞相夫人日日以泪洗面,听说还哭瞎了一只眼睛。”
季岑岁心头大惊,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你说什么?”
蔺昀川却没有再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她。
季岑岁想起蔺昀川刚刚说的话,走到桌边,食不知味却狼吞虎咽的吃碗里的香米。
蔺昀川过铱驊来,用银筷夹起一片薄如蝉翼的鱼片,放在季岑岁前面的瓷盘内。
季岑岁一言不发的夹起咽下。
“我等下会让下人去丞相府禀报,明日带你回府。”蔺昀川一边给季岑岁备菜一边轻声说着。
季岑岁动作稍微停顿了一瞬,然后很快恢复正常,回了一句:“多谢王爷。”
“以后不要叫王爷,还记得之前是怎么称呼我的吗?”
侯念……
季岑岁在心里默默回答,没有说出口。
经过了这些事,她再也不能如以前一样这样亲密的喊他的名字。
没有听到季岑岁回答,蔺昀川拿着银筷的手微怔,随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