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快要绝望时,屋中的灯被猛地打开。
孟淑怡下意识朝门前看去,强烈的光线却刺的她一时睁不开眼。
“你们在干什么?!”
熟悉的声音响起,孟淑怡这才看清,周远承正眸色沉沉地站在门前。
第3章
周远承大步上前,一把将人从孟淑怡身上拉开,轻松钳制住他的手脚。
“放开我!”
听见男人的挣扎,孟淑怡这才回过神来。
劫后余生的喜悦和后怕充斥着她,下意识去拉周远承的衣角:“晋山……”
却被男人退后避开。
孟淑怡错愕的看着抓空的手,抬头就对上了周远承眼底的嫌恶。
周远承误会她了!
意识到这点,孟淑怡本来就苍白的脸变得毫无血色。
她想要解释,偏偏那个男人在这时嚷嚷道:“你谁啊,敢坏我的好事!”
孟淑怡气急:“他是我丈夫,部队里的团长,你再胡说,现在就把你送进去坐大牢!”
那男人只是一个小混混,听到这话直接吓尿了:“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是一个女人告诉我这里……”
他一股脑把事情全都交代了。
孟淑怡看向周远承:“他刚才说是何云静告诉的。”
周远承深深看了她一眼,却没有反应,只是提着男人向外走去。
“我送他去警察局。”
见此,孟淑怡只觉得心一阵刺痛。
所以即使何云静害得她差点失了清白,周远承也无动于衷吗?
她强压下心中的苦涩:“晋山,我有点害怕,你一会儿能回来陪我吗?”
沈晋jsg山却只是说:“部队明早还有事。”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孟淑怡赤着脚立在原地,一股寒意从地板上钻出来,冻得她浑身发冷。
经过刚刚的事,孟淑怡不敢再睡觉。
她熬了一晚上,也想了一晚上。
重活一世,孟淑怡不想再像上一世那么悲惨,她不知道自己和周远承会是什么样的结局。
但至少,哪怕没有他,也得安顿好自己。
孟淑怡看着亮起的天,换好衣服出门去了粮站。
她依稀记得,上辈子这时候这里在招检查员。
到时,粮站前有许多人正排着长队等着交公粮。
孟淑怡顺着人群往里走,只听见周围窃窃的议论声。
“你们听说了吗?宋家之前那屋子啊,昨晚出事了!”
“好像是沈团长的媳妇,半夜去那里私会被捉奸了!”
“那可是团长啊,那么风光,这女人都不知道珍惜!果然成分不好的人家,出来的女儿也不要脸!”
就在这时,一个眼尖的人看到了孟淑怡,连忙道:“快看,就是她!没想到她还敢出来!”
此话一出,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
孟淑怡身子一僵,试图解释:“是那个男人私自闯进了我家,不信你们可以去警局问……”
可没人愿意听,所有人都用嫌恶的眼神看着她。
赤裸裸的恶意让孟淑怡感到无比难堪,最后只能逃一般的离开。
一直到进了家门,就看见周远承站在屋里。
方才的委屈瞬间填满了孟淑怡,她想要说点儿什么。
周远承却率先开了口:“昨晚那个人被判坐牢。”
孟淑怡点了点头,盯着他问:“那何云静呢?”
周远承却好似没听见一般:“娘想见你。”
孟淑怡攥着手,苦从心底蔓延到舌头尖。
周远承就这么护着何云静吗?
她想问,又怕得到无法接受的回答。
最后只能顺着周远承的话,点了点头。
孟淑怡和周远承是自由恋爱,当初结婚的时候沈母就不同意,这些年也不待见她。
如今怎么忽然想见她?
孟淑怡想不出答案。
当天下午,两人坐着村里的牛车回去。
不想刚进村,就看见村口围了一群人,闹哄哄的。
“好歹是你儿媳妇,闹起来了沈家脸上也不好看,还是撕了吧。”
沈母尖利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这都是事实,我又没有胡说,我看谁敢撕!”
孟淑怡心中莫名有些不安,她和周远承对视一眼,就挤进了人群。
看见他们,周围霎时安静了下来。
而孟淑怡目光落到沈母身后的红砖墙上,脸色惨白。
只见上面正贴着一张红底的大字报,黑字写着——
【孟淑怡不守妇德偷汉子,就该浸猪笼!】
第4章
明晃晃的字,如刀子一般戳在孟淑怡的心上。
她红着眼眶看向周远承:“你说娘想见我,就是来看她羞辱我吗?”
周远承没说话。
沈母先开了口:“你自己干出这种事儿,还说起我来了?真是不要脸!”
孟淑怡想当着全村人的面说清楚:“我没有做那种事,是何……”
周远承却在此时上前,抬手将大字报撕了下来。
也打断了孟淑怡的话。
见状,沈母一声惊呼:“儿啊,你这是做什么?!”
“这小贱人都做出这样的事了,你还护着她?”
周远承面色微沉:“回去再说。”
周围人听见他这样说,看向孟淑怡的目光都变了。
原本劝沈母撕下大字报的人,也都闭了嘴。
周远承都不否认,那孟淑怡偷汉子这件事岂不是板上钉钉?!
孟淑怡站在人群中,感觉如坠冰窖。
而沈母虽然不乐意周远承撕了那大字报,但碍着儿子的面子,也没有再多说什么,黑着脸回了家。
孟淑怡和周远承走在她后面,一路无言。
到了沈家,一个身影迎了出来扶住沈母:“大娘,你去哪了?这外面风大,吹到了怎么办?”
何云静说着,像是才注意到孟淑怡和周远承一般,笑道:“晋山哥你回来了!宋姐也来啦?”
看着她虚伪的笑,孟淑怡只感觉一团火在心中燃起。
但周远承却丝毫没有要质问何云静的意思,反而冲她点了点头。
沈母抓着何云静的手,轻拍着:“还是云静贴心,有些人啊,名声臭也就算了,还占着茅坑不拉屎,结婚两三年也没生个一儿半女的。”
孟淑怡垂在身侧的拳微微攥紧,却无话可辩。
一旁的何云静假装老好人,连忙打起圆场:“大娘,宋姐心脏不好,不适合要孩子的。”
“我管她什么病,反正我们沈家的根不能断了,她生不了就赶紧离婚,给好人腾地儿。”
听着沈母的字字句句,孟淑怡看向周远承,希望他能说点什么。
可他没有。
“还杵在那干嘛,烧饭去!”
沈母支使的话传来,孟淑怡最后看了眼周远承,失望转身向灶间走去。
“看给她金贵成什么样了,细皮嫩肉的,就该好好磋磨一下!”
背后,沈母的嘟囔声久久不断。
孟淑怡假装听不见,可每个字还是如刺扎在心里,疼的她手脚发抖。
她从小就没做过粗活,之后嫁给周远承也是交伙食费去军区食堂,鲜少做饭。
但上一世和周远承离婚后,她受尽了苦,早就不是从前那个娇娇小姐了。
就在孟淑怡埋头做饭时,身后响起了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