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今日在街上,有人打听夏府小姐的下落。”逢春从外面回来,便向夏青禾汇报了今日听到的消息。
“姑娘!”丹心和翠绿顿时紧张起来。
“那些人有什么特征?”夏青禾皱了皱眉,难道是夏世美派人在找她吗?
“一个年纪大些的婆子,还有一个小丫鬟,我听到后,悄悄跟了她们一程,见她们进了悦来客栈,与一个青年男子接头,似乎是她们的主子。”
“那小丫鬟可是跟翠绿差不多年纪?下巴有粒黑痣?”丹心像是想到了什么,急急问道。
逢春诧异的瞥了她一眼,点头称是。
“是桃红!一定是桃红!”翠绿忍不住叫起来,“那婆子肯定是林妈妈!”
“姑娘,一定是林妈妈和桃红回了林家,老太太派人来接姑娘了!”丹心的语气里都是兴奋。
夏青禾倒是没有那么乐观,因为她也不知道外祖家是什么情况,并不抱什么希望。
“既如此,丹心,你悄悄去悦来客栈看看,若是林妈妈和桃红,便和她们见见,看看林家是什么态度。”
“姑娘放心,我晓得。”丹心应着,迫不及待的去了。
结果,回来的时候,却不止她一个人,身后不止有林妈妈和桃红,还有一个肖似林氏的男子。
“姑娘!我们都误会了!一切都是假的!”丹心一脸气愤,说话没头没脑的。
“姑娘!”林妈妈和桃红抹着眼泪,拉着她上上下下的打量。
“林妈妈,桃红,你们不用担心,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夏青禾哭笑不得,又冲着丹心道,“丹心,你说什么呢!”
“禾儿,舅舅来接你了,跟舅舅回林家,以后林家就是你的家!”男子走上来,蹲在夏青禾面前,神色激动,眼圈红红。
“舅舅?”夏青禾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打量着林叙阳,一张脸与林氏有七成像,身材健硕,皮肤颇黑,可见常年在外奔走。
“我是你三舅舅林叙阳。”
“哎哎,对,瞧我,只顾得上哭了,姑娘,我跟你说,那夏世美,哎,你爹他太过分了!我和桃红回了林家才知道,这些年来,夫人一直担心家里生气,刚开始去了几封信,可都没收到回音儿,夫人便以为老太太气极了,不肯原谅她,便再不敢跟家中联系。谁知道这些信都是被你爹给藏起来的,一直背着夫人与林家联系,林家送来的金银器物用具,都被你爹昧下了,夫人愣是一点信儿都没收到,甚至连死的时候都还心中牵挂愧疚!你爹他,可真是狠哪!”林妈妈说得失望又气愤,想起夫人临死前的样子,心中像火一样烧着疼。
林叙阳接过话头,简洁明了道,“刚开始来信的时候,都还一切正常,后来我们从信中隐约觉得,你娘对家里人有怨有不满,情绪总是不太稳定,你外祖母因此心中抑郁,一直盼着她能解开心结,你百日的时候,本想让你大舅舅来看你们,可你娘不让,回信说不想见面,那次你外祖母伤透了心,病了很长时间,病好后又陆续送了些东西过来,只盼着时不时能有你们的消息,也不敢提来看你之事,直到林妈妈和桃红回去求救,我们才知道这一切都是假象!”
林叙阳眼中是对林氏的无奈和疼爱,也是对夏青禾的,这些年来的消息不对等,到最后,原来都是一场误会。
天知道,当林家得知这一切时,有多么震惊和难以置信,老爷子更是发话,要夏世美一命抵一命,偿了林氏的命!
“三舅舅,外祖父一家会疼禾宝吗?”夏青禾心想,外祖家会接纳她到什么程度呢?
“会!禾宝放心,我们都会疼禾宝的!跟三舅舅回林家去,大舅舅、二舅舅、外祖父、外祖母,还有你几个表兄,都盼着你回去呢!以后管他什么夏家,有舅舅们在,保证让禾宝吃穿不愁,衣食无忧!快快乐乐的长大!”
“三舅舅……”夏青禾心里一暖,看得出,林叙阳说的是真的,不管当初林氏与林家有什么误会,对这个女儿,他们从未放弃过关心和爱护,一切都是人为的。
“禾宝受苦了……”一想到丹心说的那些事,林叙阳心头怒火上升,夏世美是吧?竟敢让禾宝吃那么多苦!哼,他往后的日子想要好过?!得看他们林家愿不愿意!想要前途!窗户都没有!
解开了心结,夏青禾拉着林叙阳坐到院里的葡萄架下,“三舅舅,当初娘为何和家中有这么大的误会呢?”
林叙阳坐下来,拥着夏青禾,微微叹气,“这要从夏世美还没有上京科考说起……”于是,舅甥俩个一个说一个听,便将以前过往种种,一一聊个清楚。
林妈妈和丹心几人看了,终于放下心来,张罗着茶水点心。
原来,夏世美当年趁着林婉莹外出之时,结识了她,便上门求亲,老太爷觉得夏世美人品有问题,死活不答应,夏世美便跪在府前三日,以示诚心,老太爷岂会看不出他这种不耻行为?!无奈林婉莹被他花言巧语哄骗,不惜与家人决裂也要嫁。
老太太又气又心疼一病不起,老太爷最终还是妥协了,在气头上说出今后无论她如何,都不管她的话。
无论如何,出嫁的时候,林家还是送了丰厚的嫁妆,并以人脉和金钱为他铺平了入京之路,后面如何,夏青禾基本上都从林妈妈那里知晓了,不由感叹古代女子真真是好骗,林氏如此出身,也竟落得个识人不清,含恨而终的下场!怪不得林氏日日沉郁,估计也是识清了夏世美的为人,才觉得自己冲动对不起家人吧?夏青禾决定,要为林氏,为原主讨回公道,决不放过夏世美!
“三舅舅,夏世美的所作所为,令我寒心,如今我既然决定离家出走,以后是绝不会再认他了,再说了,我回想起母亲之死,有诸多疑点,这其中肯定有他的手笔,若是将来有机会查得真相,定要为我母亲讨个公道!”
夏青禾崩着小脸,一字一句,说得清脆果决。
如果说林叙阳之前听丹心说夏青禾如何受苦,又如何将计就计,如何离家的,他还有些半信半疑,如今却是一点都不怀疑了,光是凭方才的一番话就可窥出,外甥女心思聪颖,怕是没少藏拙,若不是有那样的父亲,她何至于此?
“禾宝聪慧,这些事你不用操心,交给舅舅们处理!你只要快快乐乐的长大,想做什么喜欢什么,但凭心意,不要委屈了自己!”
夏青禾点头,这是她来到这个时代,终于感受到的家的温暖,有这样的家人,才是她温暖所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