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城。
夏日骄阳似火,别墅内的温度却十分适宜。
孟雨希坐在沙发上,心跳逐渐加快。
今天,她决定结束为期八年的暗恋——向薄彦文表白!
出神之际,管家李叔的声音忽然响起:“子嫣,发什么呆呢?少爷没在,你先去给绿植把水浇了!”
闻声,孟雨希一顿,答应了一声,朝着门口走去。
她刚刚弯腰拿起水壶,大门却忽然打开。
走进来的男人眉眼深邃,穿着件简单的黑色衬衫,因为常年在家休养,肤色白皙。
薄彦文,秦家的二少爷,也是她爱了八年的男人。
二十年前,秦家从孤儿院里带走了孟雨希。
见到薄彦文的第一面,她就再也移不开眼。他处处完美,可偏偏却有着很严重的心脏病。
“熠皓哥,你回来了!”
孟雨希上前就要扶住男人。
薄彦文却直接将她的手挥开:“别碰我。”
孟雨希悬在空中的手一僵。
这些年来,薄彦文从小到大都非常的讨厌别人的触碰。
她被三令五申的告知不允许碰到他,也一直遵循,只是在薄彦文每每身体出现状况的时候又忘记。
薄彦文视线落在了鞋柜上的水壶,蹙了蹙眉:“要说多少遍,这些事交给下人做。”
孟雨希点头:“知道了,熠皓哥。”
回答她的,却只有一个离去的背影。
在这个家里,不把她当做佣人的也只有薄彦文。
等薄彦文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视线之中,孟雨希转身拿起了水壶,将门口的绿植料理了一番。
做完这一切,孟雨希正准备回房间,却听见走廊传来的阵阵议论声。
“她还真以为自己是秦家小姐了,我看她那样子,穷酸死了!”
“说是收养的,还不就是不用付薪水捡回来管口饭的佣人!你们是没看见刚刚二少爷那嫌弃她的样子,我看了都觉得可怜!”
尖锐的话语还有刺耳的笑声响起,孟雨希脚步一顿,手微微收紧。
整整二十年,她在秦家端茶倒水,的确就像是个佣人。
可是她并不在意,自己是个孤儿,能有现在的生活已经很满足。
但是这些嘲讽与闲言碎语就像是细碎的纸片,找准角度依旧能让她鲜血淋漓。
孟雨希僵在原地,却忽听一道低沉男声响起。
“雇你们来,是让你们聊这些的?”
闻声,孟雨希抬眸,便瞧见了站在自己眼前的薄彦文。
他冷冷的瞥着房内的几个佣人,毫无血色的薄唇微张:“再让我听见你们议论,就滚出去。”那几个佣人立即低下了头,应了一声便纷纷走开。
走廊一时间只剩下孟雨希与薄彦文二人,一片寂静。
“你就这样任由她们说你?”
闻声,孟雨希看着薄彦文的冷沉面色,慌忙开口:“只是说两句而已。”
“你别生气,医生说过你不能太情绪化……”
孟雨希话还没有说完,薄彦文不耐蹙眉打断:“李叔说你刚刚在找我,什么事?”
她一愣,看着男人深邃双眸,那被按下未提的冲动再次决堤。
孟雨希鼓足了勇气,将酝酿了一整天的话语宣之于口。
“我喜欢你!”
她看着男人依旧淡漠的神情,一张脸通红。
下一秒,却听薄彦文冰冷的声音响起:“我不喜欢你。”
刹那,孟雨希呆愣在了原地。
薄彦文视而不见:“认清楚自己的身份。”
他话语之中没有半分嘲讽意味,却让孟雨希不敢直视他的眼。
不知道过去多久,孟雨希才敢抬头,却只看见了男人离去的背影。
窗外天色暗了下来,房间内也陷入了黑暗。
她躺在卧室床上,听着门外传来的佣人们说说笑笑的声音。
“今天太太和先生心情可好了,听说是陈家大小姐来做客了!”
“那能不好吗?那可是未来的儿媳妇!赶紧吃饭去吧,今天厨房做的菜可丰盛了!”
脚步声逐渐远去,周遭又恢复了一片死寂。
整个秦家都像是忘记了她的存在,没有人叫她吃饭,也没有人主动和她说话。
出神间,腹部却忽然传来一阵灼烧感。
刚开始只是略微不适,可没过多久,疼痛却如同汹涌海浪般袭来!
孟雨希蜷着身子,手紧紧的捂住腹部,额头渗出了冷汗。
就在这时,门被人叩响。
孟雨希忍痛起身打开门,就看到李叔站在门口:“太太让你去收拾餐厅。”
他丝毫没有在意孟雨希惨白的面色,语调公事公办。
按照往常,孟雨希不会拒绝,毕竟是秦家收留了她,无以为报。
但现在自己实在是太疼了,刚要开口就见李叔已经走了。
没办法,最后只能下楼。
来到餐厅,里面早已空无一人,只剩餐桌上一片狼藉。
孟雨希忍着腹部传来的剧烈疼痛,将一切收拾好时,身上的衣服已被冷汗浸湿,剧烈的疼痛让她眼前发昏。
她的胃一直不好,但以往都忍忍就过去了,可这一次真的太痛了。
孟雨希刚解开围裙,打算去医院挂急诊,李叔却再次将她喊住。
“子嫣,二少爷的药刚煮好,你去送一下。”
闻声,孟雨希脚步一顿:“李叔,我有点不舒服,想去医院……”
“你怎么这么矫情?”李叔对她发白脸色视若无睹,“二少爷平时对你不差,只是让你送个药而已,这做人,不能不知道感恩!要是没有秦家……”
李叔指责的话不绝于耳,孟雨希已经疼到听不真切。
可手却还是不由自主的接过了药碗,然后在他的注视下,一步一步上了楼。
薄彦文卧室门前。
孟雨希看着紧闭的门,脑海中不自觉浮现了下午的画面。
她犹豫半晌,才抬手叩响了门。
不多时,门应声而开。
薄彦文从中走出,看到孟雨希霎时蹙起了眉:“有事?”
孟雨希紧紧攥着瓷碗边缘,指节发白,强压下疼痛带来的发抖,哑声说:“李叔叫我端药给你。”
见男人接过瓷碗,她又忍不住叮嘱:“晾好再喝,很烫。”
薄彦文却连眼神都未施舍给她,转身进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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