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上门来的机会,我该感谢他。”
话落,她起身要走。
归遇却将她拉住:“急什么?你知道在哪儿吗?”
揽月茫然抬头,就见归遇面上笑意更大。
“都说了有我,你偏不听。”
他对天打了个响指,两人身上的衣裳瞬间大变样。
再一个,眼前的景色跟着全变了。
不等揽月惊愕,耳边风声静止,她抬头就见周围的景色全变了。
原先一眼望不到头的花海变成了四四方方的房间。
而这屋子,随处可闻的魔气。
“月月别乱看。”
归遇温柔的固定着她的脑袋手动给她转了个方向。
揽月这才反应过来,归遇是将她带到了魔族。
而这个屋子,正是墨文渊用来关押辛瑶的‘囚牢’。
辛瑶衣衫不整的缩在床脚,脸上的巴掌印明显。
听见声音,她麻木的抬头,瞧见来人是揽月,她也没了第一次见面时的反应。
她空洞的眸子好似再难聚焦,看着远处的两人,她自嘲的扯出一抹讥笑:“怎么?你们是特地来魔族看我笑话?”
“放心,夜寒对我狠着呢,你当年那些苦,一样都没白受。”
她撩开松散的衣裳,露出胸前大片的青紫的痕迹,无声的落下泪来。
“看过了?你可还满意?”
揽月对辛瑶的冷嘲热讽漠不关心。
微微颔首,她只问了一句:“夜寒德不配位,罪大恶极,你可想报仇?”
======第34章======
“你说什么?”
辛瑶皱眉,抓着衣裳的手一顿。
揽月不厌其烦,又重复了一遍:“我说,你可想报仇?”
“夜寒让你受尽折磨,如此痛苦,我不信你不恨他。”
恨,辛瑶怎么可能会不恨。
她恨他恨的牙痒。
若非夜寒,她现在和玉卿不知道会有多幸福。
可这一切,全被夜寒给毁掉了,毁的一干二净。
辛瑶愈想愈恨,眸光几乎渗出血来。
托夜寒的福,她和玉卿再无可能。
她这破败的身子再配不上玉卿,便是他们的孩子,她都没能保得住。
她落得如此地步,夜寒怎能好过!
揽月察言观色,仔细瞧着辛瑶眸子里翻滚的恨意,她眸子忽然就弯起来。
“想报仇的话,不妨同我携手?”
“你?”
辛瑶狐疑抬头。
显然,她并不信任揽月。
揽月也无需她的信任。
她任由辛瑶瞧着,走上前去蹲下身替她拢紧了衣裳。
素白的小手贴上辛瑶脏污肿起的面颊,她嘴角的笑意格外的:“你恨他,我也恨,你我联手,只为对付共同的敌人,岂非比一人对敌要好得多?”
辛瑶警惕的扫着她,眼底尽是困惑:“你能有这般好心?”
“不是好心。”揽月笑着将她鬓边散乱的发挽到耳后,声音轻柔,她眸底却无一丝多余的情绪:“是恨之过切,只要能让夜寒遭到报应,将我所受之苦通通还给他,付出什么代价,我都甘之如饴。”
“好一个甘之如饴。”
辛瑶扯着嘴角,笑着笑着便哭了。
她将头埋进双膝里,须臾,哭声渐止。
再抬头时,她空洞麻木的看着揽月,像是下定了决心。
“好啊,你都不介意,那我介怀什么?只要能叫他付出代价,我便是死也心甘情愿。”
揽月漠然一瞬,塞了颗糖在她手心,面上闪过轻笑:“而今,你身在魔族便是最好的复仇机会,你这张脸……很美。”
夜寒不知出于何种原因,竟不曾毁辛瑶的容貌,这倒是给足了揽月机会。
辛瑶怔愣一瞬便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你是要我以色去侍墨文渊?”
揽月不置可否,手指轻轻抚过她那张小脸:“只要你把握好尺度,稍稍主动些,他会喜欢你这张脸的。”
墨文渊那人醉心美色,辛瑶也是三界出了名的美人儿。
她这张脸,只要稍稍收拾一番,墨文渊不会不喜欢。
素指擦过辛瑶的唇瓣,揽月眼底笑意愈发的深邃:“仙子可曾听过枕边风,你只要博得墨文渊的宠爱,再稍稍在他枕边说上几句,你说,魔族和天族再次开战,夜寒会如何?”
辛瑶眸子一颤狠狠一颤:“天魔开战……你想六界不安?”
距离千年前一站,天族虽战胜却也损伤惨重,此时开战,绝非良时。
揽月并不否认,她无神的扯着嘴角,面露残忍:“六界安与不安,与你我有何干系?咱们当年被扔去万重楼的时候,六界可有一人在乎你我安与不安的?”
不曾!全然不曾!
有的,全是些落井下石的蝇营狗苟之辈!
辛瑶攥紧了手底的被褥,眸子仿若淬了冰霜。
“我知道了。”
既然六界不仁,她又何须讲些仁义道德!
她要复仇!
她也要夜寒尝尝屈辱的滋味儿!
======第35章======
归遇倒是没想过,揽月也会有这么狠的时刻。
他原只当这小狐狸还如当初那般无害纯良,被欺负了也只会呲呲牙瞪眼面上一凶。
古语有言:‘兔子被惹急了也会咬人’,看来这只小狐狸,也要反击了。
走上前揽过那盈盈一握的细腰,归遇眼底全是欣慰。
“可都说完了?若是没说完,我们下次再来?”
揽月疑惑的抬头,正要开口,就听门外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且有愈走愈近的趋势。
眉宇一挑,她果断起身。
“走吧。”
该说的都说完了,如果辛瑶心里足够恨,她也无需再多言。
归遇缄默无言,大袖一甩带着揽月离开了那阴暗压抑的屋子。
两人前脚才在洞府门口站定,后脚夜寒就跟着出现在他们身后。
“月月……”
他面上毫无血色,而今这幅摸样,哪里还有当年那鲜衣怒马的潇洒肆意。
揽月却不过稍稍皱眉,下意识往归遇身侧站了几分:“天帝陛下找我有事?”
她那下意识的动作刺的夜寒双眸生疼,忍住心间的酸涩,他无奈的露出了一个苦涩无比的笑。
“月月,我是来道歉的,之前之事是我不对,我不该那么激进吓着你。”
“天帝陛下这歉意,我可不敢受。”
揽月眼底没有半分动容,甚至不稀得多看夜寒一眼。
夜寒无措的阖了阖眼眸,咽下喉间的酸涩,微微启唇带出的便是轻颤的沙哑:“月月,你我之间,一定要这样吗?”
揽月不解哂笑:“那不然应该怎样?”
“和陛下装作无事发生,还是我继续像之前那样对陛下万般讨好,用满腔热血一次次去贴您的冷脸?”
“陛下,青丘一族不是傻子更遑论你我之间横亘着三条人命,我若是连这都能不在乎,那岂非印证您当年那句‘卑微下贱,不知廉耻’的辱骂?”
“月月。”夜寒苍白的面色几近透明:“你可以弥补的。”
他焦急的伸手去拉揽月。
堂堂天族之主,语气里竟有了些许祈求的意味儿:“你可否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人无完人,神也会犯错……”
“天帝总是这样不长记性。”
归遇冷脸握住夜寒的手腕,常年舒散的眸子再无半分笑意。
夜寒眼底闪过一抹阴狠和不耐,忍着手腕上的剧痛,他面无表情的抬头讥讽:“神君是以什么身份拦在月月身前?你与她也并未有婚约羁绊,只要月月仍是自由身,我与她如何,你似乎管不着。”
“说你不长记性,你还真不长记性啊。”
话落,归遇面上仍旧不动声色,握着夜寒的手却陡然加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