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戟沉默了瞬:“那便去东苑的厢房换药吧,我让人送干净衣衫给你,换好药我们再来聊正事。”
晏思松了口气,点头同意,转身往外走去。
片刻后,换回白衣的亲卫从外走进:“将军,衣衫和药已经给晏思先生送过去了。”
“嗯。”
裴云戟点了点头,独自一人顺着密道,悄然行去。
不久后,他出现在一间空屋内,径直走到墙边,按下了一个机关。
墙壁上无声的露出一小块空隙,透过缝隙看去,里面呈现的赫然是东苑房间的景象。
而其中,晏思毫无察觉,正小心翼翼的避开伤口,缓缓褪去衣衫。
看着这一幕,裴云戟几乎屏息,直至她身上最后一件里衣落地。
他瞳孔一缩,当即愣在原地。
第九章 你怎敢!
晏思……果真是女子!
这一刻,裴云戟心里说不出什么想法,更多的是迟来的恍然。
怪不得她总是要提醒他,他们二人都是男子。
怪不得她明明跟随自己,却又好像敬而远之。
……
裴云戟心里怒气翻涌,一双凤眸沉的像一潭幽深池水!
窗外月色清明。
裴云戟站在空寂的房间里,眉眼间具是怒沉。
想起自己曾无数次问过她,给过她机会说实话,但她都敷衍略过。
裴云戟神色越来越冷。
晏思,这是你自找的。
曾经你骗过我的,瞒过我的,设计过我的……我都要你一一还回来!
翌日,皇宫传出消息。
太子谢止被刺杀,如今重伤昏迷不醒,而皇帝忧虑过深,重病不起。
晏思走进正厅时,就看到裴云戟冷沉的面容。
她脚步顿了瞬,才重新抬脚走了进去。
刚迈进门槛,一个茶杯就砸在脚下,摔得四分五裂。
裴云戟眼神凛冽如刀:“晏思,你告诉我,为何谢止只是重伤?”
晏思当即跪下,但却没有解释只言片语。
见她如此,裴云戟心中怒火更盛。
他大步上前一把钳住晏思下颚,声音冰冷狠厉:“你忘了他是你仇人之子吗?!”
望着他眼底的怒意,晏思攥紧手指:“没忘。”
只是面对曾是玩伴的谢止,她终究还是不能忍下心,手中剑刃故意偏了半寸。
裴云戟目光幽冷:“既然没忘,便是你故意饶他一命?”
晏思眼睫轻颤,没有否认:“若摒弃其他,谢止会是个好皇帝。”
他和北桑皇帝虽是父子,可却是两种不同的人。
她虽恨北桑,恨他父,却还是做不到取他的性命。
晏思抿了抿唇:“如今情形,谢止死与不死都不会影响大局。”
裴云戟眸色渐沉:“所以你便心软了?晏思,我不问是因信你,可你……让本将军很失望。”
晏思浑身一震,抬眸正欲开口时。
小厮突然跑进:“将军,皇上身边的李公公来了。”
他话音刚落,只见李公公随后走进来笑眯眯说:“裴将军,皇上口谕,命您即刻进宫。”
说完,他看了眼跪在地上的晏思,很有眼力的欠身:“奴才在府外等你。”
待李公公离开,晏思看向裴云戟,面色凝重。
太子重伤,皇帝眼下唤他进宫,无疑是鸿门宴。
晏思心中不可抑制的涌上些担忧:“将军,我与你同去。”
裴云戟明显愣了下,但很快便压下:“好。”
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可不知为何,晏思觉得他的怒火好像消了很多。
马车一路行到宫门口。
晏思不能跟着进去,只能在外面等。
武将不得带兵器入宫。
晏思接过裴云戟递来的随身匕首,语气中的紧张和担心自己都未察觉:“将军,若是出事,定要发信号。”
“放心。”裴云戟为她系了系斗篷的系带。
一瞬间,暖意袭来,晏思望着他眼中的暖意,心无声动了一下。
怔愣间,裴云戟先松开了手,转身跟着已经等候多时的李公公往宫门内走去。
晏思站在原地望着他背影,手抚上心口,久久没有回神。
此时宫内。
李公公将裴云戟带到玄清宫偏殿:“裴将军,圣上在里面等您。”
裴云戟应了声,推门而入。
刚走进,扑面而来一股浓郁的异香。
他忙屏息,却还是晚了一步。
瞬间,体内涌上股燥热,裴云戟运气压下,转身欲出门。
殿门却被重重关上,只听一阵轻柔的脚步声从背后响起。
裴云戟转头,就见一个身着片缕的女子摇曳身姿走上前,柔荑缓缓抚上他胸膛……
第十章 一切都晚了
宫门外雪色深重,带着凉冷之意。
晏思在宫门外等了很久,可眼看一炷香将过,裴云戟却还没有出来。
她攥着怀中已经冷透的暖手炉,终还是压不住心里的担忧,贿赂了宫门守卫,朝宫内走去。
晏思一路避人进了北桑皇上所在的玄清宫。
宫内一片死寂的安宁,连平日伺候的宫女太监都不见一个。
她心里不安更浓,刚欲往正殿而去,却在经过偏殿时,听到里面传来的一声闷响。
晏思心一跳,垂眸扫过门上的门栓,低声喊问:“将军?”
但屋子里没有人回应。
晏思攥紧了手,抽出藏匿在腰间的短刀,砍掉门栓,闯了进去。
殿内暖烘烘的泛着热气,其中还掺杂着些许异香。
晏思忙捂住口鼻,但还是晚了。
她瞧着身前桌子不远处倒着的宫装女子,上前试探鼻息。
没死?
那裴云戟呢?
晏思思虑之际,只听内内室传出的一阵粗重的呼吸声。
她忙往里走,就看到帘幔双眸泛红,神色异样的裴云戟!
“将军?!”
晏思忙上前将人扶住,肌肤相触的那刻,裴云戟身上的热度烫的她心惊。
而与此同时,体内渐渐涌上了些许异样感。
这一刻,晏思还是有什么不明白!
她晃了晃也开始发昏的脑袋,强撑清明:“将军,我带你出去。”
话落,便搀扶着人要往外走。
可裴云戟看着眼前一身男子装束的人,盯ʟʋ着她因为说话不断动作的红唇,只觉得体内本就压不下去的燥热翻涌的更加厉害。
“是你吗?”裴云戟喃声问着。
晏思脚步一顿,不解看向他。
就听裴云戟再次开口:“是你吧!”
话落,他直接吻了上来。
唇齿相触,晏思一时之间晃了神,直到身上衣衫被解开,冷风吹来。
她才倏然回过神:“将军,我是晏思!”
听到这个名字,裴云戟动作停顿了瞬,眼中好像恢复了丝清明。
“晏思?”
裴云戟轻喃着这个名字,低沉的嗓音轰的晏思脸颊绯红。
晏思挣扎着想从裴云戟怀中退出,换来的却是腰间更紧的桎梏。
裴云戟拽着人倒在帘幔上,发丝缠绕,他无视了晏思眼中的慌张,轻唤了声:“念清,我终于找到你了。”
话落,他再次俯身吻了上去。
晏思狠狠一怔,浑身僵硬,难以置信地看向裴云戟。
什么叫终于找到她了?
晏思定定望着眼前闭目的男人,却怎么也想不起两人有过交集。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失神,裴云戟覆上她眼。
视觉消失,感官尤为清晰。
晏思能清楚的听到男人的低音:“念清,我心悦你。”
刹那间,她终于明白裴云戟对自己的那些异样究竟是为什么。
他竟是喜欢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