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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文宁攥紧手，任由指甲刺进掌心。
重来一次，他绝不能……绝不能让前世的悲剧重演。
三日后，韩惜雪终于被楚劲远准许下床。
她第一时间就去了祖母所在的西苑。
一进门，就看见祖母正躺在躺椅上，迎着日光小憩。
她鼻尖顿时酸的发疼。
韩惜雪想起前世那场风雪，只觉得心脏闷的发疼。
这时，祖母身边伺候的嬷嬷看见她，不由道：“咦？姑娘回来了！”
韩惜雪知道，她落水一事，爹爹并未告诉祖母，以免老人担忧。
老太君睁开眼，朝她笑道：“你爹说你去军营了，可算是回来了，快让祖母看看，是不是瘦了点？”
韩惜雪快步走到她身前，竭力压下那股想哭的冲动。
“祖母，许久不见，您可还好？”
老太君爽朗一笑，眼中尽是慈爱：“自然是好，看到我家晚晚，就更好了！”6
韩惜雪靠在她身侧，闻着祖母身上熟悉的檀香味，不由喃喃。
“祖母，您答应我，一定要好好活着，长命百岁。”
魏隐南来时，正好看到这一幕祖孙依偎的温馨画面，他停下脚步，抬手拦住要上前传话的江信，就这么静静看着韩惜雪。
院中，韩惜雪想到什么，不由问道：“祖母，大哥最近可有寄回家书？”
老太君想了想，道：“应当是有的，祖母瞧见你大嫂近日来，脸上笑容都变多了。”
韩惜雪被她这番话逗的笑了笑。
“那是大哥大嫂的感情好，不过按您的话来说，只怕大哥就要回来了。”
老太君轻叹一声：“只是不知这次，又在战场上受了怎样的伤。”
韩惜雪抿了抿唇，也是不知如何。
战场上刀剑无眼，但凡随军者，哪怕是伙夫，身上也是带着伤的。
韩惜雪抬头看向祖母，心下突然涌出一股冲动。
她直直开口：“祖母，将军府可否放下权力，不再以守护大燕为己任？”
片刻沉寂后，老太君沉声开口：“晚晚，你可知晓你在说什么？”
韩惜雪被她严厉的目光看的心里一颤，却仍是开口。
“祖母，将军府守护大燕百年，是福也是祸。”
“世人只知楚家军战无不胜，边关异动，朝臣第一个想到就是将军府。”
“这是将军府的荣耀，却也是大燕的隐忧。”
“因为有楚家军，其他守军便可以不上战场，因为有将军府，其余将领只需治军，却不知用兵，若有一日……将军府不在，大燕又该如何？”
“孙女不孝，却也不想瞒您，孙女动了闲云野鹤的念头，我可以为国战死，却绝不想死在上位者的猜忌怀疑之下！”
“韩惜雪！”
老太君豁然起身，手掌高高扬起，看着眼前一脸固执的孙女，却终究没狠心落下去。
她紧紧抓住韩惜雪的肩膀，目光锐利：“答应祖母，今日字字，不许再提！”
韩惜雪想要拒绝，却感受到老人放在她肩上的手在微微颤抖。
她心尖一颤，狠狠咬了下舌尖，将自己从前世的痛苦里拉出来，她闭了闭眼。
“祖母，孙女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