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真的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见面,可我会永远记得,在我的青葱岁月里,曾有一个小胖子给我写过十一封情书,曾用心的喜欢过我。
“上车吧,再站一会儿还不得把自己站成块望夫石。”大哥黑着脸走过来扯我的胳膊。
我和李木说话的时候,大哥距离我不过十步远的距离,足以将我们的谈话内容听得一清二楚。
只是那是我和李木之间的事啊,大哥你干吗一副妒夫的样子,说的话好酸的说。
“走不走,问荷阿姨来电话催了。”周宴临半边身子探出车窗大声叫着。
跟着大哥来到车边刚要拉开副驾驶的门,看到周宴临从后座上长腿一迈,弓着身子抢先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
大哥让他去后边,他和没听见似的目视前方。我懒得理他,直接拉开后门上车。
汽车平稳的驶出停车场,我靠在车门上无聊的看着两边飞快后退的景物,越想越不是滋味儿。
“周宴临,你当年为什么截我的信,还一截就是十一封,谁给你的权力?”
“都说了,你还小,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影响你的学业。”
“影响不影响我说了算,你凭什么给我做主?”吼得太大声,扯得嗓子发麻,干咳了几声。
大哥从后视镜里见我掐着脖子干咳,眼底浮起笑意。
“还给你就是了,吵什么?”
“放屁。”真要被他气死了,四五年前的东西,你现在还给我,你能还给我信,能还得了李木那么多年的期待吗,“我杀了你再说对不起,你会原谅我?”
“哼,死都死了,原谅不原谅有什么用?”
周宴临,你不要脸!
不得不承认,年少时在我心里如同神明一样的清俊少年,他变成一条癞皮狗了。
我气得抓起身边的一个什么就没命的往周宴临身上抽。
东西还挺重的,抽起来效果不错,周宴临痛呼好几次。
“别打了,出血了。”周宴临抓住我手里的东西用力扯过去,怒声吼我。
大哥侧头观察一会儿,把车靠边停下来。
我也看到了,周宴临左边太阳穴那里有殷红的血痕。
“别用手捂着,看看伤口在哪里,严重的话要去医院。”大哥接过凶器重新扔回后座。
我仔细看看,原来是个热宝,弄出伤口的,是电源接口的盖子。
大哥取出干净的酒精湿巾给周宴临处理伤口,周宴临一动不动的任由大哥处理,眼睛却静静的看着我。
打伤了人,我心虚,更心烦。
“只破了一层皮,回去抹点药膏就会好的。栩杉受了伤,我们先送他回去休息,再去饭店来得及吗?”大哥把湿巾交给周宴临自己按着,回头问我。
有什么来得及来不及的,又不是国宴,晚去一会儿而已,打电话告诉我妈一下就没问题的。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周宴临先开口了,“我没事儿,直接去饭店就行,我还没吃晚饭呢。”
打了周宴临一顿,肚子里的气消了不少。他说去饭店一起吃饭,我也就没好意思反驳。
毕竟,是我动手伤的人。
进了包厢,我妈就眼特尖的发现了周宴临的伤,惊讶的问我们发生什么事,他怎么受伤了。
大哥闷笑不语,我正在肚子里组织语言怎么解释最好。直接说为了讨回当年别人写给我的情书,总觉得张不开口。
美娜阿姨支使卫叔出去买创可贴,自己则捧着儿子的脑袋心疼的嘘寒问暖。
一年这阵势,我更心虚得不敢抬头。
还是我妈了解我,很快发现我的不自在,用手指杵了我肋骨一下低声问我,“你弄的?”
“不怪我,他先欺负我的。”我也小小声的和妈妈解释。
“再怎么也不能打伤人。”
“我不是故意的,就是气激眼了失手。”
“清尘,你们不是一起出去的吗,你弟弟弄成这样,到底怎么回事,快说。”阿姨着急了,看周宴临不吭声,转头问大哥。
不关大哥的事,不能让大哥背锅。
我弱弱的抬起右手,“美娜阿姨,是......”
“我自己不小心撞墙上弄的,没事儿,大惊小怪的别人还以为我没救了呢。”
没说完的话重新咽回嗓子眼儿,转头看到大哥正努力的憋着笑,我也努力的憋着。结果没憋住,噗地笑出声音。
我妈哭笑不得的伸手在我头上拍了一下,“笑什么,严肃点。”
我妈不说还好,她这一说,我更忍不住了,哈哈的笑个不停。
又不是案件调查,我妈还来个严肃点,真是笑死人了。
不经意的抬眸,看到周宴临太阳穴上贴着创可贴,眼底也浮起丝笑意。
挨揍还笑,这人是真病得不轻。
这顿饭吃得,除了周宴临轻伤上阵,总体来说吃得是宾主尽欢。
从那年中秋到现在,四年了吧,这是两家在一起吃过的最和谐的一顿饭。
晚上回去刚进家门儿,我妈就给我一顿数落。我被训得抬不起头,不得不把事情经过说一遍,让我妈也气愤气愤。
结果我妈听了没气愤不说,还笑了。
“哟,李木那孩子不错啊,挺有眼光的,又那么深情,我看你可以考虑。”
“妈,这是重点吗?重点是他周宴临不经我同意擅自截收我的信件,他这是侵权,严重的话犯法。”
“还犯法,把人脑袋都打出血了,你不犯法啊。行了,该干吗干吗去,别在这烦我了。”
被老妈驱逐,我只好回房间自己呆着。
第61章扔了
刚洗漱完大哥的视频就打了过来。
电话铃响的时候,我刚换好睡衣,拿块大毛巾擦头发。
也没多想,倒出根手指头就划开接听键,把手机放在书桌上,自已坐在椅子上继续擦头发。
大哥那张帅脸立刻出现在手机屏蔽上,我瞄了一眼,大哥的眼神微顿,眼底幽光流闪。
“大哥,你还没睡呢。”我没话找话的闲聊。
“嗯,担心我们女侠手疼,特地来慰问的。”
“怎么呢,大哥这是给亲弟弟找场子来了?是他先骗我的,怪不了我。我和你说吧大哥,他就是个人,我没办法。他要是条赖狗,我就揍死他,然后扔到荒山野岭,让他死无葬身之地。哼,太气人了。偷藏人家私信被发现就算了,还拒不认错,硬说是为我好,我不揍他留着他吗?他这种敢做不敢当的人,和花蕊真是绝配。”
我絮絮叨叨的述说着我的气愤,大哥也不说什么,一直纵容的隔着屏幕看着我,脸上始终挂着微笑。
和大哥聊了许久,后来我直接睡着,大哥什么时候挂的电话我都不知道。
第二天早上,我睡饱起床,连早饭都没吃,就到对面去砸门。
开门的是周宴临,我进去后看到大哥的房门虚掩着,也不知道他在不在家。
“周宴临,你把我的信还给我。”我站在他家沙发最边上,一肚子怒气的直接开口要东西。
周宴临抬眼瞄我一下,拿起茶几上的烟抽出一根点燃,缓慢吸了一口,吐出一片烟雾。他的脸掩藏在烟雾后面,看不清是什么表情,他说,“时过境迁,你还要它有什么用?”
有没有用,是我的东西就该由我来保管,不明不白的放他那里算怎么回事啊。
“那你别管,赶紧给我。”
“小月,你不是对李木他......”
我突然的来了一股烦躁,“我对李木怎么样是我们的事,与你无关。别说没用的,赶紧把信都给我。我还有别的事呢,没时间一直和你耗。”
烟雾散了,周宴临的眸色沉了沉,“你就那么想知道他给你写的什么?不是吧,你都二十多了,还相信那些小孩子的玩意儿?”
“我乐意,你管得着吗?快点给我,没功夫和你这种人废话。”对待周宴临,现在的我是真的没有耐心。他的所作所为,我真是烦透了。越想越觉得昨天那一下砸得太轻,早知道他这么无赖,我就再砸他几下,让他在床上躺几天才好呢。
周宴临坐在沙发上定定的看了我好一会儿,起身回房间拿出个蓝色长方体盒子放在茶几上,“全在这里了。”
我白他一眼,拿起盒子打开,里边装着一摞信件,上边写着小月亲启。
打开一封看看,落款是李木,还画着胖乎